第一节:天兵降壶关
审配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如万刀剜心,毕竟⾼览也是自己的朋友,却几乎如同被自己亲手害死一样,但眼下…还是先救张郃要紧。
又是一番精心抢救——不精心的军医大概都被主将喀嚓了——张郃终于幽幽转醒,审配一见张郃醒来,哭着跪倒在地:“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我还是了⾼贤弟,俊乂有气就发在我⾝上吧。”他和⾼览的关系也不错,眼前的一切并非是做作。
张郃的心中虽然确实有点怨恨审配,但他也知道审配是无心之失,也真的就发不出来这点火气,只能锤
痛哭,将一腔烦闷化作利号释放出来,帐內有不少亲兵也和⾼览关系不错,一时间竟哭成一片。
半晌,张郃也发怈的差不多了,才嘶哑着对地上的审配说:“正南,这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一样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要怪只能怪曹
老贼。老贼啊,我一定会报此仇!”
张郃虽然満腔怒火,但却再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来,只有将一腔怒火发怈在关前,一边向程⽟报丧,一边每天用石头弩箭招呼关墙。
消息传回许昌,程⽟也心痛万分,⾼览还是一员十分不错的武将,更何况跟随自己的年头也已经不短,乍闻噩耗之下,也是伤心万分,但他还不是最⾼的导领,名义上还是有皇帝在,于是又将这个消息转发到徐州,并附表为⾼览请封,表章上是追封⾼览左将军忠悯侯,以程⽟的⾝份来说,基本上就算是他对⾼览的追封了。
程⽟对⾼览的哀思也就是寄托了一段时间,倒是并非他有多薄情寡义,而是眼前的形势有点不容乐观,三路军马中,不只张郃一路遇到了⿇烦,除了庞统那边的消息没有传来以外,张辽的中路军也为雄关所阻,而且阻挡他的正是当年一战成名的虎牢关。遥想当年,十路八诸侯联军到了虎牢关下依旧是毫无办法,就算现在的程⽟并不比当年十路八人马加起来的实力差,可是曹
也丝毫不比董卓的实力差啊。
险关啊险关,难道遇到你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不管虎牢还是壶关都是正当要冲,连绕过去的方法都没有,要是有一双翅膀能飞过去就好了,唉——哎,一想到飞的问题,程⽟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个想法来,自己曾经就想过如果有东西能飞起来就可以纵览敌军的形势,那个时候自己想到的是气球,按理说以现在的技术造个气球应该是不难吧?要是有气球的话,就可以让人飞到城楼上,开关落锁,这只奇兵定然可以收到奇效。
程⽟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奋兴不已,踱来踱去想象细节,半晌,他却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虽然气球能造的出来,但又怎么能飞的上去呢,用绢来造,现在的技术条件下作出来的绢比渔网都要差,一定会漏气,就算不露的话,也很容易破裂,要等为了造气球专门生产出专业的绢布来,恐怕自己都要抱孙子了吧?用牛⽪虽然強度很大,但是重量上又有点不好控制要是想飞起来的话,加上燃料,天啊,气球恐怕要有一栋楼那么大,到时候吓唬人倒是不错,要是有人不小心
上一箭吗?扑,就飞到火星去了。
越想越觉得头痛,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怪程⽟,孔明过不了多久就发明了孔明灯,要是当时能造出气球来的话还能没有人尝试吗?大家不愿意想是一个方面,可能技术财力的限制也是一个很大巨的问题,不过以他的条件来说,要是能全力发展几年,并舍弃几百个人做先驱者——就是送死,也并非不可能,只是旷⽇持久一点。
他这边正在痛苦万分,恰巧徐庶有军情要禀报——郭嘉又在“养病”对于一个人的理念还是不要強求的好。见到程⽟头痛的样子,以为他的⾝体不舒服,连忙关切的问安。
程⽟哪里有病,正好遇到这个可以商量的人,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徐庶听过,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他从来没有想过人可以飞这个问题,凝思半晌,觉得程⽟的想法大有可为,对他说:“主公的想法果然神妙,定是上天佑护,才给您这种启示的。您想的‘气球’,果然大有可为,不过需要时⽇,并非一朝一夕可成——不过主公,要说飞应该还有一个办法,当年淮
侯曾经以飞弋刺探霸王军情,如果用它的话,虽然飞的不是很⾼,但大概可以到达城头,只要数人成功,就可以将大队人马送上城头,两处关隘指⽇可破。”
飞弋?程⽟回想了一番,终于想起他说的是风筝,果然这个东西的成本低制作也简单,如果侥幸成功的话,却是良策。当下奋笔疾书,将风筝的制法转告两处军马。
张郃正在抓狂报仇无望,如今程⽟竟然送来这么一个好东西,如何不用,当下在军中拆除帐篷,用以建造风筝,一天下来,竟也造了数百,虽然可以造的更多,但是因为没有用武之地,要是几千风筝一起放的话,哪里找那么多人来拉缆绳。当天夜里,在壶关外的旷野上,冀州军就开始放风筝的历程。
要说这些努力争取飞上蓝天的冀州军,还都是志愿者,要知道,就算以现在的技术,滑翔机出点事情还不算什么,何况在那么落后的古代,用那么原始的技术和材料制造了一些没有经过验证的东西,这些士兵基本上就是抱着必死的信念站出来的,支撑他们的只有那分热⾎和荣耀,当然也有徐州多年来对士兵家属的优厚福利,谁又能说礼教就一点好处也没有呢?至少让眼下这些人知道廉聇,知道家庭吧?
但这些风筝的失败率也委实⾼了一点,就算这里是山⾕口风大但说带起一个人来还是很有难度,更何况这些风筝因为是用竹木支撑,一个个形状惨不忍睹,被风一吹当场断裂者或者被拉断绳索的占到了绝大多数,只有寥寥数十的风筝算是勉強飞了起来,也遥遥
坠,终于又有在半空散架或者断裂的出现,这些风筝上的士兵就更不如同伴们的运气好,从空中跌落,虽然他们做的就是从天而降的准备,却也难免骨断筋折。
虽然程⽟的计划非常好,但却还说不上这是一条良策,因为敌人的戒备毕竟还是十分森严,此时的壶关关头,一片***通明关內的守军从来没有一刻放松过警惕,毕竟眼下的地方太重要了。敌人要想进攻并州,这里是唯一的途径,曹彰已经听说程⽟是三路进兵,恐怕这次的战斗不会像以前那样一触即走,而会是一场硬仗。
前段时间敌人偷袭太行山就很能说明这个问题,幸亏当初⽗帅千叮万嘱一定要小心防范,特意还提到了壶关两侧对山的问题,说敌人如果进犯并州的话,壶关是唯一的通道,不怕敌人硬攻只怕他们会耍花招,一定要小心两侧的⾼地不要被敌人占领,果然自己的准备没有⽩做,在山上那条隐蔽山道上
杀的竟然是敌军的副将⾼览,如果没有做过准备的话,恐怕…
经过这一役,曹军已经基本上算堵住敌人的其他进攻途径,也只有硬攻一途。前面几⽇的进攻,颇有些狗急跳墙的感觉,恐怕这几天还会有更大的动作。因此曹军一直都严加防范,徐晃甚至就住在关下的帐篷里,随时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关墙上的士兵同样随时警惕的看着下面,只要发现一点点异动就会马上发出讯号,关下面休息的军队会在盏茶的功夫赶上来。
但是他们却略微忽略了一点,所有人都只注意到下面,从没有人想过有一天敌人会由天上来,那些只有在神仙的故事里才会出现。今天他们遇到的敌人虽然不是神仙,倒却是天上来的。
风筝上的人个个都在紧张的望着城头,手上捏着的弓箭都已经撰出汗来,近些再近些,没有人敢浪费这些宝贵的武器,毕竟现在他们⾝上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每个人只有绑在⾝上的一张弓和寥寥数支箭而已,他们就要凭借这些东西在关头上扫出一片空地来,如果被自己浪费的话,那么最后就只有凭一把短刀去硬拼。
因为这些风筝的重量还是蛮大的,即使借着东南风也难以飞的很⾼,不过这对冀州勇士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情,他们也不必⾼过关头很多,不然跳下来的时候就很可能和刚才的兄弟们有一样的结局。
眼见关隘越来越进,众人已经在关头的火把下隐隐约约看到往来的敌人,他们都是一⾝黑⾐打扮,⾝后的风筝也都是暗⾊系,在这黑夜里,无心人只会把他们当成一片庒向城头的乌云,何况就连乌云都没有敌人抬头看过,下面的人更远一点,暂时也无被发现之虞。
终于风筝上有人先忍不住,右手一松,一只利箭向城头一个落单的士兵飞去——就算送死的人也要挑些有本事的,这些人都是张郃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各个无论箭法还是勇气都为军中之冠,虽然不能杀人于无形之中,但绝对是能杀人。
被瞄中的倒霉士兵惨叫一声颓然倒地,这下可惊动了周围的曹军,不少人循声赶来,发现栽倒在关头的尸体都是大吃一惊,敌人如何无声无息摸上来的,每个人心头的充満了恐惧,不由四下张望去,马上有人发现了外面低空飘扬的乌云:“你们看那是什么?”
话犹未落,这个倒霉鬼的
口也揷上一只羽箭。在他⾝边的兄弟们运气也好不了多少,既然行蔵以露,冀州军再无迟疑,手中的弓箭当即向自己选定的目标发
出去,一阵箭雨,不少人当场倒下,一时间惨号声混成一团。
这回壶关的守军已经可以想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邻近能听到声音的曹军已经开始喊道:“敌袭!有敌袭!”接着锣鼓声喊叫声响成一团。
可惜能发现敌人究竟在哪里的,还是只有原来那些人而已。一听到城上的声音,放风筝的冀州军知道战斗已经开始,当即加快了步伐,他们的任务就是将天上的勇士们送上城楼,然后借用这些风筝线爬上城头,担任接应队部。
天上的风筝飞的比刚才快了一点,上面的人已经不能很舒服的继续瞄准,不过他们大多已经放过两轮以上的箭,每个人都已经杀伤过敌人,剩下的只需要尽量的将羽箭施放到人最多的地方,给城头造成混
。
不过敌人也终于发现了他们,只是因此却产生了更大的恐慌:“敌人是由天上来的!”
这话从喊出的一刻起就已经变了味,似乎敌人突然间得到神仙的帮助,或者说现在面对的敌人就是天兵天将,每个不知就里的曹军都会产生这种想法,混
,果然混
的厉害。
眼见已经是在城墙之上,冀州军纷纷割断⾝上的绳索任由自己就这样掉下来——刚才这么一放绳子,⾼度已经又有下降,况且每个人做的就是⾼空降落准备,每个人也都选定了一个目标,都不等落地,空中掉下就是要往这些人⾝上砸。这么一来,虽然也略微有点损失,大多数人都是平安落地加上杀伤了敌军。
落地以后,大家在地上敌人的尸体旁纷纷抢夺到自己平时惯用的武器,两面分散开做掩护,剩下的几个人开始将从空中掉下来的绳索系在关隘的垛口上,这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城下的力士已经也开始了冲击,而后面暗处躲蔵的大队人马也终于出发向关口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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