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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鹰爪凌厉
 两人相隔两丈对立而视,王放目光凌厉如刀,有若实质。沈醉却是含而不,目光也暗合北冥神功之意,深沉有若汪洋大海。王放目光与之对上,竟不自觉有种要陷进去的感觉,只有让目光变得更加凌厉以之对抗。

 但他却发现不论自己的目光如何凌厉,沈醉的目光却依旧波澜不惊,深不可测。王放暗忖自己这般下去,必会落于下方。移开双方汇的目光,在沈醉的身上迅速打量了一眼,恻恻一笑,道:“状元爷好俊的功夫呀!”

 沈醉微笑道:“王总管的也不差!”

 王放冷然一笑,道:“却不知状元爷深藏绝技、不显人前,混入皇宫有何目的?”

 沈醉笑道:“我哪有什么目的,不过是运气好被皇上封作了翰林学士,否则哪里有资格可出入皇宫。而且…”拉长声音稍停顿下,接道:“谁又规定当状元不可以会武功了?谁又规定练武的就不可以考文状元了?”

 王放微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状元爷所言及是。却是咱家小心多虑了!”拱手弯道:“咱家在此向状元爷赔不是了!”

 沈醉也知王放方才背后偷袭那一掌并未用全力,显并未想真要自己性命。虽与他有些过节,此时却不是时候,此地也不是地方,一开打必定会引来御林军与大内高手,到时就不好收场了。王放既先行道了歉,他便也顺台阶而下,拱手道:“王总管为宫内安危而着想,在下理解。”稍顿下,接道:“若无事,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说罢,拱了拱手,便要转身。

 “且慢!”王放叫了一声,眼中光一闪,瞧着沈醉笑道:“状元爷身手不凡,咱家不见猎心喜手得很,却是想讨教几招,还望状元爷成全!”他说的虽是商量的话,但却是不容人商量的语气。

 沈醉正要推拒,王放已高叫一声“状元爷小心了!”声随人到,向沈醉当一掌击到。

 “你个死太监!”沈醉暗骂一声,连忙错步让过。旋身一绕,已至王放身后,忙将头上碍事的长翅帽摘下,扔到旁边花树上挂住。瞬间之事,王放已是返身回击一掌。

 掌未至,一股凌厉阴冷的掌风先至。沈醉顿感面前一室,抬手一掌,却是“天山六掌”中的第二招“白雪”王放那凌厉阴冷的掌力当即便如雪消融一般化去,无影无踪。

 王放心中大惊,连忙变招。收掌回身,随即双掌连击“呼呼呼”连出七掌,封住了沈醉身边所有的去路。沈醉毫不退却,大袖一展,脚踩醉梦逍遥步,双袖连挥,将王放的六掌尽皆化去,或是卸往一旁。这一招,则是他在“醉八仙”基础上新创的“太白醉酒十三式”中的第四式“醉袖风”

 只是他将王放掌力卸往一旁,却是苦了旁边的那些花草,当即被击成了残花败叶。随着二人周遭的气劲而动,或飘舞旋落,或被带的直飞高空。

 沈醉化去王放七掌,当即右袖去拂他头脸,左袖扫他间,还施一招。双袖上气劲鼓,袖风扫面生疼,王放毫不怀疑被沈醉这袖子扫上会扫掉脑袋。他掌式被阻,气势一竭,沈醉顺势还击一招,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刚好是他换气之时。变招不及,当即深一口气,闪身后退,迅如闪电,

 待沈醉招式一尽,又即闪身而进,两手变掌为爪,去抓沈醉肩头。沈醉身躯摇晃,双袖当前,左旋右绕,劲力连环而出。

 王放双爪一顿,忽地化作漫天爪影,连抓而出。沈醉攻来劲气,尽皆被他连抓撕碎。但闻“嗤”的一声,一抹红色飘落。沈醉收招后退,摆袖一看,却见是右袖上被抓去了一条,飘落于地的正是这一条朝服上的红色布料。

 王放招式已尽,也于同时收招。身躯前俯,双臂于身侧尽展上张,两手成爪,有若大鹏展翅,但沈醉却认得他用的乃是“鹰爪功”王放眼若鹰隼,双臂一振,复攻而上。

 “鹰爪功”属擒拿手一路,沈醉本想以自己包融了各门各派诸多擒拿手及穷尽变化的“鱼龙百变”来对敌。但想及自己那于皇宫盗酒,对上这王放时曾施展过鱼龙百变手,却是怕他从某一招上认将出来,当即舍弃不用。退而求其次,以少林七十二绝技中也属擒拿手一路的“三十六式龙爪手”与之对攻而上。

 当即这处走廊前尽是漫天爪影,一个招式狠,迅捷凌厉,身形如风。一个招式大开大合,气势浑然。转眼间,五六十招便过。沈醉招式上虽不见得能胜过王放这浸了鹰爪几十年身经大小百来战的高手,但却胜在内力要远远高出于他。随着招式的施展,当即不断增加双手上所附带的内力。时间一久,劲力覆盖周身,每一出招便带出一股新的劲力,诸多劲力,宛若

 王放每招进击,皆要突破不同方向不同力道的好几道劲力,往往招式还未递到沈醉身前,便被其身前劲力所扰,不得不半途而废,出招攻敌艰难万分。甚而其身前渐至影响到自己身形进退,已至招式更加迟滞,全不如先前那般凌厉迅捷,心内越来越惊。

 正待要变招之时,陡然间,沈醉身前却突然消失不见。王放本拟要突破许多重力道所进攻的一招,不料阻力突然消失,那种用错了力道的感觉让他难过的口憋闷,忍不住要吐出血来。此时更是不能收招,否则劲力猛然回收,定会反伤自身,当即复攻而上。

 沈醉横掌一挥,两道火焰刀劲急挥而出。劲气如罡,锋利如刀,破空呼啸,急飞而至。

 王放不由得面色一变,自知这两道刀劲的厉害。只是他苦于刚才用错了力道,双手劲力难收,否则定会反伤自身。虽知厉害,却也不能闪躲,竟是再运内力于双爪,之而上。双爪直抓向两道急飞而来的刀劲“啪”的两声合作一声的重响,他竟以双爪生生将这两道如罡似刀的火焰刀劲生生抓碎。

 只是他却也不好受,手腕震痛,仿似断裂,掌心中各有一道红痕肿起,殷红如血。手背上的血管更是被震得爆裂,正从手背上的许多小裂中溢出鲜血来。除了手腕处的疼痛,手背上的疼痛他竟已感觉不到。

 沈醉却才是大大惊骇,他自从练成火焰刀以来,还从未有人能生生以两只掌挡下火焰刀来。甚至少有人敢硬挡其锋,多是闪避为上。便是李秋水上次正面硬挡,也是以三层掌力方才化去,却不料这老太监竟以一双掌生生就将火焰刀劲抓碎。心中不无叹服,心道这老家伙明明是个太监,但偏偏练的武功却是刚猛凌厉至极,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却不知王放这一手鹰爪乃是从外入内,从小练习。早在他未当太监之时,便以将一双手掌练得坚愈钢铁,抓碑碎石,不在话下。至功力大成之时,更是能以之硬挡刀剑而不损分毫,连钢铁亦能入。这一手从小练习的鹰爪功却也算是他的看家本领,至少沈醉上次扮夜神龙夜入皇宫盗酒之时,便未能得王放用出这手鹰爪功。但他那时与之现在相比,自也不可同而语,无论功力还是招式以及经验与现在都差之极多。

 沈醉本已把这王放高看了不少,却是仍料不到这老太监竟如此之猛,敢以一双掌来挡火焰刀,并将之抓碎。虽他自己也受了伤,但这一点,沈醉还是十分佩服的。向王放拱手一礼,叹道:“王总管这一手鹰爪功,当真是练得出神入化,在下十分佩服!”

 “客气!”王放提起痛如断裂,满是血痕溢满鲜血的手掌抱了抱拳,道:“状元爷的武功深不可测,咱家才是佩服的紧!”

 便在此时,沈醉双耳一动,已闻得院门外有人走动之声。怕被来人瞧见,当即又向王放拱了拱手,道:“告辞了!”随即,伸手一招,将扔以花树上的长翅帽以控鹤功至手中戴上头顶,又向王放拱了拱手便即匆匆离去。好在他运气不错,打斗这一会儿皆是未有人到来。

 王放看着沈醉的背影远去,待得不见了他身影时才方转过身子,突然张嘴一咳,竟咳出一口鲜血来。又连咳了几口,吐了口血沫,看看了自己手背上满是血痕的双手,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两人手出招极快,到此时虽已近百招,却不过用了一柱香时间不到。沈醉出宫回到家后,换了身衣服,带了自己早已找木匠做好的一只表盘便往宝香斋而去。到得之时,沈括、苏轼、苏辙三人尚未到,他便先订了间包厢,解下间酒葫芦来一边喝酒一边安然等候。

 想及方才皇宫中与王放手,王放以掌硬接自己火焰刀,虽将火焰刀劲抓碎却双手血管爆裂之事,心想自己也算报了当皇宫盗酒受他那一掌之仇了。毕竟自己当时也未受多大伤,只是吐了口血便即没事,反观王放现状,受的伤虽也不大,但想必痛楚却要比自己那时为甚。而且手背上血管爆裂,治疗也是十分麻烦的,可能一两个月都未必能恢复如常。

 沈醉估计此刻差不多有十一点半的样子,看着桌上的表盘,将时针与分针拨到了十一点半的位置。不大刻,沈括、苏轼、苏辙三人也各换了衣服赶来,由小二领着前来入得包厢。

 沈醉当即起身相,招呼三人上座,便即吩咐小二先上茶水果点。三人往桌上一瞧,却是都一眼便瞧见了他放置于桌上的表盘,皆是从未见过,心下好奇便即相问。沈醉今宴庆沈括,原是为此,当即向三人一并解说,并在表盘上将时针、分针、秒针的运行一一讲解,最后则向沈括道:“晚生早闻老相公博才多学之名,今除为老相公设宴接风之外,正是要请教此事。”

 对于沈醉制作钟表的想法,三人自是无不惊叹,沈括拈须叹道:“沈相公聪明颖悟,当真是发前人所未想。不过类似于这样的东西,却是也有人曾经做过,只是未能普及且不便置于居室之中。”

 “哦?”沈醉大大惊讶,万万想不出在这之前就有人曾做出过类似于钟表的东西,连忙相问。

 沈括道:“后汉和帝时曾任太史令的张衡曾制造过一具漏水转浑天仪,用一种带齿的轮子把浑象和计时的漏壶联结起来,漏壶滴水推动浑象均匀地旋转,一天刚好转一周。还有一个,距之则近。便是本朝元佑三年时,由当时时任吏部尚书的苏颂苏老相公带头所制收了以前各家仪器的优点集天象观测、演示及报时于一体的水运仪象台。此台共分三层,高约四丈,宽两丈余。最上层乃设有浑仪一座,中层则置浑象,靠机轮旋转,一昼夜转动一圈。下层设有向南打开的大门,门里装置有五层木阁。第一层木阁名“正衙钟鼓楼”设有三个小门。到了每个时辰的时初,就有一个穿红衣的木人在左门里摇铃;时正,则有一个穿紫衣的木人在右门里敲钟;每过一刻钟,又有一个穿绿衣的木人在中门击鼓。第二层木阁可以报告十二个时辰的时初、时正名称,共有二十四个司辰木人,手拿木牌,牌面依次写着子初、子正、丑初、丑正等。每逢时初,时正,司辰木人按时在木阁门前出现。第三层木阁专刻报的时间。共有九十六个司辰木人,其中有二十四个木人报时初、时正,其余木人报刻。例如:子正:初刻、二刻、三刻;丑初:初刻、二刻、三刻,等等。第四层木阁报告晚上的时刻。木人可以根据四季的不同击钲报更数。第五层木阁装置有三十八个木人,木人位置可以随着节气的变更,报告昏、晓、出以及几更几筹等详细情况。这一套整个装置的运转依靠恒定的水推动水轮做间歇运动,带动仪器转动,因而名之为‘水运仪象台’。”

 稍顿下,轻呼出口气,叹道:“可惜老夫当时被贬,未在东京,否则定要参与此盛事。”

 “我靠,长见识了。这他妈也太先进了,想不到这时候就有这么先进的东东了!”沈醉不听得目瞪口呆,愣愣不语。更惊诧于早在东汉时期,张衡就已发明了齿轮。

 苏轼道:“元佑七年,苏老相公曾任尚书右仆兼中书侍郎。次年即辞,现正知扬州,今年已有七十五岁高龄。”

 “唉,可惜!若是苏老相公在京,再请得他前来相助,这钟表想必能早制成!”沈醉不叹道。

 苏辙笑道:“苏老相公虽不在京,但当时曾帮苏老相公制作水运仪象台的一位重要助手便在东京。正是现任吏部尚书的韩公廉韩大人,沈相公若能请得他相助,也是一样。”

 沈醉心喜,瞧着苏轼、苏辙二人,突然道:“冒昧请问一句,不知您二位跟苏老相公可是亲戚?”

 苏辙笑道:“咱们虽同姓苏,却并不是亲戚,倒是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

 苏轼却瞧着沈醉与沈括,笑道:“我也冒昧问一句,不知您二位可是亲戚?”

 沈醉与沈括相视一眼,不摇头失笑,随即众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笑毕,沈醉召了小二来请三人点菜。席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宴罢,沈醉请着三人作陪,一块儿去了韩公廉府上请其来参与研制钟表之事。

 韩公廉听毕沈醉的解说后,即满口答应,何况这多人来请他。

 自此,每早朝散后,三人便即相聚于沈醉家中,共同研制钟表。其齿轮与杠杆擒纵系统,前人都已研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个动力系统。这个沈醉却是清楚,他记得中学还曾跟同学拆过一座机械钟,大体记得里面的许多构件,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提供机戒表动力的游丝,也即是上发条存力的装置。

 所以研发还算顺利,最主要的问题基本都已解决,剩下的便是调制齿轮的大小让表针的走动协调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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