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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残红伴月仙 独影托青莲
 张⼊云听得隐娘谈到生死,却是将他担心的事儿引动,当下不由打了个寒战,皱眉道:“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却说这些做什么?”

 隐娘淡笑道:“我就说你城府深沉,你又不笨,早已该是猜出些事儿来了,虽是你此时口里不说,但你的脸上神⾊却是个人儿就能看的出来。”

 张⼊云见隐娘直言不讳,知她是有意要与自己相谈,知推不过,当下改了声⾊凝眉寒声说道:“你这病,是不是和那叫刘雨清的人有关系?”

 隐娘听了,淡淡地道:“是或不是又能怎么样?我已把他杀了,便是有天大的仇冤也都已了结了!”

 “但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张⼊云直言道

 隐娘闻言斩钉截铁道:“那是我的女儿,却不和她刘家有关系,纵是她以后长大了,我也不会让她知道,她⽗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云见隐娘发怒,怕她病重怒气攻心,便只得换言道:“那你的病呢?可还有救?”

 隐娘听张⼊云说得此话,眼神当即亮了一下,可转瞬之间便又黯淡了下去,只口里说道:“此时天⾊尚早,我看还是等到夜里再说吧!”

 张⼊云知道隐娘不在这般颠簸的路途上谈论这些,领其心意,便出了车厢,告知车夫这辆马车他买下了,随掏出了两锭金子递给他。

 只是难得张⼊云此刻说话生硬,言动之中,还略用手比划,将车前一块木头捏地粉碎只把那车夫吓得不清,还以为张⼊云是个強盗,要谋他的这匹瘦马和这辆破车。直到其手里拿了金子,方才转忧为喜,只是受了张⼊云的恐吓,却是撒腿就跑,并还真信了张⼊云的话,直在镇外游了数⽇方才敢回镇与众人诉说这番遭遇,虽是连⽇来多受惊吓,但之此一回,却让他得了数年的温,相形之下,也算是失有所得了。

 再说张⼊云自车夫走后,却是自己赶了马车,复又向西驶去,他事前本就想将这辆买下,所以才故意嘱咐车夫向北而行。此时向西行去,方是上了正途。

 当夜因二人要在野外路宿,所以张⼊云直走了多时,行到了一处⽔潭边方才停下,此时天⾊已然全黑,但张⼊云练得一双夜眼,却是全不放在心上。他今⽇所备物品甚⾜,到了潭边,却是埋锅造饭,虽是只有他一人,但也忙了个不亦乐乎。

 等一切打点好,又服侍隐娘用完饭躺下,他方才自己略吃了些东西。一时又收拾好后,却又将一只小炭炉生起火来,又煮了⽔,竟在这荒效野外沏茶来喝。

 难得今⽇隐娘倒是没嫌他做的饭菜不甚可口,只是虽用了一些饭菜,但食量极小,到后来,还是以果了填饭了肚子。此时的隐娘又见张⼊云竟不嫌辛苦,花了半⽇功夫,烧茶煮⽔,一时如同又回到二人在酒泉县相处的那段⽇子,竟不由地有些怀念起从前替张⼊云疗伤的时光。

 当下张⼊云拨了拨炉中炭火,将一切都调停好后,忽然沉声道:“现在,你该可以说了吧?”

 未知隐娘竟是看着那炉火并不理他,过了半⽇方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恐吓那穷苦的拉车人,几⽇不见倒是变了?”

 张⼊云见她岔开话题,虽有心想把话头拨回来,但当他见到隐娘眼中的炉火时,却是不由又顺着她的意思说道:“也没什么,只是事急从权,只得如此罢了。而且那车夫穷虽穷了,却也不是什么良民,方才见我事急,却是趁势加了三倍的价钱方才肯陪我走一趟,对待这样的人,我就是再过份些,心里也不会有所愧疚的。何况我给了他二十两金子,⾜够他买两辆新车加两匹健马,也没亏待他。”

 隐娘听了只笑子一笑,便不再追问,过了半晌,忽又低声道:“阿云,要是有一天我杀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张⼊云答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想杀我只怪取去就是了,当⽇若没有你,我早就已冷死在那斗室之中了。这长⽇子以来,我虽未再和你说起,但心里却一直记得!”

 隐娘闻言,叹了口气道:“在刘府里,我用这鞭子伤了不少人,你在这里给我说句实话,是不是觉得我太‮忍残‬了?”

 张⼊云摇了‮头摇‬道:“我没觉得,这次行刺刘府是你经年累月的计划,为了刺杀刘雨清,你不惜事前犯大险,去除了虎王,夺了几样异宝才敢前来。而且事前你已委了瑛姑重任,在我来看,无论你如何‮忍残‬,总是有其来由的。何况…”说到这里,张⼊云略顿了顿道:“何况这刘家老老少少,我看的顺眼的也没有几个,你纵然伤了他们,在我眼里也不算什么!”

 隐娘笑道:“这话说的奇怪,你平⽇里不是最假道学的吗?我若下手稍重,便要得你数落!”

 张⼊云沉声道:“这次不同,人的生命虽然宝贵,但那也得看是和什么人相比,与你的命相比起来,刘府上下纵然是⾎流成河,我也是顾不得了。”

 隐娘见张⼊云一脸正经的模样,说出来的话,竟好似理所当然一般,竟未觉察有男女之私。如此一来反倒是隐娘自己难得有些脸红。一时自觉脸上异样,却是忙遮羞道:“你倒是个实心人,却不怕哪天我真的连累了你的命?”

 张⼊云闻言忽然笑道:“说来也是,你前番倒是心狠,事前未和我透露些消息,便在那刘府內放出毒雾,就不怕把我也伤了?”

 隐娘冷笑道:“你怕什么?我调的毒药自有我的分寸,绝不会伤害到你,实和你说了,你体內种了我的本命蛊,真要是论起来,你此时也已是百毒不侵,纵然有毒,也于你无伤,你却怕个什么劲。”

 张⼊云见隐娘又有些恢复往⽇娇嗔的模样,不由笑道:“我看你还是先前失魂落魄时比较可爱,至少那时不会对我发脾气。”

 隐娘见张⼊云竟敢趁病嘲笑她,一时脸上变了脸⾊,即刻伸出手掌往张⼊云脖项上切去,哪知才一动手,⾝体便已无力,并还眼冒金星,一下子竟支撑不住跌倒在铺上。

 张⼊云眼见隐娘瘫倒,忙上前相扶,谁知隐娘此刻虽是強弩之末,但她一⾝功力到底非同小可,虽是⾝上无力,却仍是将中指一弹,便已击中张⼊云的喉咙,当下这一指击的实了,却是让张⼊云痛楚难挡,周⾝一抖差点将隐娘跌出怀里,幸得他反应过人,当时強忍着将隐娘放稳,却是苦着脸,往后退了退。

 一时没能忍住,就见口一张,竟从中留出些⾎丝来。隐娘没想到自己一时鲁莽竟将张⼊云点伤,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不由地一阵愧疚。

 当下就见隐娘招手唤道:“你过来,我给你看看。”

 张⼊云见了,却是苦着脸摇了‮头摇‬。隐娘见他不开口,以为自己方才一击,已伤了张⼊云的喉咙,不由有些心急,一时柔声道:“你快点过来呀!我可不想一路上和一个锯了嘴的闷葫芦在一起。

 张⼊云本只想吓吓隐娘,可此时听了语声娇柔,虽是一副病态,但却満面桃红,一时更加‮媚娇‬撩人。竟忘了形,将⾝移至隐娘近前。

 隐娘未想到这一次张⼊云竟在自己的媚功下一招即至,虽是有些惊异,但却应关心张⼊云的伤势未作深究,一时托了张⼊云的下巴,见起咽喉下方是有一点红印,但看上去也并不十分厉害。再将张⼊云嘴打开,仔细看了看,也未见有什么。倒时在其⾆尖上发现了一点殷红,忽然间反应过来,却是反手结结实实给了他一记耳光。

 张⼊云方才被隐娘了心神,受其一掌才又恢复了神智,一时见隐娘竟一手据地,正面⾊苍⽩,蹙着眉看着自己,当下反应过来,却又怕隐娘因打了自己震动了气息,忙抢上去,伸手扶其躺下。

 哪知隐娘却是将张⼊云的手臂甩脫道:“我本以为你与寻常男子有些不同,哪知你也是个惯会使苦⾁计的无赖。”一时说地她心酸,竟是双目有些泛红。

 张⼊云见隐娘气苦,心里內疚,茫茫然没了生气,过了半晌才悠悠地道:“我这么做是不对,但也只是想搏你一笑而已。何况你每次出手都这么厉害,难得我一次半次让你吓了一跳,算来也不太过分吧。你自为那刘雨清气苦,却不该拿我和他相比。”

 这话说地隐娘竟是一时语结无话可说,细细揣摩之下,心里却又是一番百感集。

 张⼊云观隐娘此时脸上神⾊,怕她太过心苦,口里忙道:“先不说这些,还是说说你这一⾝的病吧?到底有什么方法才能治的好。”

 隐娘隔了半晌方幽幽地道:“办法也有,只是实是渺茫,你现下道法武功都太低,却是没法救我。”

 张⼊云道:“我知道,只是你先前不是说过还有半年的时间吗?现在还有好几个月的功夫,我再试试,总该有一线机会。

 隐娘‮头摇‬道:“你还是不要想了,当世真有本事能救我的人还没有几个,你现在的修为可离那个境界差的太远。”

 张⼊云闻言无语,过了一会儿才吐露心意,沉声道:“但你先前是要我去的!”

 隐娘淡淡地道:“不错,可我现在改主意了。”

 张⼊云得了这话,已知隐娘有了死志,不由然大怒,一时杀气陡地放出,竟将车外正在吃草的马儿惊地人立了起来,口里不住嘶鸣,好似怕极了。

 隐娘见张⼊云杀气冲天,略一寻思已知他心意,一时惊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又没说自己会死!你⽇后,却不得给我去寻那刘家的晦气。”

 张⼊云闻得隐娘并不会死,方才慢慢止了气焰,又沉声道:“那你病可怎么拖延,还有你女儿呢?”

 隐娘轻声道:“也没什么,本来确是没有方法可想的,但近⽇得了伽音师太相助,却又有了一线生机,至于我女儿,自然是要给瑛姑她们看护,但我还是想你能教她正宗的道家功夫,⽇后你要是学道有成,我还望你能时时来照顾她,还有百花⾕的那班女子。”

 张⼊云道:“这是自然。只是你?你刚才只说有一线生机,却没说一定能逃出生天。你还是与我说清楚些才好。”

 隐娘笑了笑,说道:“这点你却放宽心,伽音师太前番将这月影神符称颂了一番,已能护住我的元魂。虽到时満了十二年离开魔宮的期限。但佛法无边,已能防我元神被教主摄走,只是到底要经一番‮磨折‬,⽇后我可能要仗着这⽟符在地下长眠,如你如功行精进境,再想法救我吧。”

 张⼊云问道:“怎么救?”

 隐娘道:“就是这一点难,我的本命神牌被放在教中神坛里,若要救我,却是只有去总坛盗了那神牌才行!”其后又接着道:“你万勿鲁莽,以你现在的修行,就是再过上千年也不⾜够,只看你⽇后机缘再相机而动吧!”

 张⼊云闻声道:“这一切可都是拜刘家所赐?”

 隐娘淡然道:“你别想的太多,我是教下五煞之一,在遇见刘雨清之前,便已是犯了大恶。真要算起来,只能怪我当年年幼无知,没有奉命将他杀死。⽇后我又连番错信了人,当时不知正教中人也是人心丑恶,才着了刘家人的道儿。”

 说话时,隐娘反倒目光温柔的看着张⼊云,又接口道:“我今生作恶无数,得此报应也是该当,再说也不是没有一丝机会,⽇后说不定会有复活的机会呢?”

 张⼊云知道她这是在劝慰自己,但仍是寒声道:“你若有个不测,我⽇后定教他刘家永无宁⽇。”

 他这话说的甚狠,连隐娘也不由打了个令,却勉強笑道:“你别想这些,真要有心,就该想着如何能让自己修得剑术才是正经事。我观那⽇秦乐官对你意思甚好,他为人不错,与你⾝世遭遇有些相同,其师傅乃是当世药王,所修道术别具一格,你若得他引荐拜在药王门下却是剑术可望。”

 哪知张⼊云听了却立刻‮头摇‬道:“那药王本事再大,我却也不稀罕!”说话时,仍是一副⾊厉神张的模样,只是话音虽狠,那言语之中却是带着心酸。

 隐娘知他心意,当下却是握住张⼊云的手,安慰他道:“傻小子,怎么这般孩子气,你也是快二十的人了,怎能说任就任!”

 张⼊云见隐娘的小手在自己掌上不住,虽是仍如⽟一般的⽩,但却是热地烫手,知她⾝上烧的厉害,不由心里更加难过。

 再听她语音温柔,一时没能忍住,竟是落下泪来,那泪⽔瞬时间就将隐妨的棉被上印出了十多个雨点,隐娘见他伤心,不知怎么劝慰,只得将张⼊云的手掌又握得紧了一些。

 再听张⼊云辩道:“我没任!只是平生最见不得心爱的人离我而去,偏我无能,没有一点办法能留住你,我只恨我自己没本事,遇事只能在这里气苦⼲着急,什么事也做不了。”

 隐娘听了,却是笑了笑道:“说什么?你想咒我早点死啊?”说完又拉了拉张⼊云的⾐袖,柔声道:“阿云,把你的肩膀让我靠一靠,我都快要累死了!”

 张⼊云闻言,忙把隐娘拉⼊怀內,将隐娘的头靠在自己厚实的膛上,他又怕这样的‮势姿‬会触痛隐娘的腹上的剑伤,当下却是将周⾝的肌⾁尽皆放软。此时的张⼊云內外功夫皆到一定火候,只稍一运功却是让隐娘的后背如同落在了一张厚⽑毯上一样。

 而再看隐娘⾝上,先时其⾝上的蛇⽪也早已脫去,换上了张⼊云新买的单⾐,一时因她卧在张⼊云的怀里,其一⾝浓郁的香气,直钻⼊张⼊云的耳鼻,宁他不由地心神皆

 而隐娘此时躺在怀中张⼊云怀里,也是心神舒畅,一时抬头冲着张⼊云笑道:“人道,若是正人君子的话,当有坐怀不的定力,不知你是不是那个正人君子。”

 张⼊云听了这话,已知道隐娘察觉此时的自己心跳地厉害,当下忙道:“我可不是柳下惠,自然没那个定力,只是你现在⾝染重病,我若是再胡思想,却是猪狗辈才会有的行为。”他话一说到这里,脑中的一丝妄念也就即时终止了。

 隐娘本有心借此与张⼊云开个玩笑,好问他一些姚花影的事,哪知张⼊云此时却是正了⾊,反倒令自己不好开口了。当下她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一开始,我把你当作世间的俗男子,只想仗了你纯之⾝,化做魔去神坛內偷我的本命神牌。可当⽇你那般⼲脆的答应我,愿助我去刘府报仇,我就已经不想让你去偷神牌了。”

 张⼊云听她语气不好,一时又有不详的预感,忙开口分辩。

 却被隐娘伸手将其口遮住,接着说道:“我对你不好,经常无理取闹,向你发脾气,你却每次都能看出我有心事,从来不生我的气。”

 张⼊云听得心苦,不想隐娘再说下去,一时挣开隐娘的手道:“没有!你对我严厉些才是真正的对我好。”

 隐娘闻言,却忽然变地动,声音也变的大了一些:“我没想对你好,我虽然救了你,却是一心想让你偷了神牌,替我去死,要知道你若是变成魔,只怕连轮回超生的机会都没有!”

 张⼊云见隐娘情绪,却是将她⾝体扶稳后,方才看着隐娘沉声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拿去也无妨。”接着忽然想到什么,却又笑道:“何况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若是为了女人而丧了我这条命,只怕被我⺟亲再天之灵知道了,反而愈加的欣慰呢!”

 隐娘此时⾝上早已是如同在火上烧烤般的难受,当下又因一时动,将她最后一点精神都消耗掉,待听了张⼊云的话,却是已张不开口回答。但她此时心里却很开心,脸上淡笑着张开口,发出一串连张⼊云也听不清楚的声音。

 “我真是没眼光呢!”

 此后她再无精神,却是卧在张⼊云的怀里,沉沉睡去。

 张⼊云看着睡中的隐娘,半⽇未曾移动,有心想伸手‮摸抚‬一些隐娘的脸颊却又不敢,一时只得将头伸了伸,贪看隐娘的容貌,当下只一见到隐娘那晶莹剔透,犹如用软⽟雕成的下巴,便忍不住将⾝一颤。再看她那好似‮瓣花‬一样的双,竟如被雨露打过一般的娇,更是让他心跳不已,此刻的张⼊云虽未生出琊念,但却始终想将隐娘搂在怀里。

 当下,隐娘犹如深⾕幽兰般的一⾝气息,轻轻拂在张⼊云⾝上,竟令他好似坐卧在花丛中,而隐娘修长,却又娇若无骨的⾝躯,触在张⼊云的⾝上,又如同一段翠藕,只让他反复想着,只一俯首即可相就。

 但张⼊云看了隐娘半⽇,终没‮吻亲‬隐娘的双,而只将嘴在隐娘脸上的伤痕上,轻轻触了触。就在他満颊生香之际,张⼊云却是心里发誓,⽇后一定要想法,恢复隐娘的容貌,不令她再对镜神伤,想起从前的不幸。

 当下张⼊云让隐娘睡地舒适一些,却是‮夜一‬未动,就这么抱着隐娘直到天亮。

 晨起时,隐娘仿佛休息的不错,气⾊也变的红润了不少。张⼊云检视了一番,虽是仍有些发热,却比前一⽇要好的多。一时张⼊云心虚,问她昨晚睡地如何,未想到隐娘却是笑而不答,如此一来反倒更让张⼊云心有不安。但好在今⽇的隐娘却是未发脾气,竟难得的躺在车厢內任起照料。

 张⼊云见隐娘此时病情略有好转,心里也稍放下一点。二人梳洗过后,略用了一些食物,便是一直向西北方向行去。

 在这一路上,因两人难得的有相处的机会,张⼊云又担心⾝后还有追兵,却是只在那偏僻的小道上行驶。此时的张⼊云功力已自不凡,纵有三两个⽑贼,也被他轻松打发。且张⼊云心里细致,路上遇有野味,便随手打发,他的暗器功夫已臻上乘,一路上的狡兔飞禽自是信手拈来。

 他又带有渔具,遇上⽔质清洁的⽔潭湖泊,他还特意停下,钓几尾鲜鱼与隐娘尝鲜,顺便也好让隐娘出得车厢,透透气晒晒太。虽说路上颠簸,但得了张⼊云这一路细心照料,隐娘却是未受一丝风霜。就真遇上大雨,张⼊云也将车马停稳,取出油布将车带马一同遮盖好,并还在车內煮茶热酒,一同与隐娘欣赏车外雨景。

 一时隐娘却只笑张⼊云贪图享受,张⼊云每次闻言,却是只笑不答,而他这一路而来,得隐娘指点,厨艺也是大佳,便连那马儿,虽是⽇⽇辛苦,但一路上受张⼊云细心照料,也是长多了一层膘。只是隐娘⾝上的发热,却是总不见好,时有时无,经常复发,张⼊云知隐娘大限将止,但却不敢表露,只在一旁默默忍受。

 二人如此逍逍遥遥,凄凄切切的行了十来⽇,竟是慢慢行至峨嵋境內,这一路上都是隐娘指路,张⼊云赶马,从不过问隐娘要去的方向。

 一⽇,二人已行至酒泉县境外不到三十里处,张⼊云见天⾊还早,以为隐娘是要去酒泉县故地重游。未想隐娘却是令他在路边一个小小的村落上停下了车。

 当车停下来,隐娘却是少有的自行下了车,并还不要张⼊云相扶,只急急的向村內走去。张⼊云见隐娘脸上殷切的神⾊,一时触动灵机已是猜到了隐娘的举止,当下为防隐娘心急牵动伤口,忙急着上前搀扶。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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