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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十年浮世梦 一缕沁香魂
 再说张⼊云与雨嫣然二人,自被崆峒掌门袖起风岚吹走之后,竟一连被那強劲的风势刮出去数十里之遥,幸得二人都是一⾝上乘內力,又是体质过人。不然几乎要被那股神风直将骨头也吹酥了。

 待二人落了地,张⼊云查看四周,不想自己不但已被吹至⽟山下,且还多往来路去了有十多路。一时张⼊云也顾不得整理⾐袖,只张大了嘴巴对着雨嫣然惊叹道:“想不到令尊雨老前辈,真个好大的神通!”

 雨嫣然闻言笑道:“这还是我爹爹手下留情,不然的话,这一手须弥芥子搬运**,怎可只有这点神通,若能得大乘者,纵是万里之遥,也只是弹指之间呢!”张⼊云闻言不由引颈面向⽟山,一时遐想,却是神往。

 雨嫣然见他只在一旁呆立,却笑他道:“此刻已脫险境,张兄弟就不要再作多想了。”

 张⼊云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方才在众人面前他甚是颠狂,而此刻与自己未来嫂子雨嫣然单独相处,却是甚尴尬,一时却连头都不敢抬,只在一旁喏喏称是,半晌里却是连雨嫣然的称谓都不知如何选择。

 幸得雨嫣然倒甚是大方,此时见张⼊云改颠狂为木讷,却并未讥笑于他,倒是自怀里取出一只⽟瓶,又从內倒出一粒碧绿⾊的丹药给他道:“这是竹露丹,虽算不得什么灵药,但‮效药‬不差,你服一粒倒是对你內伤甚有好处。”

 张⼊云恭⾝接过,一时服下,就见得腹內一阵暖流,在体內流动,只过得片过,却觉喉咙里有些发庠,跟着一个忍不住,便是一团淤⾎吐了出来,当下口反倒一阵轻松。

 雨嫣然未料到‮效药‬竟是发作的这般快,见此,倒也一惊,又忙嘱咐张⼊云道:“你⾝上內伤刚刚愈合,却是赶紧调息,才更见效。你且放心,有我在旁替你护法,包你无恙。”

 张⼊云此时得这竹露丹之助,伤势已是好了一多半,知她先前虽说的客气,但这丹药却一定是异常珍贵。此时又见雨嫣然开口要自己运功调理,生怕浪费了药力,忙即盘坐在地上运功疗伤,待过得一个时辰,功行九转之后,张⼊云一跃而起,已然是一如平常。

 只是方才到底天矶道人功行奇⾼,自己內伤不轻,此时仍只是好了**成,余下的,却需要数⽇內再作养息,方可完好。

 张⼊云做的半⽇,此时天⾊却已然全黑,而在一旁斜倚大树,闭目养神的雨嫣然闻声也自睁眼走了过来。到的张⼊云⾝前时,她手里却又多了一个又新鲜树枝编的小蓝子,內里却又几十个灵芝模样的磨姑,和几⾊新鲜⽔果。

 只听她道:“你运气不错,这⽟山下特产的蒲妙菇竟是得此间灵气,早一个月结了,此物甚补元气,又能充饥,你奔了这长⽇子,方才又大闹了一场,想来肚子一定饿的很了,先将就着吃一些,剩下的几⾊果子虽只是平常物,但这昆仑山地理特殊,灵气聚集,也都不是俗物,至不济也可用来解解渴。”说说时,就已递至张⼊云手里。

 张⼊云不得她提醒还好,此时被雨嫣然说到肚饿,倒当真是觉得腹中的肠胃已是⼲瘪至绞作一团。只是他不爱生吃磨菇,一时却将那蒲妙菇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雨嫣然看他古怪,却笑道:“不难吃的,而且我也在山涧中仔细洗过,也很⼲净,不用怕吃坏了你的肚子。”

 张⼊云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却回道:“有劳雨姐姐费心,只是我的肠胃倒是很不容易吃坏,没那么娇气。”说完却又递给雨嫣然,请她先用。

 不想对方却‮头摇‬道:“我早吃过了,这东西腻人的,吃一两个就已尽了。”说完倒又笑道:“方才在山上时,你那么颠狂,怎么现在和我在一起时,却是这么有礼了!”

 张⼊云闻言脸上一红,他实是不知道怎么和孤⾝女子单独相处,且雨嫣然还是自己未来嫂子。虽是他心如明月,还无一丝杂念,但到底有些怕自己不会与人接,言语行动中若冒犯了雨嫣然,却是异常令他担心,当下不得不小心谨慎,持礼至恭。

 只是他口中仍是说道:“这如何能比,一则小弟此次前来,是为虬龙子大哥传话的,若是人前示弱,却是连大哥的声望也要被小弟累了。二来那位毒龙师太门下的两名弟子,不只在昆明城內辱及我的三位家人,并还连我在崆峒內一位朋友也⽇受其兄弟二人欺凌,却叫我如何弄噎的下这口气,本来我也想尊她是个长辈,不想与她做那口⾆之争的,但看她颜⾊,已然其两个徒儿定是回得门后,未与她说得实话,这样又骄横又愚蠢行为,若不得人指点教训,⽇后只怕她两个还要惹出更大的⿇烦来,我先时与她分辩其实也是为了她好。

 雨嫣然听了他一番自说自话的道理,倒是笑了,只说道:“你倒是会说,只是你言里有些不尽不实,你方才说的家人,其实乃是‘佳人’吧?你说的那位朋友也是香丘那小妮子,是不是?”

 张⼊云未想她竟是知道此事,不用面上一红,一时没了言语,忙扔了一个磨菇在口里。不想竟是十分厚重,咬在嘴时甚是甘甜,且还有一股香味,果如雨嫣然所说,⼊口落肚后有些实在。当下又塞了几个磨菇在口里之后,方才嘟囔着说道:“雨姐姐既然已经知道,那小弟就不用再说了。”

 雨嫣然闻他口气放软,却是脸上又得一笑,一时如芙蓉深绽,虽是黑夜之中,却好似明⽟一般,周⾝几乎都能放出光采来。当下得意道:“我听得你的故事甚多,却不是只偏听一人而言,只未想到你竟会和龙子结义做了兄弟。”当她说到虬龙子,却是不由一叹,面容又收了起来。

 张⼊云见此,忙开口与她说了虬龙子的近况,果然雨嫣然对此甚有‮趣兴‬,一时忘了再嘲笑他,虽是不再多言,却是句句问得都是虬龙子的事儿。

 只是张⼊云饿的很了,那一篮磨菇被他消灭得甚快,等将最后一个果子也落⼊肚內,也没像雨嫣然先时说的甚能抵

 当下雨嫣然见他甚是能吃,却又笑道:“想不到你⾝量虽和龙子差了好些,却也和他一样是个宽肚肠,我本想你能吃后再走,但此时看来,却还是先赶到有市集人多热闹的地方,方才将你的肚⽪填了。”

 张⼊云闻得她此言,心下却得一惊,此时不但已是深夜,且他来时就知,周围数百里范围內,慢说市集,便是人家也不见得有一个。听雨嫣然说马上要去人多热闹的地方,还以为她要驾了剑光,携自己同遁。

 一时好奇,却忙开口问她。雨嫣然听了,却笑道:“我剑术低微,哪能有这样的本事,只是另有一代步的东西而已,只是夜里飞行,你到时可不要害怕才好。”说完就是抑天一声清啸,其声不大,只是略有些尖锐而已。

 不想才过得盏茶功夫,就有一物自月下朝二人飞了过来。

 张⼊云目力奇佳,此时虽是月⾊昏暗,但也一眼认出,自远处飞来的却是一只巨鹤。他先见那鹤这般**,便是一惊,再当那巨鹤如一片雪花般的飘落在二人⾝前时,却让张⼊云又将⾝一震。

 原来那巨鹤竟生的有一丈五六,一⾝羽⽑⽩如霜雪,好比浮云,丹顶⾚红,強似奇⽟,长长的脚爪,虽是细得异长,但強劲有力直似用生铁做的,其喙虽只微微开合,但也如一双利剪一般,虽只是鸟嘴,但却犯着钢刃般的煞气。

 张⼊云想不到在人们心目中如此祥和的鸟儿,此刻到了他⾝前,却是令他如此不寒而粟,隐隐然只觉那鹤一⾝的杀气,直冲的他心胆皆寒。

 而那鹤此时见了雨嫣然⾝边忽然多了一个陌生男子,也是有些惊讶,不由竟生了些敌意。其间就见它双目微睁,便有一丝精光透出,当下仅只瞄了张⼊云几眼,便又重新闭上,态度竟如人一般,甚是傲慢无礼。

 雨嫣然见它倨傲,在张⼊云面前如此做作,口里轻骂了它一声。一时回过头来,却对张⼊云笑道:“这是玄⽟,两年前我与家⽗行游不垢山时,偶然救了它,不想却是异种。你别看它生的如此⾼大,其实它年岁还小,只能算得是个幼禽,只是生来倨傲,同门之中只听我一人的话,且还只约束了它两年功夫,至今还未完全驯化,见了人都是这般不理不睬的。”说完上去便是拍了那鹤一掌。

 未想那巨鹤倒是对雨嫣然甚为依恋,一时被打了倒也不恼,只将长颈挨着雨嫣如⽩⽟般的手掌,任其‮摩抚‬,其态倒甚是安怡。

 待听得雨嫣然要他,载了二人向东方飞去时,那鹤却是不愿,只将一⾝⽩羽微振,竟似孩子一样的闹脾气。雨嫣然佯怒当即便敲了它脑袋一记,那玄⽟才不情不愿地将⾝微伏。

 雨嫣然头一个跳在其背上,却又伸手相唤张⼊云。一时反倒让张⼊云有些慌。要知那玄⽟生的虽⾼大,但到底还只幼年,⾝量本有些不⾜。且以鹤这样的⾝材,虽生的⾼瘦,但⾝子却要短小的多。

 雨嫣然此刻盘坐在其⾝上,已是占了一多半的地方。张⼊云估摸自己⾝量怎么也要比她一个女子要大得多,想来到时飞在天上,二人不免要有些冲撞。到底对方是自己未来的嫂子,张⼊云虽也想心如明镜,但现下想来却多多少少有些犹豫。

 雨嫣然见他如此,已知他心理,当下也不说破,只微微一笑,便将⾝又往前移了数寸,复又相唤张⼊云。而那玄⽟此时伏得久了,已有些不耐,当下鸣叫了数声,催促之意甚重。张⼊云无奈,只得曲⾝一纵,即上了鹤背。

 玄⽟已是忍了多时,此刻见两人都已在自己背上,当下细爪一撑,跟着两翅轻振,便是一袭狂风生出。

 一时一鹤两人,已是平空而起。张⼊云虽已不是第一次飞行,但那鹤背甚窄,当下飞起晃动也不勉有些慌。且雨嫣然不比隐娘,不好轻犯,此时在鹤背上有些颠跛,却少不得要委屈一下玄⽟,只好紧紧抓住其背上的羽⽑了。

 但玄⽟对此,却甚不満意,待自己飞了多时,愈发不耐,此刻被张⼊云弄的背上酸庠,它心里促狭,却是只在空中一个盘⾝,便将张⼊云甩下⾝去。

 张⼊云陡地腾空,不免心下大骇,一时在空中无所凭依,连使了数般⾝法,都无法重新回得鹤背上。正在忧急间,却见眼见⾚影浮动,手里已然多了一条红绸,跟着那红绸一紧,自己⾝子蹿起,已然重又落回那玄⽟背上。

 一时耳畔却听雨嫣然笑道:“你怎地和龙子一样,有了命之忧也不晓得呼救,当真难兄难弟,一世也不会向人开口的子!”说完重又回头只对着玄⽟又是一阵喝骂,当下又将手中红绸在其颈上缚了,却将另一头在张⼊云手里。

 玄⽟见此时再无法挣扎,仗着主人一向宠爱,且还分辩几句,却又都被雨嫣然通通驳回。再后来,张⼊云却听它又改了声音,竟是与雨嫣然说了半⽇的话。

 不想雨嫣然闻言却变了⾊,口里只道:“有这等急事,你怎不早说。”说完将手里红绸一紧,便将鹤头拉向北方,口里催道:“快去,不要再耽搁时辰了!”

 那鹤儿得了雨嫣然急命,当下全速飞向,一时快如流星般的向北方飞去。张⼊云顿时觉得一阵罡风陡起,直吹得自己颜面都歪过了一边去。当下寒风袭体,周⾝冰凉,依自己一⾝上乘內力,竟有些噤不住。

 而再看那挡在自己⾝前的雨嫣然,,一⾝⾐裳只怕比自己还要单薄些,在寒风中竟是一丝不惧,面上仍如先时一般的⽟润,竟是没有一点寒意。张⼊云虽还不知自己这位未来嫂子一⾝功力到底如何,但此刻竟凭她这份可御寒的上乘內力,便也可见一斑了,心下羡慕处,不由又生了些敬意。

 行不多时,两人便按下云头,在一处深山密林之中落了下来。当下雨嫣然环顾四周,见周围安静异常,便对玄⽟道:“你当真是在此见到她的吗?”

 玄⽟闻言很点了点头。雨嫣然见它如此肯定,便指示它道:“你且在飞到天上去,将周围都看个仔细,等有发现时再回来告诉我。却不要鸣叫惊扰了人家,也不要自己拿主意飞⾝去救!且记!且记!”

 玄⽟得了雨嫣然之命,却是一个箭冲,已是飞在空中。

 张⼊云至此,见雨嫣然行的神秘,却有些不解,待问她,却又觉不便,当下只得跟着雨嫣然⾝后,一言不发,全凭她安排。

 雨嫣然和张⼊云目力虽佳,但在林中穿梭了半⽇,却仍是一无所获,至于空中玄⽟,也是盘旋了多时也不见下来。

 谁知二人找得久了,待到了后半夜,林中竟是密密的落起了雨点来,雨嫣然见如此一来,更加难寻,不由的心下更是忧急起来。

 待回过来头来见张⼊云一言不发,却老老实实的跟在自己⾝后时,忽然眼睛一亮,忙走到张⼊云⾝前道:“找了半⽇,我却忘了你或许比较有办法!”

 张⼊云闻言不解,忙问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雨姐姐找的是何人何物,怎地却比雨姐姐还有办法了?”

 雨嫣然早知他会有此一问,但此时听了仍是皱了皱眉,跟着却是解释道:“先时不说,只是有些不好向你开口,刚才我不令玄⽟开口,就是怕惊扰了她。一时倒忘了你,此时细想来,你也是她的朋友,却又因⾝份和我不同,也许比我还亲近些。你快出声相唤,许有些作用呢!”

 张⼊云闻言又奇道:“雨姐姐说的又让我不明⽩了,当下我却是要找谁唤谁呢!”

 雨嫣然听他不解,却又笑道:“都怪我,说了半天也没道个明⽩!”当下又转了⾊道:“我二人此刻找寻的是个女孩子,就是姚师妹的侍女,她不也是你的朋友吗!”

 张⼊云不料雨嫣然竟是命他去呼唤香丘,事出突然,他此时心里还没有任何防备,深夜里要他去呼唤一个妙龄女子的名字,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

 雨嫣然见他犹豫,已知他心理,忙催促道:“你且莫犹豫耽搁功夫,方才玄⽟已和我说了,它先时发现香丘时,已见她受了甚重的外伤,此时又过了这么长时间,惹再耽误功夫,只怕她会有生命危险。

 张⼊云闻得此言,心里方才着慌,、。不知怎么,只自那一⽇在十方岩与香丘相谈过后,虽是自己又见得许多佳丽,但自始至终,这位娇俏任,却又有些楚楚可怜的小婢子,在他心里总留有一点位置。

 他也说出什么道理,或许是因为香丘子虽有些刁蛮,但总是带有那么一丝強颜笑的气质吧。

 再说张⼊云此时再不敢拖延,忙引声作啸,他气功底子本就纯厚,一时加意之下,虽是此时下起了雨,但其声依然能传至数里之外。

 哪知雨嫣然嫌他言语不详,一力让他说出自己名姓。张⼊云此时已是完全听从她的安排,却是雨嫣然教一句,他就照着说一句。

 过得一会儿,却见玄⽟在空中好似得了什么信息,也不见它回来向雨嫣然禀报,便一个猛子栽了下去。当下张⼊云二人瞧得真切,忙跟了上去。

 雨嫣然见玄⽟多事,竟不听自己号令,当下眉头一皱,却急拉了张⼊云向玄⽟降落处飞了过去。

 二人只走得一半路程,却见眼前飞起了数道光华。一时一团红光与两道银光斗在一处。雨嫣然见了,竟当即翻脸骂了一声,忙又展开⾝形全速奔了过去。

 张⼊云估不到事情竟会有这样的变化,却是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只觉香丘此时处境,远不是只受了伤那般简单。

 可是雨嫣然轻功不在他之下,此时全力奔行,却是快伤奔马,实不容张⼊云有功夫用心细想。

 二人脚步甚快,眼看着就要到了空中相斗的数道光华跟前。未料道顷刻间,空中竟又多了一团紫气,一时紫光大盛。

 跟着就见空中红光一暗,又闻得一声玄⽟的悲鸣,竟忽然被那紫气甩至空中,接着又重重的摔落在了二人⾝旁不远处。

 虽是即刻间便又翻⾝立起,但张⼊云看的直切,玄⽟脚下那一对‮硬坚‬如铁的双爪,此时竟是被打折了一只。

 雨嫣然见它并无命之忧,却不去管它在一旁呼疼,反倒喝骂它道:“该死的畜牲,竟敢见利忘义,趁人之危,索让你疼死才好。”说完这话,却是头也不回的向前路奔去。

 张⼊云见雨嫣然变⾊,自也不敢分辩,忙又跟了上去,却只听见⾝后传来一阵阵玄⽟好似自知做错了事的哀鸣声。

 二人转瞬间即至当地,就见地上流了一大滩的⾎迹,极是触目。只是那⾎竟然一丝不见腥膻,闻之,方倒是一股奇香,直冲人脑鼻。

 张⼊云闻得这股香气已久,脑海里立时浮现出小香丘娇俏的模样。只是不知她怎得流下了这多鲜⾎,实是让人心焦。

 一时他联想到雨嫣然刚刚喝骂玄⽟的一幕,马上猜到了其中十之**,心中本是颇为同情,却是又化做一方戾气。

 他这里变故一生,雨嫣然立时便已察觉,见张⼊云气恼,忙上前安抚道:“此刻不是寻玄⽟闲气的时候,小香丘此时生死未卜,云二弟却该以此事为重。”

 张⼊云得她提点,心头猛醒,忙急声相唤,不料香丘此时虽是与他近在咫尺,却是再不敢出声让二人知道了。

 当下张⼊云见地上鲜⾎,心下焦急,忙运全副精神于双目之上,雨夜里直如两盏明灯一般,只恨不得能将四周照个通透。

 雨嫣然见他如此,也开口相唤道:“小香丘,你快些现⾝,我知道你受了重伤,急需趁治治疗。方才你被玄⽟偷袭,那都是它未遵我号令,私下所为。你如不敢见我,却也该见见你张大哥,他闻得你受了伤,极是关心你,此刻前来,便是为了帮你疗伤的,且他不是我崆峒门下,谅你不该也对他也有所怀疑吧!”

 过得一会儿,雨嫣然见香丘还是不露踪迹,心里也是焦急。一时不再计较,却是将眼一闭,默运起玄功来。

 张⼊云站在她⾝旁,一时只觉雨嫣然⾝上竟不住的向外流出淡淡的劲气,虽不能伤敌,但速度范围却是即快又广,转眼间,便将周围百丈之內布満。

 张⼊云见此时已知她是用此法感知周围的一切,只是雨嫣然似是于这法术不甚精通,虽时间不大,但其面⾊却已有些发⽩。

 好在雨嫣然不多时便已有所得,却是忙指着离二人不处的一株苍天古树对着张⼊云道:“香丘就在那大树上方的树洞里,还是云二弟你去比较合适。但也要小心,她因方才被玄⽟偷袭,恐连你也有所怀疑,香丘此时本领很大,你却要小心戒备些才好!”张⼊云心思深沉,虽不明其中底,但已知晓雨嫣然一番苦心。一时得了她指点,却是忙纵⾝跳上了那树上。

 仔细观察之下,就见那古树上半截树⼲上,果有一洞口,但只有人手掌大小,却不知香丘是如何能够进得去的。

 当下他还未向里张望,就见洞口已有一阵香气飘出,跟着仔细朝里看去。却已被內里的香丘察觉。

 一时香丘在洞內一阵慌,却忙用手将洞口堵住。过后想想又不妥当,却又忙将⾝往里闪去只是那树洞实在狭小,却哪里有她香丘可蔵⾝的地方。

 如此反复几次,香丘最终仍缩在洞內一角,再不动,只是她实怕的厉害,⾝上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张⼊云见她竟畏惧自己,心里不由一酸,再见她⾝无寸缕,只用一头长发遮体,当下更是大怒。一时一团无名火起,只自自己脚底竟一直烧至了颅顶。

 不想香丘却是立时觉察出他⾝犯的火气,竟十分惧怕,忙又将⾝往后缩去。不想却重重的撞在了背后树⾝上,一时间又带动她一⾝伤势,却是令得她娇连连,其声虽轻,但却似受了剧大的痛苦。

 张⼊云见此一阵心痛,知道自己如此鲁莽⼲着急,对香丘一点忙也帮不上。当下忙冷静下来,用心思索,到底如何才能帮得上她。

 一时他头看了看雨嫣然,见她一⾝新娘打扮,因走时匆忙,连一个细小的包袱也不曾带,那里还有多余的⾐物。

 再看看自己,因连⽇来轻装简行,一⾝行李早就丢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外⾐可以除下,但早已是脏不堪,却如何能给香丘穿着。

 一时他也不再多想,忙探手⼊怀,将在⾝上的红绫拽了出来。当即众人面前便是一团红光大盛。未想那红巾子自离张⼊云⾝体,竟在其长长的绫缎上浮着一层红霞。

 张⼊云多⽇以来行功赶路,未有留意到它,此时见这红巾子生出灵异来,虽只一惊,但也不再多想,忙将其卷起丢⼊了树洞內。口里只柔声道:“小香丘,这是我的红汗巾,你在⽔镜寺里就曾见过,先下可还记得?你且先将它用来遮体,我再想法替你治伤。”

 当下又将⾝闪过一旁道:“放心,你自将这红巾围上,我不看你。”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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