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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花香愁满径 前尘不愈伤
 一时两人在此地再无留恋,携手向林外行去,因守着前番环姬与自己面见石老人的嘱咐,反正二人此时闲来无事,其人又是仙家前辈,自是乐于前往拜见。

 因路程不远,那古树又是极好相认,二人只一刻钟的功夫便已来到其形如盖,遮天避⽇的参天古树前。想着前番曾遇过⾝为桂树仙子的沉香儿,此时见了这擎天般的大树,不免也想着那石婆婆实也有可能是一株槐树精。

 当下走到那巨树下,二人也不知该往哪里照乎,只得恭⾝行至树前,正了正⾐襟施礼过后,⾼呼了三声“石婆婆”未想两人等了半⽇却是无有丝毫反应。张⼊云想着环姬的话,知仙缘难求,那作石婆婆的前辈散仙,若是不愿意见自己,却是多少穷唤也是无用。当下又略候了一会儿,便携香丘转⾝离去。

 未想香丘任,想着二人千辛万苦到得此地,却是被人占先一无所获,又想着张⼊云面上虽不曾显露,但心里实苦,一时她发了,却是不肯离去,只张开樱口不住的相唤。张⼊云劝她,不但不听,反说要以诚动人,看情形却是要守在当地不走了。

 张⼊云见她如此,只觉好笑,一时又劝她道:“即是仙人,到底讲个‘缘’字,若是如你这一般胡搅蛮,不但不是以诚动人,反有人的意思。再说仙人就真渡你,你也不要以为只你这般死烂打就得垂青的,否则那仙家又与常人何异。若真是那种⾼⾼在上,只以一已私见,见了个俗人用些呆办法,看你有些诚心也来渡你的,那我看他也是未脫嗔痴,修行有限,访与不访倒还要真要再斟酌斟酌呢?此番我二人已是到的此地,按理说也是尽了人事,即不容见也就罢了,神州大地终有洞天福地,真有诚心就该⾝体力行,你在这里相強,却不是修行人的气度了。”

 香丘一时也听不甚明⽩张⼊云內里的话,但听来也是有几份道理,只是心里终是还不死心,当下听他言语里多有说教自己的万分,只⽩了张⼊云一眼后,便硬是拉着他要在此地多坐一会儿。

 张⼊云见她硬要如此,只得一笑了之,想着二人‮夜一‬未进食,例让香丘在此地坐等一会儿,自己好去采些果子来充饥。未想他行不得百丈,才刚从草丛內找到一些浆果,便听见香丘引声呼唤,听其啸声却甚要紧,忙也顾不得多采几粒,便赶紧菗⾝而退。

 待他回到树前张望,也是大吃一惊,原来先时地上本是绿意盎然的草地。此刻却是铺天盖地,爬満了⾜有拇指大小的⽩蚁,当下就见那蚊群排列的密密⿇⿇,却又是整齐之至,只一往无前的往那老槐树上爬去,行走过处即是张口大嚼,一时就见那绿叶纷飞,把个数十丈方圆內落了一地的翠绿。

 香丘此时已是吓得纵上一旁一棵香樟树上,想是那树上香气浓郁却能避蚁,才得无碍。当下香丘见张⼊云回转,忙急唤他过去。

 张⼊云见了一地的⽩蚁,即无立⾜之地,心下不知所以然,为求‮全安‬计,只得展开⾝形飞⾝上树,至后来力有不逮,不能接继,只得摧动清灵羽的风力飘⾝上树。

 一时过得好一会儿,才从香丘喋喋不休的吵闹声中听了个明⽩,原来自他离开后不久,即从地下钻出无数⽩蚁来,虽不伤人,但一来其形体过大,二来数量又实是太多,无奈之下方得躲在这香樟树上唤张⼊云回来,与之商量。

 张⼊云见了这一地的⽩蚁也自惊讶,看着其行径,显是要伤这槐树的命,左右一想,却是笑对香丘道:“你前番不是在那仙人洞內,号令了那许多毒虫吗?怎地今番只是些貌不惊人的小小⽩蚁来,却反而力不从心了?”

 香丘闻言⽩了他一眼,当下照实说道:“这⽩蚁不比别的虫类各自为政,其中却有首领,且其蚁后统治力极強,这些蚁众言听即从,至死不悔。即便是我也不能相強。再说你也看到了,眼前这⽩蚁数目只比那一⽇多了不下百倍,纵是克制的了这一面,另一面却又要蜂捅而至,实是无济于事!”

 张⼊云俯⾝看了看这脚底如同结成一层地毯般的蚁群,也是心里有些发⽑,这小小的⽩蚁若只得一个,却是不⾜一晒,但成群结队起来,却是锐不可挡,实是不容易对付。

 正在思忖间,却见那古槐树下忽然钻出一青⾐童子,只三四岁的样子,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着绿,就是头顶一冲天小辫也是用一绿⾊丝绦结了。观其⾝形,竟是与申百草有六七分相似,只是目光呆滞,远没有百草灵动,且一⾝⽪肤也是绿绿的也没有百草⽩净可爱,再仔细看去,就见他鼻下还拖着一溜鼻涕,口角间还流有一些口涎,两下一较却是与百草天上地下。只是他虽模样有些呆傻,但看来也还不招人讨厌,虽是差得百草多矣,却也是有些傻的可爱。

 香丘一见了他,两眼便是直了,她到底是异类与张⼊云‮感触‬不同,一时指着那小孩子对着张⼊云急声:“阿云,快瞧!树精!树精!”其言语甚是动,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张⼊云闻言即是一笑,想着她自己也是个精灵,此时见了个小树精,却是这般大的动静,实是即可爱又可笑。不过如此一来,倒也证实了自己先时的所想,果然那孩子是个妖精。一时想了想,便对香丘道:“看这孩子是不是这槐树生的精灵?”

 他二人先⼊为主,只想着这老槐树是那所谓的石婆婆,但眼下瞧着只出来一个小孩子,却是怎么看也不想是个女子的模样,离那婆婆二字,却更是差得远,是以张⼊云才会得如此婉转的把话说出来求证。

 果然香丘闻言,仍是⽩了他一眼,口里娇声道:“阿云你的眼力也变地太差了,这槐树生的这般⾼大,只怕少说也几千年,这孩子这般小巧,却哪里能是槐树所化,想是其徒子徒孙,倒还有些可信。”

 正说话间,就见那孩子立在地上,目光呆愣愣的看着四周的⽩蚁半天,想是正在为之发愁。过了一会儿,那树上的叶子越掉越多,虽是他有些反应迟钝但也不能视而不见。一时站定⾝子,忽然间就见他鼻子菗*动,陡地打出一个惊天的噴嚏,直惊地那地上一阵狂风疾起,把个一地的⽩蚁,卷了有一多半到天上。

 但随之而来,就见那槐树树⾝也是一阵颤抖,跟着那树上的绿叶也是遮了天一般的落将下来,却远比方才被⽩蚁啃食的还多。

 而就在这时,就见那地上仍是源源不绝的爬出来无数的⽩蚁来,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又已和前番一样,仍是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那孩子见自己方才那一招,好似无甚效用,而自己也挡不得再重施几次故计,一时搔了搔脑袋,作左思右想状,临末了,好像终究无计可施,只得将口一张,立时就见一片绿光升起,只蒲扇般大小,却是灵动无比,当下只如闪电一般的围着那巨树,绕了一周,即刻便是如同下了雨一般,将爬上树⾝的⽩蚁纷纷扫落了下来。

 只是那⽩蚁实在太多,虽是他那宝物神妙非常,也是挡不得个周全,且那些⽩蚁俱如视死如归的死士一般,一点也不畏惧,只一摔落在地上,但重又翻⾝爬起,仍是一往无前的向着树上爬去。

 那绿面童子口里那一团青⾊光华,起先仍是灵动无比,但时间一久,却仿佛甚耗精力一般,渐渐小脸上已是渗出了一头的汗⽔,且越是那⽩蚁爬至数量多了,他一副精神也是越发萎顿,渐渐立在当场,已是遥遥坠再不能坚持。

 香丘虽是嫌他生的有些邋遢,他但一副丑丑的样子确也有可爱之处,一时见那孩子受苦,却是拉过张⼊云手,便要向树下跳去。不想却被张⼊云一把拽住,香丘见张⼊云阻着自己,正要发怒。却见他此时脸⾊却已是变的有些凝重,过得一会儿才听张⼊云道:“香丘你若是用心阻止这帮蚁群上树,却又不伤其命,不知能坚持多久?”

 香丘听着有些古怪,但她久与张⼊云相处,却知他不擅玩笑,此刻问自己这个,却是自有他的道理。一时仔细盘算了一下,才答道:“要说将这蚁群尽数阻止,我却没那个本事,但若待我行到树下,全力施展的话,却可将大半的虫蚁挡住,不令上前,只是不知能坚持多少时间,要知如此运心力与其中蚁后周全的话,实是非常毫费精力。”

 张⼊云此时已是察觉出什么,当下见那童子虽是法力甚⾼,但这么长时间里却始终未有伤的一支⽩蚁的命,却切切的叮嘱香丘道:“如此就可以了,能坚持多少时刻就是多少时刻。我想这番虫患,该是槐树精灵一番灾劫,有你我二人在此相助许有些转机也不一定。你且先过去,我随后就来。只是却脚下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要伤了这地上一只⽩蚁的命,我见这孩子举止有异,若是不甚伤了虫蚁的命,到时反对其修行有妨碍!”

 香丘听得张⼊云要自己不得伤害虫蚁的命,却是作了难,此时地下已是遍布了⽩蚁,莫说落脚,便是揷针也难,倘若脫了⾐裳复原形展翅飞翔,却不免在张⼊云面前⾚⾝露体,她是打死也不⼲的。

 当下四处张望,却见那绿孩儿⾝前一尺范围內,却是没有⽩蚁‮犯侵‬,虽说他生的邋遢,鼻下还脫了一条绿龙,但总好了一地的⽩蚁一些,一时却是自香樟树上将⾝一纵,凌空飞了约有三五十丈落在那童子⾝旁,因她本就会飞,这数十丈之遥,就是不借助清灵羽,却也难不倒她。

 当下只一落地,便见她并左右二指悬在自己眉心前,一时一声娇喝,却是将那一多半的⽩蚁震住,再不得前行。只是如此一来,却变成她与众⽩蚁精神意志的对决,虽她在虫类中⾝份尊贵,可号令一切群虫,但这⽩蚁实是太多,又是天生的群居习,其中蚁后尊威至大,香丘虽是一再喝令,但只时间稍久一点,头脑间便已有些经受不住,只觉嗓音不绝于耳,待到后来,几成了金属声,直撞得她头晕脑涨,神智不清。

 行时她久斗之下,⾝上乏力,一时其一⾝特有熏香,却是不绝的飘散出去,当下群蚁闻到了,却是又有些畏情,一时之下其精神却又好了不少,当下又能勉力支撑一会儿。

 而那绿孩儿得了香丘之助,当下也是头脑间略为清醒了过来。一时又是挥动他口里吐出的那一抹青光,将被震摄住的⽩蚁,复又从树上扫落了下来。当下就见⽩蚁落了一地,随即他的气⾊,也是大振,当下青光又是迅捷了许多。

 再后来,却见张⼊云也自那香樟树上,摘了两枝,枝叶繁茂的树枝。一时借清灵羽的风劲飘⾝到了两人⾝后,他本将风力将众⽩蚁吹走,但一时见那羽⽑上生出的力道却又太大,难免不伤至地上⽩蚁的命。眼前不行,却只得将准备好的香樟树取在手里,跟着猛地一鼓气,将口內一道纯真气吐出,一时将两丈方圆內的⽩蚁尽数扫出,方将⾝落了下来。只一落地,便是手舞香樟枝,阻那剩下的未有受香丘震摄的⽩蚁上树。

 如此这般这槐树借了在这三人护卫之下,终是暂时得保‮全安‬,但不过半个时辰,三人精力便已渐渐不支。张⼊云只出的一⾝外门刚力,毫不怎觉显,但另二人一个是使动自己心⾝相合的秘宝,一人是倾力以精神相抗,却是汗出如浆,气息渐耝。当下眼见是支撑不得多时了。

 正在张⼊云焦急时分,却忽见远处,一阵红光浮动,跟着便是一股甜香升出,其芳香浓郁,竟胜过香丘体香百倍。便是向不爱吃甜食的张⼊云此刻闻了也是口角流涎,一时间不由自主却已是咽下一口极大的口⽔。

 而那地上的⽩蚁闻了,却更是顾不得,一时纷纷掉转头来,只往那甜香散播处快速爬去,其势竟比那方才攻上树上还急。

 当下香丘陡然间精神放落,再无妨碍,却是一坐倒在了地上。张⼊云见此,忙冲上前去,将她扶在怀里。未想香丘才刚一站定,却是也迈动步子,向那甜香处行去,张⼊云怕她一个失神踩死了地上的⽩蚁,却忙去拉她。

 未想香丘此时竟是力大无比,张⼊云拉她,他反而被香丘拖了向前,一时无法,只后运劲将她拦抱起,不然她再前行。未想香丘不但在他怀中一番挣扎,且自己手掌上好像还落有不少⽔渍。张⼊云留神看时,却原来是香丘此时已是眼睛有些直了,満口都是口涎,也上前一尝那甜香味。

 张⼊云见她竟也受制于那香气,当下不觉笑了,当下取手忙在香丘⽟枕⽳上轻击了一掌,立时便将她拍醒。

 等醒过来后的香丘,见自己却在张⼊云的怀中,一时惊讶道:“阿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把我抱起来了?”

 张⼊云边将她放落边笑道:“你且问你自己,这才多会儿功夫,你却忘了不成。”

 香丘略寻思了一下,又见自己前滴的那好些口⽔,再觉自己此时已是齿生津,当下不由自主咽下一大口口⽔,待又闻到那鼻下甜香味,却是止不住的用手背试了试香。一时尽皆回忆起来,却是不由自主脸上红的如同透的藌桃一般。

 张⼊云笑着走到她⾝旁与她说道:“这倒她,有这一般妙物,你⽇后打坐修行,却也不用⾆底下颚自生津了,只将那物事往里⾝前一番,却是要多少有多少!”

 香丘听他讥笑自己,忙横了他一眼,只是那香味对她来说惑力实在太大,却止不住的娇笑着与张⼊云说道:“哪,阿云,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物事这么想还好?”

 张⼊云知拗不过她,闻言只得点头,再说他也极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和宝物,却在这倾刻间便救了这一株槐树,只是担心香丘到时,又自控制不住,当下却将其手挽起,与她约定好,到时只得在自己⾝后观看,不得冒险上前。

 香丘闻言自是答应,只是临行前,想起那绿孩儿,不由问他道:“小弟弟!我们两个要到前面去看一看,你去不去。”

 那小孩子仿佛不太听得懂人话,一时香丘连说带比,才让他明⽩,当下却是将那留着鼻涕的小脸连点,一时也是挽了香丘的手跟着向前。

 张⼊云见他二人,一个拖鼻子,一个止不住的拭口⽔,却是相得益彰,真仿佛一对姐妹一般。当下见了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香丘闻得他笑声,却是不知其所以然,但闻声也知道张⼊云有讥讽的意思,一时恼将起来,却将张⼊云的手掌甩脫,牵着那孩子大步向前。

 张⼊云防他二人出事,赶忙赶了上前去。

 当下三人绕过一片树丛,即见眼前有一粒红光闪耀,只放出一团红荧荧的宝石光华来,而到了此刻,众人鼻下的甜香也是越发的浓烈,香丘一时被香气引逗,步子走的愈发快了,张⼊云见她又有些忘形的样子,赶忙上前将她的手臂捉住,不使出事。

 再向前近得几许,张⼊云已然看了个仔细,原来是一満头的银发的美妇人,正手持一块尺许大小的红⾊⽔晶照引着群蚁近前,她脚下画有一方只一丈方圆的法阵。就见那群蚁顺着⽔晶上散发的甜香,纷纷爬进法阵內,旋即便是烟消云散不知所踪。

 虽说那⽩蚁奇多无比,但也终是有数之物,一时约过了半个时辰后,那诺大的蚁群也尽收完。

 香丘见蚁群已被除了个⼲净,正上前询问时,却见那妇人摇手示意众人不要近前。张⼊云虽是心下有些疑问,但看她一⾝仙风道骨出世奇人的模样,自是不便违背,一时却是只得站在远处等候。只难为香丘被那香气撩拨的不成样子,却让张⼊云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将她劝阻住。

 那妇人见时久无功,心下不由也有些焦急,一时将掌中真力催吐,只见她那手里的红⽔晶陡然间红光一阵暴涨,自⾝散发的香气也浓郁了十倍。张⼊云一介凡人,此时闻了也觉有些经受不住,就更加别说香丘了,当下只挣扎着要投向那红光內。

 一时张⼊云无奈,只得将香丘的手掌握住,运力将一股真气流⼊她体內,这才让她平静了好些。只是眼前红光耀眼,奇香四溢,张⼊云当下也觉颇费心力,一时又要照顾香丘,正有些两面忧急间,却又听得脚下一番剧震,巨声擂动过后,便见了土里竟跳出一件活物来。

 张⼊云将那东西瞧了个真切,不免大惊失⾊,原来却是一⾝长不⾜四尺,浑⾝**,遍体长⽑的女子。虽是⾝材矮小,便⾝形却极丰満,只是一张苍⽩如纸,面孔上还有两行獠牙外露,一时见了,确是狰狞诡异。

 那妇人见把个蚁后出,当下脸上即是一喜,一时自间取下一副绳索,只一扔在空中,便见一道月⽩⾊的光华过后,已是化做一副巨网,就将那蚁后罩住。

 虽是那蚁后化做的⾚⾝女子在网內依旧竭力挣扎,但终究相生相克,不得抵挡,时间一久之见那⽩网越收越紧,而网內的⾚⾝女⾝上也是跟着一阵抖动,不多时已是显出原⾝来,却是一只⾝长四尺,腹奇大的⽩蚁,再看其头颅,竟也有七分人类的面孔。

 张⼊云也是个胆大的,但此时见它竟是有些人首虫⾝,一时也觉得心下⽑⽑的,膛內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得将一口真气顺⼊腹內。

 而此刻那美妇人,却已将宝网合着蚁后一同收起,当下只变做个三寸大小的圆珠子,接着便揣⼊随⾝的豹⽪囊內,当下收拾停当,即迈动步子走至三人面前。

 那绿孩儿此时见那妇人走来,却是迈动小脚行至她⾝前,一时伸出一只小手拉住了她的裙角,那妇人见此也不拒绝,好似二人长久如此,已是极习惯了的。

 香丘此时因妇人将红⽔晶收起,已然恢复了常态,只是想起自己方才出丑的样子尽被对方看了去,却是不好意思上前。

 张⼊云见那妇人和那绿孩儿甚是亲热,又看着她満头银发,虽是年纪才只三四十岁的样子,并不见老。但一时间福至心灵,立时明⽩那人是谁,忙携着香丘恭⾝施礼道:“前辈定是隐居于此的石仙人,晚辈张⼊云、何香丘无礼谨见,还望仙长毋罪!”

 那石婆婆闻言却是笑了,一时开口道:“你二人来历我已略为知晓,今番绿孩儿遭此大难虽也是其造化使然。但其中也与你一众峨嵋同门不合为破那纤微洞噤法,用真火将地脉洞穿有关。如此一来这千百冤灵气所化的⽩魉蚁才得这早这多的到的此地。一时间将我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才致使绿孩儿受了不轻的伤害。只是幸有你二人出手,才得未造成更大的灾祸,如此一来,我也就不便异⽇再去寻他一众峨嵋弟子的晦气了。”

 说着又笑着召过香丘道:“这位小姑娘要是不嫌弃,便到我府內饮上一点藌露如何?”

 香丘早已被这石姥姥先时放出的蜂王千载蜂露所化的晶石馋的不行,此时听说有藌露吃,那有不愿意的,当下笑眯眯的便与那石姥姥并肩而行,却全不管⾝后张⼊云的尴尬。

 一时一行人回得那古槐树前,那绿孩儿当先迈动步子,将那巨树树⾝一推,便见树⾝凹陷立时化出一道门户来。就见其內,山石屋宇俱全,其內之广大精深,真是别有一番洞天。

 当下石姥姥引着两人于洞內一雕梁⽟砌的石厅內坐下,伸手唤处,即见走出许多丫环使女来服侍。张⼊云和香丘此时眼界也自不凡,只见众多小婢子虽是生的灵秀,其间眼神眉目,却多呆滞,知虽是成了形的精灵,但却又道行不⾼,只能在此地做些耝使丫头。

 相比之下那绿孩儿虽也一样是有些呆傻的模样,但一⾝灵气昭然若显,却又比那一众草木精灵強的多矣了!

 那石姥姥想是看出二人心中疑惑,一时笑道:“这些小婢子,俱是绿孩儿的晚辈,因此地灵秀,她等又是近千年的灵物,知绿孩儿功力精深,都拜在其门下,我也恐她们⽇后成了精怪,误伤人类,到时千年修行,却又⽩费,是以才弄了些小神通,只将这一众精灵,尽都移植此间,也好多加约束,不使其自误。

 说话间已有婢子,取来一只小小的⽟净瓶,当下石姥姥接过,却用两只极小的松花石酒杯与二人斟満了递了过去。

 张⼊云此时见那蜂露⾊作金⻩,却实比⻩金还,一时放在口內里,⾆头不用自主一卷,已是尽下腹內,先还不曾觉得有甚味道,不想一落胃里,即是一道甜香真冲鼻头,不由自主间,即打了个酒嗝出来,一时未及掩住,却是脸上一红。

 反观香丘,倒是酒到杯⼲,一丝也没有张⼊云的异状,只啧了啧嘴意似味道很好,却又虎视眈眈的望着石姥姥手里的⽟瓶。

 石姥姥见此,知香丘不惧这蜂露,当下笑着边与她斟満边说道:“这是我旧友留下的百花⽟露,虽是大补元气,药力惊人,但凡人却是不胜承受,若饮一杯即要醉上百⽇,你二人一⾝修行自是不同凡俗,但我看这位小姑娘还好,张公子地怕是还要留些酒量才行,不然的话,这⽟露尽有,却只怕公子需在我这小洞內醉卧数⽇,耽误了两位的行程呢!”

 张⼊云知她说的是实话,一时又自吃了一盏,便推谢不敢再饮,倒是香丘一时间放了量,连饮了十余盏还未尽兴,若不是张⼊云暗中拉住他,却只怕要⾼声嚷着还要。

 此时绿孩儿见她如此,当下忽地站起⾝来,一时自己进来內厅,等回来时却是取出一枚细小青果子来递在香丘手里,真是绿如碧⽟一般,让人越看越爱。香丘得了那果子,一时爱惜舍不得吃,只放在眼下左瞧右瞧。

 石姥姥见此,却是对着那绿孩儿看了一眼,方又对香丘道:“此时绿孩儿百年凝聚的灵涎果,只此一枚,他因感你方才助他甚多,才得如此大方呢!”说完却又笑着看了张⼊云一眼,意似相对而言张⼊云你却是没有这个运气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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