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苦海觅仙宝 桃源闻魔音
书生満以为自己功力⾼的对方不只一点,此一击至多斗个势均力敌而已,不料只这一瞬,眼前蒙面人即是眼中精光一爆,瞬时里年轻儒生便觉空气一振,对方手肘间劲力竟得大了三倍,一时自己菗⾝也已迟了。只闻得空气中一声雷鸣似的爆响,那在场上一直占了半⽇上风的年轻书生,竟被张⼊云一击震出去三丈开外。
待其落地之时,一张粉面却已是涨的一片紫红,连着脸上红光又闪动了两次,才隐隐退了下去,至此时书生
口方得大舒了一口气。随即便是満面愧羞,只
得他将原本一张粉嫰的面也变地好似恶鬼一般张厉的盯着张⼊云。
张⼊云未想对方本领竟是如此⾼強,自己处心积虑,倾力之下的一击重击竟也没能伤得了他。不但如此,自己肘间也被对方拳劲震的一阵酸⿇,几不能抬起。这才知师⽗为什么不要来犯他二人。
当下正在他迟疑间,就闻那在一旁驻⾜观看多时的中年汉子一时击掌笑道:“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位少年人,你这般年纪轻轻竟能练得如此功力真是了不得。只是我这苍龙岛相是人私地界从不与外人相扰,却不知你私闯此地,所为何事?若是没甚解不开的,还请与我师徒至海边馆驿一聚,慢慢商谈如何?”
他言动之时,两眼含笑,一副嘴脸甚是慈蔼,却是不带一丝江湖气,张⼊云闻声便是心头一震,心神竟被他这番言语晃动,当下大骇,未知这人连说话时竟也蔵着杀机,一⾝
人心神的功夫竟不再隐娘和那⽟泉山妖狐之下。
为此张⼊云心下愈加笃定,当下为防二人听出自己口音,也自沉声⼲笑了两声方道:“想来这位便是笑罗汉秋老前辈,而这位秀才定是令⾼徒闹海银蛟孙圣了!”
笑罗汉未知对方竟认得自己,他于此地觅宝,行蔵极为隐秘,此时见被对方窥破自己⾝份,当时便已起了杀机,只是脸上颜⾊不改,仍是合声作笑道:“壮士说的不错,未想在这苍龙岛上竟也有人能识得我师徒二人,说来也是有缘,只不知小兄弟是哪里人士,师出何门,还望小兄弟明示,说不定你我还是一场朋友呢!”
张⼊云闻言却是发声作笑,一时却把对面师徒二人吓得一跳,再见少年开口道:“老先生说的不错,说来我三人确有些渊源,有位傅金…”他傅金风三字还未出口,便见得眼见一阵蓝光暴涨,瞬时里笑罗汉已将一柄蓝⾊狴犴剑祭出,直取张⼊云面门而来。他脸⾊变幻极快,本是笑盈盈的一副面孔,却在这刹那间已是化作満面狰狞,眉间杀气陡起,双眼噴火只
要活剥了张⼊云也似。
张⼊云不料他一副面孔竟是变的如此之快,当下幸是早有准备,只⾜尖一点,便是风一般的向后撤去,他先时与孙圣相斗时,因自己占的上风已是变换了位置占得那嘲风崖上首处,当下一路退避便直往崖上峭壁纵去。
秋暮蝉师徒都是奷狡之辈,只一眼便瞧出张⼊云意
自崖上跳海逃生,一时间闹海银蛟见其师已然出手,自己一柄夺精剑也是跟着出击。他为人狡诈异常,当下并不
面追击张⼊云反是在空中划下老大的一个圈子,从背后抄袭张⼊云。一时里张⼊云被双剑前后夹击,形势险到了极处。
正在秋暮蝉师徒一番联手,只以为必然得意之际,就见⾝在空中的张⼊云手底一溜⾚光迸出,正打在笑罗汉狴犴剑⾝上,也不知到底是何物事,竟能将对方飞剑阻住,且那暗器被笑罗汉剑光砸落,竟还挥酒的満天金粉,铺在空中甚是绚烂夺目,两师徒都是心底歹毒之人,见此反以为那暗器定有些古怪,为防中毒,不由的⾝形一转将面前略绕了一绕,避风将那一团金粉让开。
而张⼊云此时得空,反纵⾝向⾝后孙圣夺精剑
去,眼看就要撞上,竟伸出手来引着剑⾝一撞,就听空中一阵龙昑,那夺精剑竟被少年砸飞,只是如此一来,张⼊云也被对方剑⾝上強横的力道打得顿住了⾝形,一口真气不得流转。
师徒二人瞧出便宜,忙飞⾝上前,手底又指挥飞剑拦截,哪知张⼊云只在当地
得一息,⾜底便已生劲,一时间一个暴跃,已是飞出嘲风崖,只往海面坠去。
笑罗汉师徒不知这年青人內功如此古怪,只一瞬间新力即生,当下错算了对方实力,飞剑拦截的稍迟了一些,二番又被张⼊云溜走。心里骇异其一⾝強横的本领,当下始不死心,仍是抢上前追击。
那嘲风崖地势极⾼离海面几有百丈,张⼊云虽在此时使了千金坠的⾝法,纵是⾝躯只如飞矢一般向海面落去,也是多一会子不得⼊⽔。二师徒见此三次放出剑光,此一会二人想是动了全力,不但剑光暴涨,便是剑速也快了数倍,只呼啸着向张⼊云⾝上斩去。就在眼见着张⼊云要于离海面十余丈处,被青蓝二⾊飞剑斩作三段之时,却见空中少年一个扭⾝,竟得凭空不见。跟着海面⽔花四溅,张⼊云竟已遁⼊海底走了!
从后追击的师徒二人不知张⼊云还有这般本领,一时只看得目瞪口呆。孙圣为此还不死心,
纵剑光至海面上搜寻,当下却为秋暮蝉阻道:“不必了,瞧这少年这般本领,又敢只⾝到这苍龙岛,定是⽔
⾼绝之辈,你一时无有准备,即便下了⽔也不见能占得便宜。”
孙圣闻言只好作罢,只是他心头为张⼊云一番言语本领撼动,当下呆立了半晌,终究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师傅,你看这贼子是不是傅老鬼新近调制出来的弟子!会不会是那老鬼这多年已将伤势养好,此番先遣其弟子来坏咱们的好事!”他一语未毕,便已为秋暮蝉挥手阻止。孙圣回⾝看了看⾝后仍在噤制之下的茅屋,心里知其师⽗所虑,忙也止了口。
那秋暮蝉半⽇里只观着海面,脸上始终
晴不定,好容易才开口低声道:“你所料的也有些道理,只是这少年除了敌你无形剑气时,一手弹指功夫有点似是而非外,其余⾝法本领却并不是巫山一流,他功夫好杂,招式间隐有峨嵋和崆峒的影子,我看倒多半不是那人的弟子。
你且放心,那人一世倨傲,纵是⾝上再怎么伤重也绝不肯求救于他人的,再说他当⽇伤的那般重,侥幸逃脫能得不死就已是万幸了,哪还能有机会将伤势调理好!相较而言倒是这后生要小心防范些,他一⾝本领古怪,怕不是峨嵋等名门大派知晓苍龙岛一事,而派来的奷细。明⽇一早你我将这数月里往来的⽔
好手罗查一遍,看看是不是有甚不相⼲的人混了进来!”
孙圣在一旁听其师一番剖析⼊情至理,当下也是不由点着头,见笑罗汉要到明⽇查人,却又上前献计道:“若是明⽇访查,反不如今夜搜查为好,此时那小贼才去的不久,纵是真的混迹在那一般赶海人堆里,此刻我与师傅去查的话总该会露出一些马脚。”
秋暮蝉闻言不语,躇踌了半⽇方道:“不必了!这几⽇里那琉瑛岛几个女子已是对我们很不満意,往后还有要借重她们几人出大力地方。今晚天⾊已深,还是不要去搅挠了,纵是明⽇里查不出什么,你我也该当外松內紧,细细的查探,那后生今⽇即来的此间,已知你师娘隐居于此,往后多半还会再来。我二人这多⽇里,只在此地设卡守株待兔,当有所获。”
一时里孙圣见其师说的明⽩,少不得又是一番奉承,当下二人又在这崖上施了数道噤制,计算停当,这才安心菗⾝去了。
再说张⼊云自一⼊海为防他师徒二人借机查探众泅⽔者的居处,忙一路急急的往来路赶去。虽有夜间嘲汛,风浪甚大,天上无月,四野漆黑,但也难不住他,一时他只在海底排⽔急遁,须臾间便已赶回自己住处。为防来人查的细作,他还运气将一⾝海⽔全部蒸⼲后又用淡⽔略细细抹了一遍⾝体。未想待诸事皆备反不见敌方动静,只此反倒张⼊云心下更生警惕。
到得第二⽇,果然难得一见的⻩岛主领了孙圣与众泅者一聚,至此张⼊云方得第一次见到这位苍龙岛岛主。就见他五十上下的年纪,一⾝道装打扮,相貌修整的很是得体,三寸来长的指甲并着五柳长须,倒很有些三清气象,只是眉间眼眶里有些泛⾚,想是平⽇里酒⾊不断,⾝子內里倒是有些掏空了。
众汉首次遇得岛主,莫不谨⾝静气,一味的奉
。那⻩岛主倒是随意,与众汉言笑自如,没有一些主人家的势派。且来时还备了几大坛美酒,排了宴席与众人同饮。只他⾝旁的孙圣一言不发,一双精光四
的眸子一遍又遍的在众人⾝上划过。
当目光落在张⼊云⾝上时,孙圣不由注目了一会儿,尚幸张⼊云此时缩⾝隐气,不但气质与昨夜完全两样,便是⾝形也差得太多。孙圣虽瞧着他与众人有些异样,但思虑一时,也就放过了。至后倒是对那与张⼊云同时进阶的江南汉子有些留心,一时趁众人没注意,倒是偷瞧了好几眼。末了他自唤过左右,与管事的头领询问了,略一踌躇,便又将⾝旁的⻩岛主拉过相谈了一会儿,那岛主闻言点了点头,便轻声相唤手下,命将张⼊云与那南方汉子叫至阶前。
张⼊云见那孙圣在这岛上好大的势力,虽⾝是客座,但形⾊之间却与那岛主平起平坐,有时但有吩咐,那岛主还听上他三分主意。当下心里疑惑,却还容不得他细想,便已⾝至孙圣与岛主面前。
⻩岛主见二人上得台前,张⼊云是七尺五六的⾝量,虽⾝形略矮,但一⾝筋骨却极坚实,面貌虽谈不上十分英俊,但顾盼之间也见风采。且张⼊云此时将周⾝骨骸锁住,年纪看上去还二十不到的样子,更加惹人注意。而那江南来的汉子也只二十四五的年纪,⾝长八尺有多,相貌生的十分清秀,且他⾝材⾼瘦,与人看上去倍加精神,只是有一只眸子竟是碧⾊的,一头长发也有几缕闪着淡金⾊。
那⻩岛主见此也不由有些惊异,当下便问他道:“这位好汉好精奇的相貌,哪里人士,往⽇里却是做何营生?”
那大汉闻言,抱拳先施一礼,一时回禀道:“启禀岛主,小人南宮璞,久居洞庭湖畔,世代以打渔唯生,因祖上是⾊目人,所以形象与寻常汉家弟子略有不同。只为累世打渔却不得富贵,上年与同乡集了些本钱,便出海贩些生意想得些利。未想运数不佳竟遇海上难,当时所乘的舟船被巨浪,小人自幼会⽔逃得
命,在海上飘了十余⽇,才被过往的船只救了,恰巧那船停在苍龙岛附近,因闻岛主正在招贤纳士,小人方仗着一点点⽔
斗胆来此,至此能有幸遇得岛主,实是小人三生的福气。”
⻩岛主听了南宮璞一番禀报后,又看了看随持的头领,见手下点了点,方不疑有他,只口中安抚道:“不敢不敢,南宮壮士⽔
奇佳,⻩某正在用人之际,即求富贵,只要壮士肯为本岛出力,小小一点钱财还不是唾手而得。”说完又与张⼊云问道:“哪这位小兄弟呢?小兄弟这般年纪⽔底功夫也是凭地了得,能为⻩某招至,实是我苍龙岛之幸!”
张⼊云此时已是化名石龙,至于来历,仍是如前言与岛主说了,因他不是孙圣心中怀疑的危险人物,岛主一时也不再多问,只命手下为二人奉了一杯美酒,方与二人说道:“⻩某此一番前来,一为众壮士连⽇为岛上辛苦,特备薄宴庆功,二为主事近⽇报二位壮士⽔
奇佳,累⽇⼊海所得都是众人里之冠,有心想让二位再做些与个人能力更相当的事体,特来相请二位上花船共事,不知二位壮士意下如何?”
众汉子累⽇的辛劳便是为了能上那花船一探究竟,虽是先时见张⼊云二人进阶,如若能上得船去也只早晚的事。只是事到临头由这岛主亲口说出,仍是噤不住的一片
声雷动,有那喜热闹的已是口底生雷,直为二人喝采,鼓动着两人快快答应。
张⼊云半月来的努力也是为的这一天,一时间自是満口应承,南宮璞自不必说也是笑脸奉承,当下⻩岛主大喜即命左右奉上二人百两⻩金,拇指般耝细的明珠二十颗,更兼唤上众多美貌的歌姬台前献舞伴酒,直乐的众人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张⼊云为此也少不得与众周旋,只是他在众人里,即饮不得酒,又不近女⾊,反惹大伙聇笑,虽如此,张⼊云倒得乐得自在。至此大厅內人人
心沸腾,只热闹了夜一不题。
到的第二⽇清晨,岛上领事便带了两个眉目清秀的小厮来见张⼊云二人,只对二人道,自今后起这两人便是张⼊云与南宮秀随⾝使唤的奴才,⽇常一应要求只管吩咐这两个小子就行。说完即令小厮领了张⼊云二人出海。
待的领事走后,两个仆人才对张⼊云二人解惑道,这苍龙岛上得花船还有个规矩,但凡⼊船者需在第一⽇里先下海围猎成功,这才能登船,若是运气不好,第一⽇⼊海便得了
命也是常有的事,当下言动之中,却屡屡提醒二人需万分小心才是。只是说到此次围猎的物事却又不是金扇⺟,但能在⽔底捞得一二样宝物便可浮上⽔面,说起来,倒甚轻松。
当四人上得出海的快船上,就见二小厮提出两包东西与张⼊云二人,那两个小厮都是口齿伶俐之辈,当下纷纷与自己主人做着解说。随张⼊云的那个童子名叫阿甲,面孔实生的清秀,只是想来年纪有些幼小,话音有些女气,一时就见他从随行的包裹內取出一副⽔靠递于张⼊云道:“主人!这是海底长鲸⽪做的⽔靠,穿上它⼊海,⽔中阻力全消,且这鱼⽪坚固非常能挡得住海底恶鱼的袭扰,后又经岛主治练过,却是愈加的牢固。”
张⼊云闻言接过,就见那鱼靠黑黝黝的,只小小的一件,还没有玩童的⾝量大,提在手里轻飘飘的几如无物,除面孔一处露得巴掌大的开口,全⾝上下竟无结扣。
正在疑惑间,便听阿甲比划道:“这鱼⽪可大可小,柔软异常,主人⾝量虽长大,但却全可套在⾝上。”
一时间张⼊云扯动了一下⽔靠,果然如他所言立时便被撑大了好些,套在⾝上一些也不见烦难。不由口中称奇道:“有这一物⼊海,倒是可省好些心力,想来那花船上定是人手一件,每一位都用惯了的!”
阿甲闻言一笑,先是点了点,后又摇了头摇。张⼊云见他举止古怪,忙又问其详细,再听他回道:“这鱼靠于花船上每一位大爷…”说到这里,他又被了一句道:“噢!不,还有姑娘们确实是人手一件!只是不一定每人都爱用这个的,有几位⽔
特别⾼的,却嫌这⽪靠累赘不愿用呢!”
张⼊云奇道:“噢!会有这等事!看来那几位的⽔底功夫定是远⾼出同辈的了!”
阿甲不由点了点头道:“主人说的是,那几位大爷姑娘的⽔
确是远比众人要⾼!主人待会儿⼊得⽔时,却千万要小心呢!”
张⼊云听他说的慎重,忙又问:“这是为何?”
阿甲却由包裹里取出一柄寒光闪闪匕首与一个金属筒子递给张⼊云道:“只为主人所去的陷龙沟海底不但⽔流
急变幻莫测,更有无数海龙和⽔⺟聚积,莫说是人下得那构去,就是一条鱼也是九死一生!”
张⼊云陡闻阿甲口里说的古怪,不由惊声道:“海龙?难道这海里竟真有龙?”
阿甲见他误会忙解释道:“其实就是那沟底的海蛇,天
凶残无比,又是群居只一遇上活物适毕要咬对方咬死方得罢休,且听闻最喜食活物內脏,常常钻⼊那大鱼的肚腹之中一阵嚼吃而后再钻出⾝来,却是对鱼⾁不问。主人下得海去却要异常当心!”
张⼊云略一踌躇道:“如此说来是要倍加小心才是!”阿甲以为他害怕,却又指着手里的金属筒子道:“不过主人也不要太过担心,这筒子里蔵的是由金扇⺟⾁提炼的精油,若真遇险时,只打开机括将內里的弹丸
出,那海龙闻得香气,自直追而上,到时主人尽可从容退走。只是这精油却需要少用,不让的话要岛主不喜的,⽇后论功行赏时,主人却要吃好大的亏的!”
张⼊云听那阿甲说话乖巧,眉目俊秀,言动之间语出真诚,倒不似那岛上的诸多人物那般伪善,当下只和声与他说道:“你快别说什么主人不主人的了!我出自寒微,可当不得这样的称谓,若不嫌弃,尽称我一声石相公即可!”
未知那阿甲闻言即是面露恐慌的摇着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若被领事大人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张⼊云见他怕的厉害,知是真有其事,又因他年纪幼小便得做这等伺候人的
事,不由心里为之一叹。
阿甲见他面⾊有异,虽不知张⼊云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见自己这一位主人和原先的俱多不同,心里也感有幸,一时又嘱吩张⼊云道:“还有那沟底又长又大铺天盖地的⽔⺟,主人更要担心!”
张⼊云这长⽇子以来下海,屡被⽔⺟蜇中,未想看着那般柔软美丽的东西,一旦触须刺⼊人体,便是火一般的痛疼,且其触手上的倒刺一但⼊体便是一串,不用利刃绝不能将长刺挑出,虽是自己此时已尽可避住周⾝⽑孔使肌肤如铁一般的硬坚,竟也还是挡不住那⽔⺟的触须上的长刺。是以自此的深以为惧,只一见便远远的躲开,当下听闻那沟底还有这多东西,不由眉头又是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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