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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佛法力无边 对影不自怜
 见对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娘好生着恼,正待开口,却未想张⼊云已然笑与自己道:“我只料你往⽇必是一位贵人,不想你竟如此尊贵,怪道当⽇你多番怨恨我,如今想来倒真是我的不是!”言时神情轻松,终让娘长舒了一口气,可娘伶俐当然知道张⼊云这番话说来是安慰自己,心中不乐,又是皱了一层眉。

 正在娘气恼之际,一旁少年人却是跨步上前与柳商羊道:“多劳老先生登临我二云观,只是在下有言今⽇观中烦恼甚多留不得客,至于娘⾝世则多谢老先生一语解了在下多⽇疑惑,可这终究是娘的私隐,先生妄语终究不好。恕⼊云无礼,老先生还是快请返转回山清修的好,免得避此不便,多生仇隙!”说罢,右手伤臂一伸已是摆手相引下了逐客令。

 为张⼊云语出无礼,商羊老人已是将⽩眉微皱,由不甘心又开口道:“娘子,你现为⾝,虽说得了些妥当修持,但怎比原⾝⾁质来的好,今⽇你与我同归,不上旬月我便要为你觅一张妥善躯壳,以后与我在采石矶修炼可享无边乐,难道不比这寒苦的小小山头要好吗?你是世间绝⾊,何必空付于此?这可是老夫的实意啊!”他一番话确有些将娘打动,一时美娇娘无语一旁,竟将柳眉深锁,商羊老人见她心里活动,由不住面上展了笑容。

 未想张⼊云又从旁拦阻道:“老先生太健忘了,在下已说过,娘是绝不会随你去的,先生赖在这里也甚意思,何心令主人为难,自招人聇笑呢?”

 商羊老人冷声道:“你这小辈!我只问你⾝旁娘子,你又算的什么东西?一味的横加阻拦,你又不是她本人,如何能做的她主?”

 不料少年人心气一作,瞬时里双眼生寒精光流溢,沉声道:“不错!在下确是要替娘作主,老爷子你即已听得明⽩清楚,还请回吧!”一时话音大了些,却将一旁娘惊动,不意张⼊云会行的此举,心中生疑,眼神中好些不明⽩。

 柳商羊见此冷笑道:“原来你二人真有些好路道!”再与娘道:“只是这后生有些什么好,倒叫夏贵人如此上心,即是我良言相劝不肯听从,少不得与你这小娃娃走上两阵!”

 张⼊云闻言笑道:“劝不动时便是要动手吗?哈,倒也痛快,就是换在老丈⾝上,却又显太做作了!”

 商羊老人讥讽道:“后生仔,你可莫笑的太早,你这二云观外群妖云集,只你这些不成气候的火鸦与临时添凑的女鬼如何能防范的住,我知你观里在炼灵丹异宝,稍时被妖物侵⼊,功亏一篑,不知徒留心叹,还种了恶果,我看你还是先忙你自己的大事要紧!”

 张⼊云心怀两处,早瞧见火鸦与女鬼们渐渐不支退缩到二云观外一线,再往后已是没了退路,哀劳鸦尚谓一心为主,全力死守。可八只女鬼却是心中怨恨,只是被娘強拘再勉強留在观外,时⽇一久,娘为其牵引,俏脸上也是沁出些明珠般的香汗。张⼊云为此早就关切,又见眼前商羊老人语动轻松,深知底,瞧气量竟比鸥鹭子还要⾼深许多。钢牙一咬,便是一声清啸,山间哀劳鸦闻主人示警要自己退避,先是不解,再见张⼊云长袖一挥,当时一点寒星飞渡,待落定二云观上空,只悬在空气中不再移动。众鸦虽不知夜精石为何物,但只观其形⾊,便知是大寒极怨恨的凶物,正与其火相克,惊慌之下纷纷抖动翎羽后退,倾刻间便退出十余里,与二云观外桃花坪栖⾝。

 此刻张⼊云也嘱咐娘将女鬼们收拢,防备为夜精石所伤,娘曾见他竟将夜精石取出,当时明⽩其心意,一面将鬼们收整,一面又开口打趣他道:“怎么?以你生妇人般的婆妈,今⽇也要大开杀戒了吗?”

 不意张⼊云凝眉沉声道:“你记一向很好,我先时说过的话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怎么你就忘了!”

 一句话将娘警醒,待回过意来时,⾝旁少年已将自己脑后长发散落,运掌为刀切出即时便将发尾末梢数万茎青丝斩下三寸长短来,合掌运处使铁研针內力即刻化做了钢针,待捧在手里,使満天花雨手发向正在攻打二云观外早做预置法阵的群妖散去。张⼊云长发为其精⾎凝结,再得乐长老人平生得意功夫铁研针內劲凑和,早比金钢还要‮硬坚‬,此刻再为少年运內劲出,当真是強弩硬矢一般的刚劲。纵是妖物众多,也一样为钢针所伤,虽说创口甚微,但只一见⾎,便为空中夜精石牵动,一时间妖石紫黑⾊的精光大放,有力量小的妖物已为夜精石放寒光摄取,缀在了石上。

 待张⼊云掌中发针放完,观外妖物未受伤的不过其中一成而已,而妖兽们为夜精石摄取,早得一方鬼⺟肋下恶骨奇光大方,生生拖带的群妖如倒扣的涡斗一般与云中翻滚,又似乌龙取⽔绞昅的空中百鬼嘶吼,惨声一片,惊煞的群妖惶失措,有威力警醒些的,再顾不得灵丹宝药在前,撒开四蹄展动翎羽,观外奔逃,余下力量弱小的,则只能哀泣不已,被夜精石生生呑下。

 张⼊云本只想杀吓猴将群妖惊走,不想鬼⺟这番夜精石竟如此大的法力,震惊之下,忙待将妖石收回,可连连出手也不能将空中夜精石摄动,往⽇自己拼力之下还能见些消息,可今⽇使尽平生本事也难动那夜精石分毫。娘从旁理会的明⽩,无奈上前安慰他道:“不要这样了,再多辛苦也是徒劳,你即先前下了杀机,现下纵想放落这些贪心的妖物也已是来不及了。有力气还是省些在这老头⾝上吧!我看他并不是很容易对付的!”

 这话让柳商羊听去由不得一笑,只又笑的有些勉強,到底张⼊云一方奇石威力至大,老谋深算如他也不得不有所顾忌,当时轻摇折扇,放出五缕青气,索绕与⾝前一团翻涌,旋即又消失于空里之中,没留下一丝痕迹。

 张⼊云见对方率先施法,自不敢怠慢,微一沉昑,翻腕便将落红刺祭出,但见一道金光于空中疾掠,尖啸声中直往老人前斩去。不料商羊老人见张⼊云运动金光如此,方倒笑了,招手将折扇轻松,暖风骤起,将个顾少精心制炼的篆烟刀如同扯了线的风筝一般一挥冲天,远远直落在二云观正殿屋顶上。张⼊云因心生他念,多⽇来并不曾将落红刺⾝心相合,如今刀光离得自己远了,已无法控制,虽是明见金刀揷在屋宇上,也无能为收的回来。再听老人笑道:“这刀是不错!不过就你这点微末伎俩,又未有⾝心相合,收为已用,如何能耐何的我?这还是我老人家有心放落,不然趁势收了你的金刀,只怕你这小子哭还来不及!”

 张⼊云方才只觉⾝上一暖,即时落红刺便不受自己控,正为老人七情扇威力惊骇,一时没顾着说话。一旁娘却不愿被老人说些便宜话,反相讥道:“柳老爷子您也别这大口气,这落红刺来历不同,就你一⾝本事,怕也不是招手就能取的回来,倘若为贪宝露了你⾝体护⾝法术空隙,为张⼊云所乘,你该是知道他⾝法的,只怕到时受不了的却是你了吧!”

 见被娘一语到破,柳商羊也不由老脸一红,他虽是相来恶不法,但因深爱娘美质,并不愿在美人面前失态,为示自己法术⾼強,却又笑道:“即被你这般说了,倒像是我怕了这小子一般,不如我站在这里立地不动,任他一双拳脚招呼,且看我在不在乎!”

 老人如此言语自是张⼊云二人一惊,娘虽是明知他护⾝法术⾼強,但同时也对张⼊云击技本领极有信心,何况一方乾坤镯更是至刚至猛的纯宝物,惊异之下仍是笑道:“你即这般托大,我二人却没想与你争个口強,就依你又如何?”她这一番话说的又引得老人一笑,七情扇连摆,这一次却只是故作风雅并不见一些异像。

 张⼊云当时不置可否,可心里却明⽩一件事,即是若不将眼前这老不休狠狠教训一番,他是绝不得离开自己二云观的,当下也不与老人争锋,只气定神闲移至其⾝前,左手拳一记直捣⻩龙,径奔对方前要害。果不出所料,但得自己拳至柳商羊⾝前一尺处,便有觉手底如触鱼浮,滑腻润之极,纵是张⼊云劲拳威猛,举力用气炉火纯青,竟也被老人⾝外真气拂动滑过一边,就见空中一击响雷惊动,虽是拳掌落空,但还是将老人⾝后摇摆天际数十丈径深的浮云打了个洞穿,其门下弟子看了纷纷咋⾆不已,便是柳商羊见了,额角间也渗出一丝细汗。

 可张⼊云心中惊惧之比老人还要厉害,他对自己一副拳掌深具自信,眼见老人护⾝法术古怪,自问就是击技本领⾼过自己一线的虬龙子与无⾊和尚亲至,也一样只能落得个眼前下场。剑眉锁动,也不待老人再开口讥讽,肩动虚晃,双拳便如同灌了风一般的奔雷而至,拳速之快,好似暴雨下房檐鱼贯的连珠,当时只见空中少年人影虚幻,好似幻了半⾝于空中一般,可即便如此,也是拳拳落空,不能着一丝一毫的劲力与老人⾝上。素惯佩服张⼊云⾝手的娘,见到了如此地步柳商羊也不曾受的一丝伤毫,心里震惊也是如雷鼓击打一般。

 正在她出神一刻,又见空中⾚⽇⾼深,原是张⼊云手擎乾坤镯,顷巨力抡掼的如同一轮炎雷直向老人⾝上砸下。直到此时柳商羊密法才见了些首尾,只见⾚⽇落下,老人⾝前青光一盛,隐约间似有一群⾚⾝女子,袒露着⽟体相,不知如何,纵是如乾坤镯一般刚猛威力也是奈何不得,徒留下千层⾚浪,万点火星,待火光掩息商羊老人还是未受得一丝伤害。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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