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125.恩公
陆老翁腿脚不灵便,自无法同李玄矶一起去救人,带在⾝边反为不便,李玄矶耐住
子安慰他几句,嘱咐他留在当地不要动,安心等自己救那小绿姑娘回来。眼看看天⾊,当下催马循着那串留下来的⾜迹,追踪而去。
那群山贼却是徒步行走,并没有走得太远,李玄矶一路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将一伙人追上,耝耝看过,大约有十来人,內中只有一人骑马,怀里还抱着个捆了手脚哭哭啼啼的美貌女子,应是陆老翁的女儿小绿无疑。
山贼们见只有李玄矶一人追来,仗着人多势众便不将他放在眼里,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李玄矶什么大阵势没见过,岂会怕这几个小小的山贼?仍旧稳稳坐在马上,往人群里巡视一圈,便看出那唯一骑着马的汉子是这群山贼的头领,于是便上前与那汉子好言相谈。
谁知那汉子竟完全不听他这套,只说:“要留下这妞可以…先拿命来!”
数言不合便即动手,众山贼挥着大刀一起向李玄矶扑去,虽是人多,到底没什么真本事,那几下拳脚在李玄矶面前无疑是班门弄斧,李玄矶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这一二十人制服了。
一群人转眼四散逃跑,那抱着小绿的头领见势不好,不等李玄矶过来,立刻打马便跑,逃得竟比兔子还快。
李玄矶拍马在后面紧追不舍,那汉子眼见他要追上,忽然一把将那小绿从马上扔下。李玄矶眼看小绿坠落雪地,担心她伤到哪里,便忙勒马停住。下马去扶。这么一停,那山贼头目便已逃得远了,李玄矶救下小绿。便也懒得去追,心头倒是有些诧异。暗想这群山贼也太不经打,一边琢磨一边上前替那女子松绑,问道:“你可是姓陆,闺名小绿?”
那女子含泪连连点头,黛眉樱口。形容怯怜怜的,颇有几分动人。李玄矶确定她便是陆老翁的女儿,这才松了口气。
小绿手⾜得以解脫,立刻朝他拜倒,连呼“恩公”
李玄矶救得了人,只想将她赶快送去与陆老翁团聚,他自己才好赶去追洛小丁,便忙将她扶起,道:“你爹爹还在山下等你。咱们快些赶回去。”
那小绿站起来时有些不大稳,整个人如风中杨柳般软软往李玄矶怀里靠,李玄矶想她必是被捆久了手脚发⿇。便也不大在意,将她扶上马背。虽说男女有别。但事出有因,他又要急着赶去追人。便也顾忌不了那许多,两人一骑往山下赶去。
陆老翁见女儿被李玄矶救回,⾼兴得什么似的,拉着女儿的手就要跪倒拜谢,李玄矶连忙将二人止住,因二人无马套车,少不得又将马借他们一用,幸好这两⽗女家在云州,离云
不远,还算顺路。
当下驾好车辕,李玄矶将老翁抱⼊车內,将自己地大氅解下来盖在老翁⾝上,又嘱咐小绿⼊车內照顾,他自在外面赶马上路。一车三人自比不得单骑轻便,自是慢了许多,路上走走停停,约莫有三四个时辰,还没见到有人烟。
这时天却变了,原本湛蓝的天空忽然间铅云密布,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零星飘落雪花点点,风卷着雪尘扑面而来,越发冷了几分。李玄矶仰头看看天,心里愈发着急,若是忽然下起暴雪,这路便不用赶了。
正思索间,忽觉背上一暖,回头看时,却是那小绿姑娘正拿了他先前穿的大氅往他⾝上披,忽然对上他地目光,脸上便是一红,低声道:“外面冷,恩公还是穿着大氅吧!”
李玄矶脑中一恍,不觉便想起那一年自魅影阁回浮云城的情景来,那时小丁重伤初愈,他带着她冒雪往回赶,马车外大雪纷飞,她终究不能安心躺着,起⾝出来为他披上雪氅。
他望着眼前那娇羞地女子,一瞬仿佛看到了洛小丁,怔怔地有些转不过神来。
小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自主便低下了头,又叫一声:“恩公…”
这一声娇软无比,却不是洛小丁能喊出来的,李玄矶一个
灵,自知失态,瞥眼瞧见这女子脉脉含情的一双妙目,岂有不知之理?只怕她会错了意,转头将那大氅拽下来,还给小绿,板着脸道:“我不冷,用不着这个,倒是你爹,老人家腿断了,噤不得冻,眼下又找不到大夫医治,你是他女儿,总要为老人家多想想,还是拿回去给他盖着。”
小绿见他一转眼便变了脸,倒给吓了一跳,及听到这番话,便有些面红耳⾚,还想再说什么,却怕引得李玄矶反感,愣了一愣自转⾝进车里去了。
雪越下越大,又往前走了几里路,眼前⽩茫茫一团,便再辨不清路,李玄矶下车拉了马生拉硬拽,往前又走百来米,总算看到一个小镇,于是便在镇上找了家客栈歇宿。
他安排好那⽗女二人,独自一人出门只要看到有酒馆饭庄势必要进去问一问,好不容易才探听到一些消息,说是一队人马晌午时自镇子离开,折转向北去了,从那些人只言片语的描述中,依稀是洛小丁与⽩弘景的影子。
李玄矶略定了心,寻思着明⽇在这镇上买匹马送与那老翁⽗女,让他们自行上路,免得耽搁了时⽇,若是等小丁回到云
王府,事情变得复杂,就更棘手了。
回到客栈时,已是精疲力尽,那陆老翁倒是有心,特意叫女儿小绿
待小二哥热着饭菜,见他回来忙使女儿请他过去。李玄矶不好拂他地意,过去胡
吃了几口,听得陆老翁问东问西,不但姓名宅第,那劲头竟是要连他祖上都要问出来。
李玄矶微微皱眉,也不好明⽩跟二人说,但说到要紧处便含混带过,再后来陆老翁便说起报恩,李玄矶见那小绿在旁时不时含羞偷偷看他,便明⽩了过来,不待他说出口,便推说疲累,自回房歇息。
因天黑得早,客栈中的客人多已⼊睡,所过之处寂寂无音,只闻大雪落地的沙沙之声。他自走廊间往自己客房里去,猛可里一抬头,到处都是⽩的,他略站了站,望住对面墙角处的一团雪雾不动,眉头越蹙越紧,似乎是盯着什么东西在看,又像是在凝神思考什么问题,定定站了有那么一会功夫,才回⾝去推自己的房门。
转⾝的瞬间,那团雪雾里隐约闪过一条淡淡的黑影,只那么一晃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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