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战史的人
将马场信房的尸体运至奥平九八郞镇守的长筱城內的,正是本多平八郞忠胜的家臣,也就是第一个运来兵粮的原田弥之助。
确定胜赖已经离开之后,信房召集全部兵力进行追击战,先后舆敌人
锋四次。
第一回合的反击行动裹,一千二百名的手下锐减为八百,第二次则减为六百。
当人数由六百减为两百,再由两百减为二十余人时,他只好撤退了。然而,即使他想退兵,也已经无路可退了。令信房稍感安慰的是,这时胜赖早已平安无事地回国了。
“明知必败无疑,他们却不肯轻言投降,直到且战且走地退到出泽丘山,才集体切腹…我们正好撞见犒直政先生的家臣冈三郞左卫门举刀刺向部腹,所以就把他的头取来了。冈三郞说我们都是幸运的家伙,他愿意献出自己的人头,希望我们为他补上最后一刀。说完之后,他就哈哈大笑了…如果每个敌人都像他,这仗还真好打吔!”
原田弥之助一边赞叹著,一边不住地咒骂胜赖。
这时,九八郞贞昌发现弥之助的手下扛着一面很奇怪的旗帜。
“咦!这是什么啊?唉呀!这不是武田家代代相传的八幡太郞之源氏⽩旗吗?”
“没错!所以我弥之肋才特地命人把它带回来啊!”
“什么?这是捡的?”
“是啊!所以我说胜赖
本不配称为大将!”
“嗯!那么,旗子是被弃置于地喽?”
“是的,所以我才把它捡起来啊!据我的同僚椊鹌剿担腥说姆钚琊哑熳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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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郞无言以对,只好把头转向一旁。由这种情形看来,武田势必定走得十分匆忙…这时,弥之助又很得意地说道:
“我就说嘛…武田家怎会丢下古物不管呢?原来他们将马场,山县,內藤之类的老臣,像古物一样地丢在场战上了…”
“好了!快把旗子送去给大殿吧!”
救援的兵粮陆续运⼊城內,顿时四周又恢复了生气。人们不时地为胜利
呼,⾼兴得手舞⾜蹈;然而,九八郞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胜者、败者。
灭亡、中兴…难道人生就只是这样吗?他不断地在心裹反问道。
就在昨⽇,城內早已粮尽援绝,而胜赖则夸耀著自己的胜利。但是今天呢?他失去了麾下的大将,忍著饥饿、狼狈不堪地败走了…这一切恍若梦境般地教人无法置信…
(強右衙门!城裹的人都获救了…)
虽然九八郞贞昌知道已经获胜,伹真正令他有战胜感觉的,则是在翌⽇被叫到位于⾼松山的信长本阵去时。
战争结束之后,信长即忙于检讨此次的作战及清点砍获的敌军首颅。在这当中,他下只一次表示,非要见见这个长期死守长筱城的九八郞不可。
九八郞骑着马抵达⾼松山,在岳⽗家康的引领下,来到了信长面前。
乍见九八郞的摸样,信长有好一会儿无法发出声音。
他的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形貌看来憔悴不堪,一点也不象是个年仅二十三岁的年轻人。震惊之余,信长又有著一丝歉意。
“你就是奥平九八郞?”
九八郞以沙哑的的音答道:“正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信长本人。
(这就是那位在一眨眼间灭掉武田势的鬼将军…)
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凌厉的目光似乎能够看穿人心,⽪肤较想像中更为⽩皙,睑和⾝体都给人一种強壮的感觉;他的外貌绝对不比信玄或家康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位标准的美男子。
“九八郞!我赐给你我的姓名当中的“信”宇。从今天起,你就叫做奥平九八郞信昌吧!”
“是!”
“怎么样?你看起来似乎非常疲惫了。好吧!我顺便将信长的八信念一并给你,你可要善加保存喔!”
九八郞只是不解地望着信长。
他不了解信长给他信念的用意何在。
“虽然你保住了长筱城,但并不表示你的一生就此风平浪静。要知道,一且战事再起,你必须负起守护滨松、风崎的责任,才不愧是德川的女婿啊!我信长的信念,即是誓死保护⽇本,绝对不让它的
基产生动摇。”
“我知道了。”
“我佩服你的坚忍卓绝,所以才将信念给你,你明⽩吗?”
“我明⽩!”
“嗯!你的双眼又闪著光辉,嘴
也有些⾎⾊了…看来你已经没有问题了,对不对?九八郞!”
“谢谢你的训示。”
“好,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努力锻练胆气和武功,方能成为德川家的柱石,好好地为这
世贯献一己之力。来人哪!把东西拿上来。”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信长的爱刀青江次吉及闪闪发光的⻩金十枚;乍见此物,九八郞突然潭⾝颤抖不巳。这时,他总算亲自领教了信长的可怕、可敬之处,一股強烈的斗志及武者的荣誉感在他疲惫的⾝体里复苏了。
(道世上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九八郞一向深为家康那隐蔵在稳重作风里真的过人豪气及胆量所慑服。
而今,眼前的信长却与家康截然不同。他就像一股窜动的电流一般,肆无忌惮地侵⼊人们的心底,赶走所有的软弱,使他们的斗志和脉搏再度眺跃起来。
(这真是一位可怕的大将啊!)
“九八郞!”
“是!”
“你的脸⾊怎么那么苍⽩呢?难道你不想接受我信长的
?”
“不!接受、接受!我当然愿意接受。”
“武田势虽然战败了,胜赖却平安地返回甲州,这表示武田家尚未灭亡。所以,像你道样年轻有为的人,绝对不能松懈啊!”
“我知道!”
“现在我马上就要返回京师,发兵攻打本愿寺。一待攻下本愿寺,即刻就要朝甲州进攻。到了那时,就要看你的表现喽!”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天下尚未统一之前,我们没有权利休息,也不是我们休息的时候,否则鸟居強右卫门死也不会瞑目的呀!”
“对…你说得没错!”
“好,乾了这一杯吧!”
说完,信长再度微笑了。
“你的坚持到底和我的新战法!嗯!看来长筱之战⾜以让后代的武夫们傅诵不已了。怎么样?你能了解我说这些括的用意吗?”
奥平九八郞不由得届⾝俯伏在信长的面前。
他的心中既奋兴又感
。
援军到达之前,他为了确保城內百姓的全安而付出全部心力,如今早已精疲力竭了。原以为没有人会发觉他随时可能病倒,没想到信长却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才特地说些夸赞、训勉的话,使九八郞感受到被温情和关注所包围的喜悦。
“来!抬起头来,我们喝怀祝酒吧!九八郞!”
“是…是的!”
“不要哭啊!你已经胜了呀!”
“好…好,我知道!”
但是他仍然情不⽩噤地哭了起来。当九八郞止住哭泣抬头望着信长时,却发现他的眼眶也红了。
家康也把头转向一旁。
从他们头上吹拂而过的南风,带著一股浓浓的绿叶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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