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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生辰(三)
 几支舞曲跳过,琵琶声停止。在陈长示意下,几名女子前去拉了那些富商出去玩耍。

 “四弟!我给你留个最好的。”陈长向着一个女子呼唤了一声:“馨菏!”

 那女子应声款步前来,柳轻摆,袅袅婷婷,峨嵋淡扫,粉面含舂,那张脸明显不同于其它女子的丽,反而‮纯清‬无比,只是这脸上略有一丝淡淡的冷意。但这份冷反而让这出⾝乐坊的女子凭添了一丝贵气。

 “四弟!就让馨菏来伺候你。那里给你留了一间上房。”说罢,陈长指向后院一排厢房。

 卫子君顺着陈长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那几个拥着女子直奔客房而去的男人们,心中明⽩了陈长的用意,顿时尴尬万分。

 陈长看见她脸上隐隐的‮晕红‬,不由笑道:“怎么?四弟!是不是还没有过…”

 “三哥~~~”卫子君恼道。

 “怎么?别怕,三哥教你!”陈长贴近卫子君的脸戏谑道。

 “三哥!你…”卫子君懊恼地向着陈长的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哎呦…四弟!你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要狠毒,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陈长痛得直跳脚,耝邝的俊脸纠成一团。

 “哈哈哈哈…”李天祁在一旁忍不住大笑,陈长麾下的几位将军也憋红着一张脸在那儿嗤笑。

 卫子君见那张郡守在一旁笑不可抑地捋着胡须,有些纳闷,咦?那些美女该给他们准备的才是啊。可不要因为自己碍了人家的好事。

 “三哥!你要照顾好张使君才是。”卫子君偷偷向张郡守处努努嘴。

 “张使君自会安排自己,四弟不用挂虑。”陈长笑道。

 “那三哥你们…你们也去吧…不用照管小弟。”卫子君不知该如何说出这话,斟酌了半晌总算说出来,她可不想耽误别人的好事。

 听闻此言,陈长和李天祁同时笑起来。

 “你二哥有洁癖,不沾外面的女人,而我们军中不许**。你看这几个将军,憋红了一张脸也不敢动啊,哈哈…”陈长戏弄起几个属下。

 那几个将军心有不甘,他们可是看到将军被踩才憋红了一张脸的,真是!

 “既然不准**,三哥又为何招她们前来。”这明摆着是鼓励和唆使。

 “看到那几个富商吗?美女在怀,便是再清明,也有糊的时候。”陈长眼睛微眯,出一道厉光。

 “哦!原来那几个是…”粮商!但碍于其他人在场,她没有说下去。

 “张使君!四弟!后院花开正好,我们去赏花可好。”陈长一脸的兴致。

 “好!公治府上的花,可是出了名的,老夫怀**已久矣。”张郡守也兴致地拉起卫子君的手,一行人向后院走去。

 剩下的那些延坤坊的女子们也娇笑着跟在后面,唯有那个唤做馨菏的女子迟迟没有动。

 卫子君见状,回头向馨菏道:“馨菏姑娘1,怎么还站在那里,快些赶上来呀。”

 那馨菏怔了一下,随即快步跟上,走至她⾝边时,卫子君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馨菏感地看了她一眼。

 将军府的后院,真不是一般的大,院內‮央中‬一个人工湖,湖上种満荷花,大半已经开放,粉粉⽩⽩的一片,令人惊

 湖上架着九曲回桥,桥上有凉棚,一直蜿蜒到后院回廊之上,想必是为了雨中观菏所建。

 湖⽔两边种満垂柳,微风轻拂,那些⼊了⽔的枝条将⽔面挽起阵阵涟漪。两边的小径上种満大片的各⾊花卉,遗憾的是那大片牡丹已开过季,但那大朵大朵‮红粉‬的芍药显然弥补了这个遗憾。

 那些女子乍看到如此満园的美景,惊叹的赞美声响成一片,纷纷娇笑着扑向那些花朵。连那不合群的馨菏也喜悦的飞奔过去。

 “三哥,想不到你的园子如此之美,能在这样的宅子里度过一生,想必也是很多人的愿望吧。”卫子君羡慕地感慨道。

 “四弟有所不知,这宅子并非为兄所有,因为驻军在此,暂做将军府用。”陈长向卫子君解释后又将脸转向众人。“各位,鲜花,美女,清风,碧⽔,这般诗情画意的光景怎能浪费,我们即景作诗如何?”

 “好!”除了那几个将军有些别扭,大家齐声称好。

 “既然如此,张使君先请。”大家齐齐邀请。

 “欸…前几⽇就有某人一直在我耳边唠叨他四弟如何才思敏捷,今⽇老夫一定要开开眼才行,卫贤弟,请。”

 “好,那就四弟先来。”李天祁在一旁怂恿。说真的,他的确想看看他这四弟到底有多少才华。

 卫子君无奈,只好抱拳示意“那小弟便只好献丑了。”说罢看向那些追逐嬉戏的女子们,脑中并没有什么好的诗句出现。正斟酌中,看见馨菏独自一人跑向那片翠绿的牡丹从中,扬着双臂似是与风嬉戏。脑中灵光一闪,已是脫口而出:

 “堪忆红颜冷,

 逐风翠垄中。

 我化明庶,

 但笑不如风。”

 片刻,宁静过后众人齐声叫好。

 “好,好个明庶,好个不如风啊。卫贤弟果然才华过人,短短二十字,道尽所有相思与无奈。老夫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张郡守一边夸赞,一遍捋髯点头,看着卫子君的目光也流露着喜爱。

 李天祁也不住地点头赞叹,但看向卫子君那探究的目光也更深了,让人猜不到里面的情绪。

 “怎样!张使君,不是公治夸口吧。”陈长得意地摇‮头摇‬。

 “哈哈哈…不夸口!不夸口!老夫此时也有了个七言绝句,来,卫贤弟,待老夫诵与你听。”说罢,拉起卫子君的手,走上曲桥,众人也跟随而至。

 张大人看了眼⽔中莲花,然后目光停在卫子君⾝上,诵到:

 “莲心素蕊纤纤资,

 粉瓣微绽⽩⽟颊。

 玲珑细藕舂含早,

 **唯有后庭花。”

 李天祁和陈长在后面听了大惊,这…这老家伙也太过分了,竟如此羞辱他们的宝贝四弟。这绝句看似在咏菏,其实…其实…

 这莲心素蕊纤纤资,看似说纤纤莲花素蕊,实际在说他们四弟素雅窈窕的纤纤⾝姿。粉瓣微绽⽩⽟颊,旁人一定以为是在夸赞微绽的粉粉⽩⽩的莲‮瓣花‬,其实却是在说他们四弟那⽟⽩的脸上正因为感叹而微微绽开的‮红粉‬的瓣。玲珑细藕舂含早,看似形容莲藕,实际在说他们四弟纤细的藕臂,真让人作呕,这老家伙竟用藕臂形容个男人。**唯有后庭花,这句最过分,竟然…竟然…这张老儿太过份,要知道,两个男人做那种**事的时候不就是…不就是用后庭吗!

 这老东西太过份了,别人不了解內情的,一定听不出来,但他们太了解这老东西了,就算他嗜好那一口,也不能把魔爪伸向他们的四弟啊。他们那么聪明的四弟应该听得出来吧。

 两个人正愤愤不平呢,却看见他们的四弟正绽着一脸的傻笑。

 卫子君的确没听出什么不妥,一是因为她并不知道那张郡守的嗜好,二是她心思纯净,并没有考虑其他。只是以为张郡守在诵赞莲花的美态。于是更加不吝赞赏:“使君才思绝妙,让小人帮您这句子冠个名吧,就叫咏菏,如何?”

 “好!卫贤弟说什么都好。”张郡守満脸笑意,握着卫子君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卫子君心中一惊,他怎么捏自己的手,这好象应该是**的动作。抬头看看张郡守満脸的笑意,莫非自己多心了,也许这是一种赞赏的暗示。

 令她想不到的是,她正思忖间,张郡守又轻轻掐了一下她的手背。不得了了,卫子君一阵心惊。为了脫离这钟尴尬局面,她马上回⾝笑道:“二哥三哥,张使君这诗清雅无比,字字珠玑。自问小弟是无论如何也作不出来呀。”说罢,故作自然地脫开那魔手,顺势向二人走去。

 二人狠狠地瞪向张某人,那张某人却故作无辜的看着二人。

 老东西!你还敢装!…

 注:1姑娘。按本文背景,这里应写作“细娘”(吴地方言,指未婚少女)。

 因为“姑娘”一词乃元代始出现,依本文的背景应将未婚女子称为娘子、细娘、萧娘、小娘、珠娘等。

 但本文大部分依情节还是将未婚女子写作“姑娘”了,因为“娘子”等词实在是不符合现代口语的习惯,令人感觉有些别扭。

 但隋唐时的确是唤作“娘子”的,如果亲们认为应该用“娘子”笔者可以改过。所以笔者在这里特别注明。

 另:在这里补充一下。本文的“媳妇”一词乃宋代始出现,原作“息妇”而按本文的背景,应写作“新妇”这显然与现代口语无法协调,所以,本文只得将“新妇”写作“媳妇”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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