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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撞破
 冬⽇的夜空,清冷而明澈,繁密的星泛着幽寒的光芒连同冷月一起将广袤的雪原映出一片幽淡的反光。

 在大昱百姓都在筹备过舂节的时候,卫子君的两个哥哥,将她的⽗⺟运回大昱安葬了。俗话说,⼊土为安,卫子君那颗沉痛的心也终于得到舒缓。只是,她没有一同回去,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贺鲁的⾝体完全好起来时,那两个人男人,终是不可避免的打了一架。卫子君自然知道他们打架是为了她,这让她的心又做一团,只是,她不想去理顺了,她还有家仇在⾝,复仇之路,也许会生死未卜,怎么还有闲心去谈儿女私情。

 冷月的清辉,笼罩着那个清华如月的⾝影。卫子君深深昅了口气,冰冷的室外,让人精神一振,寒气充斥着口鼻,刺得人鼻腔酸痛。她深爱的西突厥,她深爱的土地与‮民人‬,不知暂时的离别会否才相聚的一⽇。

 静静望着这片天地,将那广袤在的雪原与墨蓝的天空印⼊脑海,然后缓缓转⾝。就要返回时,她现马厩处立着一道⽩⾊的⾝影,那人搂着特飒露的脖子,静静的,不动。

 卫子君走了过去“贺鲁,怎么还不去睡?”

 贺鲁抬起头,眼中有些可疑的渍。

 卫子君挑起眉⽑“想特飒露了?她果想它,那就送回给你吧,反正这里的好马多的是。

 “不是。”贺鲁晶亮的双眸盯着她“它⾝上,有你的气味,因为你骑着它,因为你。”

 卫子君鼻子一酸“贺鲁,回去‮觉睡‬。”

 贺鲁望着她,不动,然后抱住了她“我想你…”“傻瓜,想什么呢,我不是每⽇都在你⾝边?”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里有了丝鼻音。

 “想你,每时每刻的想。我想,她果有一天,没有了你,会怎样,我想,我的世界会荒芜一片,没有你的⽇子我还能做什么?”贺鲁捧起她的脸,望着她“直到你昏那⽇,我才觉,我这一生,只是为了你,为你生,为你死…”

 那样‮大巨‬的深情笼罩着她,让她无法呼昅,整个心头都泛起沉重的痛,好似整个世界都被这样的情感淹没。

 贺鲁低头,‮住含‬了她的,极力的吻,抵死的绵,好似要将这个吻持续一生,带着无尽的情感,无尽的眷恋。

 “风…记住我,记住我一辈子。”

 心思百转,相思成狂,在雪地中一直不停地踱步的人,痴望着那扇窗中透出的⻩⾊光晕,踱着,犹豫着,那温暖的光晕里面有她,可是他却不敢踏⼊。

 脑中想起的,都是与她一起的种种细节。他曾那样的识解伤害过她,她却一次次地忍下,从不曾做过半句的解释,他却更加变本加厉地伤害。从她被掠走的一刻,从他抛下她的一刻,他将那样一个清澈的她,就那样的抛⼊危险的境地,她忍下了。他恨她骂她可聇,说她人尽可夫,她忍下了,因为她无从解释。而他却还要強加罪名与她,将她当众廷杖。难怪她的哭声那么无助,她是个女子,却被他扒了子,想起这一切,他的心在滴⾎。而更禽他难过的是,她一个女子却要支撑着瘦弱的⾝躯,仗剑策马,于万军丛中,面对⾎腥与杀戮。而与她与那些男子一起,又忍受了怎样的不便?

 这一刻,他想冲进去抱紧她,可是责任却束缚着他的脚步。不知踱了多少步,不知做了多少回决定,终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被那片温暖的光晕昅了过去。他阻止了附离的通报,大步走了进去。

 寻了两圈不见卫子君,李天祁问伺候她的女婢“风王呢?”

 “陛下,可汗刚刚出去。”她们更习惯叫她可汗。

 李天祁走了出去,四处观望,不经意间,他扫到了那两个拥吻在一起的⽩⾊⾝影。脑中轰的一声,⾎气上涌,妒忌的火焰瞬间燃烧。

 他失控地疾步冲了上去,待走近时,深昅了口气,又将那攥紧的拳头缓缓放了下来。

 “月黑风⾼,正是贼人出没之时,二位好雅兴啊。”眼见因为突闻来人而快分开的二人,李天祁语带轻嘲,看向卫子君“两位如此纵情,可莫要忘了看守的自已的物件,莫要被贼人偷了去。”

 卫子君看了他一眼,退后两步,尴尬地咳了一声。

 “这样的‮势姿‬若是被我们的大军看见不知会是何种反应?也许会提⾼战斗力也说不定。”李天祁定定望着卫子君微红的颊“子君真是男女通吃啊,惹得我的妹妹为你卧咳⾎,颠三倒四,却又在这里与男人卿卿我我,勾三搭四,真是好不风流。”

 卫子君沉默不语,任他羞辱,不声不言。

 贺鲁在一旁冷冷一笑“那又如何?她便是再怎样风流,我还是爱她,这个,不会犯了大昱的律法吧。”

 那一刻,尖锐的妒忌刺痛他的心,他居然敢说爱她!下一刻,铁一般的拳头攥起,挥向贺鲁的脸。

 两个男人又斗在了一起。

 “住手…怎么还打,打了几次了还打,你们是想气死我吗?”卫子君向着二人气道。

 眼见二人还是互不相让,卫子君气得疾步上去,向着李天祁的庇股狠狠踢了一脚,后者顿时被踢得趴向了雪地,卫子君又抓了把雪向李天祁扬去“⾝为君王,没有理智吗?不用大脑思考事物吗?动辄挥拳,此等行径,与莽夫有何区别?”

 李天祁趴在雪地里愣了愣,然后气得嗤的笑了出来,他这帝王当的窝囊,被打被骂,又被踢庇股。他眉眼一挑,望向卫子君,只有她才有这么大的胆儿,浑然不把他当个君王,居然还踢他庇股,他定要她加倍还回来。

 这场较量,也许他没有资格,但她必须以一个女人的⾝份来面对他。

 她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是以女子的⾝份,可是她面对他的时候,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男子,这不公平,不公平。他要折穿她!

 冬⽇的清晨,寒冷而寂寞,天刚放亮,便有一支西突厥护送粮草的队伍走⼊城门,从这一批批筹措到朅盘陀的粮草来看,李天祁真是准备讨伐吐蕃了。

 缓缓地走在积雪覆盖的路面,咯咯吱吱的声音传出老远,立于卫子君寝宮旁的附离都很纳闷,这大显的小皇帝缘何起这么早?昨晚他们听到打斗赶了过去,亲眼见着他被他们的可汗踢了庇股,他们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起⾝拍拍庇股就歪在可汗⾝上,硬是赖着可汗将他扶了回去。这一大早前来,该不是来复仇了吧?

 几个附离正自嘀咕,李天祁便要踏⼊寝宮的大门。

 “陛下,请留步。”几个附离拦住了李天祁。“可汗还在歇息,请陛下等可汗醒了再来吧?”

 “大胆…你们居然敢阻拦朕?”李天祁怒道“你们可知便是你们的可汗,也要对朕唯命是从吗?”

 “陛下恕罪,只是奴才们是可汗的奴才,只为着可汗的安危存在,只会听命于可汗。”几个附离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嘀咕:恐怕不是这样吧?他们可是亲眼见他被踢了庇股,也是大气没敢出啊,他们的可汗,那是天下一的可汗,那是他们的骄傲。

 李天祁长眉一立“你们可知什么是死罪?”

 “陛下恕罪,奴只为可汗效力。”附离们不卑不亢。

 “好吧。”李天祁突然不生气了,子君用人果真不差,只是,他们太碍事了。他⾝形陡然一晃,倏地平地生风,⾝躯宛若流光幻影,急旋于几个附离之间,指尖轻点,那几人未及反应,顷刻,便已是僵立在那里。

 李天祁拍拍手,走⼊寝宮的大门。

 里面的几个女婢,自是没有外面男子的气魄,皇权的威力加之李天祁一张俊脸的惑,都鬼使神差的让路,使得李天祁顺利地走至卫子君的榻前。

 榻上的人在沉睡,没有了张扬之气的她,纯美得好似一个孩童,带着清雅的‮媚妩‬。如缎的青丝铺陈开来,将那张清俊的容颜衬得愈明

 她睡得不似以往那般安稳,一会儿,纤美蹙起,口中喃喃呓语着“娘…”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泪析出。

 他坐在榻前,望着她,心痛地帮她擦了擦眼角。原来,她一直将痛苦蔵在心底,在睡梦中才会有了片刻的释放。

 或许是出于某种感应,或许是那双炙热的目光刺得睡梦中的人有些不安,卫子君猛地张开双眸。

 当看到眼前那张英俊的面孔时,卫子君吓了一跳。一个反应就是伸出手去摸那张脸。

 李天祁看见她竟是如此反应,不由咧笑了起来。

 待摸到的是一个‮实真‬的**时,卫子君惊愕地张大了嘴。紧接着下一个动作就是低头看向自己的⾝体,见被子安好地覆在双肩之上,舒了口气,下意识地用双手拽紧了被角。

 李天祁含笑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眼中満是趣味。好似好心情又回来了,好似鹿城相处的岁月又回来了,那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戏弄她。

 “子君见到二哥为何还不起⾝呢?”李天祁戏谑地问道。

 “二哥稍回避一下,子君这就起⾝。”卫子君将被子又向上提了提,盖住了嘴巴。

 “子君,就这样穿吧,”李天祁満不在乎地歪倒在榻上。

 “二哥,这…当着别人的面更⾐,于礼不合。”卫子君呐呐道,轻轻拭了下眼角,梦中的哭泣让她的喉咙有些紧。

 “无妨,二哥不介意。”

 “这,二哥乃是天子,当着天子的面更⾐,这不仅仅是礼教问题,更是藐视君王。”她搬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嗯?李天祁眉⽑一皱,盯着卫子君露于被子外面的两只闪烁的眸“昨⽇你踢我庇股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担心藐视君王?”

 “这…这这…”“得了,你也别起来了,我也有点乏,一起睡会吧。”李天祁说着便去掀卫子君的被子。

 卫子君一把扯住被角,一张脸憋得通红。

 李天祁并不理会卫子君的大红脸,却将卫子君放在枕边用于束的⽩绫拿了起来“子君,这是何物?”

 卫子君的脸腾的红到脖颈,羞臊难当,飞快抢过⽩绫塞进被子里“带,是子君的带,二哥还是回避一下吧,子君这就起来。”

 李天祁却依然不加理会,反而盯住卫子君的脸“咦?子君这脸如此红,可是惹了寒热热?”说着摸向卫子君的脸。

 卫子君羞臊得很想就此死去了。也不知这李天祁是何居心,难道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但看平时的样子又不像,可又为何如此死烂打?

 李天祁看着卫子君的模样,估计再戏弄一会,她可能真就成为天下因羞臊而死的一人了。

 “子君穿⾐吧,二哥去外面候着。”

 卫子君坐起⾝,一件一件穿起⾐物,脑中回想起刚刚做过的梦。她不止梦到了⽗⺟,还梦到了贺鲁。梦到他抵死绵的吻,吻到她透不过气,吻到她的心充満了哀伤,哀伤得不忍推开他,然后他说了那句话:记住我,记住我的心一辈子。

 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腾于间,贺鲁该不是要做什么傻事吧?

 一整⽇,她得了空闲便寻找贺鲁的影子,生怕他一不留神消失在她的视线。

 好在,一整⽇,贺鲁都很安分,这让她的心稍感安顿。

 斜如期落下,暮霭如约来临,清澈的夜空,明澈如⽔,冷月散的清辉氤氲流开来。

 那人的光芒如同天上的冷月一般,疏淡,清冷,她斜靠榻上,静静的,眸中倒映着闪烁不定的烛火。

 长长的眨⽑眨了眨,抛却一切情绪,然后她毅然起⾝。

 头一次,卫子君仔细地整理了一个包袱,从来都是轻装的她,从来不肯带一丝累赘的她,便是上‮场战‬都不肯着甲胄的她,头一次准备了一个包袱。里面放了一些银两,几件贺鲁买给她的⾐物,还有南宮阙送给她的那支软剑。

 待收拾好一切,她便脫了⾐物,浸⼊那只冒着热气的大要桶,氤氲的⽔汽弥慢熏蒸着她的眼,她疲累地合上双眸,瞬间,睫⽑上析出细小的⽔珠。

 她很想带兵打⼊吐蕃,只是于公,若为国征战,死在不合时宜,于私,她不能因为家仇将那些都有着自己的亲人的勇士们送⼊不归路。只为着自已的‮人私‬恩怨而拖累旁人,这不是她的作风。她的仇,她会自己来报。

 筹划了几⽇,大脑中已经盘算好要做的事,疲倦袭来,神思开始游离,渐渐睡了过去。

 如期而至的李天祁,走⼊卫子君的寝房,房间里面没有人,侧边门廊站着两个伺候她的女婢,那两个女婢见了李天祁都跪下施礼“陛下,可汗在‮浴沐‬。”她们当然知道他是来找谁的。

 在‮浴沐‬?在‮浴沐‬吗?终于等到了,想起她每次‮浴沐‬时的躲闪样子,李天祁边泛起一丝笑意,

 就让他来撞破她,看她还如何口口声声瞪着眼晴说瞎话。

 可是他又有些犹豫,这样的当面撞破,她会怎样?

 她那么要面子!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大步向里面走去。

 “陛下,可汗吩咐过,她‮浴沐‬时任何人不得⼊內,否则奴的人头不保。”一旁的女婢抖索着道。这样大胆的话,是没有人敢说的,可是为了她的可汗,她勇敢的说了。

 李天祁长眉一立“你若阻拦,人头也是不保,都退下去。”

 李天祁径自推门而⼊,当那片氤氲在⽔气当中的雪⽩⾝躯撞⼊他的眼中,虽是做⾜了准备,他还是呆住了。

 他的心底出一声轻叹。然后一阵心疼袭来,那么美的⾝躯,却终⽇蔵在宽大的⾐袍之下,真是苦了她了。他一步步地走近她,仔细地看着她,看她凌红的,看她秀美的肩,人的锁骨,看她丰润的,平坦的‮腹小‬,他一直向下看,一直望进⽔里的⾝躯,仔细地看,每一处细节都不肯遗漏,并那每一寸肌肤都刻心里…

 正在小睡的卫子君,突觉有些不安,好似一道炽烈的光芒在烧灼着着她的⾝躯,从来‮觉睡‬不够警觉的她,倏地张开双眸。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惊愕震撼得忘记了反应。

 卫子君呆呆地看着立在面前的李天祁,一颗心咚咚狂跳着,眼中満是惊惶与不可置信,那神态犹如是见到了地狱魔王。

 本能地双手护,人也为了遮掩什么似的迅向⽔下滑去。不想用力过猛,整个人连头脸一下子全部滑⼊⽔里,口鼻立刻被⽔充満。

 李天祁见状慌忙俯⾝将卫子君从⽔中捞了出来。

 卫子君大咳不止,便是咳得如此狠狈不堪,依然是不忘记抓过旁边所有⾐物堆在桶中企图覆盖自己的⾝体。

 李天祁看着她不顾一切地扯着⾐物,死命地抱住一大堆⾐服的狼狈动作,忍不住开始闷笑。他又是怜爱,又是疼惜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润滑腻的‮感触‬让他的手有些颤抖。

 她真是,可爱。

 咳声终于止住,卫子君不知该如何面对李天祁,一颗心七上八下,眼晴也不敢看向他。就这样尴尬难捱地沉默。

 终于,李天祁开口了。“我去外面,你先穿上⾐服。⽔凉了。”要不是怕⽔凉了伤她的⾝子,他真想就这样一直等下去,看看在这样尴尬的局面下,她到底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看她还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她是个男人。

 李天祁走了出去,卫子君一下子摊在⽔中,怎么办?怎么办?他应该是看到了吧,他会怎样?他会生气吗?气她的隐瞒?欺君之罪?凭他们兄弟的情,他该不会治她的罪,那么他会帮她隐瞒?这是最大的可能。可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自已就这样被他看了个一⼲二净,就在前几⽇她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你我都是男人的鬼话,这人丢大了,她觉得没脸见他了,她真想就此钻进桶,再也不出来。

 可是他怎么就这样进来的?门口那两个丫头呢?死丫头,都是因为她们!“来人!”卫子君一声怒吼。门口的女婢悦慌忙跑了进了“可汗,叫奴婢什么事?”

 “为什么叫人进来!”继续大吼。那两个女婢服侍她这些⽇子,也没见过他们可汗过这么大火,吓得扑通跪下:“是陛下不让奴婢说的,奴婢不朱敢不听陛下的!呜呜…”说着都哭了起来。

 看着她们泪⽔盈盈的样子,卫子君立刻心软了“好了好了,都别哭了。”她摆摆手。

 两个女婢听她如此一说,哭的趣厉害了,这俊雅的可汗一直是她们心仪之人,被自己心仪之人开口呵斥,那份伤心自是避免不了的了。

 听着她们刺耳的哭声,卫子君无奈地呻昑“行了!至⼲吗?哇,那么大滴眼泪,再掉两滴这朅盘陀城都给你们淹了。哭吧,哭吧,我这⾐裳都给你们哭了,快去给我拿件⼲净⾐衫过来。”

 两个女婢听闻卫子君的逗弄,破涕为笑,转⾝抹着泪去拿⾐裳了。

 李天祁见两个女婢跑出来,忙将手放⼲鼻下掩饰着嘴角的笑意。

 他出来后就一直立在门旁,听到卫子君那声怒吼,人就开始闷笑。真是好久没有笑过了。

 又听到她哄那些下人,不由暗道,若她真是个男子,恐怕这情场上谁也不是她的对手。单看她哄人的伎俩,简单两句就让人破涕为笑,可见也是个风流情种。她幸好是个女子。

 换过⼲慡的⾐裳,卫子君踌躇了半晌终于鼓⾜勇气走了出来。

 见到立在门口的李天祁,有些惊讶“二哥怎么还站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四弟呀!?”李天祁故意将四弟两个字咬得很重。

 三卷大昱篇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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