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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阴神凝聚
 二泛生是铁了心要和众戚硬抗到底,故而辛苦凝聚的。槽“体吊被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威压迫的宛如随时都会分崩离析,可是他却死活不肯退避半步。

 非但如此,每每当他站定了身体,运转了几个周天的《混元五行经》,待到元神之体承受住,并渐渐适应了所在之处的威压之后,他便毫不犹豫的再次向前迈进一步,而后再咬紧牙关抵抗随之又增强了几分的威压。

 如此反复,虽说身上的威压是越来越沉重,可是陈长生却是越发的向前,一步一步,虽说走的极为缓慢而艰难,却是坚韧而稳健,而随着他一步步的朝前迈进,四周木笼之中一干妖族的目光也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虽说没有一个人说话,不过每双明亮的眸子里却闪烁着炽热和希望。

 在缓步前行了十来步后,陈长生经受住了最初的不适后,恍然间意识到这里虽说威压阵阵,令他的元神之体仿佛随时都可能都崩溃似的,可是却也并非只有好处。

 这越向前走就越强烈而宏大的威压,就如同是一块磨刀石,在反反复复的磨砺着自己的元神,只要经受的住,每向前一步虽说都得承受越来越强的迫,但同时也会让自己的元神之体越发的凝实。

 倘若说自己网进来时的元神之体只是元神所化,尚且有些发虚发飘的话,那现在,在这源源不断的威压磨练下已经有了几分身的感觉,那种脚踏实地,踏踏实实之感让他觉得分外舒服。

 不仅如此,就连体内的五行灵元似乎也在一次次的艰难运转《混元五行经》时大有进益,不仅越发的纯,运转之时也变得畅快了许多,再不像网一进来时那般艰涩而迟钝,而这一切都拜这看不见源头的威压所赐。有了这样的感悟之后,陈长生的心念也是随之一变,再不计较走的是快是慢,更不理会何时才能走到尽头,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借助这难得的机缘,将自己的元神之体打磨的尽善尽美。

 恰恰是抛弃了杂念,陈长生此时心清明,步履看似缓慢,所得的好处越是越发的巨大,自身的道行也随之飞速提升。

 十步,百步,千步,万步。

 而陈长生的道行也在不知不觉中连番突破,直达会神大圆满境界,只要再朝前迈上一步,便可进入骜之境,凝聚出神来。

 只不过此时的陈长生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他一心沉浸在修炼之中浑然不觉,直到再一次朝前迈步,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挡住时。他略微的一愣,而后才从这种无相无我的玄妙状态中醒过神来,回头一看,竟是走出了老远,不仅如此,就连那些囚着妖族的木笼此时似乎也变得极为遥远,宛如是相隔着万水千山,令人望而却步。

 即便是陈长生定睛细看,也是瞅不见来时的门户了,一怔之后,陈长生渐渐的明白过来,眼前这片虚空看似虽大,却又不全然是真的。

 虽说是能够摆放下这诸多的木笼,放眼望去也是无边无垠,其实却也并非真的没有边际,眼睛看不到头,单纯的靠走也未必能够走到尽头,可是这虚空却骗不过灵识。

 故而先前自己用灵识查探时,方才只延伸出了千余丈便被这无形的屏障挡住,而自己一路走过来后,再回头,却像是穿越了千万里之遥,看似遥远,却也不过是玄空子在这里耍了个小把戏。

 说它是真的就是真的,因为它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可要说它是假的也没错,因为自己虽说走的艰难,可到底也不过走出了万余步而已,他并没有使出缩地成寸的法术,又如何能走过千万里之遥?

 一念至此,陈长生再次闭上了眼睛,放出灵识来,只是在方才走过的虚空中扫视,心里也在反复的推衍,回想着方才迈步前行的玄妙之感,又和自己惯用的缩地成寸之法相互印证,彼此融合。

 沉寂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长生垂落的眼皮徒然间睁开,深邃的眸子之中光显现,璀璨一如星辰幻灭之前的最灿烂而耀眼的光芒,而后便又归于平静。

 只是陈长生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点的浮现出来,看着宛如尽在咫尺,又宛如远在天涯的一个木笼。右脚一抬,就这么迈了过去。

 未曾窥破内中斑饥时,虽隔咫尺便如天涯,而得道之后,便是果真远在天涯也如同咫尺。

 陈长生的右脚一迈而出,等到落下时,却已经站在了那木笼的近前,回头眺望,方才立足之处却是再也看不到了,真就像是一脚跨出却穿越了空间的阻隔,千万里之遥也不过是近在咫尺一般。

 “呃”见到他骤然出现,那囚在木笼之中的大妖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竟是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长生见他这样,反倒不觉得怎样,淡然一笑,看着它目瞪口呆的样子,要说心中却无半分自得自然是假的。不过更多的还是对玄空子有种的佩服,能将空间法术摆弄到这种地步也不愧为上古时的高人。

 单单是能从中领悟这门跨越空间的法术,陈长生以二二北番跑来泣玄空子的仙府中就不枉丫,直到此时。甘州圳绷地成寸方才算是有了几分模样。

 有了这一番体会,陈长生的念头一跳,原本已经达到了会神大圆满境界的道行终于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道光芒闪过,宝瓶骤然浮现出来,一道光辉洒落下来,而后原本悬浮在虚空之中,只和命魂遥相呼应却从来都不曾显现的地魂也在智慧之光的照耀下也显了出来。

 随着智慧光芒的闪烁,蕴含在陈长生元神之中的那一块坤元壤徒然间跳了出来,倏然一声,飞入地魂之后,嘭然一声,粉碎开来,和地魂融合为一,而后本来飘忽不已的地魂就宛如是刷上了一层金粉。变得金灿灿,亮堂堂,好不耀眼。

 也就在此时,无处不在的威压也像是凑热闹似的铺天盖地而来,朝着刚刚有了几分形貌,还未曾成形的落下来。

 随着地魂出现,陈长生先是一惊,而后便觉得心神一分,宛如是又多了一个自己,只是觉得这个“我”有些空虚,就像是当初元神刚刚出窍时一般,空空的,并没实体,可就在他愣神之时,随着坤元壤的融入,那种飘忽之感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厚重和坦,就如同和大地融为了一体,举手投足间都有着无穷无尽的气力。

 可是不等他高兴片刻,那威压就席卷而来,如同是千军巨石般要将他这个刚刚有了几分模样,却并不结实的神给生生扁碾碎。

 陈长生大惊之下而后便是一怒”念一动,便运转起了《混元五行经》,一缕心神寄托在神之中,守住了自己的地魂,不管那威压来势何等汹汹,只是运转灵元不已。

 对于新生的神来说,这威压也的确是太凶悍和宏大了一些,倘若说,鼻长生的元神先前已经算得上是铸造成型,虽不是钢,可终究是有了底子。

 那么此时的神却活是个坯子,不仅如此,还是刚刚用泥巴捏成的,就算是有了点样子小到底还不结实,哪里经受的住这威压如同泰山顶似的摧残。

 陈长生几乎是都没有来得及抵抗片刻,就听到咔咔脆响,那神就如同是被碾碎的瓷像似的崩解开来,就连凝聚起来的那些坤元壤,此时也重新化为了一团飘渺的粉末,绕着陈长生的地魂旋绕不已,但是却没有散逸开来。

 咕了个咪的,老子还就不信这个了,你敢我就敢凝,倒是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随着神迸裂,陈长生寄托在地魂中的心神也是感同身受,只觉得如同是挤在天地之间的一粒子,随时都像是被碾碎一般,那种粉身碎骨的苦痛让他的地魂也如同虽是要化为齑粉一般。

 而这却反到是发出了他与生俱来的执拗和蛮横,心念一动,五行灵元随着心念灌入地魂之中,《混元五行经》也随之运转不休。在修补,壮大地魂之余,也将四周盘旋不已的坤元壤重新聚拢过来再次凝聚出了一个神。

 而就在此时,那宏大无比的威压从四面八方再次袭来,就如同是无数双无形的巨手一般,玩命的在并没彻底凝聚成形的神之上挤

 片刻之后,嘭的一声炸响,神再次崩解。

 陈长生心里暗骂一声,几乎是下一瞬间又把神凝聚了出来,等待他的又是再一次更加凶猛的威压来袭。

 嘭。神碎裂。

 再次凝聚。

 嘭。如此反复,陈长生不知道自己的神凝而复碎,碎而又凝了多少回,他也并不在乎,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偏偏要在这里将神凝聚成形,不仅如此,还要像元神一般凝实稳固。

 随着一次次的失败,重塑,再失败,再凝聚,神也在崩溃和凝聚的反复中变得越来越凝实。持续的时候也越来越长,同时那金灿灿的颜色也一点点的收敛,如同是繁华落尽之后的返璞归真,最终成为了土黄,而此时,这个大小不过尺许高的神也盯住了威压的反复碾

 直到此时,陈长生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是放松了一些,那神仰头看着头顶上茫茫无尽的虚空,得意的一笑道:“到底还是我赢了。”说完,神又朝着陈长生微微点头,身形一闪,便即消失在了陈长生的后的五圆轮之中。

 直到此时,陈长生方才扭过脸来,看着一直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都有些发愣的笼中妖族,笑地道:“需要我救你出来吗?”

 那个妖族的本体多半是羊,兴许是被关押的年月久了,妖法大减,竟是再难维持住人形,但是也并没有显出原型,只是头顶上还留着两犄角,左边的一断了半截,看样子竟是被人生生拧断的。

 陈长生想起邱拜月曾说这些人都是巫妖大战后被囚到这的,想来这断掉的犄角就是被巫族的人弄折的,足见当初两族厮杀的何等惨烈。

 不过这等能从中活下来又被囚在此而不死的妖族必然有着惊人的本事,若是真能收为臂助,倒也是个好

 那个羊妖闻言一喜,而后脸上又闪过一抹戒备之,目光灼灼的看着陈长生道:“你想要怎样?。

 “救你出去倒无不可,不过正所谓无利不起早,我总得要收些好处,故而你得投靠到我的门下,如何?”

 “做梦。”那羊妖倒是硬气,一听这话,顿时就断然拒绝。

 “也好,既然你不答应,那我就只好替天行道了。”陈长生也懒得跟它多废话,心念一动,中砥柱已被他擎在手中,看都不看,向下一拍,连木笼和那羊妖全都打了个稀巴烂。

 随着陈长生的道行提升,元神之体凝实,原本显得有些沉重的中砥柱此时也变得轻巧了许多,拎在手中很是趁手,将这羊妖打死后,左手虚空一抓。便将其血捡了起来扔入了须弥袋子之中。

 这羊妖死是死了,不过尸首倒还有些用处,回去喂了来福或是琉璃以及那些黄河鲤,也算是大补之物。而后陈长生迈步又走到下一处木笼前,一如先前一般,先是问话,肯低头认主的,那自是最后,命它吐出妖丹来在上面牵魂引,而后便将其暂时收入恶念三涂坛中的地狱道中,免得收入山河图中,一时野不驯,平白的惹下麻烦。

 若是冥顽不灵的,陈长生也懒得说教,只要拒绝归降,便挥动中砥柱当场打死。

 虽说这些都和邱拜月同为妖族中人,不过陈长生却也不会因为顾念她的情分而手下留情,若是真的手软,说不定后就是一场弥天大祸,他可没有那份闲心去了断诸多因果,倒不如像现下这般,顺昌逆亡,利的很。

 这通天殿中,共有木笼将近三百多个,除了有些妖族因为本有重伤,再加上被囚多年,以至于在陈长生来临之前就已经死去的,剩下的还有将近两百五十来介”其中肯降服的却只有区区不到五六十个,其他的则都是桀骜不逊,宁死而不肯降服。

 尽管陈长生老早就知道妖族子网烈,却没想到竟然凶顽到了如此的地步,即便是在此囚了成千上万年,已然是不肯低头,骨头真可谓是硬到了极点。

 心中固然是敬佩它们,不过陈长生下手之时却是一点也不会留情,这种家伙若是真的哪天逃了出去,不知道要酿成多大的灾祸,与其留下祸端,倒不如此时一举掐灭。

 将这通天殿转了一圈之后,囚在此的妖族或是打杀或是收服,已经是一个不剩,而就在此时,陈长生留在通天殿门口处,窥探动静的灵识一跳,有人已经闯了过来。

 灵识一扫之下,陈长生见到来人只有清澄子,程无忧,了凡和青花,除此之外,竟是再没有了别人。

 都死了,还是留在了外面?

 陈长生念头一转,便不再多想,此番自己抢了个先,可以说占足了便宜,不过真正的大便宜却还没有来得及动,他可不想被了晃等人夺了去。

 先前教海曾说,要他无比要到通天殿看看,说不定会别有收获。

 此时陈长生想来,多半不是说的是这些妖族,而玄空子将这仙府留在这里,想来也不是只为了让后来人闯入其中收服这些妖族当奴仆,或是干脆放出去为祸天下苍生的。

 那么他留下这一手必然是别有用意,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呢?

 思来想去,陈长生想到了那铺天盖地的威压,还有那层将自己挡住的无形屏障。

 倘若说这通天殿内,何处他还没有走到的话,也就只剩下那无形屏障之内了。

 之前他收服被囚在此的妖族时,绕着通天殿转了一大圈,而后发现这些木笼几乎都是环绕位于通天殿中央的无形屏障分布的,而那威压也是越靠近无形屏障就越发的强烈,越是远离就越是微弱。

 显而易见,那威压来自于无形屏障之内,不仅是用来镇这些妖族,想必也正是那玄空子特意留下来给后辈修士的宝贝。

 尽管不知道藏在那无形屏障之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过陈长生既然来了,自然不打断空手而归,平白的留给了凡等人,故而脚步一动,已然朝着那无形屏障走了过去。

 这无形屏障方圆约有三百丈,高及殿顶,不仅如此,陈长生隐约觉得只怕这无形屏障是真的上至九天下至九幽,想要进去,若是没有秘法的话,唯有以力破之,将其生生打破,想要取巧的话是想都别想。

 陈长生也曾想过,想要进入这无形屏障之中是否有什么秘法。可是将那副留在誓壳上的仙府总图仔细打量了半天后,陈长生最终发现,玄空子没有留下丝毫的破解法门。

 于是乎,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奋起中砥柱,将其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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