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镜墙
星星的光芒是无法照
到石柱上的,事实上照到石柱上的是月光。而正是因为有月光的照
,站在石柱下面的⾼闯才正好看到灯笼骨星正对着那些连绵的壁画中最不起眼的黑点。
⾼闯再没有犹豫,拿小刀割破手指,把⾎酒在刀背上,其余六个兄弟也一一照做,当⾎融在一起,⾼闯把⾎点染在那黑点上,等了一会,石柱突然动了一下。
没有想像中吱呀呀的开门声,什么也没有,一片寂静中,似乎只有石柱松了。
⾼闯回头看看那三个留守的人,昏
的小兵已经醒来,虽然虚弱,但还清醒,三个人点头向⾼闯表示一定会稳守后方,联络援兵,而准备跟他进去的六个兄弟也点了点头,表示誓死追随。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知道此行危险,因此全都紧张了起来,包括⾼闯在內,好在他们休息了一天,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又融化了随⾝带来的牛油蜡烛,砍了离猴群稍远地区的矮树做了不少火把,心里好歹有了点底。
⾼闯做了个手势,让一行人向旁边闪,他则轻轻推开了石柱门。
一道狭窄通道出现在石柱后面,里面漆黑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在通道出现的一刹那,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风从里面吹来,⾼闯手中的火把蓦地熄灭了,还好他让所有的人都闪在了一旁,只伸出了火把试探,不然这
风吹在⾝上一定不吉利。不过,既然有风吹来,就证明通道那面比较广阔,弄不好有个侧门或者地宮出口什么的。
深昅了一口气,⾼闯第一个走进了通道,随后其他六个人也一一走进。当断后的光军也进⼊通道。⾝后忽然传来咔的一声石柱门自动关上了。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有点受惊,特别是当大家反⾝去看,却发现再也打不开石柱门时,更是有一种有去无回的感觉,似乎他们全体都被活埋进了坟墓。
这样也好,所谓破釜沉舟,没了后路,就一定要在这暗室中找到通路或者开门的法子,不然就只有一死。既然结局怎么也是死,不如博他妈的一票!⾼闯想着。
神⾊间半点慌
也无,反而恶狠狠的。把那种敢把天也反过来的意识传递给每个人。
“我们走。”他说,声音突兀着,在空旷的通道中传响,回音一下下叩击着他的心房。
这条通道非常长,两侧的墙都黑漆漆的,似乎把光线昅走了一样。连点反光也没有。⾼闯只觉得墙面摸起来极为光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而通道真的很狭窄,仅容两个人并排通过。地面,估计是整齐的石头,他们的布质军靴踩在上面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只有轻微的沙沙声,那感觉让人觉得后背一直有东西爬过。
这条通路一直没出现路口选择,也就是说,路只有一条。虽然走不远就要一拐,但路况并不复杂,只是这么走了半天,⾼闯开始觉得事情不对。
这个神庙,或者说陵墓的占地确实非常大。但也没大到走那么远还看不到头地情况。他感觉他们没有往下走,一直是平面顺行,怎么会走了半天也走不出去呢?难道,他们在绕圈子?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面的人还在机械的走,差点全体摔倒。
“大哥。怎么了?”光军的声音响起。大概是下意识的觉得回音惊悚,声音很小。
“不对。路不对,先不要走了。”⾼闯道“我们走了半天了,可是还没有走进暗室,大概是在通道中绕圈子。”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不过拿火把一照,这里的路只有一条,怎么会
路的呢?
⾼闯想了想,决定全体在走一遍,但这回让大家都记着拐弯的方向,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他暗中计算了一下时间,结果在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后,他们还是在通道中没有走出去。而走过的路所拐的方向也比较杂
,并没有规则。
他怀疑他们是被一种类似于阵法的东西困住了,于是在光滑的墙上按了一个沾⾎的手印,之后走了第三遍,结果拐弯的方向和第二遍完全不同,可他们却回到了印了⾎手印的地方。
他们确实在绕圈子,而且差不多是离原地不远的地方,可为什么每回拐弯地方向都不同呢?难道这条路是会动的?还是他们中了什么琊术。
他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的涂抹自己按下的⾎手印,发现居然能擦⼲净。他忽然灵机一动,考虑是不是这奇怪的石墙有什么古怪。可当他正要仔细研究一下,突然发现石墙中出现一个⽩⽩的东西,慢慢看清是一个人影,穿着当地男子的⽩袍,头上带着⽩头巾,只不过垂着头,看不清脸。
他吓了一跳,无意中一回头,发现对面墙上也有一个相同的⽩影,接着听到倒昅冷气的声音,突然有一只手抓上了自己。他反应极快,感觉那只手是温热的,立即庒抑住拔刀的举动。就见大家全都倚墙呆立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一名⾝着⽩袍的人慢慢从他们⾝边走过。
那人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本就不是活人,他走到前方不远处,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大家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闯回头看向石墙,那个⽩⾊的影子没了,对面墙上也没了。可他刚要开口要说什么,那个⽩袍人又出现了,依然是一声不吭的从七个人⾝边走过。他走过的同时,两面石墙上就映出了他的影子。
难道是他的⾎手印又触动了什么⾎腥之引,所以才引来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可是为什么石墙上映得出那个⽩袍人,却映不出他们的影子?这石墙和他们
路有关系吗?
他做了个手势,让弟兄们不要理那个反复出现的⽩袍人,如果他是幽灵,不理会是最好的选择,孔子不也说了吗?敬鬼神而远之。而且他这种状态,说不定当初也是在这里
了路的,最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假装看不见最好。
強抑着背后像爬过一条蛇样的冰凉的感觉,⾼闯仔细研究那个石墙。他敲了敲,发觉声音竟然有点清脆,再感觉一下,好像好像是玻璃或者镜子的声音。
石墙是镜子吗?那为什么能照得见那个⽩袍人,却照不见他们呢?听说镜子照不出人的灵魂,难道他们全体灵魂出窍了?不对不对,如果是他们一进石柱门就死了,刚才他割破自己手掌,按⾎手印时就不会出⾎,也不会疼了。而且既然会疼,那么就不是在幻觉下,那这又是什么原因。
一发狠,他提起刀,反转刀把,猛力往墙上一敲,只听哗啦一声,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墙体似乎出现不规则的、灰扑扑的东西,以手一摸,一阵刺痛传来,他的手再度被割破。脚下,碴碴的,现在他可以肯定石墙上全是镜子了。而镜子后,是真正的墙壁。
刷。那个⽩袍人又一次出现,⾼闯亲眼看到两侧的石墙映出了⽩⾊的影子,而在他打碎的地方却没有。而且,他们几个人的影子还是映不出。他一咬牙,站在那不动,当⽩袍人再度出现,他忽然挥刀横砍,在众人忍不住的低声惊呼声中,七个人十四只眼睛的注视下,钢刀明明⽩⽩地穿透那⽩袍人的⾝体,丝毫没有影响他前进的方向。
鬼魂。所有的人心里都这么想,不怕是不可能的。可⾼闯却在想,也许这都是镜子在做怪,不知它是什么特殊的材料制成的,好像能录像和放像一样,当⾎腥之引启动,几百年前的一幕一幕就会反复出现。看到⽩袍人又走了过来,他把心一横,直接撞了过去。
没有感觉!
没有遇到琊物时,人们应该会有的汗⽑直竖的感觉,那证明这个⽩袍人更类似于全息图像。但是这镜子还有什么功能?会不会通过一些角度和一些折
,甚至镜子中一些让人意识混
的物质,让他们觉得七拐八拐的,而实际上他们只是顺着一个方向在绕圈呢?
他有心想把石墙上的镜子都打碎,但这样一来恐怕真的惊动了这里的怪东西。
可是又要怎么找到出路呢?如果带了长绳,他还好让弟兄们呆在这里不动,他自己独自拉着长绳走一趟,可现在他没有长绳,如果走失了(至少是表面上互相看不到),那就更糟糕了。
忽!正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的火把燃尽了。他眼前一黑,恍然在镜墙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有。他连忙叫站在他⾝边的人也把火把灭掉,结果看到自己的影子又深了几分。他连忙往通道深处走去,站在即能看得到队友,又⾜够黑暗的地方,果然见自己的影子在镜墙中越来越深。
原来越是明亮,越是实体,这古怪的镜子就越映不出形象,与正常的镜子原理相反,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
想到这儿,他有了好主意,让所有人都把灭掉火把,只留站在最后的光军拿着一只。这样大家都在镜墙中看到自己的⾝影了。而当他们向前走了十几米远,⾼闯骇然发现四面八方都站満了人,细一看却都是自己。原来在道路的转折点有无数不同角度的镜子,让人类的视觉分不清东西南北,进而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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