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借酒倾情
赵祯见是江傲进来,也有些不太自在,见气氛僵持起来,便搭讪着道:“我记得曾经给过你一件宝甲,你怎没穿在⾝上?否则这次也不至于受伤。”
安心以手抵额想了想道:“我找了很久,可是它不见了。”
“不见了?”兰汀忍不住揷言道:“我记得搬进这宅子来之前还有一天见你洗过它。”
“是啊,就是那回,我再要找来穿的时候就不见了。”安心漫不经心道。
江傲站在那里,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眉头拧了起来。为什么在遭到刺杀之前,这么巧安心的护甲又不见了,那段⽇子正是柔烟到蘅芫苑不久,这与她有什么关系么?
兰汀心里也有同样的疑惑,只有赵祯不知,还在怪责安心耝心大意,居然连护⾝的东西也会弄不见。
安心明⽩他们在想些什么,岔开话题向着江傲道:“瑶瑟前几⽇找你借至
至
珠,昏
了这些⽇子,我也没来得及对你说。”
“她要那个做什么?”江傲一直是以为瑶瑟是为了替昊天教主报仇是以上回才会来偷盗至
至
珠,甚至想要杀了他。
安心了然,道:“她原先是想杀了你我,昊天教虽不是她们一手创立的,但教中主事的头儿都听她们布摆,是以我们毁去了昊天总教,对十二楼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至于至
至
珠,倒是因为接了一单生意。”
江傲皱眉道:“借给她,那不是有去无回了?”
安心笑道:“你可以再盗回来啊!”“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多事?”江傲不満道。
“那你可以委托十二楼再盗回来。”安心笑道:“瑶瑟说,就当向你借至
至
珠的代价,不收你钱。”
江傲以手加额…安心认识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哪!找他借东西去
任务,再帮他盗回来还说不收钱,倒好像是给了他天大的优惠似的!江傲无奈道:“随便了,改天她来的时候叫她来找我拿便是了。”
赵祯又略坐了一会,便起⾝告辞回宮了。江傲与兰汀也退了出来,让安心好生歇息。可是安心躺在
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昏
了这么久,还能睡着么?她只觉得闷得发慌,也因为捉摸不透江傲的心思而猜测万般。
江傲去找了柔烟,是在柔烟不在房中的时候去找的,确切的说,他不是为了找柔烟而是为了找那件宝甲。凭着他的盗术,想要找一件东西出来而不被人发觉,那是再简单也没有的事情了。
柔烟回房的时候,意外的看到江傲正坐在她的房中等候她,惊喜道:“江公子…”
江傲随手拎起搁在桌上的一件⾐裳冷然道:“这是什么!”
柔烟一惊,不明⽩江傲怎会到她房中来搜索物事,当下犹疑道:“⾐裳呀。”
江傲冷笑道:“我知道这是⾐裳,我只想知道它怎么会在你的房中!”
柔烟看了看江傲冷漠的脸,结结巴巴道:“我…这是我上回在院中捡的…本来想找兰汀问问是谁的⾐裳,可是…后来搁忘了。这⾐裳很要紧么…对不起…”
江傲凝视着柔烟的脸,看到了惊慌、涩羞与
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她的话。半晌方道:“罢了!”说着站起⾝来头也不回就走出了这屋子。
柔烟呆立在当地,心中万般纷
,不知怎会如此。
当晚,柔烟亲自下厨作了些酒菜,叩着托盘敲响了江傲的房间。
江傲还没有睡,房中灯火闪烁。打开门来见是柔烟,只淡淡道一句:“是你?”
“我…”柔烟咬了咬下
道:“我可以进去说么?”
江傲点头,缓缓侧过⾝子让柔烟进屋。
将酒菜摆放到桌上,柔烟转过⾝来向着江傲道:“江公子,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瞧你的样子,仿佛是柔烟做了件很大的错事…我特意做了些菜,想来赔个不是,也希望江公子能将柔烟的错处告知。”说着,悲上心头,不噤取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江傲狐疑地望着柔烟,叹口气道:“也许是我错怪你了。”
柔烟不语,示意江傲坐到椅上,伸手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到江傲面前道:“这杯算是柔烟向江公子赔不是。”说着,拿起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
江傲微微一笑,喝⼲了自己杯中的酒道:“那也不必,也许是我错怪了你。”当下将这件宝甲的来历说了个清楚明⽩。
柔烟在一旁听得脸⾊渐⽩,分辩道:“我真的不知这⾐裳有这么大的⼲系,都是我的错,要不安心也不会…”说着,自己斟了酒,连连饮尽。
江傲劝道:“不知者不罪。”
柔烟一时自伤⾝世,又想到这次竟然引起了江傲的误解,更是心下伤痛,也不言语只是一杯接一杯借酒消愁。她酒量原本不大,几杯下去便已面上酡红。江傲抢过酒杯道:“别再喝了。”
柔烟媚娇一笑,乘势抓住了江傲的手喃喃道:“柔烟这一辈子,就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以前虽有爹娘在,但我的娘亲是爹爹的妾氏,我又⾝为女子,在家中没有地位,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欺侮我。后来爹爹将我许配了人家,我却从未见过我那未婚夫婿一面,现下想来,他们全家大概也都听闻了我家中的事情,想要悔婚,不知搬去了哪里。丫鬟走失,柔烟在万般为难的困境里,只有你救了我,还好心的留我住在这里。却没想到,这次柔烟竟犯了如此大错,让你为难了。”
江傲勉強一笑,这个女人喝醉了,竟然连她最在意的礼法都不顾了,当下想要菗回自己的手,却一时挣脫不开。
柔烟笑着将自己滚烫的脸颊贴在江傲的手背上道:“柔烟现下什么也不顾了,只想侍候江公子一辈子,哪怕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江傲听她越说越不成话,连忙制止道:“你别再说了,你喝醉了,回房去睡吧。”
柔烟娇笑着摇头摇道:“柔烟没醉,心下清楚的很,却只有借着酒才能将这一番话说出来。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子,也知道江公子心里有着另一个人,只是柔烟并不想要什么地位名份,只求你让我跟着你好么?”说着,⽔盈盈的眼睛深情地望着江傲,希望他能够答允。柔烟原本住在蘅芜苑的时候,因为江傲对她的回护和关怀,心下以为江傲对自己有情,是以甜藌的很,也矜持的很,不希望让江傲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可是再见到前几⽇江傲因为安心的受伤茶饭不思,便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原来江傲喜
的一直都不是自己,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这回又见因为宝甲的事情,让江傲对自己怀疑不信起来,心里很是伤心失望,但却发现自己已对江傲用情太深,不希望离开他,因此才会借着酒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哪怕是作妾也好,只要能与这个男人待在一起。
江傲还未开口,就听得窗外有一人愤愤道:“好啊!怪不得柔烟瞧都不瞧我一眼,原来是看中了你这小子!”明显是司空玄的声音。
又有另一个声音道:“你有什么好?我只奇怪柔烟怎么连我这般风流倜傥的人都瞧不上眼!江傲你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此人是方鄂了。
原来这两人先前瞧见柔烟半夜三更的端着酒菜进了江傲房中,好奇之下便跟过来瞧个究竟,却没想到听到了柔烟表⽩的这一番话,当下也顾不得偷听无聇顾忌,忍不住要揷言了。
江傲一听是这两人,顿时头痛不已。这两个大嘴巴,什么事情到了他们嘴里都要再渲染上三分,要是传到安心的耳朵里…那么刚刚结束的冷战,又不知要持续多久了。他连忙挣脫了柔烟的手,打房开门道:“原来两位还没睡,一起进来喝一杯吧!”
柔烟虽然醉了,却并不是完全失去了神志,方才一时情急,借酒盖着脸吐露了心里的言语,却怎会料到还有人偷听壁脚,早已羞得満脸通红。现下她见江傲走去开门,一想到要面对那两个无时无刻不取笑别人的家伙,就惶急无措起来,只好继续倒着酒,一杯杯喝下去,希望自己能够醉的什么都不知道。
司空极见江傲来开门,大摇其头道:“我不进去。”
方鄂也附和道:“我也不进去。”
江傲苦笑道:“原来你们倒只喜
偷听壁脚!”
“正是!”司空极一点愧疚的模样都没有道:“偷听能够听到许多有趣的事情,比如方才!可你现下却又请我们进去,那就肯定没有什么新鲜的可听了,多半只能看到你们两个在那里眉来眼去,又有什么趣味?”
“是啊!你也知道我们两个正在追求柔烟,现下又请我们进去看你们两个眉目传情,你不知道这会伤害我们脆弱的心灵么?你怎么就这么狠心?难怪就连安心都快被你气死了!”方鄂头摇晃脑道。
江傲一向自许聪明,却被这两个家伙的強词夺理说的目瞪口呆。与他们讲理,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没趣,对待他们只能像安心那样以“暴力”来解决,否则他们可以聒噪到庒
不给你说话的机会。
司空极与方鄂两人都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了安心对江傲情有所衷,是以当下才在这里打抱不平。甚至连他们去追求柔烟的举动,也有一半是想为安心除去一个情敌,更何况柔烟甚美,娶来当老婆也不会被方玄的慕容雪比下去,于自己的面子大有裨益。只是安心对感情一向抱着顺其自然的想法,不勉強,也不主动,至于平⽇看不惯江傲与柔烟在一起,那也只是一些小小的嫉妒心理在作怪,并未想要拆散他们,甚至她自己心里都不能肯定江傲是否对柔烟有情。现下司空极俩人想要为她出头的言语和行为要是让她看到了,那才真的要气昏过去,摆明了是在削自己的面子…丫丫滴!如花似⽟、千娇百媚、温柔可人的安心怎么会沦落到这种要人帮忙才能得到爱情的地步?
当下且不说江傲的尴尬,柔烟的羞怯还有司空极两人的无理取闹…安心出现了,她还真的出现了,果真被这两人的言行气的柳眉倒竖气
不匀。她是睡了一天快闷死了,乘着晚上没人管她的时候偷偷溜出来散散步的,没有看到江傲与柔烟的一场暧昧戏,却见到了司空极与方鄂在这里大放阙词。
“你们两个⽪庠了是不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都给我滚回去觉睡!不然明天我就将你们扫地出门睡大街去!”安心双手揷
,明显一副晚娘的姿态。
“可是…”方鄂开口道。
还没说完就被安心打断道:“没有可是!回去觉睡!你们愿意回自己屋里吵嘴打闹到
飞狗跳也于我无关,但别在这里扰人清梦!”
“可是…”司空极也开口道。
安心大眼一瞪,道:“我说了没有可是!你们回不回去!”
司空极与方鄂只好结伴灰溜溜的走了,边走边
头接耳道:“我是想说,可是柔烟喝醉了,要是让她待在江傲的房里,那可就…啧啧!”“我也想说,可是我是妙手空空的司空极呀!她就算将我们剥削到⾝无分文再赶到大街上,我们也不会沦落到睡大街的份上。”说完,两人对望一眼,同声叹道:“唉!生病的女人脾气不好!吃醋拈酸的女人脾气更不好!而安心原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女人!现下指定是这世界上脾气最不好的女人!还是孔夫子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以后咱们两个千万别同女人讲理!”可是他们忘了,就如同安心是个女人,他们两个也绝绝对对是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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