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旁⽩:“⽔可载舟,亦可覆舟”这句至理名言是我祖⽗李世民曾说过的。更精辟的解释
是民意如⽔,奔突汹涌,它的自觉
是万万不可⾼估的。因此民急需要疏导,塑造。于是,
在武家人的倡导下,天下兴起了一场拥武侧李的运动。
1武三黑店由天內景
侍卫:大人,有个叫王学迁的求见!
武三思:让他进来!
王学迁:(⼊)给三位大人请安!
武三思:你怎么了?献点儿什么?
王学迁:我献一段奇遇。
武三思:你是⼲吗的?
王学迁:更夫!为大明它打更近二十年了。
武三思:那你能有什么奇遇,说说看!王学迁:昨儿晚上过了子夜,大概有那么两
个时辰吧!我看见一只大鸟,从大明宮飞到上周官,后来又飞到左市政令,就停在梧桐树上,
很久之后,才向东南方向飞走。
武三思:(收了笑)你怎么看见的?
王学迁:我跟着跑附,寻着它的踪迹…不知这说明什么!
武三思:那要看什么鸟?
王学迁:翅膀张开有一人来长,浑⾝羽⽑
丽,在夜里挣扎眼…像、像是只孔雀。
武三思:孔雀,孔雀会飞吗?你再想想,它像什么?
王学迁:像…实话说,我从来都没见过这种鸟儿…
武三思:(启发)那会是什么鸟?主
的,吉利的?从没见过的?
王学迁努力从武三思脸上读着什么。
王学迁:怕不是…凤凰吧?…对,是凤凰,你看我这脑子!
武三思看着他无声地笑了。
武三思:你很聪明…原嗣,凤凰密降大明宮,这吉利啊!你马上差人写篇文章献给
太后,献时让他也跟着,省得人不信!(转对王)你下去吧!从明地起就别打更了,我想个
职位给你!
王学迁:谢武大人!
2.太平府由天內景
酒桌,太平听武攸嗣侃侃而谈。
武攸嗣:…我大哥就问他,你要献什么?他说,我献梦,我就问,你献什么梦?
你猜他怎么说?…(太平颇有兴致地)他说你要什么梦我有什么梦…(太平笑)…
太平:这些人都疯了…
武攸嗣:这算什么,还有更琊的!今儿来了个深州农夫,说要献一神⻳,⻳腹上天
生写着“则天万岁”四个字,说着,就把⻳献了上来,我一摸,什么呀!敢情是自己刚写上
去的,颜⾊还没⼲呢!咦?…哪儿去了!奇怪…
武攸嗣在怀里摸乌⻳,几下没摸着,慌了。他站起⾝脫⾐解怀,几乎把⾐服脫光了。
太平:攸嗣,你⼲什么?…(不好意思)你⼲…什么?
武攸嗣脫得只剩下⽔农⽔
,脸都憋红了。
武攸嗣:我明明放在⾐襟里,一直揣着,这么一会儿怎么就没了呢?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太平把脸极向一边,止不住地笑起来。
武攸嗣:(欣喜地)找到了,这儿呢,这儿呢!你看…
太平:你先把⾐服穿上!
武攸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窘态,忙穿⾐裳。
武攸嗣:哎哟,忘了,忘了…
乌⻳在桌上爬,俩人饶有兴味地看。
武攸嗣:我最喜
乌⻳,小时候就是,我家齐边有个大池塘,总能见着这些家伙…
武攸嗣怔怔地望着太平,不出声儿。
太平:你,你看什么!我最讨厌你这样看人,直楞楞的,你忘了因为这你还挨过我
一顿骂…你看什么呢你?
武攸嗣:我,我看你!
太平:为什么?!我有什么…
武攸嗣:因为你好看…
太平躲开武攸嗣痴
的目光,眼里居然有了泪。武攸嗣慌了。
武攸嗣:太,太平,你怎么了?
太平:没,没什么,好久没人这么说了!也没这么乐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武攸嗣有点儿傻,不知如何是好。
武攸嗣:你别,别不⾼兴啊!你,你想想⾼兴的事!我就这样,一不⾼兴,就想自
己最喜
的事儿。比如,你,你最爱吃什么?我最爱吃并州老家的炊饼。什么时候我让人给
你带些来尝尝。你呢,你最爱吃什么?
太平:(逐渐有了兴致,遥想往事,陷⼊沉思与
欣),我在宮外吃过一次馄饨。那
时候天刚蒙蒙亮,狂
的人群刚刚散去,街道是那么寂静,露⽔结在街边的长凳上,闪着新
鲜的光泽,一切都像是在梦中。我已经记不得馄饨是什么味道了,只记得吃馄饨的时候,我
的心情特别快乐,特别轻松,但是有那么一点伤心,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他,还能不
能再见到他…
沉默,武攸嗣想办法岔开太平逐渐低落的情绪。
武攸嗣:我知道兴教坊那边有一个老头的馄饨特别
,是用
汤煮的。
太平:可是我吃馄饨的心情已经没了,让我的心情充満快乐与思念的那个人已经没
了,现在我可能最怕吃馄饨。
说着眼中又泛起泪光。
武攸嗣:咱别提吃的了,那就说最爱什么物件?比如…
太平:我能得到世上所有华丽的东西,它们都不能让我心动。而让我心动的却只能
引起伤心和思念。这世上已没有什么能让我⾼兴…
武攸嗣:从小我们家就穷,我想要的都是不可能得到的,所以也就不去想了。而我
有的呢,又只能让我感觉自己是多么贫穷。后来进了城,一下有了那么多好东西,我都挑花
了眼,现在也弄不明⽩什么是我最喜
的。
太平:长安这么富⾜,你喜
这儿吗?
武攸嗣:(神情严肃)不喜
!你别不信,在这儿,我还是个乡下人。太后不喜
我,我的远房哥哥们嘲弄我,群臣蔑视我又不敢得罪我,天天制造我的笑话到处传说…可
我又不能走,全家的荣华富贵全靠在我一个人⾝上。…可是我有办法,我一想家了就喝酒,
我每天晚上喝醉了就在城中
逛,街道一下就变样了,和我们并州城没有区别,我还给每一
条街道起了一个并州城的街名。
太平:那好,咱们就喝酒,然后你带我回并州老家。
两人举杯畅饮。
太平:并州城是什么样子?
武攸嗣:我也说不好,反正有一条街叫城关街。通往州府,是最气派的,街角地总
有一个叫花子装瞎子要钱,我好几次都看见他偷偷数钱。
太平:我看见了,他又睁开眼睛了。这次你往他的破罐里放了一只死老鼠,他还在
你背后做鬼脸骂你呢。
武攸嗣:你怎么知道我真这么⼲过?真神了!可我不知道他还敢骂我,下次回并州
一定得教训教训他。
太平大笑,武攸嗣也明⽩过来,跟着大笑。
太平:还有什么?
武攸嗣:还有马乡街,护国专,南关市场,其实和我们大后其他有的城市没什么两
样,连很多街名都一样。不过我就是喜
它,~想起它来心里就想唱老家的《花儿》。
太平:那你唱给我听听!
武攸嗣:(唱)天上的光儿散了,黑天就要来了呀,指甲招⾁一样的痛,地上的人
儿走了,想念就要来了呀,尖刀剜心一样的痛,尖刀剜心一样的痛,这就是要说的话呀,嘿…太平:(被歌声打动,目光悲切起来)再唱给我听。
武攸嗣:天上…
武攸病似乎被歌声带回了家,眼里也见了泪,歌声在屋一盘旋…
这时,一太监走进来。太监:公主,明⽇太后在熏民殿举办于寿宴,恭请公主务必参
加。
太平:知道了!我不去,去回太后吧!
太监为难。
武攸嗣:我…看公主还是去的好!你⺟亲想见你,总问起你,⼲吗这么怄气?
太平:不去!我不想见她!…(脸上又有了惯有的戏德之⾊)
不过,如果你陪我,我就去!
武攸嗣:我?我算⼲吗的!又没人请我。
太平:我请你!对,你跟我去!
武攸嗣:那我也不去!去了,又没我的地儿坐…
太平:去!你必须去,我要你去!
3.熏风殿⽩天內景
武则天望着脚下跪拜的老人们。
武则天:请平⾝吧,赐座!
老人们:谢圣⺟太后龙恩!
纷纷起⾝就座。
武则天:哪位是陆皓翁老人?
陆皓翁:深州陆皓翁叩见圣⺟大后!
武则天面露笑容。
武则天:扶老人起来,赐座。
两大监扶着老人坐在第一张桌子旁。
武则天:(起⾝)诸位老人家,⾼祖办手臾宴的初衷是让君王感受上天好生之德,
领悟修⾝养
之道。我这次办千臾宴,一来是弘扬列祖列宗的仁爱遗风;二来诸位髦老智臾,
代表着天下人的愿望及心声,我是想通过诸位转达对大唐百姓的感
之情。
此时太平带着武攸嗣款款而⼊,稍稍打断了武则天的演讲,很显然,武则天对太平的到
来很
动。
武则天:…并告诉我的子民们,他们未来的幸福是多么的稳固。来,让我们先敬
天地神明及列祖列宗在天之灵!(饮罢)这第二杯,我要敬你们,尊敬的大唐兴旺的目击者,
以及你们⾝后无数善良忠诚的子民!
陆皓翁:我们也敬太后,感谢李姓王朝美育之恩!
众人饮罢,坐下。
武则天:(低声对太平)你终于来了,娘很⾼兴。
太平没有说话。武攸嗣没有座位,只得尴尬地站在太平⾝后。
武则天意识到他的存在,向后瞟了一眼。
武则天:他来⼲什么?
太平:我愿意带他来,不行吗,⺟亲?…攸嗣,你就站在我⾝
后,哪儿也不许去!
武攸嗣:我不去,哪儿都不去!
武则天:(转过头)陆翁!
陆皓翁:老朽在!
武则天:您是天下寿星之首,如果没记错的话,您今年已有一百五十四岁⾼龄了?
陆皓翁:蒙太后挂念,到今年八月老朽已一百五十五岁。
武则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早听说您仙风道骨,今⽇一见,果真如此。我记得您
曾献与先帝一幅(百忍图),称长寿只凭一个字…“忍”我一直不解其意,今天正好有机
会请教阁下!陆皓翁:太后,其实道理很简单。太后可曾留意您头顶幽深的夜空?世间万物。
推天地永存,自盘古开天辟地,已历经百世,可天空却愈活弥坚,源远流长。凭的只是~个
“忍”字。它要
忍耐骄
似火;忍受冰冷的星空;要忍受疾风骤雨;忍受电闪雷鸣,凭的是一个信念—
—这就是自然,自古亦正亦琊,从来善恶相间。人生百态,概莫如此,一切悲伤、意失、生
离死别,一切
晴圆缺,皆为自然,为人世常态,心要学会包容,要学会只观其形,而不为
其所动,不为其所伤。…我的儿子,孙子,曾孙,皆死在卫国戍疆的场战,我的曾重孙目前
又在前线为大唐平叛,我不悲伤,相反却觉得光荣。为国捐躯是职责,犹如木炭的任务是燃
烧,而成为灰烬则是乐趣,是満⾜。太后,忍并不意味着僵硬地去忍耐悲苦,它真正的含义
是去理解、化解悲苦,从而将其化为快乐,像天空那样将风雨化为彩虹。惟此,则任何人就
都可以活得像天空一样久远,因为心感受到的从来是快乐。
武则天:说得好!理解悲苦从而将其化为快乐,像天空那样将风雨化为彩虹。说得好!
陆翁,我敬你一杯!
陆皓翁:太后,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老朽有一宝物献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瓷瓶)…
这是我倾尽毕生研制的一种药酒,不仅作用于体,而且作用于心,能让人永徐决意!
武则天:唤?献上来我看!
陆皓翁拾级而上,面⾊沉稳,微露笑意。行至武则天面前,陆皓翁将瓶盖打开,闻着。
陆皓翁:我将它命名为“快乐泉”近十年来,老朽每天一杯,确实受益匪浅。老朽愿
在此敬您一杯,以表心意!
说着将武则天的林子斟満,献给武则天。武则天接过酒杯,习惯
地放在太监手中的托
盘儿里,还没等太监走远,又把他叫了回来。
武则天:…慢着,拿回来,今天就免了这些陈规陋习,我怎么能怀疑陆翁的诚意
呢?…再拿一只杯子来!
武则天将酒倒进另一只杯子,递与陆皓翁。
武则天:来,陆翁,我们同饮“快乐泉”共享长寿!
陆皓翁微露难⾊,眼神顿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常态,举起杯子。
陆皓翁:请!
武则天:您先来,您是天下寿星之首嘛!理应受此礼遇。
陆皓翁:(泰然自若地)谢太后!
说完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底儿呈给武则天。
武则天微笑着盯着陆皓翁。良久,才将杯子凑到
边。就在此时,太平突然发觉陆皓翁
的腿隐隐发抖,下垂的手挛痉一般握紧,指甲将指肚儿都掐出⾎来。她随即意识到某种不祥…
太平本能地扬手打掉武则天手中的酒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陆皓翁的脸。
太平:⺟亲,先别喝!
武则天惊异地望着太平,然而在此时,一口鲜⾎从陆皓翁紧闭的嘴中噴出,所有人都大
惊失⾊,卫士闪电般冲上来,陆皓翁缓缓倒地,但手还指着武则天,口中念念有词。武则天
脸⾊大变,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跌坐在椅子上,看着卫士七手八脚地将陆皓翁抬起。
武则天:等等,把他扶起来,他有话要说!
卫士将陆皓翁強行扶起。
陆皓翁:(微弱)天空可以忍耐一切,但无法忍耐…太
在夜间出山,…这不是…
自然,同样,我…可以忍耐,…但无法忍耐你
…了纲常…我…忍无可…忍!
陆皓翁昏了过去,卫士将他往下抬…
武则天:(神经质地磅叨)叫御医一定要救活他,我要让他再活一百岁,让他看见
无论什么自然,什么纲常,都可以改变!
寂静,唯武则天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4.武则天寝宮⽩天內景
太平今天例外地没有走。
武则天望渴地望着太平,人突然变了,像个被吓坏的孩子,流着委屈的泪⽔。
武则天:…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杀我,连一个一百五十岁的老人都不放过我,
为什么?为什么都反对我?所有的,所有的人都反对我?…什么是自然?什么是纲
常?…难道这一切,都仅仅因为我是个…女人?
武则天泪⽔汹涌,面对⺟亲突然间的软弱与无助,太平竟然忘却了两人间的隔阂,她。
心痛地抱住⺟亲,眼里也有了泪。
太平:⺟亲,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武则天伏在太平肩头,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令人心痛地哭了…
旁⽩你祖⺟伏在我肩头悄无声息地哭泣,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目睹⺟亲表现出这样孩子一
般的软弱。她的整个⾝体仿佛化作一座盛载委屈和眼泪的容器…陆皓翁的谋杀实现了⺟亲
一生最关键的转折。她实际上是在用自己体內全部的眼泪向女
的一切软弱品格做最后的诀
别。从此她真正开始了同传统的决裂,她要向天下证明一个女人也可以同样拥有权力,拥有
残酷的禀赋。
武则天:太平,留下来陪我,今晚上别走了…
太平:⺟亲,我说过我不再属于这儿…您多保重…
太平轻轻推开武则天,缓缓地离开。
武则天:太平…
武则天伤心地伏在椅子上痛哭。
5.武三思府庭院⽩天外景
武三思在习箭。箭箭⼊靶。
薛怀义意外地求见,站在他的⾝后。
武三思:你来⼲什么?
说罢,一脸鄙夷地看着薛怀义。
薛怀义:贫僧有一事相求!
武三思:你有什么事要求我?求太后去呀,你那么红
薛怀义:这事儿太后解决不了,只有您!
武三思:连太后都解决不了?怎么,你失宠了?
薛怀义:(不卑不亢)这不是玩笑,请大人注意您的态度!
武三思:(微怒,不可置信)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薛怀义:我说请您注意您的态度!
武三思:(嘲笑)我说你真是疯了,竟敢教训起我来了…我问你,凭哪条你敢跑到我
店上来求我办事?
薛怀义:凭我对太后的感情!凭我为她老人家排忧解难的心愿!
武三思:感情?…感情(大笑),你一个男宠,谈什么感情!…你,你就是长安街头~
个玩杂耍的…
薛怀义
怒又止。
薛怀义:我卖艺是因为出⾝贫寒,不像大人,有幸生于宝贵之家!
武三思:是吗?这么说你还怀才不遇了?那好,你除了登⾼儿、走绳儿,还会点儿什么?
薛怀义:能借我弓箭用用吗?
武三思看了薛怀义一眼,鄙夷地把话递过去。
薛怀义弯弓搭话,对准靶。台,一箭上手,正中靶心。武三思不觉一愣。
薛怀义:我可以说我的事吗,武大人?
武三思:…俐?…说吧,说吧!
武三思略微改变了对薛怀义的态度。
薛怀义:自从⼲受宴以来,太后心情一直不好,总觉着天下人有负于她几十年来的辛劳,
我有幸陪其左右,皆看在眼中,心里很为她老人家的⾝心健康担忧…
武三思:我也担忧,你没看见刑部成批的叛臣名单吗?
薛怀义:武大人劳苦功⾼,太后都看在眼里,也非常赏识您的才⼲。
武三思:多谢太后赏识。
薛怀义:贼子反叛是外忧,可还有一桩事却时常令太后內心隐隐
作痛,武大人德才兼备,又风华正茂,恐怕是解决这件事最合
适的人选,太后也有这个意思。
武三思:嗅!什么意思?
薛怀义:武大人知道太后对太平公主的感情,其浓烈程度不是你
我所想象得了的…
武三思:我知道,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爱莫能助啊!
薛怀义:太后一直想替公主物⾊一个乘龙快婿,希望能有一位像您一样的青年俊杰终⾝
陪伴公主左右,像自己一样爱护她,给她幸福…
武三思:可太平不喜
我…
薛怀义:大人不试,怎么知道她不喜
您?
武三思:我…我试过了!我为自己立下过规矩,无论面对什么女人,只试一次!我只
打有把握的仗,就像
箭。对女人也是这样,爱情是勉強不得的…
薛怀义:大人喜
太平吗?说实话!
武三思:当然…喜
。
薛怀义:那我没想到大人如此怯懦,胆小如鼠!
武三思:我…怎么胆小了?
薛怀义:您没有自信,您害怕失败!所以胆小。这可不符合大人的
格!爱情不同于打
仗,第一回合败了,并不意味着全盘皆输。只要您坚持!全大唐都在取笑我薛怀义,那又怎
么样!我照样往后宮跑,因为我喜
太后,我就得到了我想要的!在这一点上,您尽管出⾝
⾼贵,却不如我一个卖艺的!
武三思:…这…歧是太后的意思?让我去找太平?
薛怀义:正是!太后说公主是崖顶的一朵利儿梅,没有人可以不费周折地得到地。
武三思:…我明⽩了!(吩咐仆人)备酒!请薛公子与我共进晚宴!
薛怀义:不了,我得回寺里,多谢大人的一番美意!
说罢抱拳转⾝走去。
武三思:你在哪儿练的这么好的箭法?
薛怀义:卖艺的嘛,靠这本事吃饭!
6.武攸嗣府由天內景
武三思与武攸嗣站在堂中。仆人们正忙着搭⽪影戏的布景。武三思从箱中拿出一只⽪影,
不住地练习着动作。武攸嗣明显地心神不安。
武三思:“矛盾恰似人生的乌云,虽然引来狂风暴雨,也能结出缤纷的彩虹。误会好比
命运的利剑,既能招致厮杀,更能披荆斩棘显露真情。”你觉得怎么样?尤其是这个“缤纷
的彩虹”
武攸嗣:(笑得很勉強)
,
好的!…
武三思:你再听这句(又开始按照台词舞动⽪影)“你的美貌如同恶魔,因为她将把我
的生命呑没,你的情影好比猛兽,因为她时刻把我的心灵撕咬。”反比正用,天下只有聪慧
如我武三思者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武攸嗣:你觉得太平真会喜
你?
武三思:最绝的是这句:“看这无边的宮殿,金碧辉煌是我们的心情,巍峨壮阔是我们
的前程。我们的爱情将像大唐的运道一样长久。”
武攸嗣:大哥,你觉得…太平真会喜
你?
武三思放下手中⽪影,望着。心神不定的武攸嗣,语重心长。
武三思:那你觉得太平应该喜
你?
武攸嗣被问得没有了勇气。
武攸嗣:我觉得…她,她可能喜
你…
武三思:三弟,你是个好人,知道如何体谅女人,比我強!可你还不明⽩吗?太平并不
爱你,她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全安,不用付出感情,不会受到伤害,她是被伤怕了。你们是不
可能有结果的,我想你心里也明⽩!等我娶了太平,一定会好好感谢你这个媒人!…⾼兴
点儿,别那么哭丧着脸儿…
武攸嗣勉強地笑笑。
7.武攸嗣府门前⽩天外景
太平一脸困惑地从车辇上下来,武攸嗣満脸堆笑地
上来。
太平:什么事这么急?
武攸嗣我…我想给你个惊奇!我想给你看一出⽪影戏。
太平:(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喜
⽪影戏?!
武攸嗣:我,我不知道…
俩人说话间已到了堂屋。室內戏已开演,只一个观众。武三思站起⾝,自信的一脸微笑,
向太平
来。
武三思:(抱拳)静德王拜见太平公主…
太平意外地看看武三思,又看武攸嗣。
太平:(对武攸嗣)他怎么在这儿?
武攸嗣:这戏是大哥特意给您排的,他亲自写的戏词儿,连太后都喜
…
太平脸⾊突变,转⾝就走。
武攸嗣(追出)太平,太平…
武三思恼羞成怒地站在原地。
武三思:(大喝)别唱了!
神思恍惚地一把扯掉⽪影戏台的幕布。
8.大明富勤政殿⽩天內景
早朝。旦打开一份御⾊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微微侧头,想要征询帘后武则天
的意见。
旦:太后,这…武则天:念吧!
旦:右成卫武攸嗣听旨!
武攸嗣出列,跪下。
旦:朕封你为征西道行军大总管,于三⽇內发兵西域,不得有误!
殿內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地。
武攸嗣:臣…遵旨!三⽇內发兵西域,不得有误!
一武官出列。
武官:禀报皇上,武攸嗣大人从未带兵打过仗,出征西域,如此大的举动派他去恐怕不
妥把?这不明摆着送死吗?
旦一时无语。
武则天:(小声)散朝!
旦:散朝!
说完自己第一个拂袖而去。
武则天:武攸嗣将军留下!
殿內空
。只有帘后的武则天及殿中孤零零跪着的武攸嗣。
武则天:武攸嗣,太平最近怎么样?
武攸嗣:禀报太后,太平最近…
好的!
武则天:知道为什么派你去征西吗?
武攸嗣:太后是看我…不知道!
武则天:因为太平需要安静,需要一个人冷静地思考自己的生活!懂吗?
武攸嗣:…懂了!
武则天:我会派裴中直将军做你的副手,行军打仗非同儿戏,有事要多同裴将军商量,
不要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你毕竟第一次领兵。
武攸嗣:臣诚谢太后恩宠!
武则天:去吧,我等着你凯旋!
9.太平府庭院⽩天外景
武攸嗣坐在回廊台阶上,一副沮丧的样子。太平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太平:为什么派你去,你没带过一天兵…是太后的意思?
武攸嗣:…是…她还说,以后不让我来找你…
太平:你大声点儿,拿出点儿精神!哪有一点儿要出征的样子?
武攸嗣(苦笑着)我本来也不是个将军,这次去西域,恐怕是回不来了…
太平:你住嘴!…说的什么话,怪不得人家都看不起你,我现在明⽩了,你没有一点
大丈夫的气概!一点儿也没有!连我都要看不起你!
武攸嗣:我知道人人都看不起我!所以也就不生气了!…太平,我现在真的后悔当年
进宮,这宮里处处都是人尖儿,和他们比起来,我武攸嗣无才无德,有的只是农民任人宰割
的憨劲儿!…太平,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情形吗?我当时被你骂得体无完肤,而我却在
当晚给⺟亲写了第一封家书,促傻地称我爱上了一个人!…现在想起来真可笑,其实我早知
道这是毫无结果的,但还不甘心,凭的还是那股农民的憨劲儿!…不过现在我真的很知⾜,
毕竟能同你这么近的说话。…太平,别忘了我,别忘了有这样一个并州的姓武农民成天想着
您,甚至觉得看您一眼都是幸福!…嫁给我大哥吧,太平,他英俊,有才华,对您也算是
真诚…别拿我跟您⺟亲赌气了,我还没有那么傻!
太平: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武攸嗣:不,这是我的意思,我这是为你好!…我配不上作!再说,这已差不多是全大
明宮的意思了!
太平:攸嗣,你听着,打起精神,你会打赢的,就凭着你那股农民的憨劲儿…我明天去
送你出征!
10.武则天座宮在晚內景
室內烛光摇摆,武则天斜卧
头,双目微合。薛怀义恭立一侧,正为她念诗,语气亲切
婉转,如室內蔓延的光线般轻柔。
薛怀义:洛
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幽闺儿女惜颜⾊,坐见落花长叹息。今年
花落颜⾊改,明年花开复谁家?
武则天:洛
,洛
…好久没回洛
了。其实我更喜
洛
,灵秀婉转如泉,愁颜媚骨
似花…你继续!
薛怀义: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夏洛
东,令人还对落花风。年年
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寄言盛红颜嫣紫,须传半死⽩头翁…
门被重重地打开,太平一脸盛怒地⼊。
太平:⺟亲,你为什么又要⼲预我的生活?
武则天: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太平:为什么派武攸嗣去征西。他连一天兵都没带过,难道⺟亲要他去送死?难道这一
切仅仅因为他与我
往?
武则天:武攸嗣是我的朝臣,如果我想让他死,也不必派他去打仗,绕这么个大圈子!
不过,他与你走得太近,倒是真的,他不配!
太平:他配不配,不是⺟亲规定的,他毕竟还是我的朋友!
武则天:他要不是你的朋友,我兴许都不会多看他第二眼…也许他打了胜仗立了功,
倒有了点儿资格同我的女儿
往。
太平:⺟亲,你…
武则天:太平,你不要拿自己的幸福同我赌气,生活是平实而具体的,不论你有一个多
么华丽的开始,面临的问题都是一样的。一个女人除了体贴之外,还需要浪漫;需要情话;
需要能満⾜你心情的智慧,他给不了你…如果说上一次是…我…造成了你的不幸,这
一次却是你自己在制造不幸!太平,你是大唐淮一的公主,作为⺟亲,我不可能不为你着想…
太平:您还是多替自己着想吧!您的问题是永远惦记着别人,永远放纵自己,你所谓的
爱是自私的。因为您永远都在试图代替别人思想!
薛怀义:公主,您言重了,如果太后放纵自己,那…
太平:你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武则天:太平,…你不要
我!
太平:那就请您不要先
我!
太平扬长而去。
武则天痛苦地闭上眼睛。
武则天:…我们曾经是天下最谐和的⺟女…可有一天却突然变成了敌人…小宝儿,
你继续!
薛怀义:此翁⽩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泪悄
悄地烟出武则天紧闭的眼帘,静
地滑落…
11.城门外⽩天外景
武则天和众臣在箭楼上默默注视着脚下鱼贯出城的唐军。箭楼上战鼓齐鸣,号声啼亮,
旌旗招展。武攸嗣及众将领最后出城,皆勒马列队。武攸嗣为首,向城上抱拳行礼。鼓号都
收了音,全场一片寂静,只武攸嗣的声音回响。
武攸嗣:圣⺟皇太后,征西道行军大总管武攸嗣率全军将士在此请令出兵,誓死效忠大
唐!
鼓乐大作。
武攸嗣刚要掉转马头,忽然发现城门口站着华服盛装的太平。武攸嗣又惊又喜。
武攸嗣:太平,你怎么来了?
太平向武攸嗣走去。武则天在箭楼上平静地望着脚下。
太平:武将军,我平生第一次送将出征,知道为什么吗?
武攸嗣:武攸嗣愚钝,还请公主踢教!
太平:因为我需要你打胜仗,大唐公主需要你武将军得胜还朝,像一个真正威武的大唐
将领。我府上需要再一次听到并州的酒歌,我桌上需要再看到新摘的玫瑰!你懂了吗?
武攸嗣被说得心嘲澎湃,他偷眼向上,看了看默默注视他们的武则天,真切地感受到內
心像朝
一样冉冉升起的豪情。他
动得満脸嘲红,连嗓音都变得开阔⾼扬。
武攸嗣:请公主及太后放心,我武攸嗣此次出征,帝国恢宏的威望是我最锋利的武器;
大唐殷切的企盼是我最牢固的城堡。我在此断袖盟誓,(武攸嗣挥剑断袖,⾼举)势必成功,
永不言败!
众将领:势必成功,永不言败!
太平微笑地望着武攸嗣。
太平:谢谢你,武将军!
武则天注视着这一切,面⾊平静,心却如海一般起伏。
旁⽩: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此刻⾼⾼在上的⺟亲內心的疼痛。我望着眼前被武攸嗣踏起的滚
滚风尘,最初的感快被一丝渐渐明了的、转为沉重的茫然取代。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是为
了单纯地使⺟亲品尝背叛的痛苦?还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唯唯诺诺、老实诚恳的农民?或者,
真如⺟亲所说,他对我毫无保留并且全安
险保的爱情仅仅被我视作献给薛绍的一份昂贵的陪
葬,并将注定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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