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时局
言既至此,祖孙二人免不了针对目前的局势做了一番详细的讨论。
由于崔氏家族的重心在京师和新野,因此崔家大部分的得力人手都被安排在这两处;在并州,根本没有太多的力量;更多的是家族中还未成年的人以及才能不足的人。因此平时没有合适的人给崔世出谋划策或者相互讨论,遇到赵平,崔世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就算赵平不提及,崔世也会将话题引向这方面,祖孙二人便针对当下的时局认真的讨论起来。
赵平实在是
怀锦绣,见识不凡,这当然与他博览群书分不开,只是博览群书也是不够的,若是不能将书中所讲通过自己的分析转变成对自己有用的知识,那便成了读死书的腐儒;赵平当然不是这种腐儒。因此结合自己掌握的知识与讯息,赵平将当前时局分析的丝丝入扣,对各大世家的野心也是
若观火,就连崔世也是大为赞赏。
外孙如此优秀,可惜的是无心仕途,惜哉!崔世在心中暗暗的为赵平可惜。
当下的局势非常危急,传闻质帝已经是不久于人世,太子一位却是悬而未决,为动
的时局增添了更多的变数。如今的时局一触即,这是不容置疑的,相比于别的世家在地方上的权势,崔家还差的太远,这是崔家的战略问题,自从崔家成为世家,在后汉王朝拥有一席之地时起,崔家的战略便是立足京师,直到崔世担任家主时,这一祖略才有所改变,在立足京师的同时也要在地方上确立一定的势力基础。
只不过崔世并未选择并州,毕竟并州不仅有与崔家并列六大世家的晋
赵氏,还有新兴的吕氏,想在并州立足并非易事,因此便选择了新野大营以及新野所在的荆州,作为崔氏在地方上的突破口。
赵平隐隐的为外公的家族有些担忧,外公将家族的势力大部分放在了京师,虽然二舅在新野大营任副统领一职,极有可能担任下一任的统领之职,但这必须是建立在皇权能够有效的制约地方的基础之上,因此并不稳固。外公一家此时看起来风光无限,却有着极大的隐忧。
倘若是时局可控还好,皇权哪怕是仅在名义上的存在,也不能对外公的家族造成太大的损失,到时再做应对虽然是亡羊补牢,却犹未晚。若是后汉王朝土崩瓦解,那么外公的家族势力必将受到沉重的打击!
涉及到家族战略方面的事情,赵平毕竟是外人,却是不便置喙,只能将自己的担忧隐隐的提了一下。况且政治上的争斗波诡云谲、错综复杂,虽不似战场拼杀那般生死立判,但其中凶险比之战场却更甚几分!战场之上,赔上的不过是自己一条命;而政治上的倾轧动则祸延满门,甚至能诛连九族!
赵平虽然惊才绝
,但也仅仅是表现在军事以及长远的眼光之上,毕竟赵平更多的时候是在与鲜卑的战斗中度过的,而政治上的斗争经验却缺乏的很,他的成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崔世当然也明白其中的凶险,作为一个跻身当世六大世家的家主,必然有着远大战略眼光以及过人的手段,否则崔氏也不可能从他手上从一个普通的世家一跃成为当世六大世家之一。
事关家族的存亡,崔世当然不可能等闲视之,对于当前形势的分析、以及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的应对,都有着详细的安排,况且目前崔氏的决策基本上是由崔翊作出,崔世已经渐渐的淡出了家族的权力中心。因此二人又闲聊了一阵后,赵平便拿着外公写给远在京师的舅舅的家书离开了崔府。
世事难料,或说无巧不成书,人生其实就是有许多的巧合组成的。赵勾作为晋
赵氏的下一代家主,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他不仅有着优秀的才能,否则赵昕也不可能将家族接班人的重任放在他身上;风仪也是出众、姿容绝佳。若说在晋
城中,赵勾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则非赵平莫属了。
或许有的人之间真的是命中相克,水火不容,从出生那天起便是天生宿敌。赵平与赵勾二人完美的诠释了这一点。
当一个自诩为天才的人遇到真正的天才时,那种缚手缚脚,一切尽在对方掌握之中的挫败感足以使他疯!何况赵勾此人不能容物,心
狭窄之余还心高气傲,这便注定了赵勾对赵平的嫉恨。
任他赵勾如何努力,如何布局,如何费尽心机,在赵平面前都是不堪一击,仿佛谈笑间自己的努力便化为了飞灰,自己所作的一切努力不过是又为赵平天才的光环上增添了一点亮
而已。
在赵平面前,自己的一切都似是无所遁形,那种里里外外都被看透、毫无遮掩的暴
在对方面前的感觉即使是普通人也无法忍受,何况是素来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赵勾呢?
赵平的为人决定了他不可能与任何人虚与委蛇,加之赵勾在赵平眼里真是一无是处,口
腹剑的小人一个,这就是赵平对赵勾的评价,况且还有赵勾对他的一再挑衅。
因此,二人可谓水火不相容。
由于是在晋
的内城,在内城居住的人个个都是世家子弟,自然是鲜衣怒马,仆从如云,只有赵平独自一人,虽然是简单的一袭青衫,但穿在赵平身上立刻与众不同起来,宽袖博带,飘飘若仙,自有一股清华之气。
尽管赵平只是步行,但在众多的车马行人中,赵勾还是一眼便看见了赵平。毫无疑问,有一种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赵平无疑便是这种人。
看着从容淡定的赵平,此时赵勾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只是赵勾也明白,就凭他的身手根本不是赵平的对手,而一些阴谋诡计之类的花招,在赵平绝对的实力面前更是不堪一击,只能徒惹人笑而已。
赵勾正要装作未见般纵马而去,以避免自己与赵平面对面时的那种尴尬,不想有人偏偏不让他如愿,只见他身侧的一骑白马越过他斜刺里冲出,直奔赵平而去。赵勾见状不由苦笑,心道怎么把她给忘了!眼见躲不过去,赵勾只得勒住坐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心中却在犹豫是否向前。
正在他犹豫的空当,奔向赵平的那匹白马已经距赵平不足两丈,那主人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非但如此,人也是离鞍而起,借着马的冲势,高高跃起,直奔赵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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