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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篱之 灰色的轨迹2 By 黑豹
 风篱之灰色的轨迹2By黑豹醉云楼

 京城繁华的街道,人往来如水,

 而京城最繁华的地方自然要属醉仙楼,

 此时的风劲节正在醉云楼中喝酒,

 他又喝醉了,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喝醉酒的人往往比清醒时重很多,

 他面前摆了一桌的美味佳肴,自己半坐半卧于榻之上,

 一身雪白的锦衣早被胭脂染的不成样子,

 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搂着两个美貌少女,谈笑无忌。

 只听风劲节道:“小…小玉,你,你怎么有两个头啊?哈哈!”

 小玉道:“风公子,你喝醉了,还是少喝一些吧?”

 “怎么可能?我喝酒就从来没有醉过,就是喝醉,也是我喝酒别人醉,你信不信?来!再喝一杯!”风劲节醉醺醺的答道。

 小玉媚笑道:“我信,我信,风公子,再喝一杯。”

 角落的位子,还有位蓝衫人在喝水,没错,喝的是白开水,

 到酒楼喝白开水,这倒是个奇怪的人,更为有趣的是他长得也像白开水,

 平平淡淡,一副落寞的表情,就是那种把他放到人群中你就分不出来的那种。

 只见蓝衫人缓缓走到风劲节的面前,淡然道:“风劲节?”

 风劲节懒洋洋的答应了一声,回过身去,将一个国天香的女子拉入怀中,张开嘴,

 含住了纤纤素手细心剥开送到嘴边的葡萄。

 “风劲节!”灰衣人再次怒吼。小玉笑道:“这位大爷小点声,要是吓坏了我们的风公子,你可担待的起吗?

 蓝衫人看了小玉一眼,眼神冷漠而空,仿佛死人一般。

 小玉见过的人本不少,但是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

 她的心不由自主感到发冷。她实在看不透蓝衫人是什么来历,但是看不出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危险!

 她不向后退了两步。

 蓝衫人的嘴角边出一丝嘲讽般的笑容。

 他大步向风劲节走去,伸手去抓劲节的肩膀,

 却不知怎的却一把抓空,蓝衫人宛若万年寒冰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香气,一股奇异的香气,紧接着大声咳嗽,

 跟着双眼剧痛,睁不开来,泪水不绝涌出。

 他大吃一惊,一跃而起,闭住呼吸,连踢三脚。

 “咦?”劲节微感诧异:“好功夫!”同时向左急闪。

 蓝衫人第二次跃起时,身在半空,便已手足酸麻,重重摔将下来。

 蓝衫人知道自己上当了,他眉梢一挑,显然怒气发,

 但蓝衫人不愧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

 只听他长叹一声:“风劲节果然不愧是风劲节。”

 “血滴子又何尝不愧是血滴子呢?”风劲节的声音已复转清明,竟似连一点醉意都没有。

 “你若非风劲节,我也不会来这里。”薛敌平静的道,似乎被暗算的人不是他。

 “你若非血滴子,我也不会设下这等计策来招待你。”风劲节缓缓的道。

 此时小玉长出了一口气:“原来风公子没有喝醉啊!刚才吓死我了!”

 风劲节微笑道:“我记得我刚才说过:‘我喝酒就从来没有醉过,就是喝醉,也是我喝酒别人醉。’

 不过很可惜,没有人相信。”

 人生中本来很多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当你说假话时,别人都认为你说的是真话;

 但当你说的是真话时,别人又偏偏认为你在说谎,不知道是这个世界错了,还是我们自己的错。

 风劲节微笑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做错事,做错了都会受到惩罚。”

 薛敌道:“好象是。”

 风劲节继续道:“有些事情虽然做错了。以后还可以想法子挽回,

 但还有些事若一旦做错,就永远也无法补救。”

 薛敌不置可否:“哦?”风劲节微笑道:“活着,只有人活着,才可以想方设法弥补一切错误;

 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生命,什么错误都将无法弥补。”

 薛敌微微一笑:“听着似乎有些道理。”

 风劲节继续道:“我们来做一笔易如何?”

 薛敌道:“愿闻其详。”

 风劲节道:“除卢东篱,先诛风劲节。

 这样的易只有笨蛋才会拒绝。”

 风劲节当然知道如果要九王放弃追杀卢东篱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他选择了这样一个绝对不公平的条件。

 薛敌淡淡道:“你可以动手了。”

 风劲节微微一愣:“哦?”薛敌微微一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我是笨蛋,是一个比猪还笨的笨蛋!”

 骨气的确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人只有面对死亡的时候才能判断出自己是否真的有骨气。

 有些人经常拍脯说我不怕死,但当他直面死亡的时候,他才会发现自己的子已经了。

 风劲节的眼中出了一丝敬佩之意,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打开瓶,让薛敌闻了一下。

 薛敌忽然感到四肢传来一股奇异的热,微一用力,他居然站起来了:“风劲节,为…。为什么?”

 风劲节微微一笑:“因为我也是笨蛋。”

 薛敌的眼睛微微润,他的手微微一动,摸向了剑柄。

 风劲节微笑道:“你若找我决斗什么时间都可以,就是今天不行。”

 薛敌微微一愣:“为什么?”

 风劲节叹了口气:“因为,今天我只想喝酒。”

 他说的很婉转,别人也许不明白,

 但是薛敌一定明白,他知道自己的心境已,绝对不适合和别人决斗!

 这对于风劲节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优势,但是风劲节却主动放弃了这个便宜。

 薛敌微一沉:“那你说什么时间?”

 风劲节微笑道:“什么时间都可以。”

 薛敌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客栈。

 风劲节又笑了,因为他知道卢东篱的命已经保住了。

 秋风萧萧,落叶纷纷。

 秋风中还有雁。

 雁声凄愁,秋意更觉萧瑟。

 秋,本是声的世界,雁声正是秋声中的灵魂。

 风劲节漫步在落叶曼舞的小径,任思绪被秋风渐吹渐远,直到被若即若离的惆怅占个上峰。

 风劲节无奈的一笑,

 东篱,东篱,不要怪我,

 不要怪我将你打晕送回定远关;

 我没有想到薛敌居然把挑战书送到了卢府,

 薛敌看得很准,

 知道我去决斗你也一定会随我而去,

 可是薛敌的武功之高,难以想象,

 我虽然自负,但也没有把握在击败他的同时能够全身而退,

 更为糟糕的是我很担心九王会不择手段,

 在决斗的时候埋下伏兵,

 一个武功不在我之下的薛敌,

 还有几十名江洋大盗,

 如果是这样,即使我翅也难逃,

 何苦搭上你的性命啊!

 东篱,东篱,

 你是个有理智的人,

 我不怀疑你是否会为我报仇,

 但是我担心你会一生纠结于此事,

 一生郁郁寡

 东篱,东篱,

 不要忘了,

 你有子,有自己的孩子,

 你还有你的理想,

 你还记得你和我说的你要做小小的一蜡烛要把这世界照得更亮吗?

 东篱,东篱,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

 我一定向你负荆请罪,自罚三杯…

 风劲节的嘴角边出一丝苦笑,

 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去战杀意气势以臻巅峰的薛敌胜算极少,

 自己这一去,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他又不得不去,

 因为他若不去的话,又担心薛敌会向东篱下手,

 风劲节抬头看了看,

 回忆中的朝忽化作了快沉下的夕阳。

 血枫林隐隐在望。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他和薛敌决斗的地方!

 他毫不犹豫踏入血枫林!

 此时,夕阳如血!

 幕渐深,夜已将临,

 秋风虽急,却也吹不散那种浓重的凄苦森之意。

 枫叶几乎已全部凋落,只剩下寂寞的枯枝在风中萧索起舞,

 就连忙碌的秋虫都已感觉出这种令人窒息的悲哀,而不再低语。

 秋风未残,为何枫叶已全部落下?

 难道是被劲节和薛敌的剑气所摧残吗?

 卢东篱的一颗心已经完全沉下去了,

 因为他知道劲节和薛敌一定已经展开了血战!

 所以枫林才会被剑气所摧残!

 谁胜谁败呢?

 此时的血枫林空旷无人,东篱即使想问,也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确切的答案。

 只有萧瑟的秋风,似乎在诉说着方才的烈的血战;

 为秋风所舞动的枫叶似乎在为战败的人而哭泣。

 枫叶为什么这么红呢?

 难道是为战败者的鲜血所染红的?

 东篱已不敢想象…

 发丝从卢东篱头上散落下来,还沾染了一些带泥的枫叶,他怔了一怔,忽然呆住,站了良久,

 本来儒雅的面容渐渐僵滞,脸色慢慢苍白下来,他慢慢的跪下去痛哭起来,边哭边骂道:

 “风劲节,你个大混蛋!

 你个假惺惺的伪君子!

 你以为你这样一死了之我就会感激你吗?

 你为什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去了,

 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不,你错了,我一点都不伤心!我恨你!我恨你…”渐渐地东篱止住了悲声,他喃喃自语道:“劲节,回来吧,我错了,我不该凶你的;以后你想喝酒就喝酒,我再也不用军法阻止你了,劲节!你回来啊!你答应过我你会平安回来的!你回来啊回来啊…”四周的大山传来回音。

 堂堂定远关元帅,发衣污,鲜血连带着泥土从他掌心不断出来,点点鲜红,触目惊心。

 远处的风吹来,他衣飞发飘,竟恍如一个的疯子。

 “东篱!说话要算话哟!你说过不阻拦我喝酒的!”

 东篱霍地回身过来,只见身前站着一男子,白衣如雪,

 虽然有几分悲伤但眉眼间仍是带着说不出的洒与自在,

 不是风劲节又能是谁呢?

 “劲节!你…。我…”东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劲节看着卢东篱微笑不语。

 最终还是劲节道:“还是让我来说事情的经过吧,看样子,你比我激动!”

 东篱微笑着点点头。

 血枫林

 血枫林,枫林绽放如花,枫叶红如血。

 薛敌今天穿的是黑衣,黑的如铁,冷得像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的人像他的剑一样,冷酷!锋利!

 风劲节仍然穿了那身白衣,在枫林中,更显得一尘不染,遗世独立,面含微笑,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二人均是互相凝视,一语不发。

 他们虽然都没有出招,但是杀气都已令人心惊。

 杀气与剑无关,这是他们自己本身发出来的,

 两人杀气击,枫林秋叶被杀气所,顿时落英纷,宛似飞舞中的红雪,如天女撒下的血花,

 带有一种令人绝望的凄美。

 最终还是风劲节先发了话:“你来了?”

 薛敌淡淡道:“我来了。”

 风劲节淡淡道:“你本不该来的。”

 薛敌道:“我不得不来。”

 风劲节道:“我知道,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薛敌道:“不得不快啊,如果以后再手的话,我们说不定已经成为了朋友。”

 风劲节微笑道:“你宁可作为我的敌人,也不愿成为我的朋友?”

 薛敌淡淡一笑:“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难得,但是值得尊敬的敌人却更为少见。”

 风劲节当然懂得他的意思,两个差别很大的人往往可以成为朋友,但是有资格作为你的敌人的,一定是最了解你的人。因为有资格做你敌人的人,才有资格做你的知己。

 只见薛敌缓缓亮出了剑,剑身上暗红色的花纹有一种妖异的美感。给人以堕落的感觉。

 “剑名幽冥,乃海外寒剑精英所制,吹断发;剑锋三尺八寸,重七斤十三两。”

 风劲节缓缓亮出了手中的剑,微笑道:“我这把不是什么名剑,只是我自己用小刀削的一把竹剑而已,用起来很轻便。”

 薛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的剑是天下有数的名剑之一,即使对方用什么神兵利器也难逃兵刃被折的命运,与其自取其辱,不如用把不是剑的剑。

 薛敌轻轻一弹,发出了一阵清:“幽冥剑斩血汪洋,千里直趋黄河黄。幽冥剑出,必要见血,不伤人,便伤己。风兄小心了!”

 说完,剑光闪动,剑雨洒落,如倾斜而下的瀑布,霎时间攻出七七四十九剑,宛若狂风暴雨。

 “好!”风劲节出一丝赞许之,同时剑花舞动,每一剑都点在了幽冥的剑身之处,使其刺偏。

 薛敌双眉一抖,再次挥剑,与前一剑的“快“不同,这次完全是“力”的完美体现,凌厉绝伦的剑气,入枫林中,好似巨大的龙卷一般,将血红的枫叶尽数卷起,化为一条飞舞的赤龙,带着疯狂的嘶啸向对面那人直了下去!

 风劲节只觉剑风铺面,脸上火辣辣地甚是疼痛,知道此剑非同小可,不可力敌。

 但劲节也不惧之,微微一笑,剑缓缓向前划出,成一弧形,形成了两个圆圈,将赤龙引向两侧。

 圆圈尚未消退,劲节剑式再次变化,大圈,小圈,正圈,斜圈,层出不穷,隐隐约约已经全身护在圆圈之中。

 薛敌似乎感到自己已经陷入了圆圈的海洋之中,但他子向来高傲,从来都是愈强愈强,只听得他哈哈大笑道:“好剑法!我的绝招汪洋血海已经被你破掉了!那你再接我最后的绝招――血!海!汪!洋!"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说罢,剑势陡变,血大盛,足以遮天蔽,宛似无数的冤魂厉鬼嚎叫着扑向劲节,凄厉鬼叫,摄人心神;配合着周围的血红色的枫叶,好似陷入无间的地狱一般。

 劲节大吃一惊,加紧了剑势的变化,依然是画圆,只不过是速度与方才之相较,何止快了一倍!第一个圆刚刚消失,第二个圆又升起,第二个圆尚未完全消失,第三个圆又出现,第三个圆尚未完全形成,第四个圆又至…

 竹剑虽快,但不带一丝烟火之气,没有丝毫的破空之声。

 如果说薛敌的剑法是滚滚的岩浆,所向披靡,挡我者死;那么劲节的剑法就如皓月当空,空灵剔透,虚幻静谧;岩浆虽烈,但是却达不到天空之月;当然,月华虽盛,却不及岩浆之烈,即劲节自保有余却攻敌不足。

 就这样,二人战在一处,薛敌一剑刺向劲节的脖颈之处,劲节挥剑成弧砍向薛敌的右臂,速度明显比薛敌快上一筹,如果薛敌不变招的话,必然要失去右臂。

 薛敌刚要变招,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剑势越向劲节的身后,向上急挑,挑飞一只向劲节的箭!

 劲节颇为吃惊,想要收招,可是已然不及,

 只听“喀嚓”一声,鲜血箭一般标了出来。薛敌一条右臂已被生生砍断!

 “杀!奉九王令!遇风劲节杀无赦!帮风劲节者杀无赦!”

 周围九王府的杀手蜂拥而来,涌向风劲节。

 风劲节仰天长啸,赤红着双眼,狰狞的面容,宛似地狱的修罗一般,

 即使是在定远关同陈军的战场上,劲节也没有如此的愤怒!

 杀!杀!杀!风劲节竹剑挥出,杀手的身体支离破碎,暗红的血,到处翻飞,

 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血红的枫叶!

 到最后,劲节已经分不清哪些是鲜血,哪些是枫叶!

 血在飞,枫叶也在飞,劲节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很嗜血!

 自己原来很喜欢血的味道!

 他已经不顾及自己受了多少伤了,

 他只知道,

 杀!杀!杀!即使对方人多算的了什么,

 自己疲力竭那又如何呢?

 堂堂七尺男儿汉,

 拼将热血酬知己!

 人生能够得一知己,死又何防!

 这一刻,劲节已经忘记了考题,忘记了卢东篱,

 他只知道,如果他要逃走的话,薛敌一定会死!

 薛敌救了他的命,是他的知己,所以薛敌不能死!

 薛敌不死,只有将见证人全部杀死!

 杀!杀!杀!…

 “好!好快的剑!”一个修长、黝黑,硬得像铁,冷得像冰的黑衣人,

 已缓缓自血泊中站了起来,

 他断臂的伤口还在淌血,但苍白的睑上依然面无表情,

 身子依然站得笔直,

 没有人怀疑即使他断了两条腿,他也不会倒下去。

 “薛兄,我…”如果薛敌骂他风劲节一顿,他也不会这么难过,

 而现在,劲节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

 “比武较技,伤亡在所难免,你并不欠我些什么,所以你也不用内疚!”

 薛敌缓缓的道,慢慢地离开了血枫林…。

 “那你就让他这么走了?那些杀手呢?”东篱关切的问道。

 “那些杀手都死了,毁尸灭迹!至于薛敌,我担心他会出事,所以,东篱!你先回定远关,我去处理一下薛敌的事。”劲节淡淡的说道。

 “他会出什么事?”东篱忍不住问道。

 “因为九王,我担心九王会折磨薛敌,因为他没有完成杀我的任务,还丢了一只手。”劲节淡淡的道。

 东篱叹道:“我先回定远关,你保重!”

 劲节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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