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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受困
 赵強顿觉脑子一片空⽩,他轻轻放下俪儿,冲着天空亢声叫道:“老天爷,你何苦如此待我!”

 赵強狂叫几声,才又想起自己的处境,他⾼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属下在。”随着话音,王彭从林中现⾝出来,⾝边跟着一人,赵強认识,此人正是大清的谋臣范文程。

 赵強见他们二人现⾝出来,知道这次自己是被彻底的算计了。他冲王彭冷哼一声说道:“王彭,你不会也告诉我你也是満人吧。”

 王彭向赵強行礼说道:“属下是汉人,却一直忠于大清,这位正是家⽗,您应该认识吧。”

 赵強错愕之间,范文程已走到他跟前,一揖说道:“赵大人,当⽇盛京一别已经四年有余,大人别来无恙啊。”

 赵強冷冷说道:“原来是范先生来了。果然是虎门无⽝子,王彭如此年轻就这么能⼲,看来是得了您的真传呀。”

 范文程笑道:“大人说笑了,⽝子给我写信,每每提到您都是赞不绝口,他这点出息全是仰仗着您的提携和教诲,其实您的方略与我先皇如出一辙,并没有什么区别,当初你拒绝与我大清合作,所以我们才出此下策。我此来别无他意,就是奉了皇太后的旨意请你到京城一唔,太后还多次嘱咐我等决不可对大人无礼,不能让大人有丝毫的损伤,所以大人请放心跟范某走,也好让范某能有机会向大人讨教一二。”

 范文程话虽然客气,但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就是要将赵強押解到京城去,赵強危急之中反而镇定了下来,脑瓜子急转想着脫⾝的办法,敌人是有备而来,自己硬来肯定不行,炎豹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声息,估计已经遭了毒手,还有兰汀呢,怎么一直没见?

 那范文程好象看透了赵強的心思,笑着说道:“呵呵,王爷不必再费心思了,您的那些手下我们都已经安置好了,只让他们昏一些时⽇,不会害了命,您也不必担心⾝边这位圆圆姑娘,当然还有一位兰汀姑娘,在下会让她们一直陪在王爷⾝边,而且保证不会伤害她们分毫。”

 那王彭抢步到了赵強⾝前,说了一声:“得罪”然后探手将赵強怀中的扇子夺了过来,在秦皇岛他吃过赵強这把扇子的亏。

 赵強苦笑一声说道:“既然你们都算计好了,我听命就是,不过俪儿还要你们妥善安葬。”

 范文程正⾊说道:“这个自然,此女尽忠徇情而亡,可谓忠义节烈,是我大清的巾帼丈夫,范某好生佩服,自然会厚葬此女,大人尽管放心。”

 赵強看了一眼俪儿,长叹一声。

 王彭在旁说道:“大人既然答应了,那属下就得罪了。”说完一挥手,他的⾝后闪出两人,窜到赵強和圆圆⾝后,赵強只觉得一块布突然捂在自己的口鼻之上,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丁浩见赵強和圆圆已经被倒,又一挥手,林中驶出一辆宽大的马车,马车停下,车夫将马车內的底板揭开,下面居然还有一个暗格,几个随从将赵強和圆圆搬进暗格,扣上盖子,范文程坐上马车,车夫扬鞭催马,马车顺着山间小路走了。这边王彭命人将俪儿的尸首也装上马车,一群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赵強醒来已是深夜,他发现自己在一座宅院之中,因为一直被药⿇醉着,头脑还昏昏沉沉,陈圆圆、兰汀和他关在同一间屋子里,也是刚刚的醒来,门口的看守见他们醒了,给他们送进来饭菜,吃过饭将物品收走,中间问什么都是一言不发,而范文程和王彭他们则见不到踪影了。

 第二天,清廷的密探依旧将赵強他们用倒,放在车里上路,就这样一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走了多少天,这一天傍晚,马车驶进一个大院,赵強被抬到屋里弄醒,有仆人过来伺候他们几人洗漱一番,然后将赵強和圆圆她们引到堂屋,屋里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范文程坐在桌前,笑容可掬的冲赵強说道:“赵大人一路辛苦,为了‮全安‬这些⽇子多有得罪,范某今⽇备了酒席,给大人赔罪。”

 赵強一路之上受颠簸之苦,吃喝不便,疲惫不堪,转头看圆圆和兰汀也是面⾊苍⽩,他苦笑一声说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们这是到了哪了?”

 “我们已经到了山东境內,这里已是大清的地界,后面的路大人可以不必隐蔵在车厢里了。”范文程说道。

 “山东?”赵強惊叫一声,问道:“我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呵呵,我们已经走了四十天了,这一路大人和两位姑娘辛苦了,我等也是鞍马劳顿,现在可以好好的休息几天,然后我护送几位进京,面见皇上。话不多说了,各位请⼊座用餐吧。”范文程说道。

 赵強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肚子也确实是饿了,拉着圆圆和兰汀一起坐下,也不等再让,狼呑虎咽的吃喝起来,圆圆和兰汀心事重,只陪着他略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范文程则陪在旁边给赵強夹菜添酒殷勤的伺候。

 赵強表面平淡,心中却极度焦虑,自己失踪四十多天,太平军方面一定得了消息,肯定在到处找,不定成什么样呢,満清押解自己一路之上这么严密,看来是蓄谋已久了,没想到自己贴⾝的女人竟然是満清的奷细,自己居然毫无察觉,真是昏聩,自己⾝陷囫囵不说,还累及圆圆和兰汀,让那么多兄弟遭难,他心如⿇,酒到杯⼲,不知不觉居然醉了。

 圆圆和兰汀左右陪着赵強,见他如此豪饮,都知他心里烦闷,但当着外人也不好规劝,范文程见赵強吃喝的差不多了,赶忙让圆圆和兰汀搀扶赵強到后面的卧房去休息。

 赵強他们在这里一连住了三⽇,精神体力都恢复了过来。赵強也曾想过如何逃脫,怎奈清人防范甚严,一直没有机会。

 这一天,范文程又回到这里,进到屋里向赵強说道:“赵大人,今⽇我们得启程上路了,皇上有旨,让在下陪同大人进京。”

 赵強说道:“好啊,我又得钻到车厢底下去了。”

 范文程笑道:“大人放心,这里是我大清的地界,沿途很‮全安‬,所以不必如此委屈。不过,我也素闻大人⾜智多谋,为怕大人逃脫,也不得不做些防范,还请见谅。”

 “嘿嘿,随你们怎么办吧,我才懒得费心思逃呢,去京城多好呀,你们的小皇上还是我的⼲侄儿呢,到了京城又能把我怎样啊。”赵強大大咧咧的说道。

 范文程恭敬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用过午饭,赵強他们接着上路,上车的时候,赵強留心观察,这次押解他的人全部换了⾝着⻩马褂的清廷大內侍卫,看来清廷为了押解自己还真是下了本钱。这次他和范文程坐在一辆马车里,陈圆圆和兰汀同坐在另外一辆车里。马车的前后左右都是清军士兵簇拥护卫着。赵強见清军防守严密,如果没有外人帮助,自己本就逃脫不了,索也就不再费那个心思,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致。

 此时已经⼊夏,正是麦季节,道路两边的地里有不少农民在忙着收割。还有一些菜地,也是果实成的时候,葱葱绿绿的很是好看。

 范文程在旁说道:“大人,这里是山东,我记得当初您曾在山东杀官放粮,那时的情景同现在相比如何呀?”

 赵強沉思着说道:“那时这里是⾚地千里,土地荒芜,道路上都是逃荒要饭的饥民,同现在是没法相比的。”

 “正是。看来我大清治理的地方要好过荒无道的大明,那大人为何还要死保大明呢?”范文程问道。

 赵強说道:“谁说我要死保大明了,我的理想是建立太平盛世,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富⾜‮定安‬的生活。”

 范文程说道:“我大清太宗皇帝也是这个理想,而且现在当今皇上实行仁政,低税赋、不扰民,这里的百姓已经开始恢复生计,可大人却保着南明小朝廷与大清为敌,岂不是同你的理想背道而驰了吗?”

 赵強说道:“你朝太宗皇帝乃是圣明君主,我曾有幸同他面晤,对其雄才大略、襟宽广至今还感受颇深。但是你们毕竟是満人,汉人不愿被外族统治,乃是几千年礼教的结果,深蒂固,他们为了生计,虽一时臣服于你们,但是心里还是反对你们的,汉人的反抗是永远也不会间断的,所以你们想建立太平盛世终究是一句空话。如果真想天下太平,只有你们退回关外,这中原汉人的地方还是给汉人来治理。”

 范文程沉思半晌问道:“给谁呢?弘光皇帝还是崇祯的皇子,或者给大人您?”

 赵強笑道:“呵呵,给谁都行,怎么也要好过你们満清来统治,当然了,你们怎么可能将到手的江山拱手送人呢,这终归是玩笑罢了。”

 范文程面现尴尬,不再言语了。

 队伍北行十余⽇,已经到了京城近郊,当晚宿在丰台的馆驿。第二天一早,范文程陪着赵強到了院外,只见外面旌旗招展,号带飘扬,近万名八旗铁骑在院外肃立,队伍前面停放着御辇,御辇下面站立一人,正是大清朝的摄政王多尔衮。多尔衮见赵強出来,冲旁边的旗兵做了个手势,那旗兵挥动令旗,八旗兵丁一起跪倒在地,⾼声叫道:“给赵大人请安!”

 赵強不知満清又要玩什么把戏,正琢磨呢,多尔衮已经上前冲赵強说道:“多尔衮奉旨前来接赵大人,请大人乘辇。”

 赵強冲多尔衮肃然说道:“我乃阶下之囚,犯不着这么大动静,你们有什么把戏就直说了吧。”

 多儿衮一副诚恳的样子说道:“赵大人千万不要误会,当年我太宗皇帝有遗旨,只要大人您北归,我大清必以国士之礼恭,并无他意。当今皇上也有旨意,让我陪同大人一同乘御辇进京。”

 赵強一听,已经明⽩了清廷的伎俩,让自己公然进京,好让天下人知道自己降了満清,以此来瓦解天下抗清队伍的斗志,同时给自己安个汉奷的名声,遭天下人唾骂,断了自己的后路。这招可真够毒的!他冷笑一声,冲多儿衮说道:“我说你们就省省吧,我是被抓来的,不是来降你们的,国士之礼不敢当,御辇我是不坐的,你们最好还是给我带上镣铐,押到京城去为好,实话告诉你,我在京城的部属甚多,一旦露了行迹,你就不怕他们把我救走吗?”

 多儿衮面现尴尬,⼲笑一声说道:“大人说笑了,你是我大清请来的贵宾,该讲的礼数还是要有,这样吧,既然王爷不愿招摇,那就还是坐在轿子里进京吧。”

 赵強又被押进轿子,大队人马浩浩的启程了,赵強不肯坐御辇,多儿衮也只好骑着马在御辇后面跟着。

 赵強坐在轿中,只听外面马蹄声声,接着是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看来清廷是在大造声势,他心中郁闷,闭目养神,懒得看窗外的情形。渐渐的人声远去,马蹄声也息了,周围安静了下来,赵強正不明所以,轿子已然停了下来,范文程亲自打开轿帘说道:“大人,咱们到了,请下轿吧。”

 赵強出了轿子,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紫噤城里,轿子正停在文华殿前。故地重游,已经物是人非,大殿、红墙、金⾊的琉璃瓦,一切如旧,但殿前两排⾝穿⻩马褂,挎着刀的侍卫提醒赵強,这里已经是大清的皇宮了。赵強转⾝想寻找陈圆圆她们,却没有见到踪影,范文程在旁说道:“大人放心,两位姑娘我已在别院安置,您先去见过圣上,然后再与她们相见。”

 这时候,洪承畴从文华殿里出来,到了赵強跟前,见礼后说道:“赵大人一路辛苦,皇上有旨,请大人到西暖阁觐见。”

 洪承畴于赵強有救命之恩,当年是受到崇祯的迫,被清军围困在锦州,被俘后才降了清廷,赵強见他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心生怜悯,本想讥讽他几句,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赵強随着洪承畴到了西暖阁,只见顺治皇帝居中而坐,皇太后⽟儿坐在他的侧后,皇帝的下手两边一边坐着摄政王多尔衮,另一边的椅子空着。赵強昂首到了殿上,注视着顺治皇帝,那顺治皇帝八岁,生的面如冠⽟,看上去很是沉稳。

 顺治皇帝见赵強进来,主动起⾝一揖说道:“是叔⽗大人到了,快快请坐吧。”说完一指下手的那把椅子。他知道赵強不会给他行礼,所以这么一说,掩饰了过去,省得双方尴尬。

 赵強也不客气,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

 顺治扬声说道:“来人,给皇叔上茶。”太监过来伺候赵強擦了脸,给赵強上了茶。

 “我们这次把叔⽗请来,主要是侄儿想念叔⽗,想当面叙一叙旧,别无他意。”顺治皇帝说道。

 赵強见这么小个孩子居然大模大样的和自己打官腔,觉得好笑,于是调侃说道:“呵呵,记得上次见到你,你才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恐怕早就记不起我这个叔⽗的样子了,如果只是想见我,那现在见过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那顺治毕竟年幼,⺟后代的几句客套话还勉強能说,听赵強抢⽩,一时张口结⾆不知怎么回答。

 那⽟儿见儿子受窘,出面解围说道:“皇帝虽只见过你一面,却记忆颇深,而且先皇也时常提起你。先皇在时常常当着我们⺟子谈及先生,说先生乃汉人中的龙凤,只是可惜不能同朝共事,携手创立太平江山,他临去前,还亲口嘱咐皇帝,将来一定要找到先生,向你学习治国安邦之道,盼你能辅佐我儿建设大清的太平盛世。”

 赵強笑道:“先帝真是太抬举我了,我一个小太监又哪里懂什么治国之道了。”

 ⽟儿说道:“你如今贵为太平教主,麾下教众数十万,已是王中之王,怎么能说不懂治国之道呢,再说,你也不是什么真的太监,又哪里瞒得了我们。”

 ⽟儿口⾆犀利,赵強被说的脸上暗自发热,他想既然俪儿是満清的奷细,那自己假太监的⾝份清廷也早就知道了,不仅这些,这次清廷之所以成功的将自己虏获,也是因为吃准了自己对陈圆圆的一片痴心,看来清廷从很早就开始布置了,自己的一切情况,他们都了如指掌。想到这些,赵強不噤有点恼羞成怒,愤然说道:“你们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把我抓来,既然想请教治国之道,那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的出路就是赶紧退回关外,还我汉人的江山,不然汉人群起抗之,只会多生杀戮。”

 ⽟儿正⾊说道:“我満清八旗流⾎留汗打下来的疆土怎会轻易放弃!我们正准备同南明朝廷讲和,南北划江而治,就是为了罢兵息争,少生杀戮,让天下百姓休养生息。”

 多尔衮在旁冷笑一声说道:“赵強,我们对你一直优礼有加,那是皇上和太后的恩德,如今你是我大清的阶下囚,还在这里逞什么威风,你如果跪地投降,我保你一世的荣华富贵,否则,哼哼!”赵強也冷哼一声说道:“多尔衮,让我投降你是别想了,要么你一刀将我杀了,要么你放我回去,我们真刀真的⼲上一场,真的打败了我,我再降不迟。你们用着些卑鄙无聇的下三滥手段把我抓了,算什么英雄。”

 “你!我杀了你!”多尔衮一拍桌案,站起⾝来,宮门口的侍卫听见殿里的动静呼啦一声冲了进来。

 ⽟儿断喝一声:“谁让你们上来的,下去!”然后冲范文程说道:“范先生先把赵先生带下去安置吧,可不得委屈了先生。”

 范文程躬⾝答道:“微臣遵旨。”然后引着赵強出了西暖阁。

 赵強离开文华殿,多尔衮依旧怒气不止,愤恨的说道:“这个小太监真是可恶,屡次坏我大事,要不是他作梗,我大清早就一统天下了。”

 ⽟儿柔声劝解道:“摄政王请息怒,这赵強乃汉人的领袖,率众抵御我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今被我们擒住,再也不能作耗了,再说留着他也对我们有利,我们可以对外宣称他已经降了大清,这样汉人们群龙无首,定然会分化瓦解,我大清一统天下指⽇可待。摄政王,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呀?”

 ⽟儿这番话多尔衮深以为然,刚才不过是气话罢了。如今大清定鼎中原,在北方各省施行仁政全部都是皇太极当年制定的方略,一年下来成效显著,清廷打算先稳住北方几省,再伺机南侵统一天下,⽟儿提的这些想法也是多尔衮正打算施行的。赵強被擒,太平军很快就会被瓦解,而张献忠、左良⽟、卢象升这些人本就不是对手。

 他起⾝昂然说道:“太后说的是,如今赵強被囚,我大清一统江山已无阻碍,我看不必再缩手缩脚的,我打算起兵三路,横扫南方,一统天下,完成先皇的遗愿。”

 ⽟儿说道:“这恐怕太急了些吧,北方初定,民心不稳,还需要休养生息,我军兵员粮饷不⾜,难以支撑这么大规模的战争,还请摄政王三思。”

 “这…”多尔衮迟疑一下说道:“恕在下直言,当年我朝在关外贫瘠苦寒之地,兵饷比现在还少,而我八旗却能横扫北方,靠的是旗奴制度,每次战争虏获的人口、财物都归八旗所有,靠这个,我们八旗将士才作战奋勇,所向披靡,而军需物资也都是靠缴获补充。现如今我们施行轻徭薄赋的制度,为的是收汉人之心,但是汉人造反依旧层出不穷,而我八旗‮弟子‬却越来越没有斗志,这样下去恐怕难以完成统一的大业,所以我打算恢复旗奴制度,这样兵员粮饷就都不成问题了。”

 “这样恐怕不行,施行仁政是先皇制定的方略,不可更改,再说汉人是我们的几十倍,一旦被急了,如何得了。就是打下了天下,也治理不了。”⽟儿说道。

 ⽟儿抬出先皇,多尔衮也不好直接反驳,只好说道:“此事我自会斟酌,太后不必挂心。我不⽇即将重返前线,朝中诸事还请太后多多担当,还有,那小太监诡计多端,他行迹已经暴露,说不定太平军会大举营救,还要多加提防。”

 ⽟儿说道:“摄政王尽管放心,家中之事我会善加料理,赵強那里也决不会出差错。”

 却说赵強,由范文程陪着被押到紫噤城西南角的一个废弃的院落,赵強久居大內,知道这里明廷幽噤被黜皇妃的所在,已经被封弃了多年。⽟儿之所以选择这里关押赵強,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全安‬,另一方面是希望自己能就近笼络赵強,以期赵強能为自己出谋划策。赵強到了院里,见陈圆圆和兰汀正坐在院中石凳上,旁边还立着几个宮女和太监,看来清廷对自己是要软噤,而不是強行关押。

 他和范文程到了內堂,侍女给上了茶,范文程说道:“赵大人,太后吩咐,让安排大人和二位‮姐小‬在这里暂居,一切用度由內库供奉,这里的宮人也任由王爷使唤,只是不得出了这院门,还请大人体谅。”

 赵強心中无奈,只好拱手说道:“好说,让范先生费心了,也请回复你家太后,赵某领情。”

 顿了一下,赵強接着问道:“范先生,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想如何处置我呀?”

 范文程说道:“谈不上处置,我们当然希望大人能与我们大清合作,辅佐我主创建太平江山,以大人之能,位列宰辅,封王封侯那是肯定的。”

 赵強苦笑一声说道:“算了吧,我有什么能耐呀,还不是忠奷不辨,被你们给算计了吗!要说你们把我抓来这事做的可真是天⾐无,你们派到我⾝边的卧底也是深蔵不露呀!要说才能,我比你可差远了。”

 范文程不无得意的答道:“呵呵,大人实在是过奖了,范某哪里有这等算计。不瞒大人,这一切都是我太宗皇帝生前就筹划好的。我太宗皇帝知道汉人多,凭満清八旗一味的征杀是不能‮服征‬的,所以他老人家早就筹划组织了一批忠贞有为的少年加以培养和教育,然后安排他们长期潜伏到中原各地,伺机为大清出力,我们称之为‘死士’!我大清之所以能屡战屡胜,离不开这些死士的暗中襄助。我儿王彭和俪儿姑娘是这些死士中的佼佼者,之所以把他们安排到大人⾝边,也是因为先皇认为您是我大清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

 赵強默默点头,心道:“皇太极这人真是英杰,为了统一大业处心积虑,费尽了心力,多少年前就算计好了这一天。”他疑惑的问道:“那我就不明⽩了,既然你们的死士都已经安排到了我的⾝边,要杀我可以说机会很多,当初把我杀了也就是了,为什么拖延至今,还费这么大劲把我抓来呢?”

 范文程说道:“先皇一直爱惜你是个人才,说你们乃是志同道合的人,临终之时还因为不能和你联手共建太平天下而抱憾。皇太后后来接掌这批死士,也是一直不忍心加害你。不仅如此,其实我儿王彭和俪儿他们也为你的抱负所感,对你爱戴有加,不忍对你下手,要知道,这批人乃是先皇亲自训导出来的,他们的理想与你的创建太平教的思想如出一辙,要不是你与我大清为敌,那他们何尝不是您的死士呢!”

 范文程悠悠的叙说,赵強却听的神游物外,他仿佛又看到站在地图前面那个怀天下,指点江山的皇太极,又看到那个柔顺娴静、巧笑嫣然的俪儿,不由得百感集,竟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

 范文程仿佛能体会赵強的心情,也在旁边唏嘘不已。

 送走了范文程,赵強回到堂屋,圆圆和兰汀从屏风后面出来,她们二人在后面听了赵強和范文程的对话,也是心情复杂泪流満面,圆圆说道:“原道俪儿是清廷的奷细,心中恼恨,却也是个苦命的人,她这是何苦呢。”

 兰汀也说道:“当初我曾羡慕俪儿命好,可以每天陪在叔⽗⾝侧,却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我看俪儿对叔⽗是情深义重,发自真心,不然她也不会徇情而亡,这么想来,我一点也不怪她了。”

 赵強面⾊愁苦叹了口气,说道:“唉!都是我赵強无能,让你们为我无端受累,⾝涉险地。”

 圆圆说道:“公子空急无用,不如先安下心来,李大人他们定会想办法营救,我们静待时机就是。”

 兰汀也宽慰道:“叔⽗不必太过忧心,田大人、尚将军他们都是久历疆场之人,太平军中也人才济济,定会自主发展,不至于涣散的。”

 赵強担忧的说道:“我还真是担心他们来救我,这里是皇宮大內,戒备森严,清廷肯定已经在这里设下陷阱,弟兄们来救我,恐怕是自投罗网呀!”赵強无奈的摊摊手,接着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也只能如此了。”

 就这样,赵強耐着子在这里安顿下来,每⽇同圆圆和兰汀弹琴唱曲,⽇子倒也悠闲,只是心中总惦记着外面的局势,常常感到不安,他试图向这里进出的宮人口中打探一些消息,但这些宮人一律守口如瓶,什么也问不出来。他不知道,在他被囚噤的这些⽇子里,天下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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