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从北京到四川成都要飞上近三个小时,此次蹬上飞机,我的心就有一种无法超越的忧郁,我不知道这次四川之行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更不知道在那里等待我的是什么?
中午十一点多,准时到达成都双
机场,出了机场直奔火车站。虽然成都是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我还是无心暇及,只想尽快飞到杨晨的身边。
火车站的售票厅排起了长龙,我焦急地在大厅转来转去。
“到哪里?”一个声音在我身边低咕。
不用猜,肯定是票贩子了。此时,我还真有点喜欢这些做黄牛的人。
“到昌里!”我说。
“一百六,今天下午3点半的车。有坐位。”
“这么贵?有没有商量的余地?”这黄牛的也太狠了点。
“没办法,假期旺季,就算你排队也只能买到后天的,而且还没有座位。”那人贼眉鼠眼地说:“要吗?”
“要了。”我咬了咬牙。
随后,我跟着票贩子拐了几道弯,来到一个僻静之处,给钱取票。
“不会是假票吧?”我接过票,对着太阳仔细照了又照。
“放心,假的你过来找我,假一陪十。”那人的口气相当理直气壮。
“就算是假的我去哪里找你啊?”
“你还来这里找我,我在这里做多少年的生意了,我们讲究的是信誉。”
靠!做黄牛的也谈起信誉来了,真有点意思。
听黄牛说,从这里到昌里市需要10个小时,基本全是山路。看来我要在火车上度过这个焦急的夜了。
车里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回家探亲的农民,行李架上堆满大大小小的包裹,连过道里也坐满了人,如果想去趟洗手间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对面坐着一位小伙子,我们便聊了起来。他问我去哪里?我告诉他去昌里市下面的会东县。他说会东县很穷的,在四川省的边上,再往南去就是云南省了。我说:这个我知道,来的时候我也查看了地图,会东县不是我的终点,我还要去下面的一个叫通安的小山村。他听了之后有点惊讶,问:你去那里干什么?那里很闭
,村与乡之间基本不通车的,都是山路,出门都要步行。我说:去看一个朋友。那小伙子很热心的告诉我说:你在会东县下车后只能坐摩托车,一定要白天去,晚上山路太危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风景已被傍晚的
泽渐渐笼罩。夜间的车厢里飘溢着急噪而疲惫的空气,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归心似箭”的字样。火车还在有节奏的轨道声中奋力向前。透过窗户,远远的几个星星般的路灯还在夜幕下费力的闪烁。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深爱着杨晨,按照以前的思想“一见钟情”的爱情我是绝对不相信的。而今,它确确实实发生在我的身上,并且爱的如此深刻,让人费解。我不敢去深思,也不愿意窥探出些许生活的真相。因为我怕伤害了自己,同时也伤害了别人。也许,只有在和杨晨一起的日子里,才能真正得到快乐、真正诠释我的痛苦。而那种快乐、那种惬意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解
。
经过了近十个小时的风尘,火车终于缓缓驶向昌里市的火车站,此时已经是凌晨1点。我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出站口。
昌里市的车站很小,广场很袖珍,旁边的路灯格外昏暗。整个小城完全被凄冷的夜
笼罩。我站在火车站的广场上,感到阵阵的酸楚、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身在何处?
等到我找到宾馆住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虽说坐了大半夜的火车显得有些疲惫,但我仍然没有一丝困意,躺在
上展转翻覆。随微弱的灯光,满脑搜寻我和杨晨所有的回忆。从初识到相吻,从相聚到同居,从
夜思念到朝幕相守,她的一言一行、一点一滴都在我记忆的存盘里打开…
记得和杨晨同居的时候,我曾提起过许言的事情。
那天是周末,我们逛街回来,我一
股坐在沙发上再不愿意动弹。走了一天的路,两条腿
筋般的酸痛。女人就是为逛街而生的,她的耐
比男人强了几百倍。我累的只省下
气的力气了,杨晨回来后仍然不知疲倦地走来走去,在镜子前试穿着衣服左审右看,还不时地问:“老公,你觉得哪件最好看?”
“宝贝的身材好,穿哪件衣服都好看。”我开心的回答着她的话。
“不许贫嘴,必须说出哪一件最好看?”说着,杨晨走到我面前两只手勾住我的脖子撒娇道:“老公,我穿什么样的衣服最好看?”
“我喜欢宝贝穿牛仔
和T恤。”我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
“为什么?”
“能体现你的身材美啊。还有能…嗯…体现你的个性,很阳光。”
“那刚才我试穿的那件连衣裙呢?”杨晨撅起她的小嘴巴问。
“也好看啊,穿上觉得你很可爱,有点小女人的味道。”
“小女人?我可不希望做小女人。”
“没关系,只做我的小女人,我要让宝贝做我一辈子的小女人,等到你老的哪里也去不了的时候,我仍然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
“男人的嘴真会说,有句话说‘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这张嘴’,你们男人啊总能把我们女人哄的一乐一乐的。明明知道说的是假的,还偏要去相信。哎!可怜的女人啊,一辈子活在男人的谎言里。”
“说什么呢宝贝,我说的可是认真的。只要宝贝开心,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如果你要天上的星星,我就上天给你摘;你要水里的月亮,我就下水帮你捞。”
“哈哈哈哈,老公真会逗人开心,虽然你说的都不可能实现,但是我还是喜欢听。”
“想听好听的容易,我保证每天的嘴巴都吃过蜂
,而且是地道的国产蜂
。哈哈!”
“老公,我们以后要开心幸福的过一辈子。好不好?”
“好,幸福的过一辈子,不幸福都不行。”
“我们要白头到老。”
“好,白头到老,不老都不行。”
“人家说的都是认真的?”杨晨摇晃着我的脖子说。
“是认真的宝贝,我保证今生和宝贝幸幸福福、开开心心地过完这辈子,等来世我们还在一起,一起投胎好不好?”
说着,我抱起她,在客厅里360度地旋转起来,杨晨“咯咯”的笑着求饶:“转晕了老公,快放下我。”
突然,听到“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摔掉了地上。我忙放下杨晨,问:“什么东西?”
杨晨琢磨了一下,突然说:“哎呀,我脖子上的玉佩。”
我们慌忙寻找,在客厅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被摔成两半的玉佩。
“宝贝,摔碎了。”我说。
她愣愣地站在一旁,足足看了三分钟被摔成两半的玉佩,然后十分沮丧地拿着它,回坐到沙发上静静地发呆。
我慌忙凑上前去,说:“没关系宝贝,明天我们再去买一个更好的。”
她没有说话,面部的表情很难看,像失去了一样最宝贵的东西。
“明天我去帮你买个一模一样的回来。”我说。
她仍然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破碎的玉佩发愣。
“你怎么了?”我问。
看她一点反应没有,我有点不耐烦的说:“不就是一块玉佩吗?值得你这样吗?”
她还真能沉气,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到底怎么了?这块玉佩是不是和某些人有关系啊?它能代表什么呢?碎了重新买一块就是了,又不是很珍贵的东西。”
“它有特殊的含义。”她终于说话了。
“什么特殊含义?是因为许言吧?他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佩,和你一模一样。想他了?”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早想问个明白了,每次举话又止,怕提到他触及到你的伤处、让你伤心。既然今天说开了,咱们就把话说明吧,窝憋到肚子里怪难受的。”
“你想知道什么?”杨晨淡淡地问。
“能告诉我你和许言之间的一些事情吗?”
“都过去了,我不想说。”
“可我想知道。”我坚持着。
杨晨忧郁了片刻,脸色慢慢变的难看,突然她起身走进了卧室,失声痛哭。
我没有去劝她,任她一个人哭个痛快。
那天,下着雨。我独自站在阳台上,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心里面冰凉冰凉的不是滋味。我见识过很多的雨,黄山的雨是墨、海上的雨是线、草原的雨是绿、城市的雨只是水,而那天的雨却是心情…各种各样的苦涩的心情。
原以为和杨晨一起生活后一切都会淡忘,事实上,除了那些琐碎的往事熟悉的有些陌生外,一切如初识般的清晰。
想起那天的的雨,今天的我依然有哭的感觉。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提其此事。每天都和平常一样平淡地过着,只是我们从不谈论关于玉佩的话题。我曾偷偷地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悄悄地放进她的包里,可从来没有见到她带过。
对她而言,玉佩代表一个人。
玉碎了,心也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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