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盂兰盆节 1
回家后那小树喜的围着我的青还骢
转,那郑舂华却上一眼下一眼的盯着这头小黑驴看起来没完,我苦笑着将驴的事给他俩一说,那小树哈哈笑完当既就从厨房里拎出来把刀道:“这东西留着也没用,咱们炖了它吧。”
我心里也有此意,但这驴实在也太过瘦小了,还有点不忍下手,正没奈何时那郑舂华笑道:“好歹也是条
命,何苦伤了它呢,不如将这驴送了我吧,留在你这里也没法养。”
我一笑答应了,请他俩吃过午饭后他姐弟俩就要告辞回去,我把殿下赏的西瓜给了他俩,送他们到城外后又叮瞩了一番小树,等见他二人走远后才回到了家中。
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我都在焦急的等着那道调令,可越急那令却越没动静,这一天正好轮到我休息,天至下午后酷热难挡,我在那大树下摆了张躺椅,手握着看了一半的《穆天子传》正蒙胧着要去梦里找那西王⺟时忽听有敲门声传来,等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打扮得光鲜无比的罗士信和许月蝉笑呵呵的肩并肩站在门前。
见是他俩来了我急忙往屋中请,许月蝉笑着打量了我几眼后道:“晚上可有空没有?有就陪我们出去一下。”
我一愣,晚上陪他俩出去?难道他二人缺保镖不成?不能吧,他二人可都是武功极⾼的主儿啊,难道对方更厉害?那我到是该去,但看他二人一⾝盛装的也不像啊,不对,这情形我要跟着去了,那不就成了一只光芒四
的大蜡烛了吗?
想到这里我笑着扬了扬手中的这本书道:“晚上正好趁着夜凉看会书,我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点。”
许月蝉弯
看了看我这书的书名,然后直起⾝来笑道:“怎嘛?要做学问去参加科考了?不过就是要参加也不能看这个书啊,人家都是找《舂秋》《尔雅》你这书讲的是什么?《穆天子传》难道是讲怎么当皇帝的?”说完掩着嘴就开始笑。
她这一番话把我冷汗都吓出来了,还好没别人,那罗士信笑道:“小蝉不可胡说,这《穆天子传》乃是昔年周穆王游历四方时他⾝边人所录的传记,里面的趣闻逸事很有看头,九郞,你的趣兴很广泛呀。”
这是个明⽩人,要是连他也说这是犯噤的书那我就跳进⻩河都洗不清了,正要张嘴说话时许月蝉气道:“就你懂的多行了吧?九郞,今晚是长安城著名的盂兰盆节,每三年才举行一次的,你跟我们去看看吧,好让你也开开眼界。”
我一听趣兴就来了,这段时间把我闷的不行,有这等好事能不去吗?忙问她道:“还有这样的好事?那多谢你们来找我了,我去,一定去…是不是我也要打扮一下才成?”
许月蝉笑道:“当然要打扮得漂亮些,我不是给你送了几件⾐服来嘛,你去洗个澡,等天黑后我俩用马车来接你。”
他俩走后我忙找了个澡堂子将自己洗了个⼲净,等出了澡堂一想,脸上这道配军印该怎么办?不挡上点可很有损我的形像,去药房买了贴膏药回家对着镜子贴好,又把头发梳了个齐整,在许月蝉送我的丝袍里挑了件最好看的对镜子一照,了不得呀,一个帅的不行的阔气公子哥在我面前出现了,就是嘴大了点,看到这里我对着镜子傻笑上了,我也有人模狗样的这一天了呀。
照完之后无比満意,此时天⾊尚早,我先给自己沏了壶香茶,然后正襟危坐的坐在桌前开始抓心挠肝的盼着他俩快来。
天擦黑不久门外就传来了车马的声音,我出门一看,果然是他俩来了,门口还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许月蝉撩开车帘看了看我笑道:“无怪说佛靠金装人靠⾐装,这⾝⾐服一换马上就跟从前那脏兮兮的小卒子不一样了,快上车吧。”
那盂兰盆会就设在长安城东南角紧靠着曲江坊的的芙蓉园中,我是早就听说那芙蓉园的大名了,可惜就是一直没去过,这芙蓉园乃是长安首富严怀德的私园,占去长安城⾜有二十分之一,园內还有一个大池塘,名叫曲江池,里面栽満荷花,四处雕梁画栋没奂美伦,素有小皇宮之称。
我家在长安城东北的义宁坊,离那芙蓉园尚有好远的距离,直走了半近半个时辰才到了离园不远的通善坊,到这后街面上的车明显多了起来,每辆车都极其华丽,我撩起车帘看了半天,最后眼睛都看花了。
到了园前我们下了车,那车夫自去找地方停车,门口聚満了穿金戴银的红男绿女,一个个看上去都奋兴异常,许月蝉走到门边一个家丁打扮的人面前取来三朵金花递给我一朵道:“把这个戴上吧。”
我接过那金花一看,原来是用绢扎的假花,但做的却是真像,学着他俩的样子也把花揷在头上后笑道:“原来还有这个调调,到怪有意思的。”
罗士信笑着低声道:“兄弟你戴错了,该戴在左边的。”
我一愣,忙把花也揷在左边道:“揷在哪边还有讲究?”
许月蝉笑道:“揷在左边叫祈福,揷在右边叫去灾,只有那些刚死了老子娘的才把花揷在右边呢。”
哦,还有这个说道,想到这我又问道:“那把花揷在中间呢?”
许月蝉哈哈大笑道:“那是代表你是个刚进城的乡下傻小子。”
随着人流涌进那芙蓉园后我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园內处处灯火通明,进园后不远就是一个⾜有两个里坊大的空场,地上铺的全是细腻如⽟的青石,都打磨的光滑如镜,四边上摆着一圈长桌,桌上摆満了各⾊的小吃和酒,广场东,南,北三个角各搭着一座⾼大的戏堋,分别演着《兰陵王》《拨头》《踏摇娘》这三出戏,西面却是一座⾼大洪伟的佛台,上面供着个面容安祥慈悲的坐相菩萨,边上还挂着两块木牌,分别写着,盂兰盛会,甘露门开。广场后面就是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丛,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那花丛中还摆着一张张的躺椅,远处假山林立,过了假山就是那曲江池,⾜有这广场4…5个大小,借着月光能看到池上架着四道飞桥,还有十几间古雅精致的小楼,就建在那⽔面之上。
皇宮是个什么样我没见过,但想来也不过如此吧,看来那长安首富家中的确有钱,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他这好命。转着脑袋看了半天后我问许月蝉道:“那边还供菩萨⼲什么?我听说菩萨可不如佛爷的⾝份⾼啊,应该是供如来佛才对吧?”
许月蝉双手合十先向那菩萨遥献了一礼,然后才道:“当兵把你当的什么都不懂了,这是地蔵菩萨,地蔵王菩萨乃是
世之如来,你懂了吗?”
罗士信道:“今天是七月十五,乃是鬼门大开之⽇,这盂兰盆节,其实就是教人信佛,导人进孝,追思先人之节⽇,有目莲僧者,法力宏大。其⺟堕落饿鬼道中,食物⼊口,即化为烈焰,饥苦太甚。目莲无法解救⺟厄,于是求教于佛,为说盂兰盆经,教于七月十五⽇作盂兰盆以救其⺟,这就是盂兰盆节的来历。”
正在此时全场突然安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我错鄂间抬头一看,只见那地蔵王像前忽然多出来无数个和尚,这些和尚宝相庄严各持法器团坐于地蔵王像四周,不一会的时间就听见颂经之声自低而⾼舒缓响起,此时全场以没人站着,都以跪倒在地,我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那些和尚念的东西我一句都听不懂,只觉得声音中正平和
顿矬很是受用,凝神听了一会后我偷问许月蝉道:“那些和尚念的是什么?”
许月蝉双手合十也不睁眼低声道:“那是梵文的《盂兰盆经》是替死去的人超渡的,别多口,这时可分心不得。”
见别人都如此虔诚我也只好静下心里去听那经,梵文我听柳先生提过,乃是⾝毒国的文字,我边听边想,怎么不换成我们汉文来念?音调到是蛮好听,可这谁听的懂啊?说是给死人超渡,难道人死后就能听懂梵文?咱不懂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呀,有机会到要找个和尚问问。
经文念罢之后就是放焰口,在车上时我听他俩提过这放焰口,但没深说,我也没问,心想不过就是架几堆柴山大家围着蹦蹦跳跳而已,哪知没见到放火,而是将五⾊杂粮和面饼面桃等物团团撒向四方,我还没看太明⽩呢,这放焰口就算完事了。
那些和尚开始往前搬东西,我凑过去一瞧是一个个描金纂银写満了经文的大箱子,那些经文我不认识,但顶口处却都开了个洞,洞旁用正楷体写了三个大字,功德箱。
这又是个我不明⽩的东西,正要去问时只见刚才还
纷纷的人群忽都在那一口口的大箱旁排好了队,连许月蝉和罗士信也在其中,我见此情景也站过去了,等站了一会排我才看明⽩,原来每个功德箱前都站了两个和尚,一个付责向往箱內投钱的人施礼,另一个则把一朵朵用纸扎成的荷花和一枝点燃的蜡烛
到那些投过钱的人手中。
快轮到我投钱时那些大硕的功德箱都以换了好几次,我瞄了一眼和尚们吃力的向后搬箱时的模样,又瞄了一眼那端然稳坐在莲台上⾝披着大红袈裟的老和尚,只见他宝相庄严的脸上挂着天地般的浩然正气,但那一对精光四
的眼睛却随着那几口功德箱
转着,不噤心头忽然想笑,排在前面的许月蝉回头道:“要放河灯了,这莲花上的那只蜡烛就带表着你故去亲人的灵魂,当那河灯沉进⽔中时,就代表着你亲人的灵魂以平安的进⼊了
间,在心中默念你亲人的名字,他的灵魂就可以顺利转世了。”
我惊奇的笑道:“真有这么灵验?”
许月蝉低声怒喝道:“不许胡说,今天是天灵寺掌院住持净空大师亲自念的经,当然是灵验无比的了。”
我又向那莲台上看了一眼笑道:“这位就是净空大师?果然名不虚传。”
许月蝉以转过⾝去不在理我,我盯着那老和尚随着人群边走边在心中暗道:“嗜利者卑,一个贪财的和尚怎么能给人求来平安呢,反正我祈求的平安,决不是你能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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