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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月圆之夜
 水花溅下,钟道临和墨白好似两个利箭般从湖下了出来,扑面的闷热一下子让两人感到一种想哭的冲动,刚才时间虽然不长,却让两人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如果说二人对这个湖先前是存有疑虑和不安的话,那么现在两人几乎是从心底里恐惧这个鬼湖,从小到大,二人就算是遇到鬼都不会有这种骨悚然的感觉,而对于脚下的这个湖,却是从心底里冒凉气。

 钟道临连朝下看一眼的**都没有,抱着怀中之人奋起余威“嘭嘭嘭嘭!”在湖面上大踏步的朝岸边猛冲,眼耳口鼻依旧往外不停的渗血,将刚才已经冻干的血迹,又重新的遮盖了起来。

 “轰!”的一声,钟道临在空中扭了个身,背部朝下的猛跌撞在湖边的石滩上,用口当作“软垫”缓冲了怀中之人的一下冲击,尽管被后背的石头顶的一阵生疼,可还是呲牙咧嘴朝身旁跌翻的墨白讪笑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平时廉价的新鲜空气,能重见天,就算背后是铁钉他也能笑出声来。

 “咦?”随着墨白看向此处目光的一声惊咦,钟道临这才注意到怀中的人,一看之下也是惊呵一声:“梅冰蓝?”

 他怀中抱着的人正是曾在大漠小湖旁让自己吃过大亏的梅冰蓝,这时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衣,整个身体被湖水完全浸了,出了玲珑的身材,白皙的绝芳容下,俏目红紧闭,发梢上沾着点点的水珠,正不断的顺着发丝滴滴滚落。

 钟道临突然发觉自己的两只大手正毫无隙的抱紧人家的前两座山,怪不得感觉到这么细柔滑,大窘下赶忙松手翻了个身,扶住梅冰蓝的香肩将她轻轻放倒在石滩上。

 钟道临刚一把梅冰蓝放好,就暗暗责备起自己来了,对方为了救自己被这门的湖水给弄晕了,可能是呛的,也可能是被冻的,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君子,顾不了那么多,赶忙双手叠加在一起,放到梅冰蓝的口上,随着他双手的轻轻摁下,从梅冰蓝的口中不断的吐出一股股积水。

 等梅冰蓝吐的差不多了,钟道临将她轻轻扶起,三焦少经真气同时发动,一股暖从他贴在梅冰蓝后心的双手,源源灌入,不一会儿,怀中人的身体热了起来。

 梅冰蓝全身微震,悠悠醒来,刚挣开双眼就“哇!”的一声吐了起来,没有吐干净的积水哗的了出来,直到干呕着再也吐不出来东西,用漉漉的袖口擦了擦小嘴,才红着脸的转过头来,发觉钟道临和墨白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忙朝身上看去,被水浸的白色内衣紧紧的贴到她玲珑的肌肤上,惹人联想。

 钟道临看到梅冰蓝的神色,意识到自己的不雅相,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地将目光转向别处,站起身子从刚才二人放衣服的地方拿起自己的沙漠彩,尴尬的替梅冰蓝披在身后,脑中却仍是梅冰蓝衣衫不整的样子,想起来刚才和佳人的亲密接触,又是一阵心神漾。

 梅冰蓝低着头,红着脸将钟道临披在身上的衣服拉展到前,默然不语。

 墨白显然比钟道临的自制力高了许多,等梅冰蓝披好衣服,疑问道:“梅姐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他知道对方和花灵儿之间有一些自己不太明了的关系,对于她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救了自己二人,心中奇怪。

 梅冰蓝抬起头,先看了钟道临一眼,轻轻道:“小妹并非妖类,但却和妖族有些不好明言的渊源,小湖一别后一路跟踪两位至此,本来见到二位被师妹用计围困,就想出手相救,幸亏两位吉人天相,小妹就先行到此等候二位了!”

 顿了顿,平静道:“冰蓝狙杀钟大哥的任务失败,师门自会有别人接手,两位倒不必怀疑小妹的来意!”

 钟道临听的一头雾水,为何眼前这个本要杀自己的人突然成了救命恩人,怎么梅冰蓝早就知道他们两人在小镇街道被围,而他俩却毫无感觉,讶道:“先行到此等候?”

 也难怪钟道临不明白,他要到楼兰古城寻找秦皇古墓的事情先是被墨白得知,而后又引来妖族和日本方面的追杀,可到这里后却被梅冰蓝先到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一是在他和墨白探查周围地形的时候并没有梅冰蓝的踪影,她也没有主动出来联系他们俩,二是梅冰蓝似乎来得太巧了,否则也谈不上能救二人出来,这不能不引起他的疑惑。

 一阵风吹来,却没有吹散梅冰蓝和钟道临墨白三人身上冒起的腾腾白气,三人说话的时间运功及体,转眼就把衣服上的水给蒸发掉了,只留下了淡淡的白色粉末,内陆湖含盐很大,蒸发掉了水分就留下了盐粒。

 梅冰蓝看出了钟道临的不解,柔声道:“不错,我确实先于两位到达,不过那也只是早了几个时辰罢了,两位一直在来回寻找古墓的出口,小妹就没有打扰二位大哥!”

 钟道临身旁的墨白听到这里突然开口问道:“梅小姐也是为秦皇古墓而来?”

 梅冰蓝轻轻的点了点头,抿嘴笑道:“本来小妹是想和两位大哥打招呼的,但见你们那么投入的来来回回搜寻古墓入口,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了,怕破坏了二位的兴致!”

 钟道临听得差点没气晕过去,要不是他能够感受到地下河的动和隐隐约约猜出来古墓出口和水月圆的联系,恐怕一辈子都别想找到这里来,而梅冰蓝显然早就知道这里就是关键入口,只是为了看看他俩的表现,差点没把他给永远留在这个寒湖中,不心中一阵气馁,堂堂的大男人居然靠女人来救,气道:“找到了出口又如何?还不是下不去!”

 一旁的墨白虽然不了解梅冰蓝的来意,可听到钟道临的话也是浑身直冒凉气,暗暗点头,这湖水的温度不是一个冷字可以解释的,凭他们的内功居然都冻的受不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打哆嗦,他十五岁起遍走神州各处历练,什么乎事儿没见过,可就没听说过有过这么寒冰刺骨的门湖,而且居然还不结冰,对钟道临“下不去”的评价深以为然。

 梅冰蓝拢了拢已经风干了点的长发,微微的摇了摇头,叹道:“坎离匡廓,运毂正轴,覆冒之道,设计此机关之人,必是于天数易理,自然变化的宗师级人物,这湖看似平凡,可跟周围环境却隐隐成了玄天爻阵,执衔辔,正规距,随轨辙,处中以制外,五行得其理,你们被困此地,非是下不去,而是时机不到,生门未开!”

 钟道临听得全身一震,他也是对乾坤阵卦有涉猎的人,立即举目朝四周看去,光滑的湖面闪烁着绿光,四周的砂石河滩静静的簇拥着静谧的湖水,远处几个连绵不断的风蚀沙丘隐隐的在八面形成了一个圆,当仔细看其中一个风蚀岩的时候,反而感觉到其他的都在动,听了梅冰蓝的话再仔细看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

 要知道人的眼睛视觉为了避免在人体行动的时候抖动,特意在聚焦点的四周形成天然的防抖动点,也就是平常所讲的盲点,如果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清晰的在眼睛上成像的话,那么用不了多久人就会头晕眼花。

 可钟道临现在的感觉却是除了目光的焦点,别的景物非但没有模糊,反而在微微的移动,那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那就是他们三人正处在一个天然的大阵中,眼睛看到的四周景物说不定是虚幻而不真实的,这怎能不使他心神震动

 钟道临越想越觉得闷,赶忙收回目光,大骇道:“是谁能有这个能力将方圆百里布景成阵?”

 钟道临的自言自语惊醒了旁边的墨白,只见他身体微不可查的微微摇晃了一下,脸上划过一抹红晕,呼出了一口热气:“厉害!”

 他比钟道临更惨,幻宗讲究由幻入实,更容易陷入阵势的悬相设位,只是刚才将心神放在了太阳和湖水的反光折角,就被其中的不知名力量给深深住,如果不是身旁的钟道临突然出声而他又立即从紊乱的思维中醒来,恐怕就刚才的霎那时间就能让他吐血,甚至永远得这么“想”下去,直到死了都不知道。

 钟道临和墨白二人受了湖下寒水的教训,知道这地方处处透着门,赶忙收回看往四周的目光,还没有进去古墓就莫名其妙先进阵了,在这样胡乱摸索下去还了得?

 梅冰蓝摇了摇头,凝重道:“如果此处确实是个天然的阵势,那么必是以乾坤设位为门,月悬象为引,方能成此大阵,而从古至今,没听说过谁能够利用天地变化来设阵的,不可能是人做的!”

 正在想要不要卷铺盖回家的钟道临听梅冰蓝这么一说,奇怪道:“不是人还能是鬼做的?阵势不是人摆的谁能摆出来?诸葛亮不是摆过八阵图么,难道和这里的阵法不同?”

 梅冰蓝问言点头道:“诸葛亮当初参照孙膑兵法在白帝城所留下的水八阵图和旱八阵图,不过是指‘天、地、风、云、龙、虎、鸟、蛇’为名称的战斗队列,大阵包小阵,便演变出八八六十四阵,彼此又合为一个大方阵,演来演去,阵法无穷,加上阵后另设骑兵二十四阵,游变往返,机动灵活的配合大方阵作战,虽然在兵法上有鬼神莫测之机,可比起来设置这个‘天阵’的前辈,却是连比都没得比!”

 旁边默默调息的墨白大讶道:“想不到梅大姐对型阵变化如此熟悉,那依照梅大姐来看,应该如何是好?”

 梅冰蓝微微笑了笑,粉脸微红道:“什么大姐,叫我冰蓝好了,我只是平常偶有研究罢了,绝谈不上熟悉,而且如果这个阵法当真是人设计出来的,那小女子比上这位前辈,恐怕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钟道临嘻嘻笑了起来,知道自己和墨白对阵图什么的东西只是略知皮,只有眼前这个出水美人才是真正的行家,大喜道:“不提鞋咱们可以帮他鞋嘛!只要蹭上点关系就成,我俩正式推举冰蓝小姐为破阵前锋官,两名小兵听候调遣!”

 墨白也知道梅冰蓝来此绝不会为了看风景这么简单,不用问也是为了秦皇古墓而来,与其他和钟道临呆头鹅一般站在这里不知所措,不如借助梅冰蓝的力量来破阵而入,至于她为何原因要进去,她不说问也是白问,想说了不问也会说,墨白干脆就顺其自然,点头应是。

 梅冰蓝没好气地道:“哪有你想得那么容易?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天地者,乾坤之象也,设位者,列配合之位也。易谓坎离者,乾坤二用。易者,象也,悬象著明,莫大忽月,穷神以知化,往则来,辐辏而轮转,出入更卷舒。易有三百八十四爻,据爻摘符,符谓六十四卦,这已经是穷人类之千年智慧所得的阵法总决了,可比起来这个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阵法,就像一汪死水和月更迭宇宙循环相比。”

 钟道临无奈的叹了口气,弯将地上的乾坤袋系绑在后,咕哝道:“那就没辙了,反正对这个门的湖我是没办法了!”

 如果真的还是刚才那样的水温,别说下边还有更大拉扯力道的水层,就算是平静无波他也没能力下去了,这湖到底多深根本心里就没个谱,难不成拿块石头用绳子绑着试试深浅?想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

 梅冰蓝从河滩上的滑石上站了起来,两眼放光道:“我说的不能破阵,并不是不能入阵,此阵阵门逢月圆而生,涨而现,实不相瞒,如果单靠临兄一人法印,尚难入此玄阵,所以小妹特地赶来,以祝二位一臂之力。”

 说罢从头发中摘下一个金色发夹,一只展翅飞的金色凤凰赫然雕刻在一头,栩栩如生。

 钟道临看的大惑不解,不知道梅冰蓝掏出来个这玩意是何用意,奇怪道:“难道这东西和开此机关有关联不成?”

 梅冰蓝点了点头,淡淡道:“二位略作观阵便可得窥此中玄妙,都当得上天资横溢四字,当年此地能入李斯法眼,进而借此阵修建皇陵,当然有种种布置,临兄的法印可开欧冶子后人精神印门,却少一个能开古墓的门匙,而这个‘涅磐火凤’正是秦始皇陵的秘匙!”

 钟道临看到梅冰蓝手中的金色凤凰图案的发夹在阳光下闪着一层朦胧的黄光,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花灵儿当初在你要杀我的时候暗中帮忙,你又不在小镇面,应该就是…”

 钟道临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既然花灵儿跟梅冰蓝有些不妥,想必梅冰蓝有这个“涅磐火凤”的东西花灵儿并不是很清楚,多说无意。

 梅冰蓝轻轻一笑,道:“这正是小妹不敢和二位大哥仓促见面的原因,如果被师妹一网打尽了可就糟了!”

 钟道临刻意的不去问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是苦着脸道:“恐怕是怕我们两个不经打的累赘误事,也好留个制约吧?”

 他明白梅冰蓝的意思是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以免开始就跟着钟道临和墨白触霉头,两人被灰头土脸的追杀了上千里,有他们吸引着追兵,反而给梅冰蓝留了一个空隙。

 墨白却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是想如何能够进入古墓,沉声问道:“何时才是进入古墓的时机?”

 梅冰蓝淡淡说道:“蟾蜍与兔魄,月双明,循环璇玑,升降上下,周六爻,难可察睹,二后月圆涨之时,生门自会启于艮八宫,乃东北方正位,土属必能克此寒湖之水,秋季临西方为平气,起休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其余七门则在此刻水土相融之间必定有一循环上的滞歇,那时,就是进入古墓的最佳时机!”

 钟道临静静的站在那里,脑中不由得又一次浮现起那句话“圆月之,开墓之时!”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圆月之时,云稀雾少,月光皎洁明亮,月亮对江河湖泊之水引力达到顶峰,四处水起。

 月圆之夜,月凝穹宇。

 钟道临墨白和梅冰蓝三人都略微带着一丝紧张,两天来,一直让他们所担心的妖族和断水的人马,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出现在这一区域,在这荒凉而单调的大漠上,唯一如今能撬动几人心神的,就是面前的这个神秘的罗布泊。

 带着寒气的风,静静的从脸庞划过,钟道临举目抬头望着将要升上中空的明月,心情反而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望着银色圆盘一样挂在苍穹的大月亮,想起九霄之上的瑶池寒宫,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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