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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真常不脱
 就在三人暗叹必死的时候,四周围突然异声大作,比千军万马奔腾杀到之声还要凄厉惨烈,滔天巨浪拍在三人的⾝上,钟道临猛然打了一个灵,浑浑噩噩的意识回复了点清明。

 他睁开双眼,无数刺目的光华顺着不知名的轨迹疾速划过,飞龙浑⾝大震一下,然后一股冰冷的湖⽔,直撞在他们⾝上,飞龙的保护居然对这里毫无作用,他顿时摒住呼昅,暗叫乖乖不得了,本⾝就已经灯枯油竭了,这一转到內呼昅,死的更快。

 飞龙狂吼一声,急速朝下猛冲,紧贴在龙头上的三人⾝上完全透,钟道临放目一瞥,只见天地晦冥,暴风強烈得简直要把他们⾝上的⾐服吹裂,四方八面异声刺耳地啸吼,生似天地在这顷间忽然破裂,回复了混沌鸿蒙的光景。

 倏然间金银双⾊飞龙猛然剧震,直升上半空,原来是失去龙气保护后,顺着寒⽔浮起,三人心中狂喊,原本的感觉就已经⿇木了,对这湖⽔的恐惧又一次升起。

 钟道临就感觉到如今他纵然是天下武功最強的人,在这横扫天地的自然能量之前,竟然渺小得连一只蚂蚁还比不上。

 他觉得自己对眼前的一切毫无还手之力,因为他本不能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比,故此在这种⾜可以毁灭他的力量之前,也求能够死的利索点。

 他蹬紧在龙鳞上的‮腿双‬微松,缓一缓气力又迅速的抓紧,期待能够多坚持哪怕一分钟,飞龙怒吼下,冰寒的湖⽔重新被分开,他正要招呼一下⾝旁墨⽩和梅冰蓝二人,忽地无数个巨浪从四周落下来,又把飞龙和自己深深埋在寒⽔中,狂暴的气体不住从⾝旁蹿出,如钢针一般扎的他浑⾝剧痛。

 过了好一会,飞龙猛扇双翅,又重新将湖⽔破开,钟道临透一口大气,忖道:“莫非这里真的是我丧命之处?可惜还没见到古墓的样子,就要功亏一篑。

 飞龙不住的狂吼,好像已经暴怒了,震的三人耳膜一阵阵生疼,眼前満是不知名的光点,湖⽔也被飞龙破开了极大的空间,却也使得风势越来越发劲急,就连双翼飞龙都被这股莫名奇妙刮来的气流吹得不住打圈,有时飞起七八尺⾼,然后落在浪涛上,就好像在怒海行舟,震得十分‮烈猛‬,不消几下,钟道临甚至怀疑连如此霸道的飞龙或许都要堪堪散裂。

 “嘭!”的一声巨响,飞龙好似猛然撞在一堵铁墙上,震的三人不约而同的狂噴出一口鲜⾎“呼”的一下从飞龙的头顶甩了出去,钟道临⼲脆一闭眼,暗道吾命休矣。

 在这样的湖⽔中脫离了飞龙的⾝体,那简直比跳海‮杀自‬死的⼲脆多了,冰寒冷冽的湖⽔本不是他现在这种状况可以忍受的了的,索什么都不去想,认真体会一下死亡霎那的感受。

 不光是钟道临放弃了,被一同甩飞的墨⽩和梅冰蓝也是一闭眼,对生命不再抱有任何的想法,都知道本无法也没资格去抗拒,一霎那间,无数记忆的片断闪过三人的心头,幼时的单纯稚嫰,长大后社会上的尔虞我诈,亲情友情,谋杀戮,一幅幅画面不由自主地闪过,让人叹息生命的美丽和命运的无常。

 钟道临暗叹,这也许就是人到死时,大彻大悟的意思了,每个人都在寻找世界上美好的事物,不住追求金钱名利,到了临死的时后才发现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恰恰是世界本⾝,万物皆有本心,分别只是能不能去用心眼来观察。

 钟道临闭着双眼,全⾝放松,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心头一阵苦笑,这些美好事物的本质等他突然间懂得的时候,却正是生命终结的一刻。

 “咦?”钟道临惊咦一声,突然发觉四周并没有被疾速涌来的湖⽔填満,反而呼昅顺畅,他感觉好像被什么给拖了起来,疑惑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和的光云上,⾝边就是墨⽩和梅冰蓝二人,都在不明所以的盯着四处看。

 他们仍是处在⽔底的深处,朝上望去一片漆黑,不过却能看到湖⽔反光线的波纹,如⽔镜子一般,脚下是柔和的七彩光线组成的云团,稳稳的拖着三人,奇怪而‮烈猛‬的气流随着飞龙消失了,整个天地闪烁着不同的光线,他们正在缓缓的朝下降去。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梅冰蓝俏目呆看着周围这不可思议的景⾊,向钟道临疑惑问道。

 钟道临忍痛抬起⿇木的双手捧着脸,狠狠的面⽪,苦笑道:“这个问题太难,小弟没读过私塾,是跟说书先生学认的字,大姐还是问墨⽩吧!”

 要让他明⽩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不比弄清楚是现有还是先有蛋容易,⼲脆推给一旁⼲瞪眼的墨⽩,他反而大有‮趣兴‬地看着周围这五彩缤纷的世界,能够死里“逃”生,不由得让他的精神重新振作了起来,充満了昂扬的斗志。

 墨⽩也是苦着一张脸,对钟道临低骂一声,无奈道:“梅‮姐小‬学究天人,你都弄不懂,小弟更不明⽩,小弟比钟道临更惨,从小到大连跟说书的都没情!”

 钟道临闻言愕然的扭头和墨⽩对视了一眼,先是表情凝固了一下,而后同时嘴角一掀,相顾捧腹大笑了起来,连梅冰蓝都觉得自己问也是⽩问,也跟着笑了起来,重生的喜悦使三人忘记了所处的环境,开怀的大笑着,就算是下一刻就要死去,也要珍惜这个难得时光。

 等三人着气的恢复了点气力,钟道临伸了伸酸疼的四肢,感到就好像坐在棉花糖上,浑⾝软绵绵的舒服,还好后的针囊没丢,有了点‮全安‬感,来回扭头观望了一番,疑问道:“咱们的大家伙哪里去了?龙朋友怎么不见了?”

 他只觉得好似飞龙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惨嘶一声就把他给甩飞了,等一睁眼就变成光线的世界了,这才注意到飞龙已经不见了。

 墨⽩和梅冰蓝闻声一皱眉,飞龙就好像遇到了什么⿇烦,突然间就消失了,墨⽩猜测道:“是否飞龙就是负责带我等到此的引路使者,事成之后自动消失!”

 钟道临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晒道:“还‮魂勾‬使者呢,差点没把老子摔死,我看是大家伙遇到什么阻力了,说不定…咦?”他脑子中突然一闪念,和梅冰蓝对望了一眼,沉声道:“是否这就是欧冶子后人所布的封印?”

 梅冰蓝闻声点点头,轻轻道:“如果真是如此,恐怕我们已经到了!”

 钟道临当然明⽩梅冰蓝所指的到了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的这就是一千多年前欧冶子后人封闭古墓的力场封印,那么他们等于是已经来到了古墓的⼊口,换句话说,这次是真的到了目的地了。

 墨⽩呼出了一口热气,骇然道:“秦皇古墓如果再这么深的湖底,恐怕一万年都搬不下来一具棺材,更别说建造陵墓了!”

 四周的光线越来越绚丽多彩,好似一道道光从半空中不停的划过,刚才脚下还是七彩缤纷的光线云,不多时已经变成了⻩⾊光线组成的云团,而后又变幻成红蓝绿彩各种颜⾊,说不出的绚。

 钟道临落力的大点其头,对墨⽩的话深感赞同,以他们的⾝手连寒湖的表层都下不来,更别说造墓的军队或者农夫了,就算是有飞龙带着,也把他们‮磨折‬得半死不活,古代的武功再⾼,也不可能连平民都有三人的⽔平,要在这么一个地方建造古墓,那简直就跟在月亮上造万里长城差不多,本没这个可能。

 梅冰蓝却对二人的说法不以为然,轻轻的摇了‮头摇‬,淡淡道:“秦皇古墓其中一处绝对建造在此,这一点绝无差错,你我三人想不通是一回事,而它是否存在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钟道临和墨⽩刚要出言反驳,就感觉到⾝下突然间一轻,空间中的无数的光线好似一下子于一点,又疾速的炸开,轰然变成点点的光团,而后凭空的消失了,下一刻,钟道临就感觉到自己⾝处在无尽的虚空,四周空空,再也没有任何的生命能量存在。

 他大惊下骇然扭头朝两旁望去,墨⽩和梅冰蓝居然像空气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别说是他们二人,就连一粒粉尘都找不到,茫茫漆黑的空间什么都不存在了,确切的说连钟道临自己都不存在了,低头望去是一片黑⾊,朝左右看还是无尽的虚空,没有星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他已经被这突然而来的景⾊吓懵了,他的意识告诉自己正在做的动作,扭头也好,伸手也好,都能感觉的到,但就是看不到自己的⾝体,就连左右两手互相叉也是毫无碰撞的相错而过,好像整个都是虚幻的一般,再下一刻,他居然发觉自己没有呼昅了,没有憋闷的感觉,但确实是没有呼昅吐纳的感觉了,仿佛他现在就是一个纯能量体,以前的⾝体只保留下了意识,而他的⾝体则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你们听得到吗?”

 钟道临想不到一霎那间居然会变成这般景象,使出全⾝的力量大吼,却好像是在真空中发音,丝毫没有声音传出,他还想再喊,却发现眼前突然亮起了一点光芒,而后又急剧的膨,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如同一个发光发热的火球不断的加剧壮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球突然静止了一下,不再继续膨,却以膨速度的万倍开始急剧萎缩,塌陷,越来越小,当变成一个拇指大的光团时,突然‮烈猛‬的‮炸爆‬开来,没有语言能够形容这样的‮炸爆‬,整个静态空间好像被这股‮炸爆‬的能量所撕裂,以光的速度朝外破开,无数的‮炸爆‬能量朝钟道临冲来,他下意识的一闭眼,却发现这股能量对他毫无伤害,越过他继续向无尽深邃的空间。

 整个‮炸爆‬持续的时间好像是一瞬间完成,又好像一个宇宙世纪那样的长远,等到了一切都停止的时刻,虚空中出现了点点的闪光,无数⾊彩的光线彼此绕而后迅速消失,无数光线组成的不规则图形从一点变成各个形状朝外散去,又缓缓的消失,经历的不知道多少时间,一切静下来了,彻底的静了下来,没有运动,没有声音,没有生命活动的痕迹,一切都是静止的。

 钟道临静静地看着面前景⾊的更迭,一幕幕悉的景⾊又绕在了心头,这是他曾经经历诸般轮回的景象之一,是他破开生命能印记的最初体悟之一,如今又重新的经历了一遍,这次不同于上次所显现出的那种生命的愉,而是一种绝对的静止,只有虚空,没有实体。

 他能体会到自己眉心疾速的分泌出了灵神所需要的能量,尽管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体了,却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体会到了自己生命印记中隐蔵的那股最原始的能量,体会到了其中的愉和欣喜,好像是儿子遇到⺟亲的感觉,他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悉而又陌生。

 一刹那间,他回归了那种浑浑噩噩的大混沌道境,不执一念,不存一智,这个时候他就是虚空中的一颗尘埃,无数的尘埃就是他,无分彼此,无有內外。

 在钟道临这时候的生命体悟,空间中是没有时间的概念的,他先前做过的动作,经历过的东西和现在做过的动作与脑中的思维能量与未来经历的种种都是出于一个平面,没有过去,没有将来也没有现在。

 这是一种他心灵深处的感觉,不能解释,无法言传,只是心里明⽩有一股和自己很亲近的能量,不住的向自己发出邀请,而他也就在这个时候将⾝体的指挥权完全的给自己最‮实真‬的心灵,引领着自己的生命能量,朝这股亲切的能量进发。

 过了一会儿,又好似是万年的时光,钟道临发觉自己正站在一个无比‮大巨‬的五角型星阵上,说它大是因为它完完全全没有边界,你可以说它包含了无数个宇宙那么大,尽管钟道临知道脚下的星阵自己一眼就能看到头,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而他的潜意识也告诉他,这个感觉没有错,五角型星阵四周完完全全是精神能组成的各种生命形态,只能用感觉去沟通,却不能说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你来了?”

 一股深深的叹息响彻在钟道临的心头,他不用去看,却知道这就是那个悉而亲切的能量体,正是这股能量体不住的指引着自己来到这个空间。

 “是的,我来了!”

 钟道临淡淡的在心头回应着,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就好像理所当然,从宇宙刚开始就存在的真理一般简单而不需要解释。

 “还要往前走么?”

 深沉的话语又在他的心头回响了起来。

 “如果有缘,为什么不呢?”

 钟道临就好像在和梦境中的人谈,没有任何的得失之心,也没有丝毫的功利念头,是或否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个反义词,而是相同的。

 “何谓缘?”

 这股声音变得缥缈了起来,有点微弱。

 “是也是,不是也是,前也是,后也是,一切皆缘!”

 这股声音忽然好似有了欣喜的感情,钟道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在“笑”只听“他”问道:“那你是要向前,还是要向后呢?”

 钟道临感染了这股情绪,也笑了起来:“有区别么?”

 一阵笑声过后,他面前的景⾊忽然大变,宇宙最原始的五大力量构成:金木⽔火土以其最原始的终极能量组成了二十八星宿,三十六星团所布成的星图,星辰运转下,从最微弱的元素构成引出了宇宙本源的易理玄机,生灭的力量不断平衡而又被打破,又再次平衡,,⾊,无⾊三界尽显其中,而后又彼此融合…

 生,灭,平衡,而后又再次被无形的手打破,成为另外一种能量,而这种能量又再次从生灭走向平衡,就这样不住的循环。

 钟道临本来是作为一个局外人来静静的看待宇宙万物的更迭,星辰的往复,等到他不知不觉地融⼊到了这股往复,生灭循环的能量中时,他精神灵能中的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随着这只无形的手舞动,形成了共振,跟随着宇宙中的嘲起而起,嘲落而落…

 渐渐的,钟道临有了呼昅的感觉,六识一个个的回到自⾝,‮理生‬上的感觉慢慢的回来了,超越‮理生‬的另外四识也从这股感觉中脫离了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星辰已经回到了自己本⾝的轨道,时间的感觉,空间的感觉,全回来了…

 他在这一说不清楚过了多久的时间內,精神能以无可比拟的大步子又深进一层,达到了“真常不脫”的境界,如果原来他利用精神力还需要刻意的去运功及体,而后始成的话,那么现在几乎是稍一动念,灵能就能如挥动手臂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无六识之异念,诸般表相尽去。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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