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再次来到看守所
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冷欣月轻轻地点点头,平平地说了一声“恩”
放下电话,我轻咬着嘴
,没有憋住,泪流満面。
我跑到⽔房将所有的心情和泪⽔全部释放,用冷⽔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和形象,然后跑回病房,将那一天剩余的工作⼲净利落地完成。我在下班之前挤出一些空当,在澡洗间将自己洗了个稀哩哗啦,我要用人世间最光鲜的一面
接商诗,告诉她,接下来的生活会将是多么美好。
冷欣月看来老早就等候在医院门口了,喜形于⾊、笑魇如花,看到容光焕发、焕然一新的我,先是一愣,然后就樱桃小嘴一张一翕,释放出一串又一串鸾莺初啼般的笑声。
她毫不避讳地一把拽起我的胳膊,打开车门,将我塞了进去,然后欣然关上。钻回驾驶坐,信手拉过全安带系上,手脚一套行云流⽔般的动作甩出,车便安然有序地急速上路。
我內心充満欣慰和宁静,満脸柔和的笑,轻声问道:“什么时候通知你们领人的?”
冷欣月似乎刚从烈焰滚滚的炼狱中回到人间,那种劫后余生的感快几乎让她丧失心智,她完全忘却了我们所置⾝的这个人间常有那乌云蔽⽇的悲怆,満不在乎地感慨道:“我就说我们那美丽善良的商姐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嘛!呵,你说还能是什么时候通知的呢?我提心吊胆过了这么多天,得到这样天大的喜讯,我一个人哪里承受得了,当然要在第一时间和你分享了!”
冷欣月的声音中洋溢着一层淡淡的喜悦,将车厢內的氛围渲染得很是舒缓,我会心一笑,便不再说话,将视线投
到车窗外边,却用全副⾝心酝酿着和商诗见面时的惊魂时刻。
一段较长时间的静默以后,冷欣月又突然说了一句:“你猜,一会商姐见到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心里一颤,扭过头来,从侧面看向冷欣月略显憔悴的脸盘,看得出来,冷欣月虽然有一时的开心,但这一段时间的磨折应该也让她⾝心俱疲了,她在这些天里也没有联系我,更不敢到别墅去看我了,那天两人抱头痛哭的悲凄场景应该还让她心有余悸,所以她为了避免两人的忧伤相叠加产生更大的效应,⼲脆对我不理不睬,只是蜷缩在空气的另一头独自哭泣。那么我的诗呢?你有否象我们一样感觉到了难以言说的痛苦?如果有,那你的痛苦是因为彻骨的思念还是仅仅因为悲愤的思考?
我又不噤想起了和商诗的过往,心里很是酸涩,叹了口气说:“还能有什么反应呢!商诗姐那么坚強的人,她才不会象你这么娇弱呢,动不动就哭鼻子!”
冷欣月娇呼道:“切,不害羞,到底谁爱哭鼻子,某些人现在鼻头还晕晕红红的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竟然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鼻头,冷欣月好象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放声大笑道:“哈,怎么着,被我触动心弦了吧!不过说实话,你对商姐的痴情真地很是让我感动,我想,你为商姐做的一切,她一定是能感知得到的,她会被感动得眼泪汪汪,一会她一定会哭喊着扑⼊你的怀抱!”
我被欣月的快乐情绪感染,心头美孜孜的,就如同真地享受到了商诗的动人怀抱一样。不过当虚幻的悦愉感由于没有实体的支撑逐渐烟消云散之后,我回到了现实,苦巴巴地皱了一下眉头,嘴里却平静地说道:“我其实也没有为商诗姐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不奢求她能有什么感动,能够看到她平平安安的,我就知⾜了!”
欣月听了沉默片刻,突然又大声咋呼道:“那可不行,我告诉你,李智同志,我以⾰命先烈的⾰命誓言正告你,如果一会商姐因为矜持不扑到你怀抱里来,你得给我拿出男子汉大丈夫的勇气,主动奔跑过去,将她紧紧揽⼊怀里,如果可能的话,你最好狂疯地吻她,我在旁边给你驱散围观的人群,嘻嘻!”
说着说着,这丫头自己也笑开了。
我情不自噤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心头仍然晃动着那种难以尽述的酸涩和清苦,但它已经不能妨碍我和冷欣月因为对生新活的向往所产生的喜悦之情。
车开着开着,突然减缓了速度,我的心早已坐上了火箭,怎堪如此变故,连忙大喊一声:“⼲什么?”
冷欣月依然故我地开了一会,车便拐向从主⼲道的一个小出口开了出去,这才嬉笑着说:“瞧你那猴急的样子,真是狠不得将你家商诗姐叼在嘴里了,羞不羞啊!没看到旁边那个大超市吗?你就忍心不做点好东西给你家商诗姐补补⾝子?你以为你吻了你家商诗姐,她就能元气恢复如初?精神粮食和物质粮食可是同等重要的哦!”这个冷欣月,一开心起来,话也多了,象梭子一样,我听得心情大慡,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感
地看了她一眼,嘻嘻哈哈笑道:“呵呵,你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也不先说一声,尽搞突然袭击,小心我促不及防之下,招架不住,咚的一声扑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冷欣月回过头来故意瞪我一眼道:“你给我切记,今后你只能扑倒在商姐一个人的石榴裙下,如果被我发现了你⾝边出现另外的花裙子,我一定饶不过你的花花肠子!”
我被欣月的话勾起了心酸,想了想,不由叹气道:“哎,商诗姐一向一袭素淡的⾐
到底,不是⽩就是黑,她要能为我穿一次花裙子,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冷欣月脸上瞬间动容,低头咬了会嘴
,突然掉过头来用敏锐的目光扫我一眼,肃声说道:“李医生,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商姐虽然⼊佛了,但是毕竟她有一颗人心,我不相信人的心可以无情,只是那个让它心动的人或者让它心动的事还没有出现而已,而现在我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人出现了,只是你得给那颗心以时间,因为它要从湖⽔般宁静重新变得海浪般动
,必须有个适应的过程,你得耐着
子等候,你明⽩我的意思吗?”
我自觉不自觉地点点头,冲着冷欣月的方向,又好象对着那悠远飘渺的虚空,我不知道会不会是冷欣月说的那样,但愿一切都是实在的吧,在这个人世虚幻地过了三十多年,我希望这个世界现在能可怜可怜我,在我剩下的这三四十年里,分给我一块现实的空间!
在超市里逛了一圈出来后,冷欣月让我的手臂、手腕、手指上全都挂満了沉甸甸的塑料袋,以至于我都不満了,发牢
说:“你买太多了,做一个晚上也做不完,多放几天就不新鲜了!”
冷欣月横眉立目瞪我一眼道:“我的商姐有14天没有吃到新鲜的蔬菜瓜果了,再说,我还希望她今天能够开始破戒吃⾁,从此过上幸福的人间生活,这都是为你好呢,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张开嘴巴一句话没说出来,只好对着她苦巴巴地笑了一下,甩开大步走向前方。
我不知道,从此,我和商诗能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当冷欣月的车终于
近了看守所,我的心脏也登上了云颠。
当那个看守所的破旧院门浮现在我眼前时,我
腔腹腔里所有的內脏都开始跳动。而我颅腔里的大脑已经开始控制不住散
的神经。
冷欣月也没有话了,甚至声息都很微弱,下车时的⾝形有点轻晃,失去了原有的节奏和韵律,我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紧张
动。
我颤动着⾝子跟着下了车,和她并排站立在小巷旁边,
接着冬⽇寒风的鼓舞。
小道上有稀稀拉拉的行人经过,而那个大院门虚掩着,门前还没有人。冷欣月抬手看了看时间,颤声说:“应该快出来了!”
我也语声抖动着说:“要…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
冷欣月声音还是慌
:“按他们通知的时间,还得要十来分钟吧!不过,不过,打打电话也好,只是我不知道他们的电话!”
我也慌了心神,说:“要不然我们直接进去找他们?”
冷欣月连忙慌张地摆手道:“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我们可不能再惹⿇烦了,万一给我们定一个擅闯噤地,连带商姐受累,那我们还活得下去吗?”
我想了想,也为自己的卤莽想法惭愧不已,又想了想,便掏出机手给赵官警打电话,还好,很快他就接了,我说:“赵兄弟,我是李医生!”
赵官警愣了愣,便打着哈哈笑道:“哈,李老弟,要恭喜你啊,接到你家那位了吗?应该就要释放了,真是为你们⾼兴!”
我觉得无论我和赵官警有着怎样龌龊的
易,但终归他还是给了我帮助,所以我还是由衷地感
道:“赵兄弟,真地要感谢你的关照,才有我和她的今天!”
赵官警嘿嘿笑道:“李老弟,受之有愧啊,咱也没为你做过什么!要感谢就感谢老天保佑你家那位,使我们没有找到新的证据,还有就是要感谢你们那个公司里那位叫什么冷秘书的来着,做事严丝合
、⼲脆利落,愣是没有让警方从帐目里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佩服啊,长得还那么漂亮,比你家商诗差不了多少,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李老弟自己和商诗快活之余能不能顺便牵个线搭个桥啥的,照顾一下兄弟们,嘿嘿!”
感
的话表达完毕,我也无心跟他说笑了,就強笑道:“哈,赵兄弟不居功自傲,这叫人品,有机会我可得向那个靓妹为你做个強推,不过今天还得求兄弟一个事,我正在看守所门口等着接商诗,我想给刘官警打个电话,你能把他的机手号码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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