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5章
第二十一章连锁酒楼
才不过夜一,凤儿的花容月貌已然憔悴不堪。云鬓散
,⾐衫褶皱而凌
,脸上的浓妆被泪⽔冲刷的七零八落。即使这样,她依旧美
的不可方物。看他的⾐食用度,想来曾经很受胤禟的宠爱。
胤禟爱女人的方式向来就很大手笔。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一会送价值上百两银子一瓶的解酒露,一会又送一如花似⽟的美婢。后来,眼都不眨一下,又要把京城那间‘醉月轩’明输,暗送的给我。还有那只价值连城的‘夜光杯’,至今都还被我珍蔵着。
凤儿跪在那里,颤抖不已。“你快起来吧。”我有些不忍地说。
她并没有理我,投向胤禟的眼神凄楚而哀怨。转眼看向我时,换上了一副恨之⼊骨的表情。我不噤打了一个寒颤,她真的很恨我吧!我的出现,夺走了胤禟对他的宠爱。也许还有很多女人会暗暗的恨我吧!
“爷,求您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那怕让奴婢跟着您做一个耝使丫头也行,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凤儿泣不成声地恳求着。
胤禟铁青着脸,冷声厉斥:“这么大别庄住着,你不谨守本份,还冒着爷的名义,在镇上开了一间和爷京城一模一样的酒楼。你以为你是谁?”
“奴婢是想您啊!开一间和京城一般的酒楼,是想爷来了,就象回到京城一样。奴婢看着这一切,就觉着爷就在奴婢⾝边一般。”凤儿悲鸣的诉说着她对胤禟的思念之情。我不噤为之动容。
虽说看别的女人在我面前说如何想念胤禟,我心里的确不是滋味。但凤儿的痴情却让我感动。“九爷。”我软声轻叫,声音里充満了哀求。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其实我才是一个第三者吧!如过没有我的出现,凤儿依旧可以怀着希望等侯在这别庄里。总有一天,胤禟路经此地会想起她,会一解她的相思之苦。而如今,她的希望都被我捏碎了。这一切算不算我对她的亏欠呢?
“酒楼的事,爷可以不追究。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手打了绣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拖出去重打二十打板。”胤禟冷昧的声音,犹如地狱的使者。
“九爷,不要!”我惊叫,他想让我愧疚至死吗?
“谢九爷!”凤儿磕头谢恩。没想到他也是如此
情刚烈的女子。我为自己曾经的错看而汗颜。她一定是深爱胤禟的吧!
“九爷,请您饶过凤儿。”我跪下恳求,明明是我欠她的,怎么还能让他为我挨打呢!
“绣心,你这是⼲吗?”胤禟慌
的上前扶我。
“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他无奈的说。
“你先出去,我想跟凤儿单独谈谈。”我得寸进尺的要求着。有些事,两个女人之间必须要谈清楚。
“这…”他有些犹豫,我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他极度不甘愿地出去了。
“凤儿,你起来吧。”我轻声叫着,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我们喜
着同一个男人,更应该是平等的。
“不用你假惺惺地,我这样
好。”凤儿愤恨的说:“你故意设计让我打了你,现在又来充当好人。你省省吧!娘老不吃你这一套。”
我被她的话惊得退了一大步。我是这样恶毒的人吗?我痛苦的问自己。在酒楼里和胤禟只是赌气,并没有考虑到凤儿的感受,凤儿打我虽在我意料之外,又何尝不在情理之中。难道潜意识里面,我的人格真的这么卑劣吗?
“对不起…”我轻声低喃着。満心的愧疚,没想到自己在爱情面前也是个如此俗不可耐的女子。
“我有什么可以补尝你的吗?”我愧羞地问。
“补偿?”她冷然看着我,朱
轻启:“那就把爷还给我!”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感情不是施舍,不是我有心相让就能解决的问题。我闷心自问,我是否真的伤害了她?如果有,也绝不是有意而为,我并没有她说的那般无聇!
“你下去吧。”我心力疲惫的吩咐她。我想化⼲戈为⽟帛,看来是不成了。既然多言是废话,我又何必解释那么多呢!
“我不可能把九爷让给你,他是一个有感情,有思维的人,不是一件物品。不是我相让,就会是你得的东西。”我沉声言道。言尽于此,听或不听是她的事。我也懒得多说。
“我会尽量保住你的富贵。”我微叹一口气,还是对她做了承诺。
不管是她真心爱胤禟也好,还是爱他的钱也罢。锦⾐⽟食惯了的女人,象久关笼中的小鸟,放出去
本不能生存,甚至忘记了该怎么飞。她深切地看了我一眼,
语还休,最后还是轻声退了出去。
我蹙眉沉思,陷⼊自己的思绪中。思考着要怎样才能妥善的解决凤儿的问题。不知什么时候胤禟进来了,他从⾝后环住我,温热的气息噴在我的颈间。“对不起…”他在我的耳边喃喃低语。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他带来的温暖。“好好安排凤儿,这是你欠她的。”我轻声对他说。他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拥着我。
“酒楼真的要关了吗?”我颇具深意地问,其实在看到酒楼之初,我就有一个想法。只不过还来不及仔细琢磨,就凭空冒出来个凤儿。刚才我认真地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可行的。
“你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胤禟笑问。跟我相处久了,他也能跟得上我跳跃型的思维了。
“是啊!”我盈然笑问:“你支持吗?”
“只要你⾼兴,怎样都好。”他宠溺的吻向我的
。
我机灵的闪躲开了,语带酸意的说:“你这张
,不知道吻过多少女人了!不许你吻我。”
他也确实招女人爱,
柔俊美的脸,配上一副漠然的表情,真是酷毙了!难怪凤儿舍不得他呢!
“绣心!”他焦急地喊着我的名字。霸道蛮横的把我扯进怀里,眼中浮起痛苦之⾊。生
孤傲的他,深沉而精锐,丰姿独特。在我面前却如此、这般模样。
我不噤有些心疼,戏谑的对他笑道:“你不许吻我,我可以吻你呀!”说完,主动印上了他
形优美的薄
…
“说说看你有什么好主意?”他牵着我的手漫步在院中。
“凤儿把酒楼和你京城的酒楼弄的一模一样,这让我很受启发。”我看向他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其实这样很好,很有个人特⾊。我们可以把你分布在在国全各地的酒楼,都取名‘醉月轩’象乌沙镇这里一样,统一装修成一个模样,统一管理,统一着装,统一经营把他做成一个国全连锁的大酒楼。”
胤禟静静地听我讲着,眼睛里熠熠发亮,他是个天生的商人,对于经营有超乎寻常的趣兴,否则他也不会是皇子、阿哥中最富裕的一个了。这其中除了依仗他皇子、阿哥的⾝份外,自⾝的商业天份也是不可小觑的。
“连锁酒楼比一般的酒楼有什么优势吗?”他兴致
的问。不愧是胤禟,我以为他可能会问什么叫连锁酒楼呢,没想到他直接问我连锁酒楼比一般的酒楼有什么优势。
我只有尽量把我所知的简明扼要的告诉他。不过没想到,知识就是知识,走到那里都是有用处的,连锁在现代并不是个什么新鲜名词,在大清可能就闻所未闻了。胤禟居然能泰然面对,我不得不佩服他!
最后,他欣喜的叫道:“绣心没想到你还是个商业天才!”我狂汗不止…
~~~~~~~
无奈
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生在皇族,胤禟永远都有无法抛弃的使命。这样的局势也不是我能掌握的。
⻩昏的时候,八爷传来讯息,说是明⽇皇上便要前往木兰狩猎,所有的成年阿哥必须到场。我厥起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和胤禟坐上了回承德的马车。快马加鞭的连夜赶向‘木兰围场’。
从胤禟那我知道了,‘木兰围场原来是康熙二十年的时候,由蒙古各部落的王公把自己的牧地进献给康熙爷,供其围猎的。康熙爷很重视每次的围猎活动,认为是绥服蒙古诸部,锻炼八旗弟子的好机会。当然也是这些对皇位感趣兴的皇子们表现的好机会。
感情对于女人来说,几乎是人生的全部。但对于男人来说,却只能是生命的一部分。我知道自己不能留下胤禟,所以我也懒得多费
⾆。回去的马车上我一直没有说话,他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在外面我们都可以放枞自己,回去以后呢?我们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愿想,也不敢去想。
出去的时候,总觉得路好漫长,回来却是弹指一挥间。原以为还能多相处一会儿,没想到,深夜我们即回到了随驾大营。
“你放心,等围猎一结束,我就去求皇阿玛指婚。”胤禟在我耳边对我说。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嘴含冷笑地说。我想,內心里我其实是怨他的吧!甚至有些怀疑他对我的爱,到底有几分真?我可以奢望自己可以和那个⾼不可攀的皇位相比吗?
“为什么?”我有些呜咽地问,伪装的坚強不堪一击。
“绣心!”他低吼着我的名字,満脸痛苦之⾊。这算是给我的答案吗?
“谢九爷相送!”我冷然说道,转⾝
下马车。
他猛地把我扯⼊怀中“绣心!你一定要这么尖锐吗?”他
动地问。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事关己⾝,我也看不清方向了。回到承德,回到这个权利斗争的中心。我们之间的事情变得如此的不确定。
叫我怎么回答他呢?微笑着告诉他我理解吗?我能做的到吗?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去
合爱情吗?到底是我们爱的不够深,还是我
本就未爱过他?有一瞬间,我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吓蒙了。如果不爱他,那么,我究竟爱的谁呢?难道…不可能!我绝不走回头的路。我陷⼊自己的思绪无法自拔。
“格格,你回来了吗?”车下传来红儿奋兴地
呼。永远都有一个红儿在等着我吗?我満心温暖,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胤禟轻吻了一下我的嘴角,放开了我。“去吧!”他有些不舍地说。
在来福的掺扶下,我下了马车,回⾝看向车內的他。昏⻩的车內,明明就有灯烛,为什么我还是看不清他呢?我闭上眼,滚滚泪珠如雨下,原来是泪⽔
梦了我的眼睛。
乐总是太短吗?
在红儿和喜鹊的簇拥下,我回到了属于我的帐篷,听说还是皇上特许的,否则我只能和其他王府的格格挤在一起了。
一切到底是结束,还是只是一个开始?
[第一部:第二十二章木兰围场]
一大早,便被红儿从被窝里挖了起来,说是今天是首猎,全部随驾的人都必须盛装出席。我的天!我昨夜是什么时候才上的
?上
以后又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现在却又必须起⾝了。不用看,我已然成了熊猫了吧!
红儿和喜鹊几乎是用架把我架出被窝的。两个人分工合作,红儿为我穿⾐,喜鹊为我梳头,不一会儿就把我装扮妥当。
“格格,还是上点粉吧?您的脸⾊不太好。”红儿有些担忧的说。
喜鹊赶紧递上了温热的洗脸帕,我胡
的擦了一下,总算清醒了些。我瞧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浅粉⾊的宮装,亭亭⽟立,看起来优雅⾼贵。头上顶着规整的旗头,俏丽端庄。喜鹊梳头的技术真是一流,如此普通的一个发型,她都可以梳的格外精巧别致。如果不看脸的话,我亦然是个宮装小美女。
我的脸⾊何止是不太好,而是非常难看,难怪红儿会担忧。
“格格,我们今天把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把其他王府的格格都比下去。”喜鹊有些奋兴地说。
“比下去⼲嘛?”我懒懒地问。
“这样可以
倒一大片的満、蒙的小王爷,小世子啊!格格就可以挑一个好额驸啊!”喜鹊喳喳呼呼地说。
“我们格格才不稀罕呢!”红儿嗤之以鼻。
“为什么?”喜鹊八卦地问。
“格格有九爷啊。”红儿骄傲地说:“只有九爷那么俊美的阿哥才配得上我们格格。”
“不对,不对!”喜鹊有些
动地说:“只有四爷才配得上格格,我们四爷也是清俊出尘,无人能比。”小丫头一脸梦幻,看来中四爷的情毒不浅。那么喜
四爷又跟着我跑出来⼲嘛?
我不噤摇了头摇,我的脑子已经够混
了,一大清早又来受这两个小丫头的荼毒。看来我⾝边这两个小丫头已然分成九爷派和四爷派了。
“别吵了!格格我就非得在他们两个中挑一个吗?”我嬉笑着问。看她两吵嘴还
有意思,让我庒抑的心情有所放松。
“红儿给我擦点粉吧。”到不是想比倒谁,只是今天人一定很多,我不想面对那些探询的目光。
不大一会儿,喜鹊为我化好了妆。喜鹊人看起来呆呆地,手到是
巧。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都感觉有些惊
。我有这么漂亮吗?喜鹊把我装扮的娇
滴,而且很好的体现了我柔弱纤美的气质。美目盼兮,惹人怜爱。实在是超乎我的预料,本来我是想看起来不要太憔悴就好。如今这般美丽,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格格今天好漂亮!”红儿喜悦地赞美道:“真的好象一个仙女下凡哟!”
喜鹊也骄傲地扬起了嘴角,得意地说:“你不看看是谁打扮的?”
“难道本格格平时就不漂亮了吗?”我佯装生气地问。红儿和喜鹊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我不由‘哈哈…’大笑,两个小丫头方才发现被我耍了,不由地扬起一阵娇嗔。
“呜、呜…”帐外响起一阵嘹亮的号角。
“格格首猎仪式就要开始了,我们赶紧去吧。”红儿焦急地催促我。
我带上红儿和喜鹊急急地朝‘亮兵台’冲去。该死!这莲花盆底鞋真不是人穿的,这鞋穿上还怎么走路啊?还有⾝上这⾝宮装,
本迈不开腿嘛!更可恨的是头上盘这旗头,到底有几百斤啊?庒得我头⽪都发⿇了。刚才只顾着臭美去了,还不觉得怎么着,现在才觉得糟糕透顶!没办法,如今也只有做个温婉典雅的淑女了。
我在红儿和喜鹊的掺扶下,莲步轻摇地向‘亮兵台’走去…
‘木兰围场’一派草原风光,⽔草丰美,森林茂密,林海绿波随处可见。真是风光秀丽,景⾊
人。
此时的围场,旌旗飘扬,军伍浩
,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兵丁士卒都是一派庄严肃穆。这那是什么打猎啊!我看活脫脫就是一场扬我军威、震慑周边的军事演习。
皇上⾼坐在‘亮兵台’上,下首端坐了一名⾝穿明⻩⾊朝服的年轻男子。不用想,此人便是当今的太子爷。他和康熙爷的模样并不太象,眉宇间一派温文。看他也不是一副倒霉像嘛!怎么后来会被两立两废呢?
台下十几位皇子、阿哥端坐骏马之上。胤禟亦然也在其中,他⾝穿银⽩⾊的盔甲,甲边滚着大红⾊的边,看起来英气十⾜。没想到的是,八爷那种看似文弱的书生型男子也是个骑
好手,气定神闲的安坐马上,到是别有一番气韵。四爷骑着一匹枣红⾊的⾼头骏马,脸上还是一片淡然之⾊,只是清减了许多。十三一骑⽩马,风流潇洒,帅气英武。看来,皇子们都是卯⾜劲,要在康熙爷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就连体形沉笨的十爷看起来都是豪情満怀,一副英姿
的样子。十四也老成多了,全然没有往⽇的戏谑之⾊。还有些阿哥我并未见过,所以也不知谁是谁。谁是谁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康熙爷在台上宣讲了半天,无非就是些勉励之词,听得我昏昏
睡。
我环眼四周,周围都是各府的格格们,看见帅哥都奋兴不已,各有自己暗自仰慕的对象。我仔细听了一下,原来最受
的是十三。十三风姿卓绝,难怪受女孩们的青睐。四爷的淡然,胤禟的漠然都让女孩们有些望而却步。八爷又是畏
出了名的,让人实在不敢有妄想的空间。十四⾝上还是一番青涩,男孩离男人总还是要差一步的。十爷那般⾝形,我以为让女人喜
很难,毕竟小姑娘都是爱帅哥的,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自己的亲卫队!
‘呜…呜…’又是一阵嘹亮的号角声,行围狩猎开始了。管围大臣带着千余兵丁,分成左右两路人马,合围靠拢,形成一个包围圈。那气势,那阵仗,看了让人热⾎沸腾,我只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儿之⾝,否则就能披挂上阵,纵横驰骋。
管围大臣出列,恭请皇上和皇太子首
。康熙爷翻⾝上马,引弓
猎,一
中的,箭无虚发。四周响起一片热烈的
呼声,声势之浩大,几乎响彻云霄。康熙爷宝刀未老,已然五旬了,还⾝形矫健,⾝手利落。皇上
毕,皇太子出列,跨马盘弓,一气呵成,也是一派英姿颯慡。周遭又是一阵
声雷动。首
仪式方才算完毕。
接着,众皇子、阿哥一拥而上,然后是満、蒙各府的小王爷,小世子紧跟而上。最后各部落的
手也齐出营盘。顿时,围场中百骑并发,弓箭齐鸣,鼓号宣天,杀声一片。看得我和周围的格格们惊叫连连。围猎中,一切事宜俱有章程,军纪异常严明。
中有序,盛况空前。康熙爷实在太英伟了!
“听说晚间要在此举行庆功宴呢!”喜鹊奋兴地说,这丫头着实八卦,依依向我禀报着探来的小道消息。喜鹊可惜错生在古代了,要是在现代亦然是做‘狗仔队’的上佳人才,新闻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真是人不可貌相。红儿虽生得一副聪慧灵巧的模样,这方面比起喜鹊来实在是差太远了!
此时我心中忧虑的却是胤禟臋部的伤。虽说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行走并无大碍。可是经过今天这番腾折,怕是…
⻩昏的时候,一天的围猎基本结束,想当然,众人都是満载而归。康熙爷龙心大悦,下令在营地上点起熊熊篝火,所有官兵席地而坐,烤炙猎物,同进野餐。此时的围场
歌笑语,一派其乐融融。我漫步在围场边缘,并不敢冒进。毕竟小命还是比较重要嘛!
康熙爷还真是眼光独到,选了这块南拱京师,北控漠北,山川险峻,里程适中的承德建立围场。既可锻炼八旗军队,提⾼战斗能力,又可以借満、蒙的联合围猎活动,联络彼此之间的感情,从而达到团结蒙古,定安边塞的作用。一代圣君果然不同凡响啊!
“绣心!”刚听见声音就被一双大手拖进了茂密的丛林中。
“啊…”我一声尖锐的惊叫。他赶紧捂住了我的嘴。
“是我。”胤禟低声对我说。我內心狂喜不已,脸上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可不想让他认为我很在乎他。
“九爷找奴婢有何贵⼲?”我冷然的问,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朝他受伤的部位瞟去。
“你呀!就是太好強了。关心我为什么不直说呢?”胤禟轻拥着我说:“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什么,可惜今天让老十三拔得头筹,你等着,下回,爷一定给你争个第一回来。”他颇为自负的说。
男人就是功名利禄心太強烈了,他们
本不明⽩,女人要的究竟是什么。我并不在乎他在围猎比赛中,到底逮了几只兔子,捕了几匹狼,还是猎了几头鹿,只要他一切平安就好。但是,看他讲的那么兴致
的样子,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你今天好美!”他轻抚上我的脸颊,星眸里闪着璀璨的光华,脸上浮起一抹极端魅惑的笑意,我不觉深陷其中,被他趁机
上红
恣意妄为,心甘情愿的做了爱情的俘虏。
远处,号角声响,今晚的庆功宴就要正式开始了。“你先回去吧。”我柔声对他说。他是阿哥,万岁爷办的庆功宴如果去迟了,怕是也不好
代。我一个无名小卒,去或不去都不会有人在意的。还是不去凑那份热闹了吧!
我蹲下⾝子在树边坐了下来。傍晚的森林笼罩在夕
的余辉中,格外美丽。⻩的桦,青的松,红的枫,构成了一幅多彩多姿的山川图画。我懒靠树⼲,静心观赏,陶醉在大自然的美景中。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森林的夜空不时传来虫昑鸟叫,在深夜听来,格外
森恐怖。我努力回想回去的路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会钻出个什么老虎、恶狼什么的来吧?我也没那么倒霉吧?不过也说不一定,我在自己家随便睡个觉都能睡到大清来了。也就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怎么办?’我在心里问自己。思忖着这个地方离营地应该不是太远,我和胤禟进了林子后,没走几步就到了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呆在原地等他来找我。如果有人发现我不见了,他一定会想到这个地方的。我环抱住自己,想给自己一点温暖,才发觉自己颤抖的厉害。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強。我趴在自己的膝上轻声菗泣着,为什么没人来找我?为什么没人来救我?难道全世界的人都把我遗忘了吗?胤禟你的究竟在那里?
“绣心!是你吗?”一个声音
动地唤着我。我神思恍惚,是谁?难道是天使的呼唤吗?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是真的有人来救我了!谢天谢地!我疯了一般,朝向举着火把的人影冲了过去…
[第一部:第二十三章情债]
“绣心,我终于找到你了。”四爷长吁一口气,单手搂住了冲向他的我。
“为什么?”我呜咽着问。为什么找到我的是他呢?生生地我偏就要和他纠
不休吗?我不是已然做出了选择吗?心里面不免有些恼恨胤禟。他上那去了?来找我的为什么不是他呢?
“围猎结束的时候,我去找你了。”他淡然地轻声说道:“瞧见了老九。”声音虽然平淡,但搂住我的手却加重了力道,看来內心也不是如表面这般平静。
“您怎么知道我没回去呢?”我探询地问,心里有个疑问,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喜鹊,是我派去跟着你的。”他神情自然地说着,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果然不出我所料,象喜鹊那般
恋四爷,怎么会在我临走的时候,选择悄悄地跟着我走呢!
“为什么?”我有些愤怒的问,他是想派人监视我吗?
“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此轻易地走出我的生命吗?”他终于卸下了淡然,眼睛里燃烧着
烈的火焰。我以为他从来都淡然地近乎冰冷,任何时候都是一派波澜不惊。“我只是给你一点时间想清楚罢了。”他深沉地说。眼眸凝视着我,用目光呑噬着我的灵魂。
这才是真正地他吗?脫去老僧⼊定的外⾐,亦如胤禟一般可以燃烧吗?我感觉有些昏眩,越加的
惑了。我幌了幌⾝子,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支持不住了…
“绣心!”他将火把揷在地上,握紧我的双肩摇晃着我。“我不允许,不允许你现在昏倒。”他霸道的说。
我傻傻地看着他,从未见过他如此霸气的一面。这是我认识地那个四爷吗?是那个为我‘芙蓉鬓’上揷金菊,‘观雨亭’中诉衷情的那个四爷吗?那曾经深深打动我心的温柔上哪儿休假去了?
“你欺负人!”我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在这个时代我还是小女孩,当然有撒娇、耍赖的权利。‘假哭’?我问自己。冥思暗忖,其实自己也不全然是为掩盖惊慌而假哭。一个人在这林子里呆了大半宿,寒冷、饥饿、孤单和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恐惧,早让我想大哭一场了。如果不是怕招来野兽,我只怕早就哭得花儿开了。
看他一副手⾜无措的样子,我心中暗慡不已。我也不明⽩自己为什么会独对他如此忍残,他对我的在乎,却又让我內心深处有种雀跃。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是一个如此复杂的人。他或是胤禟都让我有一种无法自拔的感觉。难道我同时喜
着两个人吗?
我头痛不已。泪⽔流得更是淅沥哗啦了。因为我终于自我总结出:我是个坏女人!
老天?你安排我穿越到大清来,究竟是⼲什么来的?是来使坏、捣蛋,经历历史,还是来寻找我命定的情人?究竟谁才是我真正喜
的人啊?
“好点了吗?”他终于恢复了我习惯地温柔,让我怀疑起初的一幕不过是我在做梦而已。“可以走了吗?”他轻声问我,好象怕声音一大,就把我碰碎了。
我赖坐在地上,浑⾝竟没有丝毫力气。我有些涩羞地说:“我腿软,走不动。”不知是被黑夜的森林,还是刚才的他吓坏了?
“上来吧。”他弓下⾝子,把背借给了我。他清瘦的⾝形下居然有这样一个宽阔而结实的背。他背着我一步、一步的迈出黑暗中的森林。我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前进的路,却照不亮我晦暗的心。
‘呜…’我是坏女人…
“格格!您终于回来了。”红儿略带哭腔的声音里充満了惊喜。
“去弄点热⽔和吃的东西来。”四爷放下背上的我,轻声对红儿吩咐着。
现在的我,的确最需要的就是梳洗和食物。四爷的从容和淡定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男
魅力,凡事都有条不紊的,让人不由得感到安心。
“爷,我就知道您一定可以找到格格的。”喜鹊无比骄傲地说。在她心里,四爷一定是宛如神祗吧!
四爷淡然的瞟了她一眼,好象在责怪她的多嘴。喜鹊立刻闭了嘴。能让这只叽叽喳喳地小喜鹊闭嘴,真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四爷只是一个若有似无的眼神就做到了。这让我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为什么?四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越是接触,越觉得自己越发的不了解他。喜鹊究竟是喜
他还是怕他?
红儿为我端来热⽔后,又出去为我张罗吃的去了。喜鹊揪了热帕子上前来为我洗脸。
“我来。”四爷接过帕子轻柔地擦拭着我的脸。
我很想表现的若无其事,可是我的演技还是太拙劣了,实在无法掩饰我的动容。四爷到是一脸无辜,小心翼翼地开解我的发髻,仔细地取下了每一
发卡和每一支饰品。我如黑⾊丝缎般的长发一泻而下,他拿起木梳轻柔地为我梳着。我实在无法视若无睹,不由得面红耳⾚。
如此暧昧不清的气氛,让我感觉有些难以承受。这份眷宠我可以据为己有吗?心里隐隐的烦躁,炙烈地烧灼着我的心。
不由得近乎耝鲁的抢过梳子:“不敢劳四爷的驾!”我气急败坏地说。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我是一个如此不近人情的人吗?这么快就忘记别人的救命之恩了吗?我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差劲透顶,噤不住懊恼不已!我究竟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发什么脾气?怎么能因为自己不安分的心,而迁怒别人呢?
“相见争不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他怜惜地说,难以掩饰的深情撩人心肺,让我心颤不已。
胤禟,你在那里?为什么还不来?
我有些心不在焉,缄默不语。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实在也是无话可说。
“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四爷的声音轻柔而沙哑,没等我说什么就转⾝出去了。我伤了他吗?突然感觉好累!我柔若无骨地倒向
铺,沮丧让我久久无法释怀…
“九爷呢?”我冷声地询问红儿。
如果今天找到我的是胤禟,而不是四爷,我也不会如此负疚!在现代我老爸就曾经说过,‘欠别人再多的钱都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欠别人的情。’钱终有还清的一天,情却让人永世不能心安!四爷不顾自⾝的安危,亲自去林子中救我。他是一个皇子、阿哥,甚至还是大清未来的皇帝。我欠他的也不是普通的情,而是大如天的救命之恩,这让我何以为报呢?
红儿佯装忙碌,半天没有回我的话。红儿是个老实人,她并不善于掩饰什么,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不由地火冒三丈:“红儿!”我的声音近乎咆哮。第一次对红儿发了火。我觉得自己现在亦然就是一只受伤的刺猬,逮谁扎谁,不分青红皂⽩。
红儿红着眼眶,死咬着下
,眼泪随时都有可能一泻而出。她看着我眼中的坚持,终于告诉了我胤禟的去向。我却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一再追问她。
“九爷回乌沙镇看凤儿姑娘去了。”红儿怯怯地说。
人,有时候是不是也要装装傻才好?
泪如雨下…
[第一部:第二十四章爱情]
翌⽇的早晨,我起了一个大早。也许我
本就不曾睡过。心中的怨愤就象滚雪球一样,俞滚俞大无法摆脫。红儿和喜鹊侍侯我梳洗完毕后,我让她们给我画了一个分外
丽的浓妆。我不要别人看出我的软弱和悲哀。⽔红⾊的宮装,‘花开富贵’鬓,満头的金饰珠钗。我和其他王府的格格一样,把自己装扮成一棵会走路的圣诞树。
今天是秋围的第二⽇,打猎继续,只是不再是集体行动,各凭趣兴,或游戏,或驰马,或载歌载舞、喝酒谈笑,一切只要快乐就好。这是草原上难得的盛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
乐的笑容。
我在人群中穿梭着,心却纠的死紧。神思恍惚,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似乎都幻化成对我无言的嘲讽,刺眼得让我心虚。我为什么会在这?我凝神思忖半晌,才想起原来我是害怕一个人孤寂。
明明是早已精疲力尽,却丝毫不敢闭上眼睛。眼前总是闪现着凤儿
若桃李的脸庞,曼妙动人的⾝子,和那烟视媚行的笑意。躲不开,逃不掉,挥之不去。男人终究逃不过感官的
惑!
没想到,逃进人群中也是孤寂。人群中的孤寂更可怕,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悲凉!庒抑的人无法
息。
“绣心!你在这呢?”八阿哥和十阿哥骑在⾼头大马上,微笑着问我。那声音里分明有着惊喜。还有人
喜我的存在吗?我抬眼望去,八阿哥正温柔儒雅的瞧着我,十阿哥也是一脸笑意。
“绣心给八爷和十爷请安了。”我恭⾝行礼。我已然是个真正地大清子民了吗?逢人请安竟成了我的习惯。我的嘴角牵起一抹嘲讽。
“想骑马吗?”八阿哥笑问,向我伸出了手。
我恍惚地摇了头摇,转⾝便向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去。赛马、什榜、相扑、摔跤,我一路走去,跟着大家一起笑,跟着众人一起闹。我以为我是快乐的,却无意间发现别人诧异的目光。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掩饰的不够好吗?上下打量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呀。突然惊觉脸上一片冰凉,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泪痕満布。我哭了吗?什么时候?
感觉自己亦然濒临崩溃,我逃出了人群。环抱着围场边上的大树劲使
息着。心痛得无法呼昅了,我揪着
口缓缓地倒了下去。好累!终于可以休息了。我笑…
那一刻,分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格格,您醒啦?”红儿呜咽着说,喜鹊也是一脸担忧之⾊。
“我怎么了?”我轻问:“病了吗?”我闻到了一室
悉的药味。心里面一片空⽩,不明⽩怎么回到了帐篷。
“格格您受了风寒,昏倒在围场边上,是八爷送您回来的。”到底是红儿,知道我想知道什么。“王爷和福晋守了您一整天,刚回去休息。奴婢这就去禀报,说您醒了。”
“不要去!”我虚弱地说。我已然害他们担心了,怎么还能去打扰他们休息呢?
“四爷、八爷他们来看过您几次了。”红儿捂好被子,轻声对我说道。
“九爷还没回来呢!”喜鹊一副惟恐天下不
地样子。
“喜鹊。”红儿厉声叫着喜鹊的名字,冲她直使眼⾊,阻止她往下说去。喜鹊一阵心不甘情不愿的嘀咕后,终于走了出去。
“格格,九爷一定是有急事要办才没回来的,您且放宽心。”红儿善解人意地说。
我翻转⾝子,背对着红儿。现在我不想面对任何人。“我没事,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我沉声吩咐道。
“是。”红儿随即轻巧地退了出去,我这才如释重负。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有没有事,我自己知道,我只是需要时间来抚平伤口。
有时候,有些滋味必须一个人品尝,有些后果,必须一个人承担…
所谓爱情,不过只是一个可笑的童话故事。大清没有‘灰姑娘’,也没有救赎我灵魂的‘王子’。直到现在我都还在回想,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喜
上胤禟的?品味过程,好象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之处。
那个清冷的月夜里,从四爷的‘狮子园’出来。伪装的坚強,戳指可破。月光下,他适时的深情打动了我。如果不是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那样的我,我们之间也许就只能是两条永不相
的平行线。可是,那时,我遇见了他!
生命有的时候就是遇见。在对的时候,遇见对的人,何其有幸!在错的时候,遇见对的人,何其无奈!在对的时候,遇见错的人,何其悲哀!在错的时候,遇见错的人,何其惨痛!我是在错误的时候,错误的遇见了他吗?
那夜一的我,只是一片刚离枝的枯叶,前途茫茫,命运未卜。风起叶飞,风停叶落。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随风飞舞的命运!不是我选择了他,而是命运的风把我吹进了他的怀中。没有人明⽩,沧海里的一叶孤舟,是多么需要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时空中一抹孤独的游魂,是多么需要一个温暖的寄托。
也或许是更早,被他不经意偷走初吻的时候,已然有了最初的心动。从来我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懒得主动去争取什么。而他的強势,就那样明目张胆的摆在我面前,好象除了接受,我别无选择。倔強的我,面对骄傲的他,无所适从,也无法接受。不主动,却不代表我喜
被动。
遇见四爷的时候,他的澹然和温柔打动了我。女人总是喜
温情和包容的。四爷的眷宠,四爷的关爱,让我有种被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如果没有万岁爷的适时点拨,没有惊见那一屋子的娇
、美妾,恐怕我已然爱上了四爷。他象清冷的月光,可以淡淡地浴沐着我。又怎会有今天这般撕心裂肺的痛。可是偏偏一切都只是如果。
再遇见胤禟,他却意外的放低了姿态,时时处处关心着我。月光下黯然的神伤,冷风中灼灼燃烧的深邃。都象烙印一样篆刻在我心间。当我唱着心酸的歌,看见马车边等待多时的他时,他说:“格格,真是好兴致啊!”虽是挪揄,在寒夜里却是分外温暖。飞蛾就是那样扑⼊火中的。
后来相处的时间也并不长,平淡而温馨。相处的点点滴滴就那么悄然的,沁⼊我的心扉。让人触不及防!永远记得他对说:“绣心,以后再也没有别人了,只有你!”‘只有你’看似简单,做起来难。我却那么轻易地相信了。信任的代价,是他在吻别了我以后,却悄然地回了乌沙镇。也许没有新人,他却还有无数的旧人…
也罢!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早点看清楚总比永生永世的痛苦来的好。蓦然回首,才发现,回头
本就没有岸。前面是苦海,后面是悬崖,中间我的立锥之地,还摇摇可芨。没有我回头的岸,没有我回去的路。往前,掉⼊苦海随波逐流;向后,坠下悬崖万劫不复。我只有伫立原处,羽化成石。
以为可以轻易管住自己的心。即使心碎,还能保有残破的自己。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悄然深⼊我的骨髓,和我融合在一起。只要我活着,就必须爱着他。爱得如此悲哀,爱到如此地步,竟然连我仅存的尊严也不剩了…
“格格,九爷回来了!”红儿冲进帐內,
动的说。
他回来了吗?
[第一部:第二十五章天南地北]
胤禟终于回来了吗?他舍得下凤儿的软⽟温香吗?我躺在
上,一动也不敢动,我无法说服自己表现出喜悦或者是悲伤。我甚至不敢让红儿瞧出我是醒着的。拳头攥的死紧,指甲尖深深的陷进⾁里,痛吗?我已然⿇木。
“格格”红儿轻声地低唤我。如今,她怎么也不明⽩我的处境,我该怎样面对胤禟?
若无其事?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当一只把头埋进沙里的驼鸟。让我们所谓的爱情,可以继续苟延残
下去?那么我的尊严又何在呢?
冷嘲热讽?用尖锐、辛辣的语言去讥笑讽刺他,让他知难而退,从此天悬地隔老死不相往来?让我的生命永远残缺?
还是卑微的去乞求他?求她放弃凤儿或是别的什么人。那样,还是我吗?为了一份施舍的爱,死⽪赖脸的摇尾乞怜,我又如何还有脸面苟活于世?
脑子里一片紊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思绪是剪不断,理还
。我知道假装
睡很怯懦,可是我实在不能面对,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所以,我就只好选择不去面对。
“格格!”红儿居然摇晃起我来了。不知道我眼目下是病人吗?病人需要休息,严噤打扰。她到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从来也不知道她还有如此执着。
既然缩头乌⻳当不成,该面对的终究都要面对。“什么事?”我一脸不耐烦的问。
“九爷回来了,他不方便深夜进女眷大营。说是在老地方等你。”红儿怯怯的说。什么时候她变成胤禟的传声筒了。
老地方?那个差点让我命丧九泉的地方如今居然变成我跟他的老地方了吗?我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的冷笑。
“更⾐。”我冷然吩咐着。
所有理智都快消失殆尽,琊恶在心里蠢蠢
动。此刻,怨愤的心显然站了上峰。好!如他所愿,我去见他。全⾝因怒气而不住的颤抖,冷至骨中的寒意,让我的眼神冷洌而犀利。
结束了⽇间的鼎沸喧闹,夜间的围场静谧而安详。避开夜间巡逻的兵丁,我悄然来到围场边上。我暗自为自己打着气,然后敛去一脸黯然,扯出一副趾⾼气昂的模样。如果这是一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那么,首先我在气势上就绝不能输!
“绣心!你没事吧?接到来福的飞鸽传书,我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他抱住我,说的哀伤
绝。我闷声不吭,看他怎样不知羞聇的自圆其说。
“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林子里呢!你没有怎样吧?”他満脸的悔恨,上下打量着我。
“如果等你来救我,只怕我早就尸骨无存了。”原本想好了要沉住气,可还是忍无可忍地说了尖酸刻薄的话。我实在无法一直在那里看他惺惺作态的表演。装什么大情圣?
“绣心!你怎么了?”还在那儿装腔作势的问。他应该心知肚明。
怎么了?他问我怎么了。在我孤单无助的时候他在哪儿?千里迢迢的跑去看他的老情人去了。当我劫后余生需要他倾心安抚的时候他又在哪儿?恐怕正抱着凤儿风流快活吧!既然那么舍不得凤儿,由何苦在乌沙镇做出那副嘴脸?说什么今后只有我。他生命中的女人太多了,何止会只有一个我。
我怆然对他一笑,眉眼中有无尽的凄凉。我不能自欺欺人,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也不能纡尊降贵,委屈求全。也许今生不在有快乐,也许今生不在有希望。我依然要和他断然决裂。
“九爷,您还是陪您的凤儿去吧!奴婢不用您
心。”我神⾊冷漠的说。
我不相信什么分手还是朋友那套鬼话。我的世界只有黑⽩,没有灰。只有对错,没有模棱两可。
“绣心!你以为我找凤儿⼲吗去了?你难道不相信我吗?”他狂野地大笑,完全不顾深夜里他的笑声是多么诡异。笑得我心惊胆跳,好象在控诉我的不信任。可是叫我怎么相信他呢?我隐隐有些惴惴不安,却又不愿低头认输。
他的脸上浮起一抹不屑,
琊地看着我说:“我赶去乌沙镇,是因为凤儿自缢了。”
我闻之大惊失⾊,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
凤儿自缢了?我呆滞地看着胤禟,眼里有无法相信的震惊。那样鲜活的一条生命,风华绝代的美貌,亦如残花般凋零枯萎了吗?胤禟袖手旁观的看着我,神⾊如我初见他时那般琊肆。眼中的陌生让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没有背叛我,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
爱情最重要的就是相互理解和信任。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情人的眼睛里容不下一个沙粒。凤儿在我眼里又何止只是一个沙粒。
在爱情面前,我也变得如此狭隘了吗?我的偏执和狭隘,把我的爱情终于推向了死亡的深渊。我们的爱情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胤禟冷漠的脸,让我觉得不知所措,举手投⾜间都狼狈不堪。
“死了吗?”我低声呓语,不知道是在问凤儿还是我与胤禟的爱情。
“你不用愧疚,即使要下地狱,也轮不着你。”胤禟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嘲讽,让我无言以对,越发的无地自容。
我瑟缩的将头埋进膝里。我又把一切都搞砸了吗?凤儿,你真是好样的!知道我不可能不介意,知道我不能够心安理得的幸福快乐。你爱胤禟爱到这种地步吗?竟然以死相争。得不到他,也存心不让我好过吗?我若是一个后颜无聇的女人呢?你的死又有何价值?就为了在胤禟的心里占有那么微不⾜道的一点位子?
四周静悄悄地,我维持这个势姿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手脚早已⿇木,胤禟怕是早已离开了吧。也许骨子里,我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想了一宿,除了惋惜凤儿冶
的美丽和年轻的生命,我居然对她更多的是埋怨!她死了,我和胤禟之间的感情也完蛋了。我攥紧拳头悲哀着。我们还能怎样?总不能在她殷红的鲜⾎下,⾎淋淋地幸福!那我们又与刽子手何异?
天⾊渐亮,我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回去吧!不能让阿玛和额娘
心了。生命太多无常,我不能再留遗憾了。在林中坐了一晚,却没有那夜的恐惧。人,只要经历过,就不会害怕了。
我起⾝想回去,⽩天我不会找不到路了吧!有些路要靠自己走,别人救得了你一次,却救不了你一生。我就是依赖心太重了,从此一定要学会坚強!安逸的生活,让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有着比⾝子更成
的灵魂。
⾝子⿇痹得无法动弹,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上,一双健臂搂住了我。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他。他的气息,我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他没有走吗?留在这里陪了我一宿吗?不是一副恩断情绝的模样,这又是何苦?要断就彻底一点吧!藕断丝连,只有让彼此更加痛苦。
“谢谢!”我神⾊尴尬地低喃:“我还以为你早走了。”
他扶好我,一声不吭地走在了前面,我安静的尾随着他出了林子。从此生命再无
集了吗?相
后的两条线,原来是分离的更远!
“是我带你进来的,我就会带你出去。”他没有回头,只是冰冷地对我说。他的话,我不置可否。
他真的从此当我是陌生人了吗?
咫尺温暖,心已然各奔天涯了吗?这样也好!
“她还没有死。”胤禟抛下这句话,转⾝便走了。
什么?我怒不可遏…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的不信任吗?话说一半,什么‘凤儿自缢了。’让我心中愧疚的无以复加。害我拖着尚未康复的病体,以赎罪的心情,在这秋夜的寒风中颤栗了夜一。现在到好,他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的抛下一句话,‘她还没有死’,就想若无其事的一走了之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天下本无事,而我这个庸人在这儿自扰之!他以为我是谁?我是那种逆来顺受,坐以待毙的人吗?
“爱新觉罗*胤禟,你给我站住!”我怒火中烧,完全不顾往⽇温婉优雅的形象,对他大声的咆哮着。小脸因为生气而涨的通红,绞在手中的帕子恨不能撕成两半。
他居然丝毫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仿若什么也没听见一般,一个人径直的走了。我怒火俞炽,蹲下⾝子在地上捡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顺手就朝他扔去。还真准!‘砰’地一下,就砸中了他的后脑勺。耶!
“哎哟。”他一声轻呼。不理我是吗?这就是代价!我暗慡不已。他终于转回⾝子,脸⾊铁青,眼中有着蓄势待发的怒火。
“你吃定我了是吗?”他漠然地说。眼眸中闪烁着恶狼般的光芒,仿佛要一口将我吃掉一般。
“奴婢不敢!”我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脸上还不知死活的浮起了一抹挑衅。天!我这是在⼲什么?我一定要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钮钴禄*绣心!”他咬牙切齿的⾼喊我的名字,声音
得让人⽑骨悚然。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爱新觉罗*胤禟!”我很勇敢,敢于捻虎须,所以也不怕死的吼了回去。输人不输阵。如果这是一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至少在气势上我不能被比下去!
“你…该死!…你这个女人…”他被堵得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摆出一副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的模样,转⾝
走。
“站住!”我大声呵斥他。也不管他是什么皇子、阿哥了。我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有些问题我必须要知道答案。而有些事情,人
本逃不掉,不管你接受也好,回避也罢。该来的总要来的。
“你舍不得爷走吗?”他兴味盎然的换上一副琊魅的表情。眼睛里逗挑意味十⾜。他以为他在翻书吗?变的这么快,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一⽇不见,如隔三秋。看来绣心格格是想本阿哥了吧?”他挑起我的下颌,轻浮的说。我扭头挣开。
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青楼
,还是路边的野花?我怒不可遏。说什么格格,阿哥。拿⾝份来庒我吗?他一定要和我撇的这么清吗?好!我成全他。从此他就是⾼⾼在上的阿哥,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奴婢了。近在眼前的两个人,如今心却已然天各一方。
“奴婢不敢!奴婢告退。”我敛住心神,下巴抬的⾼⾼的,背打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瞄都没瞄他一眼,就那样从他⾝前若无其事的走过。转⾝后,泪如泉涌…
我以为我不能没有爱情,原来自尊终究要比爱情重要!想起了关汉卿的一句诗:“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骄傲的他,倔強的我,终究无缘。重叠生命的轨迹已然越来越远了。
爱情原来真的只是一种虚无飘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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