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统一之战(6)
两百多辆豪华的马车,満载的锅碗瓢盆、鸟笼马桶、赌具牌桌等等等等,看到这
悉的画面,在董崇眼中如同隔世,想起以前和董二军花天酒地吃喝缥赌的⽇子,不知不觉间,特意⾝着孝⾐的董崇己经泪流満面,几次在马上放声大哭,惋惜他那支屡建奇功的不败神兵。
“二爷,不要伤心了。”旁边董崇从人劝解道:“马上就到⻩河渡口,二爷你就能见到艾将军的哥哥和马将军的堂弟,艾马两位将军的在天之灵,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们兄弟,也会瞑目的。你哭坏了⾝体,艾马将军的亡灵伤心不说,二爷你也没精神陪新来的艾将军马将军寻
作乐啊。”
“嗯,我不哭。”董崇象个女人一样菗菗噎噎的答道,抹去一把眼泪,董崇猛拍战马,飞奔向⻩河,想早一些见到亡友的兄弟。为了在场战上逃命方便,董崇的战马向来就是董卓军中数一数二的,眨眼间就把从人全部甩在⾝后,好在董卓军己经把曹
军死死包围在东郡城和⽩马城里,董崇单骑独行,倒也不用担心全安。
恰逢当夜月光皎洁,月下飞奔的董崇听着耳边风声呼呼,不一刻就把伤心往事暂抛脑后,只恨不得能肋生双翅,立即飞到他新的董二军⾝边。道路再遥远也有到达那天,不到一个时辰,董崇己经单骑奔到⻩河边,远远看到⻩河南岸有许多人影和火光晃
,董崇大喜叫道:“来了!”飞骑过河,董卓军雍州军团和冀州军团为了互相联系和通行方便,早在⻩河上搭起了两座结实的浮桥,让董崇很轻松的飞马到了南岸,奔向上游人影晃动那段河堤。
“好兄弟…”董崇的
呼叫到半截就憋在嘴中,因为董崇己经看到…⻩河南岸活动的人
本不是穿着玄黑军⾐的董卓军士兵,而是三四百名穿着破烂的青壮百姓,正拿着锄头锹攫等工具挖掘⻩河大堤,厚达八丈的⻩河大堤,己经被挖出宽达十丈、深达五丈的缺口,只要再挖数丈,奔腾不息的⻩河⽔就会汹涌而下,淹没兖州大地,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那驻扎野外的二十万董卓军主力。
“你是什么人?下来!”孤⾝一人的董崇正张口结⾆时,十几名埋伏在黑暗处的青壮百姓己经举着锄头铁锹等物将他包围,其中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似乎是他们的首领,那年轻人对董崇喝道:“深更半夜,你穿着孝⾐来这里作什么?”原来董崇为了纪念他为国捐躯的老董二军,特意穿着孝服来见新董二军,没有穿董卓军将军服…也是董崇又走无敌屎狗运了。
“这些人肯定是曹
的手下,想决⻩河淹我大哥的队部!”董崇心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这时,那十几名化装成普通百姓从东郡撤出的曹
军士兵己经将董崇掀下战马,一名曹
军士兵抢走董崇
间的宝剑,架在董崇脖子上对那年轻人说道:“大公子,不管他是什么人,先宰掉他吧,免得出什么意外。”
“孟德兄,等我,我来了!”到了危急时刻,董崇把他的小聪明发挥到了极点,立即放声大哭道:“孟德兄啊,兄弟来陪你了。”听到了那曹
士兵称那年轻人为大公子,董崇就知道这年轻人的⾝份…曹
的长子曹昂,字子修,也知道曹昂的
格谦和宽仁,极为孝顺。眼下董崇带来的人还在后面,新董二军不知什么时候能到,董崇只得冒充曹
的故
保命了。
“且慢。”涉世不深的曹昂果然上当,连忙制止曹
军士兵的冲动,亲自将董崇扶起来,温声问道:“敢问这位先生⾼姓大名?难道先生认识魏王曹公?”
“在下南
许攸许子远,乃是孟德兄故
。”董崇信口胡扯,冒充曹
的老朋友许攸,骗取曹昂信任,真正的许攸此刻还在冀州大牢里,因为董崇垂涎许攸的家产,加上康鹏鄙夷许攸的为人,一直没把许攸放出来任用。董崇大哭道:“我在邺城大牢中闻得董卓大军进
东郡,孟德兄己经遭了董卓的毒手,在邺城故
的帮助下舍命逃出大牢,连夜赶路,想到东郡孟德兄灵前祭奠。”
“你们杀了许攸吧。”董崇哭得死去活来,捶
顿⾜的模样,就象死了老婆“孟德兄己经过世了,许攸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让许攸去地下陪孟德兄吧。”
“叔⽗不要太过伤悲,家⽗还在与董卓僵持,并未遇害。”被董崇的鬼话欺骗,曹昂再无疑惑,翻⾝跪倒道:“魏王曹公长子曹昂,见过许叔⽗。”曹昂生
孝顺,最重尊卑礼仪,也曾听⽗亲说过与南
许攸乃是旧
,立即上当,对董崇的称呼也改了。其实也不能怪曹昂笨,主要是董崇的运气实在太好了…有谁会深更半夜穿着孝服
跑呢?加上董崇平时上阵打仗向来是躲在最后面,曹
军几乎都没见过他的面,自然认不出他就是与曹
军有深仇大恨的董崇了。
“原来是子修贤侄,己经长这么大了啊。”董崇装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假意追问曹
的情况,曹昂将东郡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董崇叙述一遍,董崇又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着
口庆幸道:“孟德在就好,孟德没事就好。”
经过董崇一通花言巧语,曹
军众人再无疑惑,立即为他拍去⾝上泥土,整理⾐冠,还把董崇的宝剑都还了他。董崇见取得了曹
军众人的信任,这才指着正在挖掘⻩河大堤的曹
军士兵问道:“子修贤侄,你们不去东郡救援孟德兄,挖⻩河大堤作什么?”
“家⽗势单力薄,无力与董卓大军抗衡。”曹昂神情悲壮的说道:“郭嘉军师向家⽗献计,决⻩河以淹董卓大军,解东郡之围。此计有违天道,小侄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不能为⽗杀退強敌,就请命来决⻩河,事后小侄当自刎以谢天下,为⽗抵罪。”
“真孝子也。”董崇嘴上感叹,心中破口大骂“
你娘!你为⽗抵罪容易,我大哥的二十万大军怎么办?”但董崇此刻无计可施,他现在是孤⾝一人,而曹昂手下有四百多人,
本无力阻止曹昂决堤的狂疯举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的从人和他的新董二军能及时赶到。
这时,曹
军又挖掘了一丈多深,被挖掘的那段十来丈长的河堤,己经只剩下两丈厚的河堤在阻挡滔滔⻩河了,而曹昂还在催促“快些,再快些。”董崇急中生智,拉起曹昂的手说道:“贤侄,你是否不懂⽔利?这样的决法不对啊,就算决开⻩河,也淹不了董卓的大军,反而给董卓有机会补救决口,起不了作用。”
“愿请叔⽗赐教。”曹昂果真在⽔利土工方面不行,立即向董崇请教道:“我们该怎么决口,才能一举淹没董卓大军?”
“停,停,暂停,这样不对。”董崇先装作行家叫停曹
军的决河行动,拉着曹昂走上河堤,指着滔滔⻩河瞎吹道:“贤侄请看,此处表面看⽔位较⾼,可⽔流缓慢,⽔位差不大,在此处决开⻩河,缓慢的⽔流只能缓缓淌下,没有⽔流的冲击力,无法冲大决口,也不能迅速淹没大地。董卓雄兵二十万,一旦发现⽔患,一人背一个土袋就能堵塞此地。”
在冀州时,因为魏⽔经常滥泛,董卓军冀州军团很大一个任务就是治理⽔患,董崇当然是把这事踢给田丰辛毗等一⼲文官去⼲,不过在装模作样听取员官汇报或者检查治理情况的时候,董崇很是记
了不少⽔利名词,现在拿出来诈唬不懂⽔利的曹昂,倒有些⽔利专家的模样。
“若非叔⽗指教,小侄险些误了大事。”曹昂信以为真,急忙向董崇请教道:“叔⽗大人,依你看,小侄该任何补救,才能将董卓大军一举淹没?”
“贤侄,你看那里。”董崇手指下游一里处的河岸…靠近董卓军搭建的浮桥…也靠近新董二军北上的必经之路,董崇微笑道:“那里⽔势汹猛,⽔位落差⾼,而且土质松软,贤侄只消在那里决出五丈宽的决口,⻩河⽔流就能迅速将决口冲大,顷刻间淹没董卓的大军。到那时候,贤侄再折回这里决开这里的河岸,⽔流冲击下,这一里多长的河岸就能一起决口,董卓别说是二十万大军,就是百万大军,也休想再堵塞决口!”
“多谢叔⽗指点,小侄拜谢。”曹昂朝董崇深深一礼,慌忙指挥曹
军士兵向下游赶去决堤,突然要放弃己经快成功的决口,不少曹
军士兵都怨声载道,谁知其中还真有几名懂一些⽔利的老兵,帮董崇说话道:“你们懂什么?许先生说得非常有道理,那里的地形决口比这里的威力大多了,如果那里不是⽩天容易敌人发现,本来我们也想建议公子在那里决口的。”这才把曹
军士兵的怨气庒下去,旁边董崇则直翻⽩眼,心说原来我信口胡扯的决口地点是对的,看来我还真有些搞
谋诡计的天份。
被董崇耍得团团转的曹
军再次挥汗如雨的挖决口时,虽然不需要挖那么宽了,却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成功,董崇一颗心这才放进肚子里,就算不清楚新董二军什么时候能到,在这期间,董崇自己带来的上千人士兵也能到了,到那时候,解决这四五百名曹
军士兵还不跟玩一样。
这时,在远处放哨的曹
军士兵冲来,向曹昂报告道:“大公子,南面四里发现一支军队,数量在四千以上,还有大量马车,正往浮桥赶来。”董崇暗喜,新董二军到了。
“快快掩盖痕迹,立即隐蔽。”曹昂当机立断,马上命令道,又拉起董崇往黑暗处跑,后面曹
军迅速将挖出来的土方又盖在决口上,好在这次还没挖多深,曹
军士兵很快就把挖掘的痕迹掩盖,跑到曹昂所在的黑暗地隐蔽。
不多时,董崇就看到南面赶来一支队伍,和以前的老董二军不同,这支新董二军的阵形显然要整齐上许多,士兵个个昂首
,斗志昂扬,隔着老远,董崇就能感到这支军队⾝上那种正规军的肃杀之气。原来自老董二军为救董卓军主力全军阵亡后,随着康鹏的大加封赏和隆重祭奠,老董二军就成了所有伙计、家丁和马夫等人心目中的偶像,这支新董二军加⼊董卓军后,训练十分刻苦认真,一心不想抹杀老董二军的英雄形象,经过三年的磨练,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己经与董卓军主力无二。
眼看着新董二军己经开始踏上浮桥,董崇心中大急,看来艾⽟等人并没有发现曹
军挖掘河堤的痕迹,自然不会四处搜查敌人,董崇有心想呼喊提醒,可又怕⾝边的曹
军士兵马上把他一通锄头铁锹砸成⾁酱,一时间,连董崇也无计可施。
“他们是什么人?”一名曹
军士兵小声问道,另一名识几个字的曹
军低声答道:“看他们的旗号,应该是传说中的新董二军,就是当年与我军有深仇大恨的老董二军的兄弟亲戚组成的新董二军,听说他们打的旗帜,就是当年老董二军全军阵亡时留下的。”
“都是英雄啊。”一名士兵小声说道:“听说当年几十万大军都拦不住他们的冲锋,他们的旗帜所到之处,连夏侯将军和许褚将军都得逃跑,刘备军那些人连面都不敢和他们碰。
听到敌人这么评价自己的生死兄弟,董崇既骄傲又伤心,还有些自卑,邺城城下那场惨烈的战斗又一次浮现他眼前,他的兄弟们在前线杀自冲锋时,他却躲在城里看着,
本不敢出城…
突然间,一句话飘到董崇的耳朵里“不过,他们的主将董崇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胆小如鼠,他的弟兄在前面舍生忘死的冲锋,他躲在城里连个庇都不敢放,幸亏我们没跟着这样的乌⻳脓包。”
“老子不是脓包!”一声响雷般的大吼,董崇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跳上他⾝旁的战马,猛拍马臋,⾼吼着冲向新董二军“弟兄们,这里有敌人!”
事起突然,曹
军众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各自大怒,纷纷向董崇投出锄头和铁锹等物,董崇头上和⾝上连挨了不少,顿时被砸得⾎流如注,舿下战马也挨了几下,战马吃疼,速度更快,撞倒两名拦截的曹
军士兵后,顿时就冲出曹
军人群。
“敌袭!”新董二军终于发现了这支曹
军的存在,艾⽟一声令下,四千余名新董二军迅速组成数十支战斗小队,以扇形向这边包抄,冲在最前面的董崇
面撞上一队新董二军,不等董崇叫话,那队新董二军士兵己经拉起绊马索,董崇收势不急重重摔在地上,早有几名新董二军士兵将他捆得结实。
“错了!错了!我是你们的主帅董二爷,敌人在那边!”董崇大喊大叫的挣扎,惹恼了那几名捆绑他的新董二军士兵,一通拳脚打得董崇叫苦连天,那些新董二军士兵还边打边骂“贼眉鼠眼的狗贼,竟敢冒充董二爷,找死!”“董二爷仪表堂堂,会长成你这模样?”“哎哟!我真是董二…,哎呀!”“打死他,叫这狗贼还敢冒充董二爷!”
董崇在这边挨自家兄弟
揍的时候,那边新董二军己经和曹
军
上了手,刻苦训练的威力在这一刻显现无余,两名短刀手配合一名长
手的战斗小组进退有序,远攻近守天⾐无
,杀得这些没有合适武器的曹
军尸横遍野,抱头鼠窜,但新董二军早按照战术教典的指导从侧面将曹
军包围,不多时,四百多名曹
军或擒或杀,仅有几人得逃生天,包括曹
的长子曹昂都被新董二军士兵生擒。曹
唯一能反败为胜的机会,终于被董崇和新董二军联手扼杀。
在另一边,被当成敌人生擒的董二爷还在自称自己是董卓军冀州军团主帅董崇,但他穿着孝⾐的模样实在没什么军人气质,新董二军士兵和将领都没见过他,自然不信,倒是艾金的二哥艾⽟比较谨慎,问董崇道:“你自称自己是董二爷,我们老董二军的主将,那我问你,你平时和老董二军在一起的时候,都做过那些大事?是怎么做的?”
“你兄弟和马兄弟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董崇老实答道:“先是生擒八百锦帆贼,然后在并州大破匈奴和乌丸,后来又全歼三千虎豹骑,巧斩袁绍大将文丑,在邺城以空城计吓跑曹
的四万大军,最后…”
董崇还没说完,新董二军众人己经一通拳脚招呼到他⾝上,新董二军士兵边打边骂“胡说八道!董二爷带着老董二军分明是生擒八千锦帆贼,全歼五万虎豹骑,用空城计吓跑曹
的百万大军,这些路人皆知的事,你竟然也敢胡说八道!”
“百万大军?曹
的青州也没一百万人吧?”董崇连忙分辨,但新董二军更是怒火冲天,打得更重,董崇赶紧又叫道:“别打,我说的是真的,我和艾兄弟、马兄弟常常在一起喝花酒,一起“被屏蔽词语”女,一起赌钱,拐卖人口…,哎哟!啊!饶命啊!”“打死他!竟敢给英雄老董二军抹黑,谁不知道他们遵守法纪,不好女⾊,军令如山,是天下军人的楷模…”
事后,董二爷回到长安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董卓军对外宣传部那些人抓起来痛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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