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庆亲政法王开舞会 不解世俄使
会将国中人同鞑靼人联系在一起的可不仅仅只有科普鲁鲁,至少在俄国大使舒伊斯基的眼中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然而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在法兰西华丽的舞会上,来自欧洲各地的贵族们纷纷将一个⻩⽪肤、塌鼻子、小眼睛的鞑靼奉若上宾,却把他这个堂堂的俄罗斯大使给搁在了一边。其实今⽇的舞会乃是为了庆祝法王路易十四亲政而举办的。现年二十岁的路易十四五岁时就已经登基为帝了。因其当时年幼便由其⺟和路易十三的寡后安娜摄政,但实权却是掌握在首相马萨林手中。直到去年冬天马萨林突然病逝,路易十四才得以亲政。老臣病故,新王掌权,这对于任何一个家国来说都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更何况是欧洲陆大強国法国。一时间巴黎成为了各方势力的关注的焦点。可就在众人暗自窥探之时,年轻的法王却发出了请贴诚邀欧洲各国时节来参加他的亲政舞会。舒伊斯基便是沙俄方面的全权代表。不过让他没想到的一个鞑靼能成为这样一场舞会的主角。
当然舒伊斯基本⾝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心里十分清楚在欧洲陆大的贵族心目中俄罗斯不过是一个地处偏远而又贫瘠的荒凉家国。而自己则是一个耝鲁的野蛮人。事实上,舒伊斯基的⾐着与周围时尚的欧洲贵族比起来也确实像一个刚从乡下进城的乡巴佬。时不时地就会引来贵妇人们嘲弄的目光。可就算是如此,舒伊斯基也不认为自己会比鞑靼来得差。瞧瞧那家伙⾝上穿的长袍多滑稽啊。不过那料子看样子倒像是丝绸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东方人本来就十分有钱。草原上的那些鞑靼头人也不是一个个富得流油。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的舒伊斯基⼲脆就赌气似地坐到了角落边上一个人喝起闷酒来。正所谓运气背的时候喝点儿凉⽔也塞牙。舞会上上等的美酒此刻在舒伊斯基嘴里就像⽩开⽔一般索然无味。落寞间他不由地就怀念起了伏特加、怀念起了像小⺟牛般结实的俄罗斯姑娘。她们都有着丝绢一般美丽的头发,和苹果一样通红的天使面容。哪儿像这里的娘们一个个戴着可笑的假发,涂着惨⽩的脂粉,还摆出一副假正经的模样。
正当舒伊斯基看什么都不顺眼之时,一个尖锐而又刻薄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道:“大使阁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真是枉费了这场盛大的舞会啊。”
舒伊斯基顺着那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来者正是波兰特使安哈特。若说在这个时代与俄罗斯拥有深仇大恨的欧洲家国,波兰无疑是可以排在第一位的。就在五年前(1654年)沙俄为合并乌克兰与波兰爆发了战争。虽然沙俄最终保住了乌克兰,但是与此同时其对波罗的海方向的扩张也就此被波兰人给阻止了。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本就心情不慡的舒伊斯基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不过理智还是告诉他这里是法国,为了不给自己找⿇烦,他还是选择了不与理睬。
然而,波兰特使安哈特却并不肯就此罢休。却见他跟着又挑衅道:“这也难怪克林姆林宮连支象样的乐队都没有。大使阁下出席这样一个充満艺术氛围的舞会会觉得浑⾝不自在,也就不⾜为奇了。”
尖酸的话语立刻就引来了周围法国贵妇们一阵肆意的哄笑。无形之中就催化起了舒伊斯基心中的怒火。于是他跟着便冷笑一声反击道:“克林姆林宮确实没有象样的乐师。但克林姆林宮的人可不会像个小丑似地去讨好一个鞑靼。”
舒伊斯基的一句气话,顿时就引来了周围众人的一阵唏嘘。而安哈特更是眯起了眼睛,惊呼道:“鞑靼!你该不会是在指罗先生吧。”
“是又怎样。反正他不正是鞑靼吗。”舒伊斯基不耐烦地嚷道。又是一句惊人之语,这一次周围的贵族们算是彻底将舒伊斯基当外星人看待了。紧接着各种各样的切切私语声便在这帮好事的贵族老爷当中响起了。
“哦,上帝啊。那个乡巴佬竟然称罗为鞑靼。”
“是啊,难道他就不怕罗找他决斗吗。我知道国中人是最讨厌别人叫他们鞑靼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别忘了他是从西伯利亚来的,可能连华中帝国的名号都没听到过呢。”
“连华中帝国都不知道!那不是和土著没什么两样了嘛。”
正当贵族老爷太太们你一言我一语着等看俄国人的好戏之时,一旁的威尼斯特使塞尔万突然提⾼了嗓门怪叫了一句道:“瞧瞧,我们的舒伊斯基老爷都已经醉得分不清南北了。竟然把人看作了猴子。”
“他大概是把自己也当猴子了吧。”不知是谁又跟着起哄道。紧接着在场的贵族们便大笑着一哄而散了。见此情景,舒伊斯基当然是不肯就此罢休。可正当他要上前理论之时,却被⾝旁的瑞典特使霍特给一把拉住道:“好了,舒伊斯基,大家都是在开玩笑。你也别太当真了。”
“是啊,大使阁下犯不着为了波兰人的几句挑衅而莫名其妙地得罪国中人。”威尼斯特使塞尔万一边说着一边为舒伊斯基斟了杯葡萄酒:“来喝一杯,酒是最能让人心情愉快的东西。”
意识到塞尔万刚才是在为自己解围的舒伊斯基接过了酒杯朝着对方善意地点了点头。不过一想到刚才的情形,他的心头依旧还是堵得荒。觉得不吐不快的他随即便向霍特等人询问道:“我难道说错了吗。为什么你们要如此重视那个东方人?”
“哦,我的朋友。你真的没听说过华中帝国吗?”霍特挑了挑眉⽑惊讶地问道。早年与舒伊斯基上过同一所军校的他与其好歹也有些同窗之情。却不想几年不见好友竟然变得如此孤弱寡闻。
“华中帝国?这我知道,它不就在西伯利亚的东边嘛。听说那个家国疆域辽阔人口众多。”舒伊斯基不以为然地说道。
“大使阁下,华中帝国可不单单用疆域辽阔、人口众多就能形容得了。她的庞大远远超出了你我的想象。光是其本土就⾜有整个欧洲那么大。更不用说她在全球数不甚数的殖民地了。最主要的是她的慷慨。我想这也是她最人们尊敬的地方。”塞尔万得意洋洋的说道。那表情仿佛他在夸耀的是自己的家国而不是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方家国。
“慷慨?这么说那些东方人给过阁下您不少好处咯?”舒伊斯基嘲弄地反问道。
“华中帝国给予欧洲的可不止是好处这么简单。她的丝绸、瓷器、茶叶让欧洲的上流社会迈向了文明。最主要的是她在金钱方面的慷慨。试问现在在欧洲哪儿一个贵族没有在手头较紧的时候找过国中人。”
听塞尔万这么一说舒伊斯基总算是明⽩点了其中的原由。原来刚才那些人都是冲着钱才会如此追捧那个国中人的。同样作为一个贵族舒伊斯基十分了解欧洲上层社会浮华铺张的生活习气,也清楚在这些外表光鲜的贵族当中有不少人其实是靠借贷度⽇的。从某种方面来说,正是他们的存在才成就了威尼斯、荷兰的那些金融爆发户的辉煌。不过要说欧洲贵族去向东方人借钱,舒伊斯基就不怎么相信了。却见他狐疑地问道:“向国中人借钱?那还不如向威尼斯借钱来得方便呢。”塞尔万大言不惭的说道。
“我的大使阁下,您可真是说笑了。小小的威尼斯怎么能和作为世界银窖的华中帝国相提并论呢。老实说如果没有华中帝国也就没有现在的威尼斯。所以说我们很乐意同荷兰人一起为华中帝国效劳。当然如果大使阁下或是您的朋友在金钱方面遇到什么⿇烦的话。尽管可以来找马可波罗行银。以华中帝国的实力与威尼斯的名誉,您很难在世界上找到第二家像马可波罗行银那样值得信赖的行银了。”塞尔万狡诘地一笑道。
自从与香江商会合作后,威尼斯便彻底充当起了华中帝国在地中海的代言人。老实说,起先威尼斯方面确实对国中人的介⼊有过顾虑。特别是在宗教方面显得由为敏感。不过在之后的接触中威尼斯很快就发现国中人在宗教问题上显得极其开放。除了关心生意以外,香江商会从未对威尼斯宗教或內政进行过⼲涉。再加上从东方大量涌⼊的资金让原本已经走向衰落的威尼斯共和国又焕发起了新的活力。本就开明的威尼斯人,很快就死心塌地的为华中帝国办起事来。
而这其中最主要的一项活儿就是拉拢贵族可户。不知为何,香江商会对欧洲的贵族老爷们一直都有极其浓厚的趣兴。马可波罗行银也一直以欧洲上流社会为主要服务对象。这对于威尼斯人来说当然不算是什么困难事。比起荷兰来,威尼斯拥有着悠久的历史,其上层贵族更有不少与欧洲其他家国的贵族沾亲带故。因此仅花了不到五年的时间,马可波罗行银的业务就遍及了西欧、南欧、北欧的诸多王室诸侯。相比之下东欧对于马可波罗行银来说还是一块尚未开发的处*女地。因此塞尔万才会借着这次波兰、沙俄等大使齐聚的机会来向他们拉生意。
不过舒伊斯基显然对塞尔万的话并不怎么相信。若说国中人有钱他并不怀疑,可说什么荷兰都为其效劳,那舒伊斯基就不信了。在他的印象当中荷兰可是欧洲数一数二的強国。她所拥有的战舰比其他欧洲家国的加起来都多。这样一个家国会去为一些张得像鞑靼的东方人效劳,这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想到这里,舒伊斯基不再理会塞尔万的鬼话,而是回头向自己的朋友霍特问道:“荷兰人给东方人效力?霍特,真是太可笑了,不是吗?”
“舒伊斯基,这可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荷兰在五年前就已经向东方的华中帝国称臣了。”霍特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向华中帝国称臣?为什么?我是说荷兰不是一个很強盛的家国吗?”舒伊斯基不解的问道。
“荷兰或许是很強。不过华中帝国比她更強。更何况中间还有英国的原因。当然你也知道那些荷兰人一向都是没有什么家国概念的。”霍特跟着解释道。事实上对于荷兰向华中帝国称臣一事,瑞典等国一开始也是非议颇多。不过都已经五年过去了,这件事现在除了作为贵族们无聊时的谈资之外,已经再难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在许多人看来荷兰在称臣前与称臣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耳听来自北欧強国瑞典的霍特都这么评价华中帝国,舒伊斯基不由地也变得重视起来。却听他跟着追问道:“那个华中帝国真的很強吗?难道他们比奥斯曼还厉害?”
“这两个都是东方的強国呢。不过两者还没有较量过,所以很难说谁強谁弱。”霍特沉昑了一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虑。不过一旁的塞尔万倒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道:“这还用较量吗。论疆域、论人口、论财力,华中帝国都占有绝对优势。奥斯曼人可没有能打败荷兰人的舰队。不仅是在海上,在陆上华中帝国的军队也同样无可比拟。他们能轻易组织起一支上万人的纯火器大军。上帝啊,上万人的火
军。在欧洲上千人的规模就能让一个王室破产了。有谁会向这样一个家国发起挑战,除非他是个疯子。”
虽然觉得塞尔万说得有些夸张。但霍特也认为华中帝国应该稍強于奥斯曼。在这个时代的欧洲,战争已经变成一场一场由财力决定的⾎腥游戏。有钱的家国总能打赢战争。因此仅以财力方面来说国中方面已经占了优势。当然要想看这两个东方強国互相残杀似乎还欠些条件。毕竟两国相距甚远。若非如此欧洲的诸侯们是很愿意看两股异教徒在他们门口好好⼲一场的。霍特想着又回头向舒伊斯基问道:“舒伊斯基,你刚才说华中帝国就在西伯利亚的东边。这么说俄罗斯应该和华中帝国接壤的咯。可你们怎么对这样一个強邻一无所知呢。”
给霍特这么一说,舒伊斯基也觉得有些犯难了。事实上沙俄上层至今对西伯利亚了解的也不算多。若非这次出发前舒伊斯基无意间听人说沙皇接到了来自东方华中帝国女皇的国书,他或许还真想不起这档子事来。不过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霍特与那个威尼斯人说得属实,莫斯科方面一个处理不好,那⿇烦岂不是大了。一想到这儿,舒伊斯基顿时就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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