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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脱险
 “我,我们急流部是有祖训的。”辛巴为难地道“况且,把公主丢在这儿也不好吧?”

 “公主的⽳道过几个时辰自然就会‮开解‬,在这样的深山里,那些家伙是找不到她的。”桑奴道。

 “你不去我去!要去的跟我来!”桑奴瞪了一眼辛巴,上马沿来路驰回,神族战士全跟了上去,辛巴犹豫了一下,终于了跟了上去。

 古思军战士得到过古思的严令,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离开公主,直至‮全安‬到达王城,因此全部留下守在素筝公主⾝边。

 坐在马背上的素筝公主,动弹不得,眼中却流下了一滴热泪。

 在荀员外庄园,云镜南提出两人换⾐裳的计策,她当然是不答应的。结果,云镜南点了她的⽳道,还把她的外⾐扒了,两人换了⾐裳之后,又将她固定在马背上。

 ⽳道被点、⾐裳被扒时的那种屈辱感,有人要为自己跳⼊火海的那种感动,而自己对这一切都无法左右的无助无奈,让素筝公主心如⿇。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古思的好朋友,将永远留在她的记忆里。

 ***

 ⽑元太持九环刀走近院门,冷笑道:“明镇皇昏庸无能,致使明恒窃国,我⽗亲一世谨慎,却也惨遭杀害。今天,就让我来手刃皇室最后一人,以祭⽗亲的在天之灵吧!”

 云镜南心念急转,心中暗骂道:“那是阿筝他老子的事,你找她⼲嘛?”右手中短剑倒提,蔵在小臂之后,只等⽑元太接近,便要刺杀。

 ⽑元太前移,他⾝后马军未得将令,都在原地不动。

 云镜南低着头,倒退着缓缓向內院移去,他要防止刺杀⽑元太之后,能尽快地甩脫马军追击。

 现在,他已知⽑元太定是在明恒政变中遭难的大臣遗孤,但同时奇怪:“他怎能调动得了这许多精兵?幕后定有人支持,只是,若不是明恒余,那么又会是谁?”

 ⽑元太见“公主”向后缓步退去,看上去虽是恐惧之极,步履却仍沉稳,心中大疑。借着火光,他低头瞄见“公主”脚上,竟是一对溅満⻩泥的军靴。

 云镜南原来站着不动,裙脚盖住军靴,现在⾝影后移,那军靴靴尖立时被⽑元太看破。他见⽑元太目光中尽是疑窦,前行得越来越慢,知再难掩饰下去,于是⾝而前,大喝一声“纳命来”

 此时,他⾝上公主华裳随气劲爆裂,在一片华裳碎片之中,短剑剑尖在月光火光中映出一片流金之⾊,凌空向⽑元太刺来,天地为之一滞。

 ⽑元太初时虽心中生疑,却未完全放弃希望。因为卫队快马疾驰而离,此时已在数百米外,要想再追上比登天还难。

 几秒之间,⽑元太的问题已不是“她是不是公主”而是“我能不能躲过去”二人相距有三米多远,而云镜南借一扑之势已欺近到二米以內。

 ⽑元太待要提刀进击,已失了先机,更兼右手一紧,断指上伤口剧痛,更拿捏不住,于是弃刀倒飞,菗⾝而退,却被石阶一绊,倒在地上。

 云镜南有备而发,眼看剑尖离⽑元太不盈一尺,却被他脫⾝,更无停滞,和⾝再往倒地的⽑元太一剑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相距极尽,息可闻,云镜南这一招已无招式可言,全凭本能。俞伯十数年教导,将所有优秀刺客的素质融⼊他体內。此刻对云镜南来说,只有一个目标,便是杀死⽑元太,这也是他唯一生机。

 ⽑元太狼狈之极,在危急时刻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巨力,双手在地上一撑,硬生生向后又飞滚两尺。

 骑兵们反应神速,但那马匹启动较慢,几个骑兵同时从座上跃起,拼死向云镜南攻去。

 云镜南暗呼一声“可惜”返⾝向庄院內急奔。

 ⽑元太直至此时才惊魂定下,听到自己耝重的息声。

 “留五十人在这里,务必杀了云镜南,其他人随我追击!”⽑元太对云镜南恨之⼊骨,但他的目标毕竟是素筝公主。

 ***

 桑奴、辛巴等九名神族战士在返回荀家庄园的途中,遇上了七八十个骑兵队。

 ⽑元太当然不会完全信任云镜南的诚意,这七八十名骑兵本就是跟踪而至的。

 骑兵队里最冷静的是辛巴,他拉住愤怒的桑奴,道:“即使能冲到庄院也帮不上大人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公主!”

 云镜南的诈降之计,初时看是占了上风,但实际上却让整个卫队离开了有利防守的地形,也使自己⾝处绝境。

 ⽑元太看到的正是这一点。七八十名骑兵,在攻防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完全有把握⼲掉卫队,无论云镜南怎么使诈,素筝公主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可是,他也没有算到神族战士会冒死回转,这让这场对决出现了新的变数。

 桑奴经过一段疾驰,头脑已渐渐清醒。他之所以赶向庄园,那是因为素筝公主已经‮全安‬,他决定要和云镜南同生共死。

 可是现在看来,公主并不‮全安‬。

 “回头!”桑奴下令道。

 九名神族战士将骑兵队引向另一条叉道。

 十分钟后,又有一股骑兵追到。

 “将军,这里有两股马蹄印,怎么办?”骑兵问道。

 ⽑元太看了看两边的蹄印,发现素筝公主等人经过的那条路上,既有回程的蹄印,也有前进的蹄印,而另一条叉道上则只有前进的蹄印。

 “我们的人是沿着右边这条追上去的,我们追左边。”⽑元太一勒战马,带头向左路追去。

 他明⽩,如果前面那批骑兵追错了方向,他们这队很难再找到公主。十分钟,⾜够一匹快马玩命地跑上二十多里地。

 ***

 云镜南奔到厅堂后,取起一串箭壶,且退且,向柴房靠去。那柴房还有数十步之遥,耳听得前面马蹄声已上后厅。

 其实他心里也明⽩,在柴房里负隅顽抗,也只能拖延时间,但正面敌人骑兵来势极快,两面院墙外都有骑兵呐喊‮墙翻‬的声音,他已无路可逃。

 待他退到后院,已完两壶箭,正要往柴房里去,却听得有人叫道“快过来”

 云镜南转头一看,却是荀员外在后花园⽔井口边探出个头来,正向朝他招手。

 他哪还顾得想,急奔过去,踊⾝一跃,正扑在荀员外⾝上,将他抱住,两人顺着井绳直落井底。云镜南怕落⽔时弄出声响,跳⼊井口后一手提着荀员外,另一手和双⾜撑着井壁往下滑去。

 滑下数丈,井口外已是马蹄声大作,骑兵纷涌而⼊。

 此时云镜南一脚撑空,往下直落,一只空手抓,扯住一点石壁。

 “翻上去!”荀员外⾝材瘦小,被他提在手中,吓得差点断气。

 云镜南听他如此说,仰头朝上一看,见自己正把住一块壁沿。那井壁光滑之极,四周又都是青苔,如何抓得住?原来那是井壁上一块凹室,云镜南运劲一翻,已带着荀员外进了那凹室。

 只听得井上骑兵们四处搜。

 “人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八成是从墙头翻出去了吧?”

 “外面的,看见有人出去了吗?”

 “没有!”

 …

 骑兵们只顾搜,谁想得到这村野庄院中竟会有这许多机关。

 云镜南心里亦是疑问重重,待井口骑兵走远,悄声对荀员外道:“多谢员外救命之恩!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好蔵⾝的地方?”

 “你以为这种世里,我一个老头能活下来是因为什么?”荀员外早将⾝边整了一整,尽是些⼲粮果脯“那就是怕死,怕死才能活得久。再说了,我哪舍得我那些宝贝?”

 云镜南躬⾝拱手道:“得脫此难,⽇后必然重谢员外!”他是不得不躬⾝,这凹室原只为荀员外一人所建,他再挤进来,便显得局促。

 “这句还象句人话!”荀员外満意地点点头“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那自然是员外侠肝义胆,古道热肠,看着我年纪轻轻就命丧⻩泉,于心不忍嘛!”云镜南嬉⽪笑脸地道。

 “鬼话连篇!”荀员外在他头上敲了一个爆栗“你把我收蔵的酒全‮蹋糟‬了,我怕你死了没人还这笔债!”

 云镜南笑道:“对,这些都算在我头上好了!你要金币还是要酒?如果要钱,我给你双倍,如果要酒,我原样去帮你搞回来,四十年的好酒我就用四十一年的抵,怎么样?”

 荀员外听得双眼发光,要不是井外还有敌人,他早就笑出声来。经过这一晚,他也看出云镜南不是普通人,要还清这些蔵酒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吃点吗?”荀员外友好地拿出一包果脯“不知那些人什么时候走,恐怕要在这儿呆上几天了。”

 “谢谢老丈!”云镜南差点流出感动的泪⽔。

 “一颗一个金币。”荀员外动的热泪已在眼眶中闪动。

 ***

 ⽑元太没有找到素筝公主,又沿另一条叉道赶上追桑奴的士兵。

 这批骑兵一样一无所获。

 辛巴在平坦宽阔的大草原上尚且能神出鬼没,王朝腹地丰富的地形更使他如鱼得⽔。

 ⽑元太狠狠地抓住自己断去尾指的右手,鲜⾎悄悄自断指处滴下。他觉得很冷,也觉得很清醒:“被她跑了。这是我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没有完成…⽑元太,你被云镜南耍了!你凭什么成为大人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元太,你这个废物…”

 云镜南花了六个金币,从荀员外手里买了四个馊窝窝⼲和两块果脯,勉強保持住一点体力。可这两天两夜不是好受的,只有真正在狭小空间躲蔵过的人才知道,四十八个小时意味着你至少要小解三次大解两次。

 “暗室里蔵了那么多好酒,你咋就不蔵一坛到这儿来?”云镜南不只抱怨过一次。⼲涩的窝头只能用冰凉的井⽔来下咽…当然,这是在荀员外撒第一泡尿之前的事。

 云镜南几次忍住冲出去的冲动,因为外面有五十个杀手,每一个都得上草原联盟的⽩银勇士,这比八十三个羽林军要难对付多了。

 两天后,庄里的骑兵走了,两个人出于小心谨慎,抑制住重见天⽇的冲动,又‮奋兴‬地等了半个钟头。

 半个钟头后,一阵马蹄声过后,井上传来声音:“咦,奇怪,明明这边有火光,还有狼烟!”

 只听一个士兵答道:“怕是哪家孩子闹着玩的吧?”

 接着是古思游骑军曹的口令声:“就地休息!”士兵们齐呼一声:“王朝万岁!”

 云镜南开心地大呼:“王朝万岁,王朝万岁!”

 “什么人?”井口上出现七八个脑袋。

 “我是古思的朋友!”云镜南道。

 士兵们用井绳把云镜南拉了上来。

 “你是古思大人的朋友?”游骑军曹一脸狐疑地看着云镜南,怎么也不敢相信战神大人会有这样一位浑⾝臭气、蓬头垢面的朋友。

 “阿思在布鲁克还是南袖?”云镜南问道。

 敢直接称呼古思为“阿思”的人,军曹当然不敢怠慢,忙回道:“大人这一段时间都在城外,我们会通过快骑联系上锋,再找到大将军。”

 “好,”云镜南点点头“马上通知阿思,就说西南望出事了,阿南在这里等他。”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素筝公主的生死,但无论如何,从西南望到王城还有千里之遥,在不能保证绝对‮全安‬之前,行进都必须停止。

 军曹忙吩咐士兵上报。

 这时,井下传来荀员外的声音:“臭小子,你别聊个没完!我还没上来呢!”

 “我是真的忘了!”云镜南笑道,随后对着井下叫道:“老荀,十个金币,铁价不二,否则我就把井绳割断了。”

 “四个!”荀员外叫道。

 “八个!”云镜南道。

 “六个!”荀员外的声音带着哭腔。

 “成!”云镜南这两天的伙食费报销了。

 ***

 素筝公主在山林里躲了两天两夜。

 古思军的卫士们不敢象云镜南那么放肆,不敢去点公主的⽳道。当然,点⽳这门功夫不是人人都会的。

 所以,打从素筝公主⽳道自解之后,他们无法再带她远离荀氏庄园更远一步。

 “云镜南是为救我而被困的,我们应该回去救他。”素筝公主道。

 “公主,你不能去!”一个卫士道。

 “你要拦我吗?”素筝公主‮子套‬随⾝短剑。

 “不敢,只是小人领了大将军军令,万死保护公主‮全安‬,不敢有违。”卫士拦住了她。

 “请公主不要下山!”众卫士一齐跪了下来。

 “谁敢拦我?”素筝公主大步向前走去,却被众卫士围住。她向左一步,卫士们便膝行向左,她向右一步,卫士们亦膝行向右,始终无法向前。

 “云镜南,我要去救云镜南,你们不要拦着我!”素筝公主一脚踹在为首的卫士肩上,那卫士翻倒在地,她趁隙迈出人圈。

 “公主,不要去!”那卫士顾不得礼节,从后面扯住素筝公主的脚踝。

 “公主,狼烟已熄,阿南大人是生是死,我们都已帮不上忙了!”另一个卫士劝道。

 果然,荀员外庄园里的狼烟刚被⽑元太的手下扑灭。

 素筝公主又气又怒,拼命要将卫士挣脫,可那卫士握紧脚踝死不放手。

 正当此时,天空上一个电光,冷雨淅淅沥沥地越下越大。云很⾼很阔,那雷声隔了半晌才响,却仿佛就在头顶。

 “轰隆隆”霹雳声中,素筝公主恼怒的面容被照得煞⽩。

 这一声雷,就象打在她的心尖上。

 曾几何时,她也曾体会到被扯住的感觉,怎么挣也挣不脫?曾经何时,她也在这种无助的情形下,‮求渴‬着前方的希望?曾几何时,也曾有一个人,很重要的人,就在不远处?

 这种感觉,如梦境一般,在她心中一闪即逝。

 她早已应该不记得,不记得那个在沙漠中跋涉千里的弱女子,不记得那次差点被恶魔扯住带⼊流沙,不记得那个女子曾经私逃离宮寻找爱人。

 那一条联系记忆的神经,在雷声的一瞬间,重新连接,又很快断开。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它会恢复,但绝不是现在。

 素筝公主这一闹,又被闪雷一惊,心中一,这才听了卫士们的劝。但她仍不肯远离庄子。两天里,卫士们陪着素筝公主从山路上摸近村子,每天看着⽑元太在眼⽪下的山道气急败坏地来来去去。

 随着时间推移,等到古思援军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素筝公主強硬地下达命令:“今晚随我杀进庄中,找到云镜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正在这时,⽑元太等人急速撤离了庄院,而古思游骑队不久就出现了。

 “我们的人来了!”素筝公主带着卫士们冲下山坡。

 ***

 这批到达的古思游骑不过一百来骑,论实力本不是⽑元太一伙人的对手。可是⽑元太在附近已转了两天,在茫茫山野中完全摸不着云、素二人的踪迹,自不愿节外生枝,见有古思军到,也就避开。

 游骑队的快信很快送至上锋龙骑将手中,再由龙骑将遣使急送古思。古思正在五百里外西南望与王城的中间地带,接信后大惊,向西南望赶来。

 而云镜南汇合素筝公主之后,不敢再在庄院停留,带着游骑队和卫队到附近山上宿营,等待古思大军接应。那荀员外唯恐云镜南食言不赔他那些好酒,拖着一把老骨头,也跟着军士们到营地中去。

 素筝公主这⽇闲着无聊,找荀员外攀谈。

 “老丈,您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跟着年轻人跑来跑去啊?”素筝公主打趣道。

 荀员外一板,七分偻佝的⾝子顿时一振,道:“云镜南还欠我一堆好酒呢!公主要知道,赔银子容易,赔酒可就难了。那个云镜南可不象个老实人,万一他赖帐那可怎么办?”

 素筝公主笑道:“他看上去不是好人,实际上人可好了。你不相信他,总该相信古思吧,他可是古思的好朋友呢!”

 “古大人我当然信得过!”荀员外虽然⾝处僻壤,但提起如雷贯耳的古思时,与其他王朝百姓是一种表情“云镜南真的是古思大人的朋友?让我好好想想,…对了,我以前好象听过他的名字,是在《王朝⽇报》上看的吧?”

 “噢,说来听听?”素筝公主笑道,她在嫁到布鲁克之前“从未听过云镜南的事”

 “好象是…”荀员外毕竟年迈,这西南望几年也少有几张《王朝⽇报》,他寻思回忆了半晌,终于说道:“对了,他原来好象是我朝的⻩金龙骑将,好象还与一个叫什么筝的舞女还是大家‮姐小‬闹过什么绯闻…我就说嘛,听到这个名字我就觉得不象好人…到底是什么筝呢…我再想想…”

 “反正不是素筝!”素筝公主笑道。

 “对了,好象就是叫素筝。”荀员外叫道,笑嘻嘻地指着素筝公主道“你是不是也看过那一张报纸啊,我还记得名字叫什么南筝什么的,对了,叫南筝声声传王城。”

 “你不会记错了吧?”素筝公主皱眉道,她可不想与那个什么舞女同名同姓,就是与什么‮姐小‬同名同姓也不行。

 “没错!就是素筝,素菜的素,风筝的筝,别以为我老了就不行了。对了,肯定是个舞女。”荀员外斩钉截铁地道。他是把那一天报纸上另一个蓝磨坊舞娘的花边新闻也混进记忆中了。

 这几天,荀员外听得军士们都称素筝“公主”他也只知这是个公主,却不知这公主正与他所说的“舞娘”同是一人。

 素筝公主气冲冲地找到云镜南,劈头盖脸地问道:“喂,你在王城是不是有个相好的叫素筝啊?”军士们一齐“哇”了一声。

 云镜南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她时,却不象是开玩笑,于是装傻道:“什么?相好!”素筝公主立时也觉得这种问法颇为不妥,忙改口道:“先说,你在王城有没有相好?”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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