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见终须说出口
“她的意思说不定是,我们难道就像这两颗双生琥珀一样?”少年凝视着琥珀喃喃自语着:“彼此注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是太过接近了会变成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可能会融成一体,但也可能会毁灭彼此…”
他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再叹一口气之后按下了重拨号键。
“喂,我是伊东华。”
哇!她的机手开着呢!之前都是关的。
什么时候打开的呢?
“我是杨颠峰!”少年奋兴地说:“那个…我有两张勇武大会决赛的票,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嗯,好啊!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
约好之后,伊东华很⼲脆的挂了电话,这次是杨颠峰感到很落寞。
虽然挂电话⼲脆觉得落寞,能再约会还是很⾼兴。两人预期到时候会场附近的
通会很拥挤,因此约在附近的地标打算走路过去。见面时,少女一如以往亲昵地挽住少年的手臂,笑着说:“走吧!”
杨颠峰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突然觉得之前的吵架好像假的一样。两人比肩走了几步路,少年才忍不住问道:“你…要想的事情想完了吗?”
“…想完了。”少女沉默半晌,突然银铃般地笑了几声。
“没有做出什么决定?”
“大概有吧!不过,暂时还没有跟你有关的决定。”伊东华顿了顿,说:“哦对了,关于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的答覆是这个。”
“我上次问了什么问题…”少年又
惑了,可是少女并没有解释,只是从随⾝的⽪包中拿出了一个信封大小的牛⽪纸带
给少年。少年正想伸手接过,少女却又移开了,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杨颠峰连忙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少女犹豫了一下,斟酌斟酌自己的字句,才发问道:“你并不是无论如何都得在八月底离开,只是你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对吧?”
“…是的。”少年闷闷不乐地说。坦⽩说,虽然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但是听到少女的养⽗对⺟亲临终前说的那段话,还是很难不让人动摇。
没想到伊东华却欣然微笑道:“那就好,其实我也不是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跟你一起去,只是我选择了留在这里,如此而已。那样的话请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个牛⽪纸袋里的东西,等你离开之后再打开看,好吗?”
杨颠峰有点疑惑地接过了牛⽪纸袋,说:“好是好…”里边好像有书本、还有其他一些零碎的东西,还蛮重的。
别说只是暂时不看那牛⽪纸袋的內容,只要伊东华像现在一样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他的⾝边,叫杨颠峰去吃屎他也甘愿。他觉得连⽇来的
霾一扫而空,如此的神清气慡,天变得更蓝、花变得更香,就好像…就好像多了一只眼睛一样。
也因此,他才能精萌奕、神采飞扬地走⼊赛场,
练地挥着手和记者朋友们打招呼,一边用官腔回覆他们的访问,一边还可以感受这盛大祭典的热闹隆重。
因为是决赛了,会场的服务人员和全安人员数量都是历场最多的一次,观众席的数量也是历来最多。当然,后边的长凳和站票位再怎么增加,也不可能因此把贵宾席每张椅子所占的面积缩小;更明显的区别是⾼处还有着附带有望远镜的包厢,来观礼的王宮大臣们若不是坐在主位,大多都因为全安理由躲进了包厢。
不只是因为能和少女比肩的关系,杨颠峰比较喜
坐在中立方的位置。如果坐到为任一位选手的加油者席位去,除了震耳
聋的加油声外,什么也听不到了:“真是令人光想都会奋兴得睡不着,这可是若细里安邦联的罗丝诺,和斯斯雷斯娃托邦联的素云蔵,两大超级⾼手宿命的对决呀!”
“什么什么?这两个人有什么渊源吗?”
“吓,你真是孤陋寡闻,听我道来…”
像这样的耳语都可以很容易的听到。杨颠峰这才知道,葛里布林特两个最大的邦联之一的若细里安,和素云蔵所属的,六个次大邦联之一斯斯雷斯娃托邦联,地缘关系相当亲近。和古老而宁静的若细里安邦联比较起来,他们⾎气方刚而野心
的邻居斯斯雷斯娃托无疑地是一个威胁。因此,在斯斯雷斯娃托迸呑附近弱小邦联、扩展势力的时候,时常跟若细里安发生冲突。同样会亲自上场打仗的素云蔵和罗丝诺,就算在对方的家国当中也是名声响亮的⾼手,这两人究竟哪人⾼些,早已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就只差还没有真正在场战上见过真章罢了!
少年觉得这很有趣,于是就兴致
地转述给少女听,虽然他并不觉得听得津津有味的少女,是真心对这种话题感趣兴。不久,两名选手分别⼊场了,⼊场时不约而同都举目示意似地以视线搜寻观众席一遍,最后焦点停在杨颠峰的方向;可是杨颠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愧是勇者选拔武术大会的决赛,选手都已经进场热⾝了,还有冗长的地主、主办单位大人物致词,等得杨颠峰都快睡着了。不过,一切终于都过去了,在播报员的播报声中,裁判⾼举特大特抢眼的红旗,洪声喊道:“两位选手请就定位!”
罗丝诺和素云蔵依言向前,可是过了一会儿,却都还没有摆出架势,只是互瞪着。屏息以待的观众们渐渐不耐烦了,开始有
动声传出。
“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还不开始比赛?”
“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
是在商量事情,而且用感官讯号分享能力“偷听”的杨颠峰也都听见了。
“我觉得好无聊哦。”素云蔵说。
“彼此彼此。”罗丝诺也说。
“我们本来就是死仇,比什么武嘛,一想到我快要杀死你的时候可能会被规则阻止,我就觉得一点劲也提不起来了。”
“这我倒是不觉得,反正比赛中还是可以制造一点意外把你杀死。我只是觉得这样太⿇烦了、也太累了。”
“是啊,你了解我的程度,和我了解你的程度差不多。你应该跟我有相同的结论,那就是这场比赛不会这么快结束。”
“嗯,大概不会在五十招之內结束。”
“啊?五十招?我倒不觉得你在我手底下撑得了这么久…啊啊,别握剑柄,我是开玩笑的。总之,明知道这场比赛会很无趣,还要比吗?真没意思。”
“…不比行吗?你有什么提议?”
“先问你,你计较勇武大赛冠军的名份、或是多五百枚金币奖金的财富吗?”
“哼!”“反正观众们要看的有趣的玩意儿,我们也想进行有趣的比武,那岂不是顺了彼此的心意就好?”
“原来你的想法跟我一样。”
两人突然同时转头望着杨颠峰。少年在他们的眼中突然看到自己,吓了一跳。
裁判很尴尬地上前,对两人低声询问道:“两位不比了吗?这个…票都已经卖出去了,如果全额退票,勇武大会主办单位会破产的(小说网),就算做做样子也好…”素云蔵瞪了他一眼,低声解释道:“别担心,我们不打这一场、另外还你们一场也就罢了。”接着他突然一扬手,头也不回地⾼喊:“拿
来!”
原来他的武器并不随⾝携带,都是侍从捧着,这时侍从便连忙上前为主人把武器递上,其他观众们还以为终于要开打了,不由得
呼一声;可是还没待杨颠峰看清楚素云蔵的武器长什么样,只见他接过巨
、就运劲向少年的方向掷来!
会场响起了一声惊呼,只见那长
来势十⾜威猛,夹带有破空之声,少年连忙起⾝伸出双手──他不敢硬接,反正还来得及,便以之前和姿荷妲从⾼处摔落时相同的要领、把长
给“原地瞬间移动”了一次、消解掉它的冲力。
素云蔵其实没有掷得很大力,他以为杨颠峰既然能在二回战中近距离接住那样的掷
、接住自己这
应该也毫无困难才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掷
到了一半就突然没力、掉落了!旁人看起来是如此,登时傻了眼。
而杨颠峰气急败坏地跳进场內大骂道:“喂!你搞什么,这样很危险咧!”他当然很有理由生气,因为伊东华就坐在他旁边。
⾝后马上有全安人员尴尬地解释道:“杨颠峰先生敬请放心,如果那一掷的力道太強,保护观众席的结界会立刻起作用,绝不会有危及观众全安的疑虑…”
少年回头望着他,摸摸头说:“哦,是这样吗?原来我太过敏了…”引起了一阵哄笑。他正觉得情况有点不妙,正想逃回观众席时,素云蔵已经笑脸昑昑地向他走了过来,还搂住了少年的肩膀。
“小老弟,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你想不想要五百枚金币?”
“…”杨颠峰没想到这位⾼手这么平易近人,坦⽩答道:“想是想,可是想又怎么样?莫非会有五百枚金币从天而降不成?”
素云蔵笑着说:“我如果说要⽩送你五百枚金币,你一定不肯收啰?不过我真的是要让你赚五百枚金币,只是不是我出钱,而且也不是让你⽩拿的。”
少年越听越是糊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是这样的,我和罗丝诺姐小一致认为,勇武大会的决赛由我们两人进行实在太无趣了。你想不想跟我们比一场?”
杨颠峰吓得立刻挣脫了他的“怀抱”骂道:“开玩笑!你要我一次跟你们两个人打!我有钱也没命用,十条命都不够用啦!”
“不不,你误会了!”素云蔵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一次跟我们两个人比,是说一次跟一个人比。”
这时裁判发现情况不对,早已经找人在旁架起了⾼感度麦克风“现场转播”两人商量的內容,只听少年还是议抗着:“这样我一点也不划算!本来你们两人只比一场,嬴的人就可以多拿五百枚金币赏金;我却必须分别跟你们两个人比,才能拿到五百枚赏金,这简直是过度劳动!我需要劳基法的保障!”
素云蔵一听也有道理,困扰地说:“呃…那该怎么办?”
罗丝诺冷冷地揷嘴:“比一场就好,跟谁比,由你来决定。”
“好主意!”素云蔵马上大加赞同:“来,给你选,随便你选一个!”
“不会吧!”杨颠峰直到这时才回到了现实,大声惨叫道:“你们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你们真的要把第一名的五百枚金币赏金给我,让我跟你们比一场?”
这是已经全场哗然,有人为这种突发状况奋兴莫名,当然也有很多人心中十分不満。少年感觉两边选手的加油席上传来的沉重目光庒力几乎庒得他
不过去,他可以拒绝也可以选择和他们所支持的选手比,就是不能选另一人!
“太,太恐怖了…”少年推辞道:“我不是不想跟两位⾼手讨教讨教,可是叫我选一人,我选不出来…”
“哎唷你怕什么!”素云蔵重重地拍了杨颠峰一下,道:“你不会用一个不会遭人怨恨的方式来选呀!比方说丢铜板──你要是连铜板都不敢丢,不会叫裁判大人帮忙丢?”被这个成名⾼手随便一指的裁判,不知怎地好像有点脸⾊发青。
“这样不好。”冷冰冰的罗丝诺却提出异议:“不管是谁来决定,不管菗签的方式有多么公平,还是有人会被怨恨。不如由杨颠峰先生提一种简单的竞赛形式,我们两人先决定谁是冠军,然后冠军再跟他比。冠军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支使冠军多出的五百枚金币了,这样也很合理。”
少年乐得合不拢嘴,笑着说:“好主意,好吧!你们就先比武一场,看谁嬴了之后,以勇武大会的冠军⾝分多得到五百枚金币的赏金,然后再拿奖金来跟我商量友谊赛举办事宜,我先回席上去了…”他说完之后便转⾝想逃。
素云蔵本来听着有理,可是越听越不对劲,一把揪住想逃的杨颠峰的后领喊:“喂!这样的话跟原来有什么不一样?”他们的动作引起了満场轰然大笑。
杨颠峰求饶似地说:“两位是认真的?突然换人下场比赛,观众们会接受?”
只见素云蔵和罗丝诺一闻此言,两人的神情都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空气也十分凝重。会场观众们感受到这异样的气氛,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素云蔵的表情缓和下来,淡淡地说:“其实我本来也是想应付应付就算了,我想罗丝诺姐小也是和我相同的想法。可是,直到刚刚我们见到彼此眼神的那瞬间,我才愕然惊觉──我跟她都输不起,这一战如果开打,只能至死方休。”
杨颠峰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意。他知道这很可能是真的,以之前两方人马明里暗中较劲的
烈程度看来,如果罗丝诺或素云蔵其中任一人被大会判定赢了,另一方的人马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恩居奇维城──除非死伤殆尽。
“可是你却不一样。”冰之罗丝诺却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以前并不明⽩‘以武会友’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才明⽩这是某些武人的天赋,比方说你就有着这样的天赋──无论胜过你或是输给你的人,都不会恨你。”
她说完后居然转⾝走向为自己加油的观众席,举剑⾼喊着:“我认为素云蔵不是我的对手,杨颠峰才有资格跟我争夺勇武大会的冠军,你们谁有异议?”
支持她的群众们自然不会有人有异议;素云蔵照样对自己的支持者喊了一次,也没有出现反对的声音。突然之间,观众席上居然是希望少年下场比的人占了大多数,杨颠峰登时觉得陷⼊了四面楚歌的境界。
他哀求似地回望了伊东华一眼,少女却温柔地对他笑着,好像是在说“你想做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我都支持。”
少年终于下定决心,对罗丝诺和素云蔵说道:“好,就这样吧!我有一个简单的比赛办法,你们两人先分出个胜负,然后我再跟赢的人比好了。”
“怎么样的比赛?不公平的可不行。”素云蔵说。
“放心,绝对公平。”少年引导两人面对面站着,然后拿笔在他们的脚下画了一个圈圈,然后说:“谁先踩到或踩出这个圈圈,就算输了!”
两人都显得十分疑惑,眼神像是在问“这要怎么比”不过他们马上就知道答案了──杨颠峰跟大会工作人员要了一条绳索,示意两人各拿一端绕过
间握在手里,并解说规则:“就这样拉,或放,如果踏出地上的圈圈就算输了;如果放掉绳子之后对手还没有踏出地上的圈圈,也算输了。很简单的游戏吧?而且力气大的人不一定会有利哦。”
素云蔵和罗丝诺马上试玩了一下──素云蔵应声跌出圈外。
“你输了。”罗丝诺冷冷地说。
“等、等一下!”素云蔵气急败坏地抱怨道:“还没有正式开始!”
“好吧,那么现在正式来。”“一隙斩”的女武士
有成竹地说。
満场观众目瞪口呆地看场內两大⾼手一人执着绳索一头在那里扭来扭去,貌甚滑稽,想笑又不敢笑。这次双方相持了有好一会儿,罗丝诺不小心滑了一步,踩了地上的圈线。
“你输了!”眼尖的素云蔵马上大喊道。
“我没踩到线!”罗丝诺辩解着,素云蔵马上拉开嗓门广播道:“若细里安邦联的罗丝诺愿赌不服输、喜
赖账,大家看清楚了”
杨颠峰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不然各退一步,改成五战三胜制,先算罗丝诺姐小输了一场…”
“你看到我踩到线了?”没想到罗丝诺马上
问他。
“呃,嗯,我看好像是有踩到…”少年结结巴巴地说。
女武士重重地哼了一声,转⾝离开了赛场。她的支持者们只是一阵错愕,却丝毫没有悲伤或怨忿的情绪,倒是素云蔵的支持者们隔了一会儿爆出了
呼声!
“好!”素云蔵指着杨颠峰大喝道:“我们就打铁趁热、马上开战吧!拿──
──来!”然后举手一扬,侍从连忙把
到了他的手中。
只有一只。
“另一只呢?”这顶级⾼手毫无架子困惑地问侍从道。
“刚刚您自己掷出去了…”侍从指着刚才往观众席飞到一半,被杨颠峰弄停在空中、然后掉到地面的另一只金
。
“刚刚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不去捡,在那边发什么呆!”素云蔵破口大骂:“还不快点去捡!”那侍从挨了骂,急忙连滚带爬地捡
去了。
杨颠峰趁机观察素云蔵的武器。这里类似国中
的武器一共有两种,一种是大
,又称拒马
,较为细长,长二米半以上可到六米之多,顾名思义是拒马用的,但是群战时对步兵也可以发挥出相当的威力,使用重点是
势要密集;另一种是长
,较为耝重、还有碗状严密的护手,乃是骑兵之用,冲刺攻击时仗力顺势向对手撞去,就算对方的护甲盾牌不立刻四分五裂,也可能会被震飞!
而素云蔵的双尖金
,居然不是平常步兵用的大
而是马上用的长
,椎状而整支都由金属制成的
⾝显得十分沉重、直觉地就会让人想到使用者以臋力见长,为了适应贴⾝⾁搏战而有着特制的护手部,大大延展出来,宛如一只小盾。
得回惯用的双
后,素云蔵架势一展、大喊一声:“来吧!”
“好,我们现在就动手吧!打铁趁热,拿──剑──来──我没剑怎么跟你比呀?”杨颠峰说。
观众席上又爆出一阵笑声,不过早有人趁刚刚素与罗在争出赛权时,就去为少年取武器,这时刚好送上。少年见没有理由再推辞,只好匆匆把全副武装配上。
场中裁判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挥旗,回头望望边审。只见边审席上的一级裁判,含笑对他摇了头摇。
待少年摆出架势,素云蔵却反而收式起⾝,举
喊道:“杨颠峰,你在意外之中仓促下场,准备不⾜,为了不让人说我胜之不武,我先让你三招!”
“让我三招是怎么样的三招?是我从这里开始攻出三招,还是…”少年顽⽪地说着,挪步移到素云蔵近前道:“我可以直接从这里打你三拳?”
没料到那这名⾼手得意洋洋地说:“三招就是三招,你别说站在我眼前出手,就算站在我的背后出手,也随便你!”
“什么!还真把我看扁了!”杨颠峰不由得怒从中来,他对自己的“华中万岁拳无式”再怎么说还是有点自信的;素云蔵有所感应,一股強大的杀气自然也从体內散发出来,轻易地对抗着少年的气势。
但杨颠峰既已掌握主动,得势不饶人,左勾拳暴起发难、击向对手!素云蔵不敢怠慢,举盾
击,稍沾即退,在“砰”然巨响中往后跳开!
“可恶,被识破了!”少年一拳打空,暗叫不妙。他的“无式”说穿了只是在击中物上复制拳劲,如果拳头没有“黏”在击中物上⾜够的时间,是会落空的。
“哼,一招了!”素云蔵看策略奏效、对那光拳果然可以用这种手法应付,得意地再度举起长
吼道:“你最好好好把握这三招机会!告诉你,你所有使出过的招式都已经完全被我看穿了,包括你那套防守用的双剑法──一但我开始进攻,我有把握在十招之內在你⾝上捅个窟窿!”
“鬼才信你,说大话…”少年一副
本不信的模样。
素云蔵冷笑着说:“那套剑法本来是不坏,可是那原本是要两把相同长度的短剑才能使出,你不得不以一长一短两剑使出,破绽当然大得教人笑话──我有没有说错?”杨颠峰没想到这一点都被看出来了,不由得哑口无言。
而素云蔵的支持者们当然大声
呼叫好;说也奇怪,罗丝诺的支持者们却开始输人不输阵地为杨颠峰打气起来。
“告诉你,你以为我当真视你为值得一战的对手?你充其量在我眼中,只能算是一个把戏很多的猴子而已!”素云蔵轻蔑地说:“猴子就要尽猴子的义务,你还有什么没施展过的把戏,快点使出来!”
少年心头火起,心想有什么技巧可以出奇制胜,突然双手
挥,丢出一堆光晕“黏”在素云蔵⾝侧,并大喊道:“⾁肢、咬他!”
这位成名已久的⾼手大惊失⾊,还以为他真的有办法指使那怪物进行攻击,连忙摆脫了那些光晕并严阵以待。只不过任何生物都有公休的时候,⾁肢今天好像就是刚吃
在家里休息,并没有应召唤而来。
“…刚刚那样算一招吗?”素云蔵没好气地问道。
少年尴尬地说道:“你说算就算吧。”他拼命地转着念头,其实一个多星期前他和英布里逊的
战真的花了很多力气,即使素云蔵只有凡彻勒斯那样的程度,他也很难取胜;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既然是代替罗丝诺上场,怎么也不能表现得太差劲;刚刚那样博得満场“笑”果的招式,也不能一再使用。
他灵光乍现,便煞有介事地对素云蔵说道:“这是第三招了。不过,你既然
我用了这一招,就算你接下来不想反击,只怕也不行了。”
“别装神弄鬼了,快把你庒箱底的绝活现出来吧!”素云蔵还是如此⾼傲。
杨颠峰却故作神秘地说:“这第三招不是武术,却是一个法术。你们都以为我是个拥有异能的武夫,怎么也想不到我还会魔法吧!看招!唵的摩亚觉拉塔必勒克斯巴奥多玛⽪加拉斯巴呀珂贾格…”
素云蔵本来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可是听他念了前几个字,神情骤变、严阵以待。边审席上到齐的六位一级裁判们也一齐吓得站了起来。可是他们听到咒文大半之后,又现出
惑的神情,心想:“那不是那个没用的废物噤咒吗?”
咒文念完,第三眼应声出现!少年马上举剑向素云蔵攻去──本来他的意思是让对手看到自己额上的眼睛吓一跳,然后攻其不备,出奇机先。
可是。
可是第三眼出现后,杨颠峰眼中的世界立刻变了。本来如山岳般屹立难撼的那素云蔵的架势,居然变得破绽百出!“我为什么会输给这样脆弱的凡夫俗人、我可是乌德萨!”少年一剑刺向对手的破绽。
素云蔵第一次见少年不合常规地随意刺出一剑,谨慎地后跃大步避开,让他逃过一劫!原来杨颠峰这一剑刺出没中、居然立刻剑化菱鞭再攻,而且鞭法和念动力
叉使用,鞭梢不规则地狂舞着,形成一种前所未见的魔幻鞭法!
这位成名⾼手穷于应付,再次退步避开,果如少年所说的不得不出手还招。只见他双
合璧,一个弧转,居然舞出一片火轮!那火光便是素云蔵的异能,温度虽不甚⾼,但是用来掩饰真正的致命
法却是每收奇效!
杨颠峰却一眼看穿,还马上联想起自己也可以用这招,便以光晕团块配合剑法进攻,攻了个对方措手不及。素云蔵闷哼一声,突然以双
互接,变成一支更长的
,利用武器长度的优势抗衡少年幻影重重的剑法!
少年数招之內攻之不下,心中怒意更炙,狂吼一声:“只有你的武器长吗!我的武器比你更长!”突然全⾝光芒暴涨、把自己团团围住,菱鞭从那大巨光团中疾风骤雨似地连连攻出!
大凡武术⾼手料敌机先,只靠听风辨器绝对不够,还需要看对手的⾝体关节动作;少年的⾝子既然已被光芒照住,虽然光势不甚強、可是也已经让素云蔵的判断能力大打折扣;只是他也十分逞強好胜,拼命抵御、还不肯认输。
但是就在那瞬间,菱鞭突然缩回光柱內,一道真空斩却应势飞出,掠过素云蔵的⾝侧!是的,真空斩,凡彻勒斯的绝招真空斩!“哇!”素云蔵自知刚刚那一击对手是故意打偏,骇然坐倒在地、连说:“我输了,我输了!”
光柱散去,杨颠峰⾼举着剑大口大口的
着气,额上额外的眼睛闪着狰狞的异芒──然后,那眼睛突然阖上隐去,而少年也软倒在地、不醒人事。
杨颠峰再醒过来的时候,却⾝在银河法庭特教学园的医疗室里。
边的医师关心地问道:“你用乌德萨能力做了什么?怎么会消耗过剧而晕倒呢?”
“我…”少年嗫嚅着说:“我用了额外器官虚拟能力,因为太好玩了使用了太久,所以消耗能力过剧,就晕倒了。”
“唔?”医生惊讶地说:“怎么会呢?你虚拟出了什么器官?”
少年昏昏沉沉地解释道:“一只眼睛,在额头这边…”
医生的脸上闪过惊恐的神情,可是少年并未注意。接着他也只是嘱咐病人好好休养,便什么也没多说地离开了病室。
少年“乌德萨专门课”的指导老师正在门外等候,医生慌张地对他说道:“教授,您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他说他虚拟了第三眼…”
“我听到了…”教授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一直在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医生歇斯底里地说:“这
本是不可能的啊!无论是过去或是现在,多少乌德萨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他会突然成功了!又为什么这个听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会有这样的症状!”
教授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这个是科学不能解释的现象之一。明明都是乌德萨,都是虚拟器官,为什么在任何部位虚拟出什么东西来都可以,就是不能在额间虚拟出一只眼睛。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是很奇怪呀!可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这症状…几乎等于是氛爆了呀!他体內的乌德萨能力已经有被掏空的迹象,如果再持续久一点的话,他就会死了呀!使用一般的乌德萨能力
本不会这样啊!”“总之,严重警告他短时间內千万别再使用乌德萨能力就对了,我再找时间跟他深谈,了解一下情况。”教授说道。
医生允诺离去之后,这戴着眼镜的博学中年男子不由得为自己点了一
烟,深深地昅了一口,又向窗外吐出,望着随风渐薄渐淡的⽩烟道:“这可以称作是一种返祖现象…吗?试图将人类改造成‘艾休’的后遗症,终于出现了…”
****
两边的⾝体都昏倒了,不过两边都得到了很好的照料。讬这场大病的福,杨颠峰辞去勇者候补的资格时,没有遭到任何刁难,虽然他还是快快乐乐地领⾜了勇武大会第一名奖金的一千枚金币。而且伊东华也在⾝边温柔地陪伴着他,让杨颠峰幸福得如在天堂。他终于弄明⽩了,银河法庭早就发现他有个分⾝在葛里布林特。让他分⾝并待在匹斯富娄尔的雅露拉、乌德萨⾝边打工,是银河法庭的权宜之计,如果少年不肯,他们会⼲脆揭穿他分⾝的事情并把少年強制找回来。
也是讬这场“大病”的福,少年在这个学期最后的这几天,除了读书和试考之外什么也不能做。因此,他在这个学期得到的学分数最后总计是六十四个,刷新了银河法庭特教学园自创校以来的纪录。
看来,无论如何必须离开葛里布林特了;不过在那之前,少年还是和少女度过了美好的八月。他决定去匹斯富娄尔打工,不但可以省下地球到艾基尼卡星的机票钱──让匹斯富娄尔顺道去地球载他就可以了,而且杨颠峰实在是觉得在银河法庭念书的时间无聊透顶。他这时还不知道,自己驾驶黑⽩花斑猫打败斗列士三型的消息,已经在艾基尼卡星的电玩界引起轩然大波,所以耶真特州的机械人战机佣兵游戏⾼手,都在排队等着找他挑战呢!
从葛里布林特回到联合国之后,离开地球之前,杨颠峰以学校放暑假为藉口在家住了一个星期,不过时间太仓促,没有见到什么老朋友;离开地球时,他终于想起了少女留给他的牛⽪纸袋,便把它打开来看看。
里边的东西并不太令人意外,主要是一叠问卷,少年自己也做过一张的。而且还有问卷统计结果:调查对象全部都是单⾝男生学,平均分数3。7;其中伊东华自己找对象进行调查的问卷,平均分数则是4。2;少年的分数是2。9。杨颠峰有些困惑,不过纸袋中除了这叠问卷还有一卷录音带,他相信录音带里边会有解答。
可是听了录音带前半的內容,少年更
惑了。那里边是少女和其他男孩的
谈声,而且显然都是少女拿问券请他们做的时候的
谈。奇怪的是,做完问券后,伊东华总是会以亲昵的语调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嗯…那个…说起来有点羞于启齿,和这个问卷调查没有关系,我有点人私的问题想要请教你,可以吗?”
“噢,当然可以,尽管问。”男方的声音。
“我…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应该知道,就是那个…嗯,就是他。可是我,唉,我并不是觉得他有什么不好,我只是…我常常会想,别的男孩子也有很多优点,我也可以看见这些优点。我也会想,和别的男孩子
往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感觉…我也会想跟别的男孩子
往看看──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卑鄙?”
几乎毫无例外,所有的男方都异口同声地安慰她,说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好的男孩子还很多!不用为了一片树叶放弃整座森林,眼界应该更开阔…之类的。
录音带很长,都是重复着这样的对话,少年听得简直快要疯掉了,不断反覆地询问自己:“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问那些男孩这种问题?又为什么要录下来给我听?”好不容易录音带终于到了尾声,一段很长的静默。杨颠峰几乎以为自己得不到少女的答案了,才又重新听到了伊东华的声音:“我一直在想,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我们希望情人忠于自己,但是却不一定觉得自己必须忠于情人,尤其别人的情人出轨的对象可能是自己时,我们更是无比的包容,这算什么?这就是人类追求的专情、真爱吗?真是可笑!呐,杨颠峰,如果我爱上了别人,你会伤心吗?如果我爱上了别人同时还爱着你,你就不会伤心了吗?…结果爱的还是爱,喜
的还是喜
,不
往不会变得不爱,结婚了也不能保证不会分手…所以──我们分手吧!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如果你还爱着我,我还爱着你,我们再
往。
你在的时候
形影不离常相随
听说你要走
我就像窒息般心碎
残留嘴
的感触
化作苦涩的回味
温柔的拥抱
此际比冬风还冰寒
喔
这份情怀
今后向谁诉说
临别时刻
再多时间也不够用
一声再见终须出口
终于说出了口
心理准备却还不够
你的频频不舍回首
深情的眼眸
却如此残酷更使我痛
一声再见终须出口
说出口又如何
几时才能再次见你
发自內心
告诉我你不会离去
雕栏⽟砌犹在人儿何处去
桃花
舂依旧笑只是朱颜改
深闺梦里望君成岩…”
杨颠峰听着伊东华在录音带尾端清唱的那首“吻别”不知怎么的,居然
本哭不出来,只是嘿嘿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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