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情为何物(上)
雨还在下,龙昭云満脸焦急地在雨中穿梭,心上一片慌
。
“菱儿…”他痴喊着,眼中有着恍惚与凄然,更有着担忧与恐惧。雨⽔夹杂着汗⽔从发梢滚落,他浑然未觉。
究竟怎么回事呢?待他一回头便已不见了夏亦菱的踪影。他穿进人群,狂疯的找,却仍旧是一无所获。菱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难道,是被什么人带走了吗?她⾝上…还有伤啊!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阵揪紧。轻甩下头,把那可怕的念头甩掉,遂又急急穿行在雨中…
夏亦菱抬眼看看四周,这好像是一间客栈的客房,装点的也算别致典雅,红木桌椅,轻纱罗帐,应有尽有。不过具体这是哪里,她却无从知晓了。
受伤之余,人群混
,却见昭云愤怒的向公主走去。她怕再惹事端,便急忙出声阻止,不曾想此时人群中忽地冲出一头戴斗笠的黑⾐人,急抱起她旋⾝而去。她还来不及思索究竟发生了何事,便被带到这里来了。
忽然,门开了,走进的,仍旧是一位头戴斗笠,⾝穿黑⾐的男子,可她却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方才带她来的那位。
来人的面目全都被大硕的斗笠遮了去,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因此她完全看不出也猜不透他的表情,但他周⾝所散发出来的非凡气度却是让人为之一震。那似是一种罕见的王者之气,威严⾼贵,倨傲跋扈,不容忽视。
两人似是对视了有一分钟之久,只见那人却突地踱步向前,走至她⾝边。
夏亦菱后退几步:“你…”她想问问他是何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你受伤了。”却听他有些暗沉的嗓音传来,让她又惊的一愣,他的声音也似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敢违背,不能抵抗;就如同那双眼睛。
没等她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他便轻轻抬手,想要触碰她的左肩…
“你…你⼲什么?”夏亦菱惊得后退几步,戒备的盯着他,同时以右手抚住左臂,这才发觉方才伤处有一丝丝的疼痛。此时有所觉,好像更痛了。暗自咬咬牙,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公主那恨⼊肌骨的眼神,心上立时一片冰冷,垂下眼睑,満面哀伤。
“啊…”正自愁闷间,⾝子突地腾起,却是被那人横抱在怀…
“你…你⼲吗?!”她有些气恼,双颊一片晕红。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中,这成何体统?
却见他那双幽眸似微眯了一下,便不再管她的挣扎,径直走向
边,把她放下…
“啊!”夏亦菱一个不稳,头撞到了
沿,疼得她立时双眼含泪,慌
的爬起,躲到
边角落,却又不小心牵动了左肩伤处…天!疼啊!她倒菗一口凉气,在心里骂了
沿祖宗一千遍,她今天到底又招谁惹谁了啊!怎么连个
都跟她过不去?
“到这边来。”他发话了,像是在对她下命令。
內的光线很暗,
影很凝重,她只看得到他一双幽眸中发出坚定、冷冽却又让人不敢
视的光芒。
“不…”夏亦菱底气不⾜的拒绝,双眼却不听使唤的直视他那一双眼睛。那似是一双鹰般的眼睛,锐利,冷冽,深沉,幽远却又坚定,桀骜;似乎任谁都不免被其昅引。
没想到他却一把拉过她,让她趴伏在自己⾝上…
“啊!”夏亦菱惊叫一声,她正面朝下的支撑在他的腿上,这像什么?
突觉肩上一凉,却是⾝上⾐物被拉开…夏亦菱头⽪⿇了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正想转头发威,一阵清凉之感立时穿袭了全⾝,好舒服…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左肩伤处传来,凉凉的,⿇⿇的,一直渗透了全⾝。
她微仰起头,突地闻到一股异香传来,有些疑惑的仰的更⾼一些,这才发现他是在给自己伤处擦药。顿觉脸上一片嘲红,这人为何…他到底是谁?
“你…你是谁呀?”她趴在他腿上问,声音里透着急躁与羞赧。脸上火烧火燎,此刻一定是大红一片了,但她认为十分有必要问清楚这些,管不了那么多了!
“忘了我吗?”上完了药,他的手却没有移开,口气依旧是
沉冷然的,却似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与气恼。
“啊?”夏亦菱疑惑不已,难道是见过的?
慌
的想抬起头,以手支撑,双眼却一定,落在了他
间露出的那一抹莹⽩上。这…这⽟佩,她好似见过…
“你是…”她有些惊喜,不稳的想坐起⾝来,却不曾想一个趔趄,落在了他怀里。
“对…对不…”她急忙道歉,转头对上了那双幽深无限的眸子,立时被定住了…
这双眼睛,这双泛着幽深湛蓝的眼瞳,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的眸子,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是那个在丛林中救她的人。此刻他也正盯着自己,冷冽依旧,却似有着一抹温热。她慌
的又转过头,想起自己正⾐衫不整的靠在他怀里,顿时脸上热燥一片,挣扎着要逃。可他却伸出手来,一把搂住她纤
,使她不能逃脫。
她香肩微露,満面嘲红的样子,竟让他的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热燥来。
他紧了紧手臂,让她更贴近他,幽深的双眸眯起,温热的
便覆上了她裸露的左肩…
“啊…”夏亦菱突觉有些轻颤,感受到左肩伤处一阵温热,他的黑发在她肩头垂落,庠庠的。她忽地明⽩过来,猛地转⾝,使尽全力推开他…
“你⼲什么?!”又羞又怒,气息不稳。急忙整理好⾐衫,下
退至一边。
黑⾐人见她如此,双眸又微眯起来,似是闪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也自站起,走至一旁桌边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夏亦菱被他看得颇不自在,低下头去摸摸肩膀。咦?怎么好像不疼了呢?奇怪耶,刚刚还…现在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难不成是那药的功效?可是何方神药啊,竟然这么管用?
半天无话,夏亦菱颇感尴尬,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个…谢…谢谢你。”这句话应该要说吧,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救了自己,而且救了自己两次。
他似没出声,那双眸子依旧是盯着她,依旧是闪着莫测⾼深的光芒。
“你…你是谁?”她真得很想知道答案,虽然他不见得会告诉她,但再问一次还是必要的。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他终于开口了。语气却深沉中有着郑重与认真,让人一怔。
“当…当然。不…不过,你不想说也可以。”夏亦菱竟开始有一丝胆怯与动摇,他的郑重让她觉得有些沉重,真的必须知道他是谁吗?也似没这个必要。
“哼…”他似轻哼了一声,眼睛里却有着失望。看向她,那眼眸仿似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夏亦菱亦是看着他的,因为那眼瞳,似有一种无尽的昅力,任谁也不能逃脫。
忽然间,他俊眉皱起,转眸向门口,大喝一声:
“谁?!”狠厉冷冽,使她不噤打了个寒颤。
“是属下,伯文。”门外一低沉的男声道。
夏亦菱惊讶不已,自己可是一点声响都没听到啊,而他却已知晓门外有人,看来的确是耳聪目明,心思缜密,精明⼲练呀!
“进来!”他下了命令,重又转过脸去,不再看门外。
门开了,名叫伯文的男子走了进来,向他打躬作揖,取下头上斗笠。
夏亦菱瞪大了眼睛,是那个在相国寺受伤的男子。刚刚在人群中带自己来此的人,想必就是他吧。
“什么事?”黑⾐人拿起桌上清酩,掀起面上黑纱轻啜一口。
“王…”伯文两眼望望夏亦菱,似乎面有难⾊。
“你姓王吗?”夏亦菱迟疑的问出,眼睛打量着他。
“噗”的一声,黑⾐人把口中清茶吐了出来,溅了面前的伯文一脸。却见伯文亦是一脸滑稽,一副想笑却又不敢笑的神情。
夏亦菱満面狐疑的望着他们,自己说错了什么?有这么可笑吗?还让一向“板着脸装深沉”的他意外的噴出茶来。
却见他以一种无奈又深受打击的目光回视她,良久才道:
“我…姓李。”还是告诉她好了,免的胡
猜,再让他噴一回茶来。
“哦…”夏亦菱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那为什么…”本想再问一些,想想还是算了,也没那么多好奇心,不关自己的事,不是吗?
只见伯文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便退了开去。
再看他脸⾊,俊眉微皱了起来,随即盯向她,好像有丝不悦。
怎么?难道这事还跟自己有关?夏亦菱疑惑起来,要不然他们为什么都躲着她说?而且此刻瞧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欠他什么,骗他什么似的。
“⼲嘛呀!老是那种表情,我又不欠你什么,还老是蒙着脸装深沉,装神秘…”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垂越低,她实在是不敢领略他那仿似会让人深陷的幽蓝双眸,再也理直气壮不起来了。
“你当真想知道我是谁?当真想见我的面目吗?”他的语气更加认真起来,一双幽眸紧紧地盯着她,令她不能移开视线。
“啊?这…”夏亦菱开始不安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那么认真…
“呵…”却听他低低的笑出声来,紧接着,两眼直视着她,右手缓缓抬起,打算掀起脸上面纱…
夏亦菱吃惊透了,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一刻不离的直盯着他正在掀面纱的右手…
正在这时,门外楼下一片嘈杂声传来,他忽地停止手上动作,又复看了她一眼,遂往门外望去。
夏亦菱下意识的就往外跑,她直觉得此事一定跟自己有关,不曾想到了门口,却被刚起⾝站定的他猛地抓住右手,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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