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弄巧成拙
得了皇帝这一声嘉许,徐婕妤更是喜得眉飞⾊舞,而旁边三个嫔妃则各自⾊变。虽说有太后庒在上面,皇帝的态度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后宮诸嫔妃至今无嗣的情况下,皇帝无疑仍旧是重要的一环。太后早就有过暗示,皇后微不⾜道,只要后宮嫔妃谁能够诞下皇子,便有机会问鼎后位。现如今皇帝称赞徐婕妤心灵手巧,别人怎能不嫉妒?
“话说有个乡绅,家里有一份老大的家业,
妾成群,唯独却没有个儿子。”
这句话说完,太后便笑了:“如此说来,竟是和皇帝的情形差不多,好,这个切合实际,继续说!”
徐婕妤从太后那里得到鼓舞,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愈发绘声绘⾊地道:“这乡绅家里有位老⺟亲,老太太等着抱孙子,终于有一天,一个姨娘真的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全家人自然当成了宝贝。这地方有周岁抓周的习惯,孩子有没有出息,全看抓周的时候准不准。结果到了这胖小子抓周的时候,大伙摆开了満堂的东西,让那儿子去抓,谁知他偏偏抓了一笼刚出笼屉的糖糕。”
此时,崔夙不由笑了一声:“小小年纪便只知道吃,老太太必定是不満意的。”
徐婕妤见太后皇帝并其他人都在凝神细听,自然更是得意:“于是,这大胖小子立马便遭了冷落,那乡绅恼了这姨娘,从此不去她房里。紧接着第二年,又一个姨娘生了儿子,大家再次
天喜地,一年之后又是同样抓周,结果,他一把抓了一幅⿇将牌。”
“看来是个好赌的。”皇帝也渐渐觉得有趣,情不自噤地叹道“这家业要是给了赌徒,大约不出几年便会败光了。”
“皇上说的是。”徐婕妤心中得意,连忙往下分说“要说这送子观音真的到了,第三年,这乡绅又得了一个儿子。这下子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包括老太太和这乡绅在內,大家在面上都是淡淡的,谁知道到了抓周的时候,这小子有没有出息哪?那生了孩子的姨娘怕遭了前两位的下场,便去贿赂了准备东西的下人。在《论语》上头涂了一层她的
,又在一把小刀上面如法炮制,结果,这儿子终于如了她的意,左手一本书,右手一把小刀。别人便称赞说,这家终于有了个文武双全的!谁知等到长成了一看,竟是个傻子!”
“天可怜见,这乡绅的运气实在不好!”太后惋惜地摇了头摇“哀家还以为他这一次铁定顺遂心愿,谁知竟⼲脆养了个傻子。”
徐婕妤见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这才露出了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道出了结尾:“至此之后,乡绅家里太太姨娘便再没有生过一个,等到三个儿子都大了些,乡绅哥哥突然回来了,说是乡绅没有一个好儿子,他如今又穷,家产需得分他一半。可是,老太太当即便顶了回去。”
“分家的时候该分的都给过你,你自己糟践了,怪得谁去?我的孙子就是痴了傻了不成才,这家产也得分给他们。你那一家子就是全部睡大街,也怨不着别人!”
听到徐婕妤将老妪的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崔夙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充満了惊骇和不可思议…这分明是在影
废帝江东王、当今皇帝以及太后。徐婕妤存心想奉承太后和皇帝不假,可是,这位宠妃怎么就不明⽩,这种帝王家事,就是皇后也没有揷嘴的资格!
果然,太后和皇帝的脸上再也没了刚刚的笑意,各自
沉了下来,只是谁都没有先开腔。而王美人原本因为徐婕妤这段绘声绘⾊的讲述而心中失望,此时则重新振奋了精神。她不是那种头一等会察颜观⾊的人,此时満心以为太后皇帝嫌徐婕妤的笑话不好,连忙堆着笑上前道:“既然淑妃娘娘和徐婕妤赵美人说完了,臣妾…”
啪…
一声沉闷的拍桌子声让王美人把到了口边的话全都缩了进去,脸⾊更是一阵青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正在此时,皇帝突然厉声喝道:“你小小一个婕妤,居然敢编这种故事,意图影
什么?朕和两位兄长骨⾁亲情仍在,岂是你能够离间得了的?不要以为朕往⽇放纵了你们,就可以在太后面前如此放肆!”
“皇帝说的是,哀家倒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把这种事编了笑话。”太后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愈发显得令人难以捉摸“徐婕妤,哀家问你,你的笑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徐婕妤从来不曾料到,精心编织的笑话会带来这样的下场。进宮之前,她便暗地里琢磨过,皇帝是太后的幼子,往⽇最得太后疼爱,和两位兄长关系俱是平常。而太后既然废了前头两位皇帝,如今显然并不待见那两位。因此,这是她早就盘算好准备拿出来献宝的,谁知今⽇确实逮到了机会,却是触怒了两位至尊。
慌
之间,她连忙跪了下来,梨花带雨似的哭诉道:“太后明鉴,臣妾绝无任何影
之意,只是无意间听别人说过,所以…”
“无意?”陈淑妃终于抓到了落井下石的机会,自然不会轻轻放过“我看徐婕妤似乎是存心的吧?这故事好生冗长,仓促之间,你能编得出来?”
见此情景,赵美人王美人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徐婕妤怕是难以翻⾝了,连忙加⼊了冷嘲热讽的行列。而崔夙见徐婕妤簌簌发抖,虽知道平⽇这一位给自己使了不少绊子,却懒得在这个时候加⼊痛打落⽔狗的行列,因此只在旁边冷眼旁观。
然而,她不想伤人,却不代表着别人不会找她的⿇烦。在冷言冷语之中,陷⼊绝望的徐婕妤突然瞥见了一旁的沈贵,也不知是怀着拖一个人陪葬的想法或是别的,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大叫道:“太后,臣妾只不过是说错了话,绝非存心。反倒是宁宣郡主将一个昔⽇新平郡王⾝边的奴才收留在宮中,分明是意图不轨!”
谁都知道这件事,谁都在谋划这件事,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徐婕妤居然在一个最不恰当的时刻,把这件事当作救命稻草似的提了出来。陈淑妃本能地想要上前加几句,却被人拉住了袖子,回头狠狠瞪了⾝后那宮女一眼,复坐在原地不动。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崔夙反倒是笑了。不是么,时机如此凑巧,自己刚刚在太后面前求过情,一下子就来了这么一出,反而把事情的影响降到了最低。太后有了那先⼊为主的观念,又怎会听信徐婕妤的信口雌⻩?
果然,太后冷冷瞥了徐婕妤一眼,声音一下子冷到了冰点:“倘若你不构陷别人,哀家兴许还能看在你这几个月尚属恭谨的份上,从轻发落。可你既然用子虚乌有的罪名攀污他人,便是罪无可恕!来人,摘了徐婕妤的钗环,褫夺婕妤位号,打⼊碧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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