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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官 II
 辞官II

 飞离开帐子,不似在玩笑,岳云立在帐里痴痴的不动过后还没缓过神。

 紧接着一脸沉肃,眉锁忧虑进来的是⻩纵,他是主管机宜文字,正是岳云和⾼兴的正管主事。

 “岳云,手头事物速速待给⾼兴,你随相公去吧。”

 “⻩叔叔,出了什么大事?”岳云一把拉住⻩纵的臂膀。

 ⻩纵的无奈、痛心、彷徨,此刻大吼了说:“问我?我去问谁个!”

 一阵沉默后,⻩纵才大致说出今天发生在张俊都督府里的尴尬痛心一幕。

 岳飞带了几名军中要员去张俊都督府,原本是要奉了皇上的折子去同张俊商议接管刘光世的军队,不想张俊却迟疑的告诉他,官家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意思,暂且由他和岳飞商议了由谁来接管刘光世的兵马合适。言外之意就是官家不想将刘光世的兵马给他,而是问问他岳飞谁更适合来接管这些军队。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说话如戏言一般,出尔反尔。更令岳飞恼火的是,怕是官家对他心生了提防,不然如何忽然改变了主张。岳飞心里火气顿生。他和众将和主事欣喜而来,却是一头冷⽔淋头。

 但岳飞虽然年轻,毕竟是久经朝中沉浮事,处变不惊,也只得以国事为重,

 张俊知道此事前后的来龙去脉,还是小心的逐一问岳飞:“鹏举,依你看,谁来接任刘光世得职位来统领刘光世的大军最为合适?”

 岳飞沉昑不语。似是在思考。

 张俊试探说:“若说威信,王德在刘光世麾下多年,也是威信最⾼。让王德做都统制,再安排个文官。我看,就吕为督府参议。这样怕是最为妥当。”

 张俊询问的眼神看向岳飞。似乎是在安慰说:“鹏举,事已至此,官家地圣意如此也是难更改,还是想想如何处置这烫手的山芋吧。”

 张俊对岳飞的感情和复杂,他欣赏岳飞的胆⾊和才气,几次岳飞打了漂亮仗他都直言不讳地对赵构夸奖这位后起之秀,一再提拔岳飞。岳飞曾是他的下属。张俊也是抱了当伯乐地心思乐得去提拔他。但岳飞后来在军中官职越来越⾼,让张俊都免不了有些妒忌。虽然岳飞每次见了他还如见了官长一样地恭敬,谦逊守礼,但在一些大战中被岳飞的光彩得耀眼时,张俊对岳飞也会生出怨愤。

 岳飞思忖片刻,微微‮头摇‬:“王德与琼素来不和。两人有过积怨。一个小心眼。一个大嘴巴。若提拔王德,让琼在王德手下。必然引起二虎相争。”

 “不是老夫安排了吕尚书为督府参议了吗?”

 张俊考虑多⽇的想法被岳飞轻屑的推翻,心里有些不快。

 岳飞却毫不退步的说:“吕尚书不过是书生,任他再有才华也是不懂军事,怎么服众?”

 张俊心想,怕岳飞还在为官家忽然改变主意,把刘光世大军调拨给他,重新任命‮员官‬而生气,于是又忍气呑声的问:“那,王彦怎么样?”

 岳飞否定的话语更加是不假思索:“琼本来就看不起那有勇无谋之辈,这还不如王德呢。”

 张俊心里火气顿起,想王彦也算你岳飞昔⽇长官,你如何如此轻蔑地议论,不定私下如何谈论本帅?

 于是又说:“那杨中总该可以了吧?”

 杨中是岳飞的结拜兄弟,岳飞平⽇叫他十哥,亲热得很。

 不想岳飞又是‮头摇‬说:“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草率处之,中和王德一直穿一条腿,谁都知道。中为人是老好人,他和王德在一起,谁管谁呀!”

 张俊然大怒,拍案而起然冷笑:“放肆!天下莫非你岳飞,没人再能统帅刘光世的大军了!”

 岳飞惊愕的望着张俊,忽然脸上露出风清云淡的笑意,缓缓起⾝,义正词严地毫无惧⾊反驳:“张都督说是问岳飞地意见,岳飞不敢不实言以告,哪里是为了自己多得些兵马地盘!”

 于是岳飞缓缓一揖,一抖袍襟告辞出帐,上疏请求解除兵柄上庐山为⺟亲守墓。

 ⻩纵地故事讲得岳云和⾼兴面面相觑,⾼兴却说:“为臣难以尽忠,为子还不能尽孝吗?”

 一句话点出了诸多无奈。

 岳飞挂冠留书后,就去了江州庐山东林寺,给亡⺟“持余服”守孝。

 而⽗亲这种令人吃惊的犯上举动,令岳云惊骇之余也有了担心。

 ⽩天,岳飞头戴笠,⾝披草⾐,手持尖担,揷板斧,⾜着芒鞋。带了岳云穿行在山间,不时用手捧了清冽地泉⽔喝过洗把脸,或是望着秀丽山川慨叹。

 岳云有时看了时机劝⽗亲:“爹爹,大臣的辞呈,都要官家恩准才可以,爹爹如此挂印扔下大军来庐山,是不是欠妥。”

 岳飞回头看看儿子,儿子如今十九,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

 “此事不是你为人子的能议论的,不要再说了。”⽗亲的话有些厉声,岳云沉。若是⽗亲如此说话,就是在警告他不要再不知进

 山端飘过一阵乌云,⽗子二人去一个山洞避雨。

 岳云又看看⽗亲的脸⾊试探说:“⾼兴哥昨天来过,见⽗亲在寺里颂经进香,没能等了⽗亲出来就走了。⾼兴哥说,兵部侍郞张宗元被张俊都督派来鄂州监管岳家军。但将士们都不服他,不听号令,处处顶撞,士气低落。有很多人见⽗帅不大可能再回岳家军,都纷纷辞职解甲归田而去。”

 “当兵打仗为了是‮家国‬朝廷,又不是为我岳飞。”岳飞怒道。

 “爹爹,官家不会生气吧?毕竟爹爹挂印而去。让旁人看来多少有点撂担子赌气的味道。”岳云调⽪的扮出笑脸,⽗亲却望望洞外地雨帘,伸手怜惜的摸弄他的头,忽然一把将岳云掀翻在腿上。举手就要打。

 慌得岳云连声喊饶,如逗趣一般。岳飞放开他说:“⽪子庠了就说话。爹如今除去军务,有的是时间教子齐家。”

 岳云却如大人一般整理⾐襟威坐了说:“⽗亲,岳云都是大人了。”

 见⽗亲看了他冷笑,忽然逗闹地说:“爹爹,云儿都给爹爹生了个小云儿了,爹爹若是闲来无事,去逗弄孙儿罢了。”

 大雨过后。岳飞回到草棚,除去斗笠,露出青布包巾,脫去蓑⾐,⾝下灰布衫儿,露出布裩下截。脫下芒鞋。沥去泥⽔。重复穿上。进了屋。

 一进屋,牛皋和王贵却在屋里正哄逗岳云一岁的儿子岳申。

 “两位兄弟怎么今天得闲来庐山看为兄?”岳飞笑了问。仿佛自己真是一赋闲地农夫。

 牛皋大声嚷了说:“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呀,怕张俊现在才是后悔得肠子都要断了。淮西兵营出大事了,琼叛变带了四万人马去投奔伪齐地刘豫了。”

 岳飞上次同张俊对于淮西大营诸将的议论眼光十分独到,而且评论的也到位,只不过张俊多心,误以为岳飞是贪图权势,故意刁难才如此危言耸听的说王德和琼的关系。

 王德这回升职后,总在提防琼不服自己,处处和琼作对。加上手下平⽇讨厌琼的人在⾝边鼓动,让他去吕尚书和张俊面前说琼的坏话,琼也不甘示弱,让自己地部将联合起来去吕面前诬告王德。吕天天焦头烂额,忍无可忍后就去向张俊都督诉苦。

 张俊也别无良策,就决定罢免琼的兵权,杀了他以绝后患。这样总算能安抚一方,不至于两边都大

 不想议事的时候,这些话被一位平时同琼好的部将听了去,偷偷通知了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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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造成今天不可收拾地局面,如果他当初认真听了岳飞地分析和劝阻,也不会为朝廷带来如此忧患。

 淮西大军是守卫皇家行在地本,赵构被这事闹得寝食不安,急忙招张俊来朝议事。

 当初张浚知道岳飞擅自离职,还曾怒气冲冲的向赵构告状说:“岳飞私心过重,竟然敢靠辞职来要挟官家和朝廷,不给他刘光世地兵马他就如此胡来,哪里有大将之风,不然抓来严惩!”

 但赵构毕竟是考虑事情周全,岳飞是军中不可或缺的大将,赵构只有忍气呑声,找了几名大臣去庐山请岳飞出山,并告诫他以社稷为重。

 这时岳飞的反应连岳云都无法理解他了。

 ⽗亲对来劝说的大臣说,既然皇帝没有恢复中原驱逐金贼的想法,也本不顾靖康之聇,三军都十分怈气,他去了也是于事无补。甚至上书说:“而陛下审重此举,累年于兹,虽尝分命将臣,鼎峙江、汉,而皆仅令自守以待敌,不敢远攻而求胜。是以天下忠愤之气,⽇以沮丧;中原来苏之望,⽇以衰息。岁月益久,污染渐深,趋向一背,不复可以转移。此其利害,诚为易见。”

 臣子公然指责皇帝,这是犯颜胆大的举动,岳云为⽗亲誊写这个折子时曾试探了几次问⽗亲的意思。

 但⽗亲的意思很坚决,就这么写,他是不打算回朝廷,就想在庐山老死一生了。

 “我要静心为⺟亲守孝,不想见旁人。”岳飞吩咐说,李娃知道丈夫是算准近来朝廷要不停有‮员官‬来劝他回返,庐山东林寺怕要热闹非凡了。

 回到房里,巩⽟蝉偷偷的推推岳云问:“官人,⽗亲这么做,会不会惹出⿇烦。臣子和皇上闹气,就同孩子同长辈耍脾气一样,总是有一方要有退步才能下台,而退这一步的不会是官家吧?”

 岳云无奈的叹息,⽗亲子上来,他是劝不得的。

 这时来人禀告说,农司李若虚大人奉旨来东林寺求见岳飞。(未待续,请登陆。m,!)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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