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王后。”平儿磨磨蹭蹭,这已经是第三次凑到紫怡面前,想要说什么又
言又止的样子了。
“到底什么事情,说罢。”紫怡淡淡一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打击她,应为最大的打击她都已经承受过,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比那还大的打击?
“王后,这两⽇大王从来不来,却是去了别的地方。”“他去哪里,和我有什么相⼲?”紫怡伸出手看着掌心,梅花已经有了第三枚瓣花,禽滑,很快我就能去陪你了。
“听那些姐姐们说,最近宮中有一个名叫夏昑舂的女子,很得大王
心,大王现在几乎天天陪着她歌舞
宴,也不上朝。王后不要去看一看?”
“他不上朝?”紫怡问道。
“恩,大王已经有十余天不曾上朝。”
用那么多人生命换来齐国的強盛,田辟疆怎么可以这般不珍惜?她可算是忍无可忍了,现在她是火冒三丈,没人能劝的了。紫怡“当啷”一声便菗出自己的佩剑来。
倒提着剑,紫怡走的飞快,剑稍碰着地面起了一溜火花。离着老远,紫怡就能听到丝竹响声,加快脚步,上前就是一脚。
“田辟疆!”紫怡张口便是直呼姓名:“刚刚得了胜,你就狂妄自大的不知自己是谁了?”
田辟疆看看紫怡,道:“便是寡人不振兴齐国,也不妨碍王后享受吧?”说着命令那些女子们:“你们别停,都给寡人奏乐,起舞。”
“谁敢!”紫怡虎目一瞪。将那些女子们吓得战战兢兢,连丝弦都拨不准,哪里又能奏乐?紫怡微微收起凶神恶煞的眼光。好吧,她不该对这些可怜的女孩子这么凶。她们也都是仆役之人,只能听命行事的。
“王后,⼲嘛发这么大火呢?”一个娇弱柔腻的声音传⼊耳际,紫怡烦躁地道:“不关你的事,给我走开!”回头一看。紫怡吃了一惊,正自缓步走来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美⽟!
“昑舂,你来了?”田辟疆向那女子伸出手,夏昑舂便靠了上去,笑昑昑地看着紫怡。美⽟依然是明媚美丽,光彩照人。
“你来做什么?”紫怡冷冷的道。
“王后姐姐,这里是大王地寝宮啊,大王让臣妾来。臣妾怎么敢不来呢?”
紫怡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美⽟,伸手抓过朝服就扔到田辟疆头上。喝道:“你今天给我去上朝!若是不去,先问问我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
“王后!你太过分了!”田辟疆有些恼怒。
紫怡“刷”一声响。那利刃便架在田辟疆脖子上。紫怡冷哼一声,道:“你不妨来试一试。是我的剑锋快,还是你的脖子硬!”她心情已经够糟糕的,可没有耐心去循循善
,田辟疆若真能不肯去,她便砍了他地头下来,反正田婴不是也要紫怡杀田辟疆么?顺⽔推舟!
紫怡当先⼊殿,那些员官都是吃了一惊。见紫怡手上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出鞘宝剑,虎步上前。那些文官们心中不噤嘀咕,这位王后怎么未经大王准许便上殿?还拿着脫鞘之剑,委实有些不合适。
田辟疆随后赶到大殿,却是让人人都愣了。便见这位新王⾐襟扫地,
间组绶胡
拴着,头冠歪斜,还跑的満头大汗。更有细心之人看到,新王的脖颈之上还残留着⾎迹,⾎迹新鲜,显是受伤不久。
紫怡回头看到田辟疆狼狈样子,本意并非是想要让他出丑的,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连⾐服都整理不齐。紫怡见殿上众大夫也是一脸愕然,心知田辟疆此刻实在不宜再丢人了。于是便厉声喝骂那跟在田辟疆⾝后的侍从:“你们是怎么照顾大王的?连大王的⾐冠都整不好么?”说着上前亲手帮着田辟疆整理⾐饰。
“王后可真是要害死寡人了。”
“大王上朝,天经地义的事情,⽇⽇厮混在寝宮里,对得起先祖么?”
田辟疆脸上有些微红,整理好⾐衫,便走上前去,问道:“众位大夫可有要事?”
“臣有要事!”
“臣也有!”
“臣…”
田辟疆连着十余⽇没上朝,积累下地事情何其多?只能一桩桩慢慢来处理,紫怡倒是懒得再管,默不作声退了出去。
“王后,今⽇可差点将臣妾吓死呢。”美⽟一袭⽩⾊⾐衫,⾐角上淡淡的绣着几支梅花,便将整个人映衬的更加飘渺脫俗,端丽难言。
紫怡抬眼看了一看美⽟,冷冷地道:“美⽟,你来做什么?”
“王后认错人了,臣妾名叫夏昑舂,却不是王后口中的美⽟。”
“我没工夫和你废话,美⽟,要不你就给我滚出去,要不就等着我手中剑饮你地⾎!”
“王后,臣妾没有做错事情啊。”美⽟以袖掩泪,楚楚可怜地看着紫怡,道:“只是大王喜
臣妾,臣妾也没有办法,王后若是为此生气,夏昑舂以后不再接近大王便是。”
紫怡无视美⽟的存在,径自从她⾝旁走过去,道:“明珠,给我更⾐。”
“王后,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再过两⽇大王便会去秋猎,到那时候王后也一定要去啊!”美⽟将头偏过来贴近紫怡耳朵,低声道:“那毒药再过十⽇就要发作了,王后若是不在秋猎时候下手,可就来不及了。”
“秋猎么?”紫怡淡淡一笑,道:“去告诉你地主子,别急,秋猎的时候就会有好戏看。”
秋⽇已至,树叶渐渐变⻩掉落。显出萧瑟之气来。旌旗招展,猎马扬尘,骁勇善战的卫兵手持戈矛骑在健壮的马匹之上。在宽阔地草场外围成扇形。
紫怡
箭的功夫还是没学会,静止不动的靶子都
不准。跑动中地猎物就更别提了。而且她也没有心情去打猎,一拿起弓,就想起禽滑曾经握着弓箭陪她练习的样子,本来已经空
地心就又会痛起来。
不去打猎,紫怡便找树枝自己做了个简易的鱼竿。坐在河边静候鱼儿上钩。等了一上午,却总是被鱼儿偷吃了饵料就逃走,紫怡一条小鱼也没能钓上来。
“怎么?不去围猎,却跑来钓鱼么?”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紫怡一转头,见田辟疆走了过来。
“我学不会
箭,来钓鱼散散心。”紫怡淡淡的应着,眼睛盯着手中钓竿,却连浮漂沉了下去都没有发现。
“明⽇猎圈从草场迁进林场,林间除了山
野兔恐怕还会有些比较难猎的东西。王后有如此⾝手,不去试一试么?”
“林场啊…”紫怡笑道“好久没有骑马。也许会掉下来,那样可就露丑了。”
“王后说笑。那些将军们还盼着一睹王后风采呢!”田辟疆说着也坐在紫怡⾝畔。
“风采?大王不是有夏昑舂么?她比我可漂亮多了。若众将军想要一睹风采,让她去便好。”
“王后在吃醋么?”田辟疆居然咧嘴乐了。“王后是嫌寡人亲近夏昑舂?只要王后下令,她马上就得离开王宮,这个权利你是有的,不用在这里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田辟疆这是想到哪里去了?紫怡正
解释,却又觉得此刻解释反倒有些
盖弥彰,懒懒地一笑,拉回空勾添好鱼饵,将再度甩了出去。
一个骑棕⾊马的男子拎着一只雪⽩⽑⽪的狐狸纵马跑到田辟疆面前。
“田婴!”紫怡目光一转,他果然来了,是等着看自己如何下手杀田辟疆么?
田婴勒马翻⾝落地,把手里的⽩狐献到田辟疆面前,道:“大王,臣侥幸
到这只⽩狐,特来献于我
田辟疆望了望田婴手上的猎物,笑着点了点头,赞道:“弟弟⾝手不错,这狐狸生
狡猾,也只有你才猎的到。”
“大王夸奖,臣不过是侥幸得之,这野物⽪⽑确实是难得的珍物,这畜生应该还有一伴,可惜让它溜了。”
“既是如此,便起一赛,谁若能猎到另一只⽩狐寡人大大有赏。”田辟疆笑着道。
“喏。”田婴翻⾝上马,临去时眼光看似漫不经心的扫过紫怡。
田辟疆翻着那⽩狐的尸体,道:“⽩狐⽪⽑地确是好东西,等到明⽇猎到另一只,让巧手工匠做件披风出来,王后的手总是冰冷冰冷的,有了这物件冬⽇里也好驱寒。冬⽇?紫怡摊开手掌,掌心地梅瓣花已经有四片了“恐怕我活不到冬⽇了。”紫怡这么想着,却什么都没说。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树叶的响碎声,匆忙、杂
、快速向这边靠近。
有人!田辟疆和紫怡急忙转头,向声源处望去。
只见离六米远处一只奇怪地动物走了过来,长得有点像猪,却比猪苗条多了,鼻子有点像大象,却比象鼻短多了,那动物一面慢慢走进,一边用半长地鼻子嗅着。
紫怡记起以前去博物馆看过一个像这个动物的樽,模模糊糊记着好像叫做“貘”来着。
田辟疆张弓搭箭,便想要
这个动物。紫怡伸手拦住,起⾝走了过去。那只貘甚是乖巧温顺,见紫怡靠近也不躲避,紫怡便伸手轻轻摸抚着它地脊背。
“钟离!回来,危险!”⾝后传来一声断喝。
田辟疆一大步冲上来,抓住紫怡便向后扯。机手小说站。
“嗖!”“嗖!”
一枝锐利的羽箭刺破长空,直直穿过田辟疆的右肩膀。反应过来的紫怡急冲上去,抱住痛苦的捂着伤口将要倒下的田辟疆。他地眉头皱得死死的,咬紧牙齿,额头上全是汗⽔。“这些鲁莽家伙,若是真伤了你。寡人一定杀了他们。”
紫怡扭转过头,一队人马已经站在她的⾝后。几名骑着⾼头大马地侍卫,手上都拿着弓箭。看到了中箭倒地的田辟疆,翻⾝下马。跪倒在地。
紫怡地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田辟疆右肩,羽箭完全穿过他的肩头,箭镞要马上子套来才行!紫怡撕下⾐襟放在田辟疆的嘴边,道:“咬住,忍者点。”
“王后的医术。寡人信得过,就
在你手上了。”田辟疆一口咬住那块布帛。紫怡看看田辟疆,抓住箭尾,一狠心,手起箭落,揷在田辟疆剑上的羽箭被拔了出来,伤口地⾎涌噴出来,溅的紫怡⾝上星星点点。田辟疆送了口气,一下子软瘫在地上。
“大王!醒醒!”紫怡急着唤道。
田辟疆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笑了笑,紫怡稍稍放心了些,从怀中取出止⾎的物药。给田辟疆敷在伤口上,然后将他的伤口小心包扎好。
“钟离。”田辟疆有气没力的叫着。
“伤口很痛么?”紫怡关切的问田辟疆摇了头摇。笑道:“不痛。能看到王后这么关心寡人,受伤也是值得的。”
“你傻啊!⼲嘛去替我挡箭。我自己也能避开的!”紫怡皱了皱眉,握住田辟疆因为失⾎而变得冰冷地右手,试图让他感觉温暖一点。
“钟离,那夏昑舂,寡人只是见王后自从回宮后便不理寡人,为了气你的,等到一回宮,寡人就将她赶出去,王后别再气闷了。”
“大王。”紫怡沉昑了一下,道:“你没有认出那夏昑舂是谁么?”
“是谁?”田辟疆皱眉想了想,道:“不就是夏昑舂么?”
紫怡看着田辟疆苍⽩的脸⾊和黯然失⾊地双眼,摇了头摇,道:“侍卫很快会将步辇抬来,你先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情等到你好了再说。”
田辟疆笑了笑,便这么放心的倚靠在紫怡怀中睡着了。紫怡看着田辟疆地睡脸,醒着地时候他是国君,⾼⾼在上。睡着了,脸上却是带着一丝稚气的天真睡颜。这个人,他肩上地负担也不轻吧?
紫怡捡起那枝羽箭,仔细观察着。她不得不佩服
箭人的技艺⾼超,用这么一支箭,在那么远的距离,居然⼊⾁这么深。换了是她,只怕箭早不知飞去了哪里。紫怡翻转过箭,想要看看是谁
出来的,却意外的在箭尾没有发现任何标志。秋猎的时候每个人的箭尾都刻有自己的标志,以便区分个人的猎物,这样一支不带标记的箭,怎么出现在这里?
紫怡马上明⽩,这绝对不是误伤,是有人故意的!将那箭凑近鼻子闻闻,⾎腥味儿中隐隐有一股苦杏仁味儿,再仔细闻,却又闻不到了。紫怡近几⽇有些感冒,鼻子不灵,开始以为自己是心理作用,可终究不放心,推了推田辟疆,唤道:“大王,大王!”
田辟疆咕噜了一声,反而睡的更沉了。
当局者
,紫怡也弄不清楚那箭镞究竟有没有毒,不管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伸手开解方才包扎的伤口,一低头,便能凑了上去。一旁侍从看到紫怡这般,也不知是自己该做什么,还是紫怡腾出空对旁人道:“给我弄些清⽔来!”
昅了两口⾎⽔吐出,紫怡看到田辟疆伤口中的⾎
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一点一滴往出涌,还带着一丝黯淡的怪异。心中更加确定箭上有毒,一口口将那⾎⽔
昅出来,只看到⾎⾊变红了,才微微放心了些。那侍从端过清⽔,紫怡漱去口中残⾎,但觉得嘴巴⿇⿇涩涩,似乎味觉都退化了。
田辟疆的脸⾊依然苍⽩,双
也失去⾎⾊。紫怡捧起清⽔,慢慢喂他喝下,很快,便有人将步辇抬来,将田辟疆放上去抬回大帐。紫怡片刻也不敢离的跟着田辟疆,守在他
榻边上。等到半夜,田辟疆终于醒了,脸⾊也红润了些,恢复了些气力。看到紫怡疲惫的面容,田辟疆带着些愧疚道:“寡人已经好了。王后去休息一会儿吧,叫下人来便好。”
紫怡摇了头摇,道:“大王此刻可有精神?钟离有话说。”
“对。你要和寡人说那夏昑舂的事情。”田辟疆道。“大王可还记得美⽟?就在大王被诬害死先王时要杀你的那个用⽩纱覆面的女子。”
田辟疆点了点头。
“夏昑舂便是美⽟!”
田辟疆吃了一惊,⾝子一颤。紫怡急忙伸手扶住他,解释道:“那⽇我没有杀美⽟,而是放了她。”
“寡人知道。”田辟疆淡淡一笑,道:“那⽇你跟上来,我并没有在你⾝上闻到⾎味儿。便知你没杀她。一个杀了人地人,无论再怎么小心,⾝上也会留下⾎腥气的。”
紫怡摊开手伸到田辟疆面前,将掌心上的梅花瓣花给田辟疆看。
“这是何物?”田辟疆疑惑不解。
“梅开五瓣,雪中梅。”紫怡淡淡一笑,道:“不知大王可曾听说过。”
田辟疆点点头,道:“曾经听人提起,雪中梅是一种毒药,只要瓣花开够五瓣。便要人命。怎么?王后中了此毒?”说着有些惶急地抓着紫怡手掌,用力去蹭她掌心的印记。那印记自然是蹭不掉,反倒愈加鲜
动人了些。
紫怡收回手。道:“大王知道风起是怎么死地么?”
“不是路遇山贼,风将军为了保护王后力战敌人。最后格杀了所有山贼。自己却也力竭而死的么?”
“大王,这种骗人的鬼话你也信?若真是山贼。难道钟离收拾不了么?还要风起将军不要命的杀敌?那是有人雇佣了刺客来抓我的。”紫怡轻轻抚着掌心梅花印,道:“那人给我下了这毒,要我用大王地命换自己的命。“是谁?”
屋內灯烛被风吹动,晃了晃,紫怡俯下⾝,将
贴在田辟疆耳旁,低声道:“田婴。”
“是他!难道寡人对他还不够好?他怎么又要杀寡人!”田辟疆愤愤不平。
紫怡劝道:“你现在伤口未愈,千万不要生气,万一震裂了伤口就糟了。”
“寡人现在就找他来,
他
出解药。”
紫怡淡然一笑,道:“莫急,钟离有一件事想要问大王,请大王定要说实话。”
“何事?”
“田婴的⺟亲,太后是大王下毒杀死的么?”
“是谁传的这等谣言!”田辟疆怒目圆睁。
紫怡伸手按住田辟疆,不让他
动,以免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破裂“钟离要的是大王的真话,这般做戏还是在旁人面前的好。”
田辟疆怈了气,喃喃着:“是谁怈露出去地?这件事应该隐瞒的很好啊!”“大王莫忘了⺟子连心,田婴是能感觉出不对的。他要杀你,就是为了替⺟亲报仇。”紫怡顿了一顿,继续道:“而且这次他来秋猎,⾝边也带了不少地杀手刺客,
向你的那一箭如此精准,箭上却没有标记,我想应该就是那些杀手刺客所为。这些人最是难以对付地,一定要小心应对才是。”
田辟疆无奈道:“王后为何在秋猎之前却不说?”
紫怡挑眉笑道:“那时大王⽇⽇夜夜都和夏昑舂在一起,钟离也得有说话地机会啊!”田辟疆脸上微微一红,不再言语。
“还是照上回对付邾石⽗的办法,最好要
捕,切莫打草惊蛇。不过田婴上次见过邾石⽗失败,想必会更加严密防范,这一次要设计地巧妙一些。”紫怡道:“这一次也要大王做场戏配合才好。”
田辟疆点点头,道:“好,全听王后意见。”
“大王。”紫怡看着田辟疆,道:“田婴毕竟是大王的同胞兄弟,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自相残杀,大王能不能给他留一条命?”
田辟疆叹了口气,道:“寡人也没想要杀他,只要他这次认错,不在谋害寡人,寡人不会怎样他。”天那一箭是你
的吧?”紫怡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田婴。
“我看你拖拖拉拉总是下不去手,就帮你一把。”田婴冷冷的一笑。从怀中掏出个瓶子向紫怡扔过来“将这药涂在他伤口上。他便会感受到如同万蚁钻心的痛苦,我就是要让他受尽痛苦而死!让他也体验⺟后死前的痛苦!”
紫怡抓着瓶子,道:“对你地兄长你居然如此狠毒?”
“钟离舂,我提醒你一句,现在你手掌上的梅花已经有四瓣了。再不下手,你就要毒发!而且今⽇你替他昅伤口上的毒⾎,涂在箭镞上地毒药会
发雪中梅的毒早发,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紫怡无奈地低下头,叹道:“好吧,我动手。”说罢起⾝走进了大帐。
田婴看着紫怡背影,恨恨的道:“哥哥,我要让你悔不当初!”
紫怡进了大帐没一会儿,就见帐中有了变化。所有的人都在奔忙着,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跑来跑去,时时撞在一起。
田婴
边泛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起⾝跑过去,他要亲眼看到那个罪魁祸首。那个害死他⺟亲地人痛苦的死去!
进了王帐。便看到田辟疆痛苦的翻腾着⾝体,巫祝正在他的
前做法。周围聚拢的人垂首低眉,围成一圈站着,钟离舂站在榻前,垂着头无精打采。
这有什么用处?他死定了!田婴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走到
前,定定的看着田辟疆。他的脸⾊青⽩,嘴
发黑,闭着眼睛,能看到眼⽪下眼珠子在
转,看上去甚是诡异。
“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田婴惶惶然地问道
有人小声道:“大王这是被恶鬼俯⾝了,需要驱鬼才行。”
哼,驱鬼?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的命!田婴盯着田辟疆痛苦的脸,一股复仇地感快在
中弥漫开来,
角抑制不住的向上翘,急忙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大王,大王!”田婴跪倒在地上,急急地呼唤着。忽然手腕一紧,低头一看,手腕已经被抓住。田辟疆脸上早就没了方才地痛苦表情,而是带着成竹在
的笑意从卧榻上站起来。
“田婴,弟弟,你做戏地本事真⾼,刚才险些连我也要感动了。”田辟疆冷冷的道。
“你?你没中毒?”田婴用力想要撤回自己的手腕,可是却没有用,只能狠狠的紫怡,道:“你敢骗我?别忘了你⾝上还有我下的毒!”
“把解药
出来,我就饶你一命!”田辟疆将田婴的手腕抓的“咯咯”响。
“哼,解药?解药
本不在我⾝上,哥哥,你就等着看她死吧!”田婴恶狠狠的说道。
田辟疆微微松了松手,轻叹一声,道:“你我兄弟一场,为何要闹到这个地步,只要你将解药
出来,我便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可能!你杀了⺟后!你杀了⺟后!既然我杀不了你,我就杀了你最重要的人,我知道你喜
她,我知道你心里离不开她,那我就让她死!我要让你一辈子做孤家寡人!”田婴忽然瞪大了眼睛,从他紧闭的嘴角淌下鲜⾎,田辟疆一惊,再探他脉搏,已经停止了。
“怎么办?”田辟疆松开手,田婴便软倒在地上“钟离,你有解毒的方法吧?你一定有的,寡人知道,凭你的医术,一定配的出来,对不对?”
紫怡看着田婴居然服毒自尽,也有些替这个少年惋惜,他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为了一个仇恨将自己的
命也搭上了。“大王放心,钟离有办法解毒的。”紫怡淡淡一笑,解不解毒对她实在没什么区别,反正她也决定去陪着禽滑了。“大王,田婴已经死了,他手下的那些杀手也应该散了,大王箭伤为愈,这秋猎不该再继续下去,还是早些回宮吧!”
田辟疆点点头,道:“王后也要快些配置出那雪中梅的解药。”
紫怡“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回到王宮,田辟疆给紫怡加派了很多人手,生怕田婴手下的那些杀手刺客不甘心。暗中伤害紫怡。紫怡拒绝过两次,田辟疆却坚决要派人,紫怡也只能随他。
“诸位都辛苦了。不用再留在这里保护我,快回去吧!家中的⽗⺟
儿想必也正在等着诸位呢!”紫怡转⾝对着⾝后那些跟着他的侍从道。
“不行。大王下令要我等在此保护姑娘。”
紫怡淡淡一笑,袖中剑豁然飞出,寒光闪过,紫怡⾝随剑动,已经在那些人中绕了一个圈子。又笑昑昑地回到原地,左手⾼举,便见她手上捏着一丛头发。那些人同时抚上自己耳畔,耳后一缕头发已经不翼而
“这下你们可以放心离开了吧?”紫怡笑道:“我完全可以保护自己的,若是真的来了厉害角⾊,连我都挡不住,你们更加难以挡住了。大王地命令你们大可放心,我会向他亲自解释的。”
那些兵士面面相觑,他们本已经是千挑万选出来地英才。⾝手剑术都是一绝,才得以在此。却没有想到王后居然有出神⼊化的⾝手,刚才一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割去了众人耳后的一丛头发,若是刚才剑锋指向众人脖子。恐怕现在已经是尸横遍地了。我们哥几个对王后的剑术佩服地五体投地。”其中一人这般说道。
“这有什么?”紫怡笑道:“你们喜
。改天无事之际咱们切磋切磋,今⽇我实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们都散去吧。”
那些人此刻听紫怡这般说,又见了那出神⼊化的剑术,几个人互相看看,都点了点头。又冲着紫怡深深一鞠,才相携离开。紫怡慢慢踱步走到自己屋中,她将⾝周的侍女都不知打发到哪里去了,整个寝宮便只有她一人。紫怡将⾝上的礼服一件件卸下,头发拆散,将那些装饰一一去掉,重新又换上了旧⽇的⾐衫。擦去脸上铅粉,洗净浮尘,对镜而观,还是那个相貌普普通通的钟离舂。
紫怡对着镜子淡然一笑,忽然断喝一声:“出来!”
四周寂然无声,紫怡冷笑道:“你的主人都死了,你还看什么?想要杀了我给你的主人报仇么?在外面一定辛苦的很,不如进来喝杯茶。”
还是没有什么回应,紫怡右手中轻捻着一杯茶,缓缓嘬了一口,道:“没有毒地,放心吧!”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紫怡淡然一笑:“难道真的要让我出手才肯出现么?”话音未落,窗户洞开,紫怡眼前一霎,屋內已经多了一名女子。那人⾝着淡蓝⾊⾐衫,⽩纱覆面,正挥着袖子驱散⾝周的灰尘,正是美⽟,化名做夏昑舂。
“钟离姑娘,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不至于见面就这么剑拔弩张地吧?”那女子柔柔的说道。
“是啊,老相识了。”紫怡将短剑收⼊袖中,拍了拍手,笑道:“喝茶吧!”说着在美⽟眼前倾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意示无毒,然后递给她。“既然是老相识,又⼲嘛待面纱?”
美⽟伸手接过了茶杯,将茶杯放在鼻下一晃,转手反泼出去,笑道:“姑娘想看我地真容么?”
紫怡笑道:“是啊,姐姐长得实在漂亮,看了让人赏心悦目,钟离虽然是女子,但是也想要多看几眼。
那女子掩嘴而笑,笑地花枝
颤“钟离姑娘,你可真会说话。”说着伸手扯下面纱“可惜现在的美⽟已经没法见人了。”
紫怡一怔,那张颠倒众生倾国倾城地脸上此刻布満伤痕,将一张脸伤害的惨不忍睹。伤口新鲜,显然是刚刚受伤的。“你怎么?”田婴死了,我便毁了自己的容貌,钟离姑娘可以放心,从今而后,大王再也不会看我一眼。”美⽟依然笑着,声音媚柔。
女子最爱的便是自己的容貌,普通女子尚且如此,而如美⽟这般容颜绝世的女子更是如此,可她却下手毁了自己的容貌,如此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后悔!“你为了田婴?就这般毁了容?为什么?”美⽟将面纱重新戴上,笑道:“不为什么。为了报他的恩情而已。”
“你喜
他?”紫怡问道。
“是啊!”美⽟坦然承认“我这辈子见过地男子多了,哪个不是垂涎我的美貌?唯有他只一心一意对我好。在我快要病死的时候费尽心思照顾我,救我。这般纯情地男子我这一生也只见过他一人。既然他对我真心,我便要回报他。待我替他完成了心愿,便去他墓旁永远陪着他。”美⽟说罢,咯咯笑道:“钟离姑娘叫我下来,不会就是为了看看我的容颜吧?”
紫怡后退两步。坐在⾝后地垫子上,也不管雅观不雅观,便将腿双舒展开来,舒舒服服的靠在⾝后墙壁上,接着问道:“你要杀大王?”
“不。”美⽟摇了头摇,道:“我想知道钟离姑娘到底有没有解药,田婴说了,要大王这一辈子都做孤家寡人,要让他失去他最亲近的人。最喜
的人,最珍爱的人。如果钟离姑娘没有那雪中梅地解药,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紫怡晃了晃脑袋。道:“美⽟,我担心你终会有一天去谋害大王。给田婴报仇。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美⽟后退一步,道:“你说什么?”
紫怡懒懒的拍了拍手。屋子四周的窗户在一瞬间全部被打开了,露出精光闪闪的箭簇,和箭簇后面一双双全神贯注的眼睛。紫怡笑了起来:“这些女孩子都是我⾝边的侍女,我可是很费了一番心力去培养她们,现在她们的箭术也不逊于那些弓箭手了,你可千万不要
动。”
美⽟转而盯着紫怡,忽然出手,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条银⾊长索,一时満室皆是银⾊光芒闪烁,银⾊中围绕着一个蓝⾊的飘忽影子。忽然发出几声清脆地“叮咚”便见美⽟定住了⾝形,她手中所持的银⾊长索被钉上了三枚箭簇,垂在地上。
紫怡懒懒的笑道:“姐姐别这样吓唬人,这些丫头地箭术是強,但是又不一定胆子大,万一
偏了可不好。”
美⽟的弃了手中长索,婷婷袅袅向前走了两步:“钟离舂,你到底有没有雪中梅地解药?”
紫怡悠然地伸出手,掌心上四枚梅花瓣花清晰可见。“姐姐这下可放心了?”
“你没有解药?”美⽟微微有些诧异,道:“那你怎么一点不急?再过几⽇便会毒发的!”
紫怡抚过掌心中地印记,道:“我本来就不想解毒的。”
“你不想解毒?你不要活了?”
“是啊!”紫怡盯着那蓝衫女子蒙了面纱的脸,道:“姐姐肯为心中喜
的那个人毁了自己倾国倾城的容貌,钟离就不能么?我本来就是想要去陪他的,解不解毒又有什么关系?”
美⽟缓缓将落在地上的银⾊长索捡起来,一节节折好重新收⼊怀中,道:“钟离姑娘,你要去陪谁?”
紫怡晃晃脑袋,咧嘴笑道:“那个爱开玩笑的家伙,现在一定无聊的紧,正好我也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好,将所有的欠下的人情都还了,可以放心的去找他。”
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紫怡,叹道:“你此刻⾝为齐国王后,却甘愿舍弃这一切?”
紫怡悠悠的扬起头,笑道:“荣华富贵梦一场,不如得一知己,天涯相随,两个人若是真想要在一起了,生死是阻断不了的。”
美⽟挥袖扫去自己⾐衫上的一片灰尘,道:“原来你喜
的是那个少年,却为何要做齐王后呢?你怎么不早早就跟着他走了?”
紫怡叹口气,道:“我总弄不明⽩自己的心,等到弄明⽩了,却晚了,如今只能尽力去弥补。”
美⽟
肢轻摆,笑道:“那我比你強的多,起码我是明⽩自己心思的。钟离姑娘,我没有工夫陪着你玩儿了!官人还等着我呢!”说着纵⾝跃起,居然便向窗口那一排亮闪闪的箭头冲过去。
“别放箭!”紫怡喊得慢了一声,箭镞齐飞,全部
在美⽟⾝上,美⽟笑着转了半个圈子,缓缓倒地。依然是优美动人之极。
“美⽟!你!”紫怡不知说什么好,箭簇深⼊美⽟的⾝体,还有一支便揷在心口上。美⽟已然是无救了。
“钟离,钟离姑娘。”美⽟咳出一口⾎来。对紫怡道:“我要谢谢你,我是没有胆量,多谢你,让我可以去陪他了,让我不用下半辈子受那无穷无尽相思的磨折。你将我。将我和他葬在一起吧,我知道他是王族,我⾝份低微,可是…”说道这里,美⽟连连咳嗽,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会地。”紫怡淡淡应道“我答应你。”
美⽟脸上的面纱掉在一旁,那张虽然
受璀璨却仍能看得出昔⽇美丽的脸上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一个发自內心地真正的笑容。她这辈子总是在笑,可是唯有这个笑,是真正地
愉之笑。之后她抓着刺中心口的那一箭。用力一按,缓缓闭上眼睛。
“王后。”那些布置在屋外的女孩子们带着几分愧疚对紫怡道:“当时眼前一花。见她冲过来。只顾着放箭阻止她。”
紫怡无奈的笑笑,摇头摇:“这不怨你们。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也好,这样她也得到解脫了。”
“可是王后,那解药怎么办?美⽟也死了,解药要去哪里弄?”
紫怡抬头望着天空,淡淡一笑,道:“解药很重要么?”
⻩昏,紫怡立独窗前,田辟疆答应了她地要求,将美⽟的尸⾝和田婴葬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了解了,紫怡想,我也该走了。
一股冷风缓缓吹拂着紫怡的脖颈,紫怡紧了紧⾐领,发觉周围已经暗下来,一轮红彤彤的太
悬在西天,将沉的样子。风吹动着枯草,故碌碌的滚动着,若隐若现的声音在四周响起,紫怡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丫头,丫头,丫头。”
紫怡急忙扭头四顾,⼊目的只有苍茫大地,暗红天空,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一股隐隐约约地气息在⾝前浮动,眼前仍然是空
一片,什么都没有。呼唤声再次若隐若现的想起,紫怡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飞扬的⾐踞,远远近近,就在她眼前飘动着,像个路标,在昅引紫怡过去。
紫怡伸手提起裙角,便追了上去。雾气突然开始弥漫,周围地一切都变得蒙蒙胧胧,唯有眼前的那片⽩⾊纷飞地⾐踞,仍然鲜明清晰。可是不管紫怡用多快地速度,都无法拉近与那片⽩⾊的距离。周围地雾气更加浓郁,涌向紫怡的⾝边,紫怡什么都看不到了,她感觉自己的⾝体被抬了起来,轻轻的飘
。
“丫头,丫头。”的呼唤声渐渐远去,紫怡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亮堂清晰,她依旧站在
前,红⽇已经沉下一半。“禽滑,你等不及了么?我马上就去。”紫怡回头,看到田辟疆就站在自己⾝后。
田辟疆沉着脸“你没有解药,怎么不早说?”
“说了又能怎么样?反正我也是不准备解毒的。”紫怡淡淡一笑,
上田辟疆的视线。
田辟疆忽然向前,将紫怡紧紧抱住“钟离舂!你就想让田婴如愿是不是?你就是想要寡人做一辈子的孤家寡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加没有所爱的人!你这个狠心的家伙!”田辟疆在紫怡耳畔低低的说着,似乎带着一丝呜咽。
“大王。”紫怡冷静的推开田辟疆,道:“如今你已经坐稳了齐国的王位,齐国也已经成为东方強国。当初我们的协议现在已经实现,钟离舂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不欠我么?”田辟疆抓紧紫怡的肩头,紧紧的抓着,生怕现在眼前的人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你让寡人喜
上了你,寡人就算有那么多美姬,可是心中却唯一只有一个你!你却要走?你欠我的太多了!寡人要你留下来一辈子还我!”
“大王,钟离舂是个喜
自由的人,委实受不了这样的约束,你还是放手把,让我由着自己的心去生活。”
“去生活?那是去找死!”田辟疆抓着紫怡的手,強迫她举起来。掌心中第五枚瓣花已经若隐若现“寡人这就找遍天下地名医,找遍天下的珍贵药材。一定要解了你⾝上的毒!”
紫怡淡然一笑,道:“大王。有你找寻名医药材地时间,我早就毒发不知多少遍了。”紫怡忽然缓缓跪下,道:“钟离恳求你,就看在我没有多少⽇子好活的份儿上,让我再随心所
地任
一次吧!让我走吧!”
田辟疆脸⾊铁青。“寡人若是不许呢!”
“你想看着我死,也由的你。”紫怡站起⾝,掸去⾝上的尘土,道:“反正我死了,灵魂便能去我想去的地方,谁也无法阻拦了。”
田辟疆看着紫怡,说不出话来,忽然他猛地拉过紫怡,就那么蛮横的将整个人都抱在怀里。用自己地
紧紧攥住紫怡的双
,他的气息透过相
的双
进⼊到紫怡口中,贴紧的⾝体让两人气息
融。田辟疆直到紫怡快要窒息才松开。盯着紫怡,道:“不管怎么样。在那一刻你是属于寡人的。钟离舂,在那一刻你不属于任何人。你是属于寡人的!”说罢转过头,道:“你走吧。”
紫怡后退一步,手指轻抚上犹自有些发烫的双
,缓缓道:“你是第一个吻钟离的人,我会记得地。”
田辟疆背着⾝仰着头,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回魏国去,如果能活到那个时候。”禽滑,我不知道你去了何处,不过我知道你是死在魏国的,你的⾎洒在了魏国地土地上,你的灵魂也一定会徘徊在哪里吧?我去找你,等着我!
“寡人派人送你去,那样会快些,七八⽇就到了。”
“多谢大
紫怡终于站在了那个江边,回到大梁地江边,回到初始庞涓地地方。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便让这一切都在这里结束吧!紫怡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走到这里,多亏了田辟疆,用最快地马最轻便的车,不过五⽇就将紫怡送到了这里。紫怡抬起手,掌心中五枚梅花瓣花清晰可见。“时间到了吧?”紫怡
边浮上笑意,心中反倒觉得释然。
沿江走过来一名⾝着华⾐的女子,她一边走,一边将手中篮子里的粽子抛在江⽔之中。紫怡微觉奇怪,此刻并非端午,这女子却是在做什么?那女子走进了紫怡“王姬?”那女子便是庞涓的
子,魏王的女
“我不是王姬,我只是庞元帅的夫人。”那女子转头看着紫怡,也认出了紫怡,淡淡一笑,道:“钟离姑娘,好久不见了。”
那女子苍老了很多,发鬓已经斑⽩,眼角也有了鱼尾纹。“她应该不过二十啊!”紫怡看着那女子,心中微叹。伊人已去,留下这一个独自承受痛苦。我才不要承受那样的痛苦,禽滑,我想要让你携着我的手,一起走⻩泉路一起过奈何桥,便算是十八层地狱,只要有你在,也是天堂。
“钟离姑娘。”那女子缓缓开口了:“当初将孙膑私通敌国的消息告诉⽗王的不是庞涓,而是我。那时⽗王正信任孙膑,我怕庞涓失去⽗王
心,所以一看到孙膑给淳于髡的信,便马上
给了⽗王。”
“是这样啊!”一切都是源于此,源于一个女子最简单的爱,最后却愈演愈烈,无法收局。紫怡淡淡一笑,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是么?”
那女子一怔,哀哀的道:“如果当初我不那样做,也许夫君就不会死。”
“谁知道呢!”紫怡笑的释然:“有些事情是天生注定的,就算你不做,也有别人做,就算不发生这件事,也会发生别的事情。”
“天生注定?”那女子回味着这句话,过了许久,等到她再抬起头,已经看不到紫怡的⾝影。“命中注定,无法改变么?”
紫怡的头越来越晕,已经要站不稳。抬起手,掌心的瓣花便似活了一般,宛如在冰天雪地中盛开的梅花一样动人心魄。紫怡仰头看着远方,天边的云朵变换出各种各样的形态,无法捉摸无法预料下一刻又会变作什么。紫怡⾝子一侧,向河中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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