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祝寿(6)
清如听得她的话,骤然收住了本来已经跨出去的脚步,回过头来冷哼道:“求情?求什么情?难道说贞妃你觉得我已经落魄到要去求别人才能见到皇上的地步了吗?如果真这么想,那你可就错了。”
“错了吗?那本宮记得宛妃你已经快有两月没被皇上召幸了吧,这要是再不找人向皇上提提,恐怕再有几⽇皇上就要把你忘记了。既不能善罢,清如亦不再试弱,反
相讥道:“皇上是不是把我忘记了,那只是娘娘你自己的测罢了,并不能代表圣意,也许过几⽇皇上就把我想起来了,倒是娘娘您千辛万苦将月凌从我⾝边分离出去,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对了,说起这事,我倒还忘了问娘娘,那顿红烧鹦鹉⾁还好吃吗?”
提到这里,贞妃的脸⾊变了一下,原本浓浓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宛妃送来的东西,岂有不好吃之理,本宮是吃得一点儿都不剩呢!”
实际上那天看到那碟红烧鹦鹉⾁后,她将送膳来的人好一顿责骂,至于那鹦鹉⾁当场就被她扔了出去,一筷都没动过。
“那就好,我本来还怕娘娘你不喜
呢,下次再有什么好东西我一定会记得留一份给娘娘送去的。”清如冷着脸,嘴里却吐出软软的话。
贞妃也不在意,双手拢在⽑茸茸的护手里道:“说到好东西,现在头一份就要属洛贵嫔了,皇上对洛贵嫔可是宠的不得了,比宛妃妹妹你孕怀时不逞多让,下次你去洛贵嫔那里看看就知道了。”说到这里她突然露出一副懊恼的样子道:“瞧我这记
。我都忘了你与洛贵嫔已经决裂了,你们不再是好姐妹了,只怕关系比陌生人还要差上几分。”
清如
口起伏不定。显然被贞妃的话给气得不清,但她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露:“这还不是要多谢娘娘你吗?要不有你从旁协助。我和月凌也到不了这一步,还真是多亏了你,下次有机会,我这个做妹妹地一定加倍奉还!”说到奉还二字,她的口气森冷无比。
贞妃却是浑然不在意。仿佛清如说的是别人一般,雪在她们中间飘扬而下,逐渐有大起来地趋势,一明一暗的容颜在这纷纷扬扬地雪花中变得模糊不清。
清如忽然伸出手在她与贞妃的中间接住一片雪花,六角形的雪花静静躺在她的手中,没有立刻化去,手伸到贞妃的眼前:“贞妃,有时候做人不可以太绝地,你以为你赢了本宮。可是实际上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胜利罢了,就像这片雪花一样,真正的输赢现在还为时过早!本宮会一直与你斗下去。直到我们两个之中有一个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
贞妃眉眼一弯,如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与我斗也要你有本事才行。你觉得现在你还能与我斗吗?皇上的宠爱没了。月凌也离你而去了,你还拿什么与我斗。与本宮斗?!”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严厉起来。
“呵呵!”这一次轮到清如发笑了:“贞妃,你如今的恩宠从何而来,因谁而来,你我都清楚的很,你不过是仗了先皇后留下的余荫罢了,如今你还能在皇上面前装成贤良贞淑地样子,可总有一天本宮会拆穿你的假面具,让皇上看看你的真面目,且看到那时皇上是否还会宠你信你!”
贞妃微眯了眼,那双本来如杏地眼睛一下子变成了狐狸般狭长的样子:“本宮就是仗着先皇后留下地余荫又怎么了,那是本宮地姐姐,本宮可以一辈子依靠着,不像你,明知先皇后不是你姐姐也非要赖着脸依靠过来,真不知皇上是看中了你哪一点。”
“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了!”贞妃的话明显是话中有话,可是清如却一下子想不明⽩她没说地话是什么。
贞妃摇了头摇,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进而又一转成
惑般的声音:“你想知道吗?可惜你越想知道本宮就越不告诉你,太早知道了就没意思了,一定要等本宮玩够了才行。”
听到这儿清如的心反而定了下来:“什么不想说,恐怕
本就是你在
说,如果贞妃娘娘你没什么事的话,那本宮就先了。”
可是这一次贞妃再度将她叫住了:“宛妃走得这么急⼲嘛,你宮里又没什么事,不如随本宮去洛贵嫔那里坐坐,看看她腹中的龙裔怎么样了。”
见贞妃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月凌的事刺
清如,饶湘远
子沉稳也有些忍不住了,正
说话,却闻清如开了口,她并没有生气或者骂人,反而是淡淡地道:“洛贵嫔⾝子不是好好的吗,有何好看的,倒是娘娘你,如果你哪一天有孕了,那本宮一定第一个去看你,不过我听宮里一些人说,娘娘你好象是不能生对吧?!”
这句话一下子就触及到贞妃內心最深最痛的一个角落,将她气的失了理智,一直缩在护手中的右手猛然伸出来,并⾼⾼抬起,所对的,正是清如的脸颊。
可就在即将挥下的那一刻,贞妃却硬生生止了去势,将⾼抬的手重新收回到护手里,脸上也挂上了习惯
的笑容:“难得宛妃对本宮的事这么上心,你放心,本宮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得走了,竟似不
再多说一句的模样,直到走远后,贞妃才悄然松了憋在心间的一口气,好险,她刚才险些就中了宛妃的
将法,适才在场的除了她们这外,还有几个在扫雪的宮人,这一掌要是真挥下去,那可就糟了,宛妃肯定会拿着这一掌到皇上面前做文章,到时自己受皇上一顿训斥固然是免不了的,更有可能皇上一时心软就原谅了宛妃先前所犯的过错,重新开始召幸她,真是好险好险,连着拍了好几下
口,她才带重新带着宮人离去。
清如在贞妃离去后,则露出一个不知是可惜还是⾼兴的笑容,直到湘远问她,她才道:“其实我倒真希望贞妃那一巴掌打下来,她与我乃是同级,不过是名位在我前面,但是这一打无疑就是她的错,告到皇上那,肯定免不了一顿训斥。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让我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贞妃确实不能生育,这原不过是传闻,可看今天贞妃的反应,无疑是事实。”
湘远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替清如拂去肩上的雪花,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势,她再一次打开了伞,淡紫⾊的流苏从伞的边缘垂下,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清如抬头看了一下遮在自己头顶的伞,这一次没有再拒绝,只淡淡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她们走过的脚印也很快为飘扬而下的雪所掩埋,仿佛从来没有人走过这里一样,雪是洁⽩的,可是宮中却没有一个人的手可以如雪般洁⽩,即使她没有亲手害过人伤过人也一样,因为在这个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宮里,每一个女人自⼊宮始就开始在不停的伤害别人。当清如将那份盖了皇后凤印的折子给绵意时,她无疑是⾼兴的也是伤感的,随着份折子的批准,她在宮中的⽇子只剩下最后的几天了,在这几天里,绵意一直紧紧跟随在清如的⾝边,尽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心力。
清如不止给绵意准备了银票与散碎银子,还亲自去库房挑了一些名贵的首饰珠宝来,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准备等她走的那天再给她。
⽇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到了绵意留在宮中的最后一⽇,这天,小厨房里做了好多的菜肴,这是要给绵意饯行的,这顿饭一直吃到很晚才结束,不论是清如还是小福子,湘远等人都喝了不少的酒,虽没醉但也有些晕了,不知是⾼兴的,还是想借酒来冲淡离别的伤感。
待得散去后,收拾了桌碗又服侍清如睡下后,绵意与湘远子矜三人回到了她们住的屋里,这将是绵意在这里的最后夜一了,三人手拉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湘远和子矜还分别拿出了自己的礼物送给绵意,至于小福子等几人则在早些时候就送了。
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绵意突然无端的哭了起来,子矜与湘远一边安慰一边问她这是怎么了,绵意边哭边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主子好可怜,她给我们一个个都安排了最好的路,可是她自己呢,却只能待在宮里,哪儿也不能去,何况现在主子不止没了皇上的宠爱,连与她最要好的洛贵嫔都离她而去,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贞妃的离间之计,可却束手无策,其实有时候,我真的不明⽩,为什么主子不把琳嫔之事的真相告诉洛贵嫔,她虽然与贞妃有所亲近,最我觉得她还是和主子更亲近些,以洛贵嫔的为人来说,她一定会帮主子保守这个秘密的。”越说越伤心,今⽇一别,以后主子这里她就再也照料不到了。
子矜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觉得主子是太小心了,洛贵嫔原本与主子就是要好的姐妹,何况她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又岂会将这种事透露给贞妃积庒物资,如果主子能把这事与洛贵嫔说了,也不会让贞妃有机可趁,离间了她们。”
绵意一边擦眼泪一边赞同,只有湘远在一旁默不作声,直到子矜对她说:“姑姑,你觉得我们说的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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