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三节 被冷落的太子妃
晚上,明霞殿,寝宮。
见小花猫又在看那条香罗帕,甚至用手轻轻抚过帕上的字。我忍不住问:“小花猫,你觉得这个云萝怎么样?”
他头也不抬地问:“云萝是谁啊?”
偷偷嘘了一口气,原来小花猫的注意力全在手帕上,对给他手帕的人并无关注。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提醒他云萝是谁呢?难道好让他记住啊。
我不再说什么,而是凑过去和他一起看那条香罗帕。不管这帕子是不是他⺟亲的,既然他要把它当作亡⺟的遗物,那我就和他一起珍惜这条罗帕吧。
我双手托着一样东西,捧到他面前说:“这个是妾⾝亲手绣的,献给我们最尊贵的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笑纳。”说罢,作势要跪下去。
他笑着把我拉到他的膝上,接过一看,很开心地说:“好漂亮的锦囊啊,多谢娘子费心了。”
“夫君不要客气,能为夫君效力,是妾⾝的荣幸。”
两人相拥而笑。
我暗暗吐了一口气。每次看到他默默无语思念亡⺟的样子,我心里就很难过。这个该死的云萝,你什么不好送啊,为什么偏偏要送他什么先皇后的遗物,让他每天睹物伤情吗?
我从他手里拿过那条香罗帕,叠得小小的,然后装进锦囊说:“这样是不是好些?罗帕那么薄,轻飘飘的,你在⾝上塞着。很容易弄掉的。有这个锦囊装着,你再把它系在
带上,不是更好带一些?也不容易弄丢了。”
太子笑着直说谢谢。,.。
我想了想又说:“殿下还可以从我们保存的。⺟后地那个首饰盒里,拿一两样小首饰出来。一起放进去。以后就随⾝带着,不管走到哪儿,想起⺟后了,就摸摸这个。”
太子感
地回头看着我,声音有点嘶哑地说:“好。”
我抱出盒子。和他一起从里面挑出一个小宝石戒指和一对珍珠小耳坠,还有大概是他从⺟后的梳妆台上拣到的一
头发。我们把这些东西小心地放了进去,再把锦囊地口扎紧,将收口的丝带打成一个漂亮地蝴蝶结。
放好了这些东西,太子又依恋伸手摸了摸锦囊。我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说:“今天还早,妾⾝想请殿下讲讲小时候和⺟后在一起的一些趣事,好不好?”
“好”他冲我点了点头。
“那,不如我们躺在
上讲吧。讲困了,就正好睡了。”
两个人脫⾐上
,我把他拥进怀里。他像孩子一样乖乖地依偎着我。慢慢地给我讲起了那些童年往事。他记忆中的⺟后是美丽的、温柔的、慈蔼地,就像所有孩子心目中的⺟亲一样。总之一句话…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亲。
讲着讲着。他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小。终于静默无声了。
我吻着他的头发,轻轻地说:“做个好梦,就算梦见了⺟后,也不要哭哦。⺟后看见你难过,她也会难过的,她希望看见你开开心心地活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亲手给他把锦囊系在软⽟
带上,服侍他用过早膳,目送他出去了。
从他満二十岁以后,他就在皇上的要求下,开始随班上朝。虽然并不见得要他说什么,但随朝听政也是一种很有益的锻炼。
对于这一点我是很⾼兴的,皇上肯让他上朝听政,说明皇上正在努力培养他成为一名合格地君主。
太子之位,到目前为止,应该说,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新皇后无子,又是杨家人,必然会,也只能是,支持他这个流着杨家⾎脉的外甥。
如果小杨后自己有儿子,她会把太子视为她儿子登上太子宝座的最大障碍,必除之而后快。在那种情况下,太子就是她最大地敌人,她会想尽办法对付太子。
但如今她儿子死了,她的作战目标和作战策略就完全改变了。她现在反而必须全力保住太子,太子是她,以及整个杨氏家族地护⾝符。
现在,她地对手变成了我。
首先她怀疑是我杀了她的儿子。就算后来悟到是皇后下地手,但她多半也会以为这事是我和皇后合谋的,一个在前厅
客,一个偷偷去谋害她儿子。
其次,就算没有这层仇恨在里面,她还是会想办法对付我。因为有我在,我⽗亲就是未来的国丈。这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
我⽗亲本来就已经在朝廷上一言九鼎了,是皇上的第一亲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一权臣,也是大臣中唯一能凌驾于“三杨”之上的人。除去了我,就等于除去了我⽗亲。这样他们杨家就成了整个晋国最有权势的家族,在朝廷中为所
为,谁还敢触其锋?
所以,皇后杀了小杨后的儿子,等于把权力斗争的矛头从指向太子,变成了指向我。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太子全安了,我危险了。我成了杨氏权力集团首当其冲要铲除的人。
现在在朝廷之中,以及在太子的麾下,到底有多少是杨氏的人?这个要跟⽗亲好好谈一次才好。我们⽗女俩,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自从皇后去世后,我每天守着太子,两年没回过娘家了。
晚上,眼看着⻩昏来临,宮灯点亮,可是太子还没有回来。
派人去打听的结果是,太子被皇后请到清辉殿去了。
这么晚了,把太子请去⼲嘛?难道,请他去用晚膳,顺便撮合他和那位云萝?
再打听,才知道,原来今天皇上正式把广陵王
给了新皇后抚养。新皇后在宮里为广陵王的到来办了一个小小的家宴,故而把太子请过去了。
把太子请过去,把我撇开?难道我不是太子的正室,不是广陵王的嫡⺟?小杨后这样,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吗?
我苦笑了一声,郁闷地想:现在我在宮里,都快被人挤到旮旯角里去了,连皇上把广陵王
给小杨后抚养这样的大事,我都要派人去打听了才会知道。
一股怒火从心头蹭蹭蹭冒起。不请我,难道我不会自己去,你还能把我堵在门外,不让我上桌吃饭不成?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也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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