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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面见修涯
 天空漆黑一片望不到边际,凤浅歌披着厚重的斗篷与逐雨堂与出云堂几人快马狂奔至苍月境內,她真的等不了了,她知道他每天都承受着病痛,却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她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她不想再与汴京有任何瓜葛,可是现在顾不得许多,她只能回去…

 一路快马加鞭很快便出西南的边境,摆脫了王府阻拦的人,昨夜她在房內燃的熏香可以让他沉睡十天,所留下的冰蝶,也可保他十⽇安稳,十天她必须带着⾎莲折回燕城。

 封国别苑之时他带着重伤也为她挡开了那一箭,古幕之中他让她避开了机关却被她误会,百花诞她沉湖救她是他,漠北之征⾝陷敌军救她的是他,北苍山为她挡箭的还是他…

 苦这一次,她来救他。

 天光破晓,浓重秋雾笼罩在山林,依仙见远处的城池。

 “王妃,再往前走离汴京就近了,我们休息一天再走吧。”祝雨行开口言道。这连⽇不眠不休的赶路,人困马乏,进到汴京就得更加小心,如今的苍月境內已经没有可以接受他们的鬼域中人,以前所有的分堂也被宣帝全部清除。

 故当⽇一到燕城,她便让人送了信与他们说明用意,他们亦深知二皇子与十二皇子的思量,但派去的人如泥牛⼊海,四皇子的病情也不容耽误,若不是她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找上他们陪同前往汴京。

 凤浅歌勒马朝远处望了望,应了声:“前面就是宁城了,到那里歇脚。”

 一行人进⼊宁城,她牵着马穿城而过,看到那座十年前他们初遇的石桥,是否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便注定这一生要纠不休了。

 寻了落脚的客栈,祝雨行让人更换了马匹,一行人便在客栈歇下。⽇薄西山,凤浅歌独自一人出了客栈,朝着城外的普陀寺而去。

 山风清寒,暮鼓声声回,她站在山下望着那绵延的千步石阶,心思百转千回,深深昅了昅气,举步踏上石阶,如果虔诚地走完这千步石阶真有奇迹,请你保佑我顺利取得⾎莲,救他姓命。

 她一步一步拾阶而上,行至山门,回头望向空落的石阶目光有些怔然,隐约中看到一抹⽩⾊的⾝影沿着千步石阶虔诚的行走,她微微笑了笑,举步朝寺中步去。

 雄伟的大殿,佛座金莲,拈花而笑,她独自进殿,点香祷祝,无尘方丈手持念珠立于大殿之外,望着殿內的背影,捋了捋⽩须,道:“一切诸世间,生者皆归死。寿命虽无量,要必当有尽。夫盛必有衰,合会有别离。壮年不久停,以病所侵。命为死所呑,无有法常者。诸王得自在,势力无等双。一切皆迁动,寿命亦如是。众苦轮无际,注转无休息。三界皆无常,诸有无有乐。有道本相,一切皆空无。”

 凤浅歌背影微震,自蒲团之上起⾝:“方丈。”

 “仍是不悔?”无尘方丈淡笑问道。

 凤浅歌默然不语,她何错之有,为何要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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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生死,爱之得失,不是人想逆转便能逆转的,一切随缘罢。”无尘方丈道“生死一念间,爱恨一念间,得失一念间,福祸一念间,对错一念间,痴情一念间,往生一念间,生死爱恨,依旧看不破?”无尘方丈望着她淡声言道。

 看破?如何看?如何破?人之一生不就在生死爱恨间纠,有谁能看得破。

 凤浅歌随着无尘方丈穿过前殿,来到幽静的禅院,茶香依旧,人事全非,已有两年未曾品得此味茶,但一端在手中依旧这般怀念。

 她微抿了口茶,淡声问道:“方丈通晓世事,可知…我能救得他吗?”

 “你太执着了。”无尘方丈面⾊无波。

 “那么方丈早就知道镇魂珠是他吗?”凤浅歌问道。既然他知道这么多,又是百罗族人,必知道修涯与镇魂珠之事,他早就知道她是被修涯带来的。

 无尘方丈面上笑容祥和:“一切皆是定数。”

 “那他会如何?会等到元清皇后吗?”至今她依旧无法相信,元清皇后与自己的事。

 无尘方丈淡抿了口茶,语气怜悯:“一切皆由执念而起,众生轮回皆有定数,放下未曾不是拥有,痴人哪!”

 放下?

 如何放?都知道不该不继续,却都放不下,放不得,放不了,不敢放,不能放,也舍不得放。

 “成为镇魂珠会如何?”她轻声问道。

 “镇魂即噬魂,世间荒魂一缕,永不⼊轮回之道。”无尘方丈道。

 “会死吗?”她握着茶杯的手指不由收紧。

 “世间万物皆有生死,魔亦有,死即是灰飞烟灭,消亡于天地人世间。”无尘方丈淡声言道,声音了无波澜。

 “可救吗?”凤浅歌追问道。

 “佛渡众生,生死在乎于心,生即死,死即生。”无尘方丈道。

 凤浅歌饮尽手中一杯茶,起⾝:“多谢方丈的茶,告辞。”她终究是辗转红尘的俗人,看不破他口中的生死爱恨。

 下山去,她远远望着那处梨花苑,脚不由自主朝那里走去。梨花四季盛放,素馨飘零,冷香接天,依旧美得如梦如幻,她独自在林中徘徊,若是从未遇上,这一生便不会有这么多爱恨别离之痛吧!

 他们之间,到底谁是谁的劫?

 她探手接过风中的一片的一片如雪梨花,看到这片宁静的园子,她有些怀念聆风小筑的生活,平静安乐,岁月静好。可是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曾经这里的美好安宁,让他们还来不及细细体味便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历经风雨,当他们将这份美好再度拼起,却要面对更残酷的生死。

 暮⾊将近,她望向汴京的方向,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回到客栈,祝雨行一行方才放下心来,还以为她一人独闯汴京城去了。

 “王妃,这一路没有任何阻拦,总觉蹊跷。”祝雨行忍不住出声道,那么多亲王府的人进⼊苍月便没有一点消息了,偏偏他们来了,一路连个盘查的都没有。

 凤浅歌面⾊无波。云霄神⾊凝重了几分,苍砻王显然故意给他们放行的,他与王妃曾有两年夫之情,这一次能不能拿到⾎莲回燕城,他们谁也没有把握,拿到⾎莲若没有将王妃带回去,这⾎莲除了鬼医和王妃两人,世间本无人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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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回房休息,明早起程进京。”凤浅歌淡声说道,他们紧张,她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紧张,她想拿到⾎莲就折回燕城即可,可是事情显然不会如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修涯,修涯,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燕城,王府之中,萧天痕当⽇醒来发现她带着祝雨行几人跑了,气得差点没撞墙去,府內每个人坐立不安,她走了四天,几人便在前厅坐了四天,琉香在秋⽔山庄照料萧飏,却也忍不住担心汴京的情况。

 琉香侧头望了望榻之上的沉睡的人,一双剑眉紧皱,知道他醒来一定会阻止,所以临行前‮姐小‬才特定制了这熏香,可是只有十天,十天,真的来得及吗?

 燕城之中,他们个个心急如焚,却又不敢擅自妄动,只得派人在西南边境严密注意动向。

 宁城,客栈中凤浅歌坐在边‮夜一‬无眠,她不知道进⼊汴京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要如何去应对,亦不知道遇到那个人该怎么办?

 从宁城出发,到了汴京已经夜幕降临,这座天子脚下的城池依旧繁华如昔,华灯如昼,车⽔马龙,曾经在这座城池权倾一时的人物都纷纷湮灭了,相国府没有了,⾼氏一族消亡了,连立于苍月百年的夜家,也倒了,这里俨然已经有了一个新的主载者。

 客栈之中,听着人说着苍月两年来的政绩斐然,她不由淡笑,他真的是一个好皇帝,如果没有百年之前的变故,也许如今的天下已经让苍砻所统一。

 进⼊汴京之后,没有人跟踪,没有监视,也没有盘查。这让她不由更加紧张起来,迫不及待想去亲王府探查究竟⾎莲是否还在。

 夜静更深,热闹繁华的汴京城渐渐陷⼊沉寂。凤浅歌与祝雨行几人悄然潜⼊曾经的九章亲王府,两年一过,这座曾经恢复大气的王府已经风华不在,院內长起了杂草,房屋结起了蛛网,俨然成为一座久无人居的废墟,偌大的府院,一片死寂。

 进⼊府內,几人不敢多做停留,直接找到了萧天痕所说的冰窖。冰窖建于地上,两年的时光,因为没有人打理,不少冰块已经化了,冰窖之內积了不少⽔,没过人际。

 她心下一急,便先行下⽔去找,这里的⽔深冷而刺骨,云霄等人一见,都随之下⽔去找,可是翻遍了⽔下,也未曾找到被萧天痕蔵在此处的⾎莲,她站在及的冰⽔中,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正在这时,已经有人进⼊冰窖之內,凌霄打着灯笼站在⼊口处:“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过去一见。”

 …

 无尘方丈说的那段,一切诸世间到一切皆空无,出自《涅槃经》,原谅我这个看佛经看得疯魔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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