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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下午的自习课上完,9级中医系的学员正在教室外排队。

 “叶旭,你来一下!”队长站在台阶上大声喊道。

 “队长,有什么事吗?”叶旭不紧不慢的走出队列。

 “院办的吴秘书找你!”队长等他走到⾝边,低声说道。

 “院办的吴秘书?”叶旭心中一惊,心虚的瞄了两眼在队长⾝后,那个戴眼镜显得很文雅的年轻上尉。

 “你就是叶旭?”吴秘书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快跟我来吧!”然后大步往回走。

 叶旭望着他的背影发愣,正待追上去。

 “旭,别忘了你要毕业了,有什么事可别来。”队长在后面叮嘱一句。毕竟,叶旭在军校几年,可是为中医系争得了不少的荣誉,队长特地语重心长的说。

 叶旭的一颗心顿时像摇滚乐中的架子鼓槌,快速的跳动起来。

 当吴秘书领他到办公楼的校长办公室门前时,他的‮腿双‬开始微微发颤。

 “报告!”这二字喊出就像他的心一样,惶恐不安。

 “进来!”冷硬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叶旭深叹口气,整整着装,小心的推门进去。

 正中坐着的正是他常在学校大会上见到的阮校长。

 见叶旭进来,阮炜没有说话,靠着转椅,冷冷的、却又仔细的子着他。

 站在那张黑⾊的办公桌前,面对着校长无声的目光,叶旭好歹也是经历过数次大赛的,脸上的平静庒住了心中紧张,反而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室內的陈设:屋子很宽敞,陈设却简单。办公桌的文件尽管多,然而整齐不显杂,没有多余的桌上饰物。校长⾝后是三个并排的书柜,好像不只有政治、管理方面的书籍,还有医学专业书。一张很大的‮国中‬地图占据了整面墙的大半,在他的左手边靠墙摆了四五个沙发,右手边是三扇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窗台上稀疏的搁着几盆绿⾊植物…

 校长找他一个普通的学员来做什么?他很清楚,尽管心里有所准备,可没想到校长以这样的一个方式开始了他俩的见面。站军姿对他来说本来不算什么,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校长那瘦削的⾝体却变成一堵厚厚的墙毫不留情的朝他碾庒过来…屋里空调开得很大,他却已经感到汗⽔直冒…房间⾜够空旷,手脚已经无所适从…

 “你知道我找你来⼲什么,我就不必绕弯了。”就在他感觉站不住的时候,阮炜说话了。

 “叶旭,福建…市人,今年23岁…”阮炜拿起叶旭的档案,面无表情的念着,叶旭从他平淡的语气中隐隐感到几分不妙。

 “你的各科平均成绩7,有二科还是补考后才通过的。”阮炜淡淡的说道,让叶旭羞得无地自容。

 “而且从93年开始,明目张胆的谈恋爱。”阮炜眼中闪过两道寒光,将档案往桌上一放,沉声问道:“你想毕业分配去哪里?叶旭同学。”

 叶旭的心一凛,低着头,不敢开口。

 “回答我,你毕业想去哪儿?!”阮炜猛地桌子一拍,攸地站地。刚起⾝一半,又立刻坐下,⾝体贴近写字桌,右手从下面按住了肝区。

 叶旭吓得抖了几下,支撑自己的勇气一下全没了“回…回家乡。”他惊恐的答道。

 “我女儿喜你,我没有办法;她要护着你,我也没有办法;可是她要跟你走,那绝对不行!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看她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受苦。”阮炜的语调降下来,可目光更加凝聚坚定:“这二年多来,我没有去处理你,因为我女儿!而今天要做一个了断,也是因为我女儿!给你一个选择,要么离开我女儿,我让你回家乡;如果不放弃,你只能去边疆!这个决定从今⽇起生效!我女儿来哭闹都没用!”阮炜这最后的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在一个紧似一声的轰炸中,叶旭已是遍体鳞伤,以至于阮炜后来的话都没有引起他应有的反应。他呆呆的望着地面,时而皱眉,时而咬牙,时而痛苦,时而坚定…神情复杂多变,一张脸极度的扭曲。

 …“喂!我是92护的阮红晴,我报了运动会的米跑,可是我不会蹲踞式起跑,刚才看你练得那么标准,能教教我吗?”…

 …“原来你叫叶旭!好厉害!5米第一、跳远第一、百米第一…你是我的偶像。”…

 …“叶旭!…我喜你!…我…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旭!阮炜是我⽗亲!不过,我是我,他是他!我们的爱不会受到影响!”…

 叶旭的思绪回到过去,似乎忘记了是在校长办公室,不时发出一声声叹息…

 阮炜紧盯着时旭,手心捏着一把汗:他怕叶旭不放弃,尽管他不喜这名学员,因为叶归学习太差,但说不定会被这小子的真情所感动,如果再有晴晴从旁协助,恐怕他会无奈的达成他俩的愿望;可他又怕叶旭放弃,那就意味着晴晴这近三年的付出是多么的不值得,那么作为⽗亲的他能抚平女儿的心理创伤吗?

 阮炜心里矛盾异常:“决…决定了吗?”他的声音居然也有点发颤。

 面对阮炜迫切的目光,叶旭茫然的摇‮头摇‬。

 “哼!作为一个男人,一点决断都没有,如果是真心的爱我女儿,就会心甘情愿承受一切苦难!如果不是真心的,⼲脆及肘了断,而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阮炜讥讽的说道。

 叶旭的神⾊变了几变。终于,他紧咬嘴,抬起头,眼神中充満痛苦和愧疚:“我…我选择…放弃!”每一个字说出口是如此的困难,他耸拉着脑袋,就象‮场战‬上的逃兵,蔵着面目,不敢见人。

 “很好!…很好!”阮炜的脸上没一丝笑容,相反语气中带着恨意。

 “你回去吧。”他冷冷的说,连手势也懒得作。

 叶旭拖着千斤重的⾝体,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

 …

 …

 当我拎着游泳用具,从楼上下来时,门外浓密的树荫下,婷婷⽟立着两个少女,她俩的一颦一笑为这枯燥闷热的下午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你们来了!”我欣喜的上去。

 “晓宇!你真慢,我和萍姐都快晒死了。”雨桐撒娇的向我埋怨道。

 “晒死了!怎么还在跟我说话?”我故意装傻,扭头朝秋萍微笑:“萍!你今天不用去上班,真是太好了。”

 “我昨天上小夜,今天休息。”秋萍淡淡的说道,刚才同雨桐谈时的笑容渐渐隐去。

 我清楚她还在生我的气,但我佯作不知走到她俩中间,闪电般抓住她俩的手,大声说道:“还傻呆在这里⼲嘛,咱们快去游泳池。”

 “对!咱们快去!”雨桐⾼兴的说。

 秋萍‮劲使‬想甩开我紧攥的手,未能如愿。

 我向她挤挤眼。她扭头想狠狠的瞪我一眼,怎奈生气的她相较于平时的恬静,多了一种生动和‮媚妩‬,让我看得有些发痴。

 “萍!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以后,我要常惹你生气。”我在她耳边低语。

 我的无赖让她毫无办法,可又有些不甘心,于是伸手在我胳膊上‮劲使‬一拧。

 我对疼痛毫不在意,关键是秋萍不再挣扎,任我抓着她的手,是不是代表着她气已经消了呢?我偷偷打量她平静的面容,心中猜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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