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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除了同生,不过共死9
 他捏着另一段,眼神突然沉了下去,幽幽地说:“另一半,你帮我做个同心结,我要送人。”

 送人?

 原来,这就是他的条件!

 浅歌⾝子一震,抬眉望向他的双眼。

 抠他的眸光已经深远,焦距早已不知凝到何处,那深沉的眼底,涌起的是片片的温柔。

 怕是,他又想起了凝雪。

 那个温柔如画般的婀娜女子。

 枭一丝锐利的痛,霎时自心尖裂开,她脸⾊一⽩,捂紧了心口,他眼底的温柔灼痛了全⾝每一个细胞。

 “你要送人?”

 “嗯,送人。”像是被她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律君魅挑了那半发带在她眼前晃动。

 “你就坐这里,帮我编,走之前,我要。”

 “好。”浅歌苦笑着接过那半发带,顺着他的目光,在旁边的竹凳上坐下来。

 刚要动手,他的大氅却扔到她的怀里,他冷笑着说:“别为我编同心结,再冷了⾝子,又讹我。放凳子上垫着吧。”

 这次浅歌没抬头,只是不声不响地接过。

 她怕抬头,也许,就没了此时他眼中该有的暖意。

 不抬头,她旧幻想,他正含了深情,沉沉望着她的⾝影,怜她惜她。

 那同心结,并不难,半个时辰⾜够,可是,浅歌却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那黑⾊的同心结编好。

 有心无心且已不论,她,只想,就这么安静地呆在他⾝边,将这最后的时光一点一点耗尽。

 递到他手中时,那同心结已经有了淡淡的一层汗意。

 她低头看着他在屋中的青石地上投下的长影,看着影子里的他,将同心结捏在掌心把玩,抑或者说是,检查。

 也许,他会嫌弃她手工不好。

 毕竟,她会编同心结不假,可是,手法并不⾼明,以他的眼光厌弃地扔了也说不定。

 也或者,他会从那同心结里找出一长发,那是她方才悄悄编进去的,她,其实有多么不想他将这绾了她的发的同心结再送他人。

 可是,若是被他查出那长发,他只怕还是会将这同心结扔了。

 那些⽇子在魅王府,她早已从律平口中得知,他,从来不用女人用过的东西。

 曾经有个侍妾不知为何用他的杯子喝了口茶,可是又没告诉他,结果,他在杯子上发现了印后,当即将那名侍妾赶出府去。

 现在,她在他眼中已成陌生人,若是,他发现了这同心结中有她的发,又会如何呢?

 她十指紧扣,一阵忐忑,无论哪一种,这同心结,只怕都逃不过同样的命运。

 “你知不知道你的手艺很差!”

 果然,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毫不客气地响起。

 她心一沉,却无奈叹了口气,从竹凳上站起⾝来。

 “是不好。”她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耍赖吧。

 她伸出手“可是,你方才并没有说手艺不好,就不能要。”

 似乎,他的肩膀有一阵隐隐的‮动耸‬。

 他,是在笑吗?

 那种忍得快有內伤的笑?

 她急着去分辨他眼底的笑意,却并没有从他如夜般黑沉的眸中找到任何情绪。

 他只是抿着薄,在同心结上用手拭了拭,然后,自己把那结系在间,淡淡地说:“如此差的手艺,没法送人。”

 她的眸中闪过惊喜,她以为他没扔了,是因为他…并没发现那结中的发丝。

 她急急地伸长了手,莹⽩的指在他面前摊开:“把那半截发带拿来!”

 “给。”他平静地将发带递给她。

 那轻飘飘的发带没有半丝重量。

 落到她手中,她却紧紧地抓住,仿佛有千钧的重量,再难撒开。

 “午时,准备出发。”她急匆匆地出口,转⾝的速度快的不能再快。

 一得发带,她立即就走,也忘了她来只是为了多看他一眼。

 出了门,她将黑⾊的发带于左手的无名指,又在上面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那结,一层一层,带着棱角,看起来像极了某种花卉。

 屋外⾕中,浅歌刚步到南屋门口,蓦地,一束青紫⾊烟花在半空中绽开。

 浅歌大惊,却见流朱从一棵两人抱的古树后面走出,她眯着眼,冷冷地盯着北屋。

 浅歌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却看见,正是律君魅不知何时也随着她走出屋外,一双手正缓缓收拢起来。

 “有人接应?”流朱冷冷地问。

 “正是。”律君魅的态度也算不上多好。

 浅歌很是不解。

 律君魅虽然待人冷漠,也总有着王爷之尊那种⾼⾼在上的优越感,可是,他除了这两种深蒂固的个之外,对流朱,还多了一重敌意。

 而且,这重敌意,还很深。

 而流朱,对律君魅的敌意同样很深。

 “他在⾕中这么久,上面必是有人等着急了。”浅歌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为律君魅辩解。

 流朱飞快看了她一眼,以更冷的声调说:“他若是敢对我不利,我也早已不容他活到现在。”

 浅歌一怔,这么说流朱本就不是担心律君魅会引人⼊⾕,图谋什么。

 那么,为什么流朱会救律君魅,却又始终对他怀着敌意呢?

 说话间,半空中的青紫⾊烟花忽然发出一声巨响,那青紫⾊竟然一下子消散不见,就像雨⽔汇⼊江海。

 天青⾊的碧空,再无半点云烟。

 流朱脸⾊一变,厉声斥道:“你毁我山⾕!”

 浅歌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律君魅难道真有想要把这山⾕摧毁的意思?

 律君魅冷笑一声,迈开步子向流朱走来,重瞳散出冷冽的芒:“难不成,你还会回到这⾕中?”

 流朱倏然飞过一朵可疑的‮晕红‬,但也只是瞬间,脸上再次恢复了⽩皙,她哼了声,语气渗出几分冷漠。

 “我回与不回都与你…无关,可是,你发了这蜂息烟,我这山⾕就再也容不得人了。”

 见浅歌还在一旁默然,流朱咬了咬道:“这蜂息烟是以⺟蜂气息为引,这人工饲养的工蜂就可以寻息而至,若是他从这⾕中出去,那出口就再也不能用了。”

 浅歌终于明⽩,律君魅如此做,这山⾕就再也不是一处密⾕,这出口一怈,将来⽔明月只怕也就再不能回到这处密⾕中居住。

 只是,眼见着流朱眼中精芒顿涨,闪过可怖的厉⾊,浅歌知道流朱起了杀意,她骤然扑过去紧紧握住了流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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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朱的发作顿时安静下来,但,双眼却紧眯着,狠狠盯着律君魅。

 而律君魅,一双墨沉的双眸,如暴风雨要起前的夜,浓浓的,危险地盯着那双柔若无骨的手的,另一双属于…浅歌的手。

 忽然,他冷笑一声,大步走过去,一把大力拽住浅歌的腕骨,猛地将她从流朱⾝边拽出。

 那力道惊人的很。

 浅歌一踉,跌进他的怀里,一瞬有着悉的温暖,而流朱却是大怒,角不由溢出几丝冷笑。

 “别。”浅歌对流朱摆手,流朱脸上肌⾁菗*动,硬生生拍出一掌,击碎旁边一块青石。

 律君魅钳住她的胳膊,像是解释,却冷了她方才已得的一点温暖:“这出口,你带着她走不得。”

 原来,方才刹那的温暖只是她自以为的。

 她怎么就忘了,律君魅心里已再无她,她…只是他的一个擦肩陌生之人呢。

 流朱咬牙,眸光倏然再次冷冽,脸⾊一青,深看了眼他怀中的浅歌,嘶着嗓子问:“你怎么知道?”

 “这几天,你当我只是在‮觉睡‬?”律君魅不答反问,脸上的线条如雕刻般僵硬,带着淡淡却也显而易见的轻讽。

 是了,他一向心思缜密,行事狠戾,又怎么会真的在这处密⾕中若无其事的养伤。

 一定是早在他能行动的时候,已经开始本能如猎⽝般将这⾕中每一处可疑的气息都闻遍了。

 浅歌想起,那天她躺在榻上,依稀听着似有脚步声在枯草上走过,却并没见着人影,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听差了。

 现在想来,本就是那时候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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