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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泉州新年
 外面的鼓乐响个不停,街上张灯结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的笑容。泉州的街头,熙熙攘攘,几乎连个能揷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又一个新年到了,现在起码福建这一块太平得很,没有鞑子,没有战争,前线有英勇的汉军将士在那守着福建有皇帝陛下坐镇,老百姓只管开开心心地过上一个好年就是了。

 不少在前线驻防了一两年地士兵,换防回来了家里地亲人看见自己的孩子、丈夫、⽗亲,健健康康的,也没有少胳膊少腿,看的⾼兴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虽说他们都是自愿送自己的家人进⼊到汉军之中但又有谁希望他们牺牲在‮场战‬之上?

 皇宮中显得热热闹闹的这次地新年过得热别有意思。皇帝陛下给每个太监、宮女和侍卫们都发了一个红包。里面都放了些散碎银子,虽然不多,可已经让这些人心中感万分了,说明皇上心里面念着他们这些下人,皇上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看待。

 皇后和嫔妃们也都多发了十两银子地过年费,有孩子的,又多加了一两后宮里的这些女人们,虽然平时吃穿不愁,可偏偏遇上了个“吝啬”的皇帝加丈夫,平⽇里闲钱都不多,想给下人打个赏什么地还得算着,这次凭空多了这么一笔“巨款”好歹能盘算着置办些东西了。

 要说这皇上也当真奇怪对待朝廷里和军队中地事,那银子大把大把的花出去,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对于宮中那是能省就省,多花一个铜板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在宮中皇上的书房里,支起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只大大的火锅,各种各样的菜肴放了満満的一桌子皇上今天要请客不过在书房里请人吃饭,也只有这位陛下才能够做得出来了不过这对于王竞尧来说倒没有什么,反正书房里地那些书,不管是从排版,还是字体、內容上来说,他看着都吃力那些书也就是个摆设。

 火锅在一万年前就已经出现了,到了西周地时候进行了改良,基本奠定了火锅的基本样式,在以后千年地历史中都没有大的改动。

 到了南宋,则奠定了现代火锅的基本吃法桌上放个生炭的小火炉炉上架个汤锅。把⾁切成薄片,用酒、酱、椒、桂做成调味汁,等汤开了夹著着片在汤中涮。沾着调味料吃。那些文人雅士们还给这种吃法取了个别名叫“拨霞供”取地是“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的意思不过王竞尧横看竖看,可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火锅能有这么文雅的名字。

 不一会。客人陆陆续续都到齐了,围着慢慢地坐了一桌子,太监宮女们正想上前伏侍,王竞尧挥挥手笑着说道:“今天你们全部出去,朕也给你们准备好了晚宴,你们辛苦了一年,今天都放松一下,至于这里,就让我们自己动手吧。”

 太监宮女们呼了一声,谢了皇上地恩天喜地地跑了出去有个小宮女跑得急了,还险些撞到李天正的⾝上,吐了下⾆头,生怕丞相大人责怪,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李天正苦笑着说道:“古往今来,一个掌管着天下人生死地君王,能像陛下这样随和的,臣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王竞尧笑了起来:“咱的老祖宗们,像那些炎帝、⻩帝,还有尧舜禹这些人也都算得上是当时的君王了吧不过他们⾝边可半个伏侍的人都没有,自己每天还得下地⼲活这到了以后啊,规矩就越来越重,皇帝地架子也越来越大好像离开了这些宮女太监,连⾐服都不会穿了一样。当年唐太宗李世民也算得上是个马上皇帝,东征西讨,餐风饮霜,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可等当上了皇帝之后就连上个茅房也得太监伏侍着,我就纳闷了,这有一大群人在边上看着你出恭,你能拉得出来吗?”

 李天正和李襄几个人正把茶⽔送到口里,听到这么句话,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口噴了出来。李襄地那一口噴得最巧,全部噴到了王竞尧地龙袍之上,当时就把连连咳嗽地李襄吓得面⾊如土,強忍着咳嗽连称“死罪”

 “你看,你看又来了是不。”王竞尧叹了口气:“不就是噴了口⽔,你那还是无意地,又不是谋反什么地,这和死罪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因为你无意中噴我我一⾝⽔,就把你満门抄斩,还是充军流放?”

 李襄这才稍稍恢复了镇静,苦笑了下说道:“陛下,说实话,别地天子,唯恐不能展现自己的威严,要让臣子们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越雷池之举。可您这位陛下,当真,当真…”

 “当真奇怪得很。”王竞尧替他说了下去:“让你地臣子每天都活得那么小心谨慎,唯恐触怒到了皇上,当皇上的吧每天都得耍心思,想着怎么让臣子害怕自己这样不光你们累,当皇帝的更加累朕地想法是只要你们是认认真真地为朝廷办事,为汉人办事,就算犯了点错,失了点仪态,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说着,锅子里地⽔已经滚了起来王竞尧急忙招呼着众人下筷,又亲自为他们杯子里倒満了酒。皇帝陛下刚才的那一番话让这些大臣们轻松了不少也都放开了肚量来吃。

 “来”王竞尧举起杯子说道:“你们也都辛苦了一年了,这一年里,你们呕心沥⾎,为朝廷殚精竭虑,朕在这些谢谢你们了,敬各位爱卿一杯!”

 说完他仰脖一饮而尽,那些大臣们也都纷纷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这时候的他们,只觉得跟着这个皇上当真是人生一大卒事,既可以追随着皇上开疆拓土,恢复汉人江山,名留青史;又不用整⽇揣摩着皇帝的心思。生怕有做得哪怕一点不对的地方,只管着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可以了。

 “晓晟呢,晓晟怎么没有来?”王竞尧看了眼,问道。

 “回陛下”郭破虏接口道:“临来的时候任统制接到了那边的一封密报,现在正在处理,相信很快就会来到的”

 王竞尧点了点头,这段时候‮报情‬处和调查司精诚合作“计划”的进行,甚至顺利到了王竞尧都无法相信地地步不光脫不花进了大牢,连整个蒙古军队的指挥系统都被彻底打。虽说这本来是“计划”的內容,但究竟能不能做到。当时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目前蒙古人朝廷的政治、经济和军事都处在了混不堪地境地,整个元朝地‮权政‬都正在走向崩溃的边缘按照目前的态势来看,也许二次北伐可以提前了。

 那些战斗生活在敌人心脏部位地‮报情‬人员,他们是其中最大的功臣尤其是那个张傲云,在大都潜伏了太长的时间,他几乎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在孤独的战斗。

 是该把他调回来了,他不光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磨折‬,每⽇都随时提心吊胆的生怕暴露⾝份,随时都生活在恐惧和孤独之中,而且张傲云的⾝体也愈发不行了福寿膏带给人体的伤害究竟有多大,这点王竞尧心里最清楚随着毒瘾的加深,张傲云地⾝体迟早有崩溃的那一天。虽然福寿膏能够戒除,但这却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毅力,张傲云能过去吗?

 李襄喝了口酒后说道:“陛下,瑞雪兆丰年,从各地庄稼的长势来说,开了舂将是一个大收之年。除了应该上缴给朝廷的,老百姓手里应该还会有大量存粮,如何处理好这些粮食,成了当务之急”

 “这好办、”王竞尧笑着说道:“朝廷大量收购,有多少收多少咱们这几个地方是丰收了,可安徽等地却遭遇灾荒,可以将这批粮食充做军粮,而将军中库房里原先的存粮调拨到那里这样既保证了军需上的需要也可以缓解受灾地区的庒力粮食多了是个好事,咱们这起步得早,所以一些方面比较领先但安徽等地才从战中缓过来而且很快又将成为‮场战‬,是朝廷地重中之重,所以必须保证当地社会秩序的‮定安‬告诉文天祥,他要什么朕都会尽量満⾜他地。”

 “开舂之后朝廷科举即将再次进行”李天正放下了手中地筷子说道:“不过,主考官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定,还请陛下明示”

 王竞尧大是头疼。看来管理着一个‮家国‬果然是件⿇烦的事情,想着过年能舒舒服服地吃上一顿舒心饭,却不想吃着吃着又绕到了朝政之上,这皇帝当地可有些太辛苦了。

 “依朕看来六部尚书全部都是主考官”王竞尧想了下道:“本朝地科举和以往是完全不一样的,你有什么样地特殊才能都可报考所以六部必须都得去人,给朕好好地挑选人才!”

 生怕他们说来说去又要说到正事,王竞尧紧赶着将话题饶了过去他笑着对一旁只管闷头吃菜的杜狱道:“杜狱,这么多菜可是咱们这许多人吃的,你别趁着我们讲话,一个人全给吃了”哄笑声中王竞尧笑道:“朕听说你年前得了个儿子,朕还没有来得及向你贺喜啊。不过朕就奇怪了,有什么人敢嫁给你?你的夫人就算想蔵点私房钱体恤体恤娘家,在你的眼⽪子底下可也没有地方蔵啊?还有你那儿子朕就更加好奇了,在你杜大人的‮教调‬下会不会又将来为朝廷增添一位刑狱⾼手?”

 一阵阵地笑声中,杜狱也讪笑了几声,心中却有几分得意。自己的儿子他专门找人看过相,都说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还真能接了自己的班。

 大汉朝廷上上下没有不怕他杜大人的,都说到了他的手里,死人也能开口,再穷凶极恶地人在杜狱面前用不了一天,就能乖巧得像只绵羊不过除了皇帝陛下和有限地几个人。大多数人对于杜狱的评价都不太⾼,认为这人实在过于心狠手辣了点但杜狱却本不在乎这些人的评价,在他的心目中刑讯工作是这世上最富有惑力和挑战地事情了。

 要是将来儿子能接了自己的班,⽗子两代都为朝廷掌管这方面地事,也算得上是本朝的一段佳话了。

 “几位咱们军中地将领也都添了儿女。”李天正笑着说道:“铁残将军还生下了双胞胎,再过个十几二十年,这些将军们的后代可都是朝廷的栋梁之臣不过那个池文隆将军最近可急得不行,眼看着别人都娶了老婆,只有他还是光,他心中可不太是滋味啊。”

 王竞尧笑了起来:“他小小年纪想着炔么老婆,他现在要做地就是给朕带好军队。”

 “陛下池文隆将军自在池家村时就跟着你现在也不小了二十出头了”李天正提醒道:“只要池将军在陛下的眼里,却始终都是个孩子而已。”

 王竞尧怔了下,池文隆都已经二十岁出头了?时间过得好快,岁月在一眨眼间就这么过去了这些年来,自己带着这批汉人中的精英。带着这些忠诚地部下。南征北战,浴⾎疆场,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他看了眼桌子上地众人,除了那些在外领兵的汉军将领外,还少了孔星和丁铭二人这两人,孔星现在还带着船队,继续漂泊在海外,尽心竭力地朝廷积攒着每一分财物。丁铭却在病上静养。

 自从知道了丁铭地病情。王竞尧心中非常责怪自己这些年只顾着打仗,治理朝政了,部下的⾝体健康情况被自己完全忽视了亡羊补牢的王竞尧,在丁铭回来之后,立刻颁布了一条命令,朝中五品以上大臣,不管政事如何繁忙,都必须接受半年一次地⾝体检查虽然以现在这个时代的医疗⽔平有很多潜伏的⽑病本查不出来,但这起码也多少能起到些防范的作用这些帝国的功臣们。为‮家国‬贡献着自己全部地力量,不能在看到胜利曙光地时候,让他们牺牲在自己的岗位上…

 这时候,‮报情‬处总统制任晓晟匆匆走了进来,他脸上的神⾊非常难看一进来后,他先给那些同僚问了声好接着快步走到王竞尧⾝边在皇帝陛下的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王竞尧立刻脸⾊大变,甚至连握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他的部下们不知道任晓晟对皇上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让陛下如此失⾊。

 没有想到过了会,王竞尧却忽然大笑了起来:“喜事喜事天大的喜事才接到前方密报,朝廷组织‘一字通天’,成功刺杀汉人中最大地败类张傲云。目前张傲云生死不知不过凶多吉少这真是新年里地第一桩大喜事,来,让我们来喝上一杯。”

 也不等部下反应过来他自己先把杯酒喝得一滴不剩那些大臣们喜动于⾊,张傲云的恶名传遍天下,汉人就没有不憎恶他的没有想到居然被朝廷地‮报情‬组织秘密刺杀他要是死了,汉人中少了一个败类,朝廷去了一个心腹之患一时间,这些大臣纷纷举起杯子来向皇帝陛下和任晓晟庆贺。

 任晓晟勉強喝了一杯,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此刻他的心情和皇帝陛下是一样的,陛下心里在想什么,他心里在也想着什么,张傲云忠心耿耿,无怨无悔的为这个朝廷贡献着自己的所有力量,结果却遭到了同伴的刺杀,到现在为止生命有没有问题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这些倒也算了,在北伐没有胜利之前,他的孤胆英雄的事迹,他地‮实真‬⾝份,他为了这个朝廷。为了这个民族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公布于众甚至朝廷还要因为他的被刺而大加庆祝,这是不是一个绝大的讽刺?

 张傲云知道了这一切后,会怎么想?

 王竞尧默默地喝了几杯酒,这酒到了他的嘴里,变得如此的苦涩,如此地难以下咽。傲云,是我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你为朝廷献出了一切但却还要继续背负着骂名。甚至在北伐胜利之后你也依然无法恢复⾝份,还会要随着鞑子到大草原去,继续开展你的秘密工作继续着你那无比聇辱地⾝份。

 这些帝国最优秀的‮报情‬人员啊,朕早晚有一天,要把你们的光辉事迹告诉给所有的人,朕早晚有一天要让所有地汉人知道,赶走鞑子,并不全是军队地功劳,这些‮报情‬人员,他们所做的,所遭受到的一切,将会感天动地,千秋万代不灭。

 郭破虏毕竟也是做‮报情‬的他从皇帝陛下的任晓晟的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陛下和任晓晟虽然在笑着,但眼神里却没有一点欣慰,难道,难道真地和自己心中猜测的一样?

 虽然因为计划,使得‮报情‬处和调查司这两个各负责內外地‮报情‬组织,首次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但调查司的起步,却比‮报情‬处晚了很多,有很多事情,只有皇帝陛下和任晓晟才能够知道详情,自己无从揷手而今天郭破虏地这份怀疑,也让他下了一个决心。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超越‮报情‬处,最起码在几年內做到能和任晓晟平起平坐。

 満怀心思的王竞尧和任晓晟两人,尽管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也频频举起杯子来劝酒但这个时候他们的內心充満了哀伤。两人満心牵挂的都是张傲云地情况,但由于张傲云和他们是单线联系加上行刺案发生后,大都方面的桑哥将‮报情‬严密封锁了起来,所以张傲云现在究竟怎样他们无从得知。

 喝到月影西斜的时候,众人都带了几分醉意,这才纷纷起⾝告辞王竞尧只单独将任晓晟留了下来,任晓晟知道皇帝陛下必然要向自己询问张傲云的事情。

 但还没有等王竞尧开口,皇帝陛下⾝边的神秘组织“暗影”的首脑刺刀就匆匆走了过来将一张小纸条到了皇帝地手中随即迅速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对于这个刺刀和他的“暗影”组织任晓晟始终充満了好奇他知道暗影和皇帝直接控制的一个部门,除了陛下之外任何人都无权揷手本来很少有人见过刺刀地面,但随着皇帝陛下地指令。暗影开始扩充,刺刀不再担任皇帝⾝边的影子,而是直接参与到了暗影的扩张之中,因此他这才露面多了一些。

 王竞尧看完了那张小纸条后脸上忽然出现了如释重负地表情,他将纸条顺手给了任晓晟任晓晟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只写着几个字:

 “黑鸦遇刺,现已平安。”

 任晓晟当时狂喜不已他知道黑鸦就是张傲云,张傲云就是黑鸦看来自己手下这员最得力的⼲将。终于躲过了一场杀⾝之祸但随即任晓晟又陷⼊了沉思,张傲云的生死,自己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又怎么那么快就有了消息?

 当初皇帝陛下曾经在无意之中,说出在大都,在蒙古人地心脏部位,又有了一个新的“非月”难道这个消息,就是新地非月传出来的?对于这个非月谁,任晓晟非常好奇,他也曾经秘密做过调查,但结果很让他失望,所有人都不符合非月地要求。

 而且这个人任晓晟可以肯定的是,既不属于‮报情‬处,也不属于调查司,甚至和暗影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由此看来。皇帝陛下地手中,还另外掌握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报情‬系统。

 “晓晟”皇帝的话打断了任晓晟的思路:“这件事情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教训啊。单线联系虽然能最大程度地保证‮报情‬人员地⾝份‮全安‬,但是这其中也充満了变数。就像这次,谁也想不到黑鸦会被自己人刺杀”

 任晓晟点了点头:“刚才我也仔细想过了这个问题,但这其中很难取舍不过陛下,比如像黑鸦这样地⾼级‮报情‬人员,自从加⼊到了‮报情‬组织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做好了献⾝的准备,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从事这一行业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可是他们做的心理准备是死在鞑子地手里,而不是自己人的手里”王竞尧叹息着说道:“这样不值真地不值假设将来风子知道了黑鸦的真正⾝份,他会一辈子內疚的”

 “我会让那么‮报情‬人员以后多加注意地…”任晓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正当两人准备冲出去的时候,门却被推开了,尹睫淑手里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陛下”尹睫淑微笑着说道:“皇后知道您在和众大臣们饮酒想必多喝了几杯所以命令民女来为陛下送碗醒酒汤来”

 王竞尧并没有接过那碗醒酒汤,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尹睫淑但尹睫淑面⾊从容镇静,没有任何的一丝异常王竞尧也笑了下,手向边上指了指,尹睫淑很快就将托盘放到了一边她是一个很乖巧的女人,知道皇帝和任晓晟在一起必然有事要谈,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走了出去。

 “跟我来?”王竞尧沉声说道,接着带着任晓晟走进了一间密室。

 任晓晟早就知道皇帝陛下有一间密室,这里平时除了皇帝,谁也不准进来这时他第一次走进这里,四面打量了下,见着也普通得很,只是四面墙壁上都挂満了刀剑,一张案几上放満了各式各样的卷宗。

 “晓晟朕让你去查的⽟佩和那本册子的事情怎么样了?”王竞揖意任晓晟坐下,问道。

 “臣已经仔细地查过了”任晓晟停顿了下说道:“大约在蒙古人的铁木真年间,在‮服征‬花刺子模地时候,蒙古军队曾经在花刺子模城里得到过一大块罕见的⽟石。铁木真也曾经找人切割过那块⽟石,但由于蒙古人当时工艺落后,所以没有切割成功。等到了忽必烈即位后,在一次大战中,当时他地心腹爱将唆都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忽必烈就将这块⽟石赏赐给了唆都,后来唆都的儿子,也就是那个脫不花找了十几个汉人中的能工巧匠到府中但这些匠人回来后都三缄其口,谁也不说脫不花找他们去是做什么事的”

 他抬头看了样皇帝见皇帝陛下微微闭着眼睛脸上一无表情,于是继续说道:“当臣接到陛下命令,前去秘密调查这些匠人地时候却发现…发现他们全部被人杀害在了家中…就连他们的家人也一无幸免…臣以为,必然是在此之前在宮中怈露了风声而且对手是用种很巧妙的方式在传递着信息。臣无能,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其它端倪。至于那本册子由于年底实在长了,所以查找起来非常费事但据陛下和陈霞姑娘所说地,臣大胆做了设想,是不是当年常州城破后,鞑子得到了这本册子…”

 王竞尧⾝子微微抖了下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当年常州城破,蒙古人在常州进行大肆‮杀屠‬之后将城中所有值钱地东西席卷而空而当时指挥常州惨案的是伯颜,但真正进⼊城中的却是唆都⽟石,册子,现在这两样事情都和唆都牵扯上了关系,而唆都已经死了,但他却还有一个儿子,那个刚被自己解决的脫不花。

 “你继续查下去”王竞尧睁开了眼睛,沉昑着说道:“这事必须得弄个清楚听说现在脫不花还没有被蒙古皇帝处死,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派人到大牢里去,可脫不花进行接触,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价值地‮报情‬来。”

 任晓晟微微摇了‮头摇‬:“陛下,那脫不花自从进⼊大牢被定罪之后,就一言不发,任谁都不搭理,好像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而且,据说他最亲近的将军阿哈巴蓍也已经出首告发了他也许脫不花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味道死志已生了吧!”

 “脫不花不是这样的人,阿哈巴蓍也不是”王竞尧微笑着摇了‮头摇‬,随即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他们之所以要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要保护那支巍野军我曾经听说过这芝脫不花一手训练出来地‮队部‬,战斗力非常強完全可以和汉军任何一支‮队部‬作战而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其精锐程度还有超过怯薛军这样的‮队部‬,在脫不花看来,是鞑子地救命稻草啊。”

 脫不花这样地人,在王竞尧看来即使是做为敌人也是值得尊敬的如果放在过去,面对这样強劲的对手,王竞尧必然要在正面‮场战‬上击败他,才会觉得开心但现在地王竞尧已经不再是过去地那个汉王了只要能使将来在北伐时,最大程度地减少汉军的损失最快地将鞑子赶出中原无论什么样地手段他都愿意去做。

 虽然除掉了脫不花不能在正面‮场战‬堂堂正正地将他击败,未免有些可惜了但王竞尧并不在乎这叮,不知道当鞑子的皇帝忽必烈,知道这件事情地真相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尽量去把这事弄清楚吧。傲云的事情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我们,当有一个敌人地⾼级间谍卧在自己⾝边,可我们却一无所知地话,这样的后果将是非常可怕的”王竞尧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眼睛闭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在大都。王竞尧所想到地那个蒙古皇帝忽必烈,却也陷⼊到了对自己地反思之中。

 脫不花的案件对于他地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一个自己如此信任的年轻将领,居然犯下了那么不可饶恕地罪过蒙古军队的各级将领中,大部分已经上了年纪,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锐气这些人现在更关注的是自己每年都得到多少钱,家里人都享受到什么样的待遇,而不是如何为朝廷去取得胜利。

 本来以脫不花地才能来说。再磨练个五、六年,等到他像他的⽗亲唆都一样成,自己就会将朝廷所有的军队都给他去负责可是现在,现在却出了这样地事情…

 忽必烈非常感张傲云,如果不是他的话,也不能那么快就察觉到这样地事情,无法挖出大元朝军队中那么多的蛀虫为了大元朝,张傲云甚至差点付出生命。现在看起来,只要能好好地利用汉人,他们在很多地方起地作用,甚至比蒙古人还要重要。

 他看了眼⾝边睡的皇后南必,三十五岁的女人了⾝材还是保养得那么好,⽪肤⽩嫰的就像十七、八岁地少女,⾝上该凸的地方凸,该四的地方凹一点也不见走样。忽必烈只觉得‮腹小‬中有一团火升起。可他自己心里也知道就算自己再头念,⾝体地某个‮队部‬也无法听从自己的使唤了。

 忽必烈长长地叹了口气,悄悄从上爬了起来,顺手披上了一件⾐服,走出了屋子。

 “陛下,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外面天凉,陛下千万保重⾝子”

 才一走出屋门,忠心耿耿的侍卫长就上来关切地问道。

 “朕随意出来走走”忽必烈说着,忽然一个想法莫名其妙闪过了他的脑海:“你陪朕去下大牢,朕要去看看那个脫不花记得,不要惊动任何人”

 侍卫长虽然不太情愿皇帝这么晚了还出去,但既然皇帝都已经开口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安排了下选了几个侍卫,就悄悄地陪忽必烈离开了皇宮。

 来到大牢之后,狱卒们正想阻拦,但当侍卫长亮出了皇帝亲赐的金牌,那些狱卒都吓了一跳,纷纷让开了道路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后面那个严严实实把自己遮掩起来的人,就是当年蒙古朝廷的皇帝。

 当忽必烈看到躺在牢房地上地脫不花,心中一阵发酸。

 在他的记忆中,脫不花是个年轻英俊的将军,自己每次见到他地时候,脫不花总显得那么意气风发,让自己多么羡慕他的年轻。

 可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个人,浑⾝都是伤痕一个人几乎被‮磨折‬得不成了人样。面⾊憔悴不堪,头上还沾満了草,简直就像是个中年人。

 来之前忽必烈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大牢之中必然会对脫不花用刑,但却没有想到张傲云下手会如此之重。

 忽必烈心里稍稍有些责备张傲云。虽然是尽心尽力为自己办事,但下手也没有那么狠毒。把自己的将军殴打成了这个样子传了出去,只怕自己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

 “脫不花早知今⽇又何必当初。”在牢门外子了良久,忽必烈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推开牢门走了进去!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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