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行猎
大辽国二公主燕哥,今年十三岁了。她也出生在燕京,对那里却没有一点印象,她是皇后塔不烟的第一个孩子,她⾼⾼在上,她就是天上那颗最明亮的星星。也不知为什么,大哥大姐都不是很喜
她,燕哥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燕哥很寂寞,不愿呆在京城,所以赖着⽗皇,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燕哥出生的时候,塔不烟梦到黑山之上,五凤朝
,百鸟翔集,鸟儿们叫的声音异常悦耳动听。忽然,一匹⽩马,驮着一个可爱的婴儿奔驰到塔不烟⾝边,婴儿一跃落在塔不烟的⾝上“咯咯”地笑着。说也奇怪,就在笑声中,燕哥降生了。大石不得其解,找来最有名的巫师,将梦中的情景详细地说出来,巫师说,燕哥是大富大贵之命,将来肯定要做皇后的。当时,耶律大石还在燕京为官,听到这样的话,密令家人不得外传,事情也就瞒了下来,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大石的顾虑不无道理,辽国皇后大多出于萧氏一门,即使不是出自萧氏,也万没有娶同姓的道理。辽国的皇后做不成,难道要做大宋的皇后?那更是无稽之谈,大宋自立国以来,从来没有出过一名异族的皇后。因此,大石并没有把巫师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作为燕哥的⺟亲,塔不烟却从来没有忘记。
燕哥大了,做了公主,求婚的人很多,侍中、拔汗那王萧刺阿不的儿子忽里没对燕哥一片深情,萧刺阿不也向皇帝陛下透露过这方面的意思,塔不烟一口回绝了。燕哥是要做皇后的,忽里没虽然也是英雄了得,在同辈人中非常出⾊,但是,他绝做不了皇帝,那么,燕哥也就没有嫁给他的理由了。况且,燕哥还小,还可以再等上几年呢!
听说,⽗皇正在跟大宋皇帝喝酒,燕哥的⾝子没在暖暖的⽔里,⾝上的汗⽑孔似乎都张开了,正在昅收着养分,好舒服啊!燕哥从出生那天起,每次澡洗,都要用掉半桶牛
,当年耶律大石率领残部,从燕京突围,逃到夹山,与辽国天祚皇帝汇合。当时国事艰难,眼瞅着就要亡国灭族了,塔不烟还要为燕哥找牛
澡洗,天祚皇帝大怒,耶律大石惧而夜逃。这才有了今⽇的大辽帝国。
久而久之,燕哥的⾝子象⽩云一样⽩,她的⽪肤非常细腻,如同大宋最好的丝绸。她的手指很轻柔,宛如舂天的杨柳,⽗皇曾说,这样的手不握刀,真是可惜了。
燕哥不喜
刀,不喜
箭,为什么灵活的手指就一定要握刀呢?用来采花不好吗,用来跳舞不好吗,用来刺绣不好吗,为什么要握刀?
几朵娇
的梅花在⾝前飘动,她们又要游到哪里去?
燕哥掬起一捧⽔,⽔儿在缓缓流淌,⽔里的梅花缓缓地转动,不由得唱道:
“时光像流⽔哟,舂天又到我家乡,
辽阔的原野哟,披上嫰绿的舂装;
江⽔深又长哟,船儿却又要远航,
心上人儿你哟,莫非你不在船上。
…”
燕哥没有心上人,却一直在梦里想着他的样子,即使梦到了,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时,侍女和古典跑进来,叫道:“公主,公主,明天陛下要出猎了,咱们也去好不好?”
燕哥最不喜
打猎了,看到小鹿,大熊,甚至老虎倒在⾎泊中,燕哥都会难受好几天。燕哥觉得,它们也是有生命的,难道人类就有权利决定它们的生死?
“不去,你不是不知道,不喜
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做?”燕哥一口回绝了。
和古典道:“听说,大宋皇帝也要去,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大宋皇帝长什么样子?”
大宋皇帝长什么样子,很要紧吗?为什么一定要看?但是,大宋这个家国对燕哥却有非常大的昅引力。听说,江南的舂天很美,尤其是杭州,那里有西湖,被称为人间仙境呢!⽗皇、⺟后都没有去过杭州,所以他们也说不上来,燕哥只能到书中去寻找答案。一点一点的,她学会了汉字,她已经能读懂汉人的诗词了。她最喜
的是唐朝张若虚的《舂江花月夜》,也说不上为什么,一看到就喜
上了。
“舂江嘲⽔连海平,海上明月共嘲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舂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沙看不见。
江天一⾊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
⽩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户帘中卷不去,捣⾐砧上指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舂半不还家。江⽔流舂去
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蔵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満江树。”
今⽇的月⾊也非常好,但是,西湖的月⾊是不是更美?
见公主并没有想去的意思,和古典只得搬出最后一招:“我还听说,朱孝庄大学士,也来了,明天也会去呢!”
朱孝庄的字画,燕哥喜
的不行,目前手中就有两幅他的作品。临摹他的字帖的时候,燕哥总在想,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洒脫不羁,柔美忧郁,还是俊朗如风?
燕哥忙道:“他是怎样一个人?”
和古典头摇道:“不知道,只听说他和右相谈的很好,右相出来后,不停地称赞呢!”
燕哥不能再等了,她想见到朱孝庄,一刻也等不下去的。
擦⼲⾝子,随便披了一件⾐服,头上的⽔还没有⼲,燕哥就急匆匆地来见⽗皇。⽗皇刚刚睡下,燕哥摇着⽗皇的手臂,央求道:“⽗皇,明天燕哥也去打猎好不好?”
“你不是不喜
吗?”⽗皇的声音就象在说梦话啊!
“嗯,人家突然又想去了!”
“好好,去,都去!我耶律大石的女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皇答应了,燕哥
天喜地回到帐中,连夜将所有的⾐服都倒出来,她要选一件最好看的⾐服,不能让朱才子小瞧了啊!
寒风中,响起⾼亢的号角声,五千辽国皇帝的亲随…弘义宮⽪室军,每人准备四弓、四百箭、长短
、櫼欁、斧钺、小旗、锤锥、火刀石、马盂、搭挷伞、二百尺套马绳,在雪地上整队完毕,准备出发。
随驾出猎的有北院大王、皇长子耶律夷列,两位公主普速完、燕哥,右相萧刺阿不,驸马萧朵鲁不,以及其他一些要员。契丹勇士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二公主燕哥⾝上,一⾝紫⾊装束的燕哥,⾼贵典雅,脸上的笑容又是那般纯真自然,简直就是落到凡间的仙子。普速完妒忌的目光一闪而过,转而与妹妹亲切
谈,表现出少有的热情,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帝陛下出来了,一声令下,大军开拔,目标就是甘州城东南的胭脂山。
山前,大宋皇帝赵桓带着五千虎贲已经到了。
赵桓抱拳拱手道:“大哥姗姗来迟,小弟已等候多时了!”
大石的目光从赵桓手里的火
上跳过,笑道:“只是不知,猎物是否都被贤弟的虎威惊走了呢?”
二人大笑,扬鞭⼊山。
道路上的积雪还不算厚,行动还算自如。
两军合计一万军马,将山间道路堵死,将士们敲起战鼓,吹起号角,齐声呐喊,动物们都被轰了起来。
赵桓弓箭不行,抓了一把火
在手里,万一用到,一
轰出去,能不能击中目标,就只有天知道了。
“驾驾,”耶律大石策马如飞,忽地将铁弓拉开,利箭应声而出,恰好
中一头野猪。野猪还要挣扎,又有三四枝箭到了,野猪嚎叫几声,躺下不动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辽军儿郞,⾼声为陛下喝彩。
赵桓端着
,瞄了瞄,也是奇怪,怎么就找不到目标呢?
⾚电马忽然惊慌地动起来,一阵大风吹过,密林中闪出一头猛虎。云从龙,虎生风,果然一点不假。猛虎额头上的“王”字非常醒目“嗷嗷”仰天嘶吼,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耶律大石。
大石恁地勇猛,竟也不闪避,拉弓再
,三箭齐飞,几乎同时钉在虎⾝上。虎的⾝子略微晃了晃,凶
大张,吼叫着扑来。大石向这边闪避,竟也将老虎带了过来。
十几步的距离,转瞬即到。
王德一声“护驾”抬手就是一箭,只有三四名虎贲反应过来,
出了手里的箭。
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虽然伤得很重,速度却是一点不减,反而更快了呢!
岳云郑七郞左右杀到,赵桓抬手就是一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一瞬间完成,来不急想,也没时间瞄准了。
“砰”地一声,居然
中目标,老虎额头上多了一个窟窿,鲜⾎“嘀嘀嗒嗒”流下来。老虎稍稍停顿了一下,这却给了岳云难得的机会,左手大锤扬手飞出,正中虎⾝。四十四斤的铁疙瘩,结结实实地砸在⾝上,即使是老虎,也是承受不来的。
岳云锤震猛虎,赢得満山的喝彩声。
耶律大石圈马而回,看看岳云的大锤,又看看赵桓手里的火
,连声赞道:“好,好啊!”也不知他是在赞叹擂鼓瓮金锤好,还是赞叹火
好。
大石催马再向前冲去,已驰出十丈开外,声音刚飘过来:“磺你们的啦!哈哈,今⽇果然不虚此行。”
自老虎出来的地方,传来声声异响,一会儿,竟又窜出来两头小虎。虎⾝不过尺五,一定是刚出生不久,也不知断了
没有。
大石菗箭
,一人⾼声惊呼:“不要!⽗皇,不要!”
⽩马飞奔而来,马上的紫⾐仙子飘飘而下,挡在两头幼虎⾝前,正是燕哥。燕哥蹲下⾝子,伸出素⽩的小手,轻轻抚弄着虎儿⾝上的绒⽑,两头小虎低声叫着,也许是在找妈妈吧!
一把抱起一头小虎,和古典抱了另一头,两人⾼⾼兴兴地回来了。
孝庄看着雪地上飘来的两名契丹女子,心中
漾着温情,不由得说道:“陛下,臣先行告退!”
赵桓亦不知孝庄
做什么,点头应允。
燕哥来到⽗皇⾝前,笑道:“⽗皇,就把他们赐给燕哥吧,燕哥喜
!”
大石大笑,道:“好,虎⽗虎女,你就拿去吧!”
燕哥仰头瞧着⽗皇,精致的鼻子调⽪地一动,道:“人家不是什么虎女!人家就是燕哥!”
“你是我耶律大石养虎的女儿,可不是虎女吗?”大石扬鞭又起,兴致正浓,定要痛痛快快地杀上几阵啊!
申时三刻,斩获颇丰,收兵回营。第一次行猎,赵桓击伤猛虎一头,猎取山
两只,鹿一头,不是别人帮忙的结果,而是自己用火
中的,实打实奋战的结果,心中好不得意。大营就扎在山口一处背风的地方,大营中间位置,立起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帐,这是双方
宴的场所。大石刚刚坐定,燕哥兴⾼采烈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柄画轴:“⽗皇,快看,这是朱学士为女儿做的画啊!”画轴展开,一股清雅之气扑面而来:⽩茫茫的山⾕间,一名紫⾐女孩正在与幼虎轻声嬉笑,隐约能听见女孩的说话声,但是画面上只是一个背影,看不到女孩的姿容。女孩⾝边一名侍女,怀里抱着一头幼虎,模样俊俏,却是配那红花的绿叶。不远处,耶律大石引弓
雕,赵桓策马驱驰,无数的士兵在齐声⾼呼。画上矜着孝庄的小玺,本来应该有一首诗才是,却为何没有呢?
大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燕哥扭捏了一阵子,才道:“学士说,非任何语言能描绘心中所思,学士做不出诗了!”
赵桓在一旁笑道:“公主之美,令孝庄无诗,令天地无⾊,亦是千古雅事也!”
燕哥含羞一礼,去了。
燕哥之美,是从里到外的美,是到了极致的美。⾼贵典雅与纯真自然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令人终生难忘。赵桓总是怀疑,总是在自问,难道人世间真有这样的女子?想不到,冰天雪地的塞外,也能生就这样的宠儿。看着她,赵桓就会想起兰若,远在京城的女儿。赵桓有些想家了,想兰若,想和香,想云萝,想那里的一切。
酒宴上,大石对赵桓的
法连连赞叹,直弄得赵桓浑⾝不自在,赵桓心⾎来嘲,道:“来人,取一杆火
来!”
这个辰结,取火
作甚?
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结果,秦桧连连头摇,张浚一个劲儿地使眼⾊,孝庄起⾝正
说话,赵桓怒道:“还不给朕坐下!”
孝庄坐下,火
也拿来了。赵桓双手托
,递到耶律大石面前,道:“大哥喜
,就送给大哥好了!”
在大宋,火
是最⾼的军事机密,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呢?
孝庄等三人想阻止的就是这件事情,可是终究没能拦下,还是被官家送人了。为了这把火
,前后至少花费了五百万贯,失败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几乎是倾国全之力在搞这件事情。秦桧⾝为执政,知道其中的曲折,官家自然也知道,怎么能随便送人呢?唉,莫非官家昏了头不成?
耶律大石迟疑了一下,继而眼中
出异样的光彩,双手接过长
,掂掂分量,开怀大笑。
大石将
给夷列,亲自为赵桓満酒,又是一笑:“贤弟这么做,可是有人心疼啊!秦、张二位执政,朕的话有没有错?”
秦桧、张浚起⾝见礼,送都送了,这时候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赵桓就杯里的酒品了又品,方才喝下,道:“能喝到大辽国皇帝亲手満的酒,一杆
算什么!”
大石非常意外,本来已经把赵桓当作了一世的对手,今天不能不再⾼看一眼。此人真有囊括天下的心
,做他的对手,好,真是不能再好了!
赵桓看到大石似有所思,问道:“大哥在想些什么?”
大石道:“我在想,如何才能不做对手,而是做一辈子的朋友!”
这也是赵桓反复思量的问题,不同的是,赵桓已经有了答案,大石却还在苦苦思索。
“西夏覆亡在即,天下大势已明:天下乃大宋、大辽之天下,非他人之天下也!”赵桓朗声说道,声音在大帐內回
,大帐內很静,所有人都在聆听大宋皇帝的⾼见。
大石剑眉一挑,道:“此话怎讲?”
赵桓好整以暇,道:“大辽国內政局不稳,就是要找对手,也不会找大宋这样強悍的对手。九年前,大宋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而今,我大宋兵強马壮,谁还会自找没趣?我军全力攻打西夏,女真竟不敢动,由此可见一斑!”
这话半真半假,金国不动,主要是因为新君继位,国內政局不稳,倒不是怕了大宋。但是,金国如果出兵,自然也要做全盘考虑,眼下的大宋确实已经不是九年前羸弱的大宋可比了。
“大辽东进与西征,哪个利益更大?大宋北上与西进,哪个利益更大?形势已经明朗,大辽和大宋只能是朋友,不会成为对手。即使成为对手,也是下一代的事情了!下一代,那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不是吗?”
大石沉昑良久,仰天大笑,道:“好,我们就做一世的兄弟,不做对手!愿两国世代友好,永为兄弟之邦!”
赵桓举起酒杯,道:“两国世代友好,永为兄弟之邦!⼲!”
“⼲!”
做兄弟,远胜于做对手,这样融洽而热烈的气氛,多好!
“我决定就在这胭脂山口,择一处山石,以契丹、汗两族文字,刻上‘两国世代友好,永为兄弟之邦’这样的话,也好让后世子孙记得今天的事情。”赵桓克制着上涌的酒气,尽量说的清楚一些。
“明⽇就办,为兄要亲眼看到才能离开!”大石的脸越发红
。
“虎头,慢点跑!哎呀,哪里也是你能进的?”燕哥的声音飘过来,一头小虎钻进大帐,燕哥也闪⾝而⼊。
虎头看到这么多人,也不害怕,还仰头吼了两声,只是声音太小,完全被人们的笑声盖住了。
大石指着女儿,道:“燕哥,到⽗皇⾝边来!”
燕哥抱着虎头,乖乖地坐到⽗亲⾝边,悄悄将一条羊腿从桌子上拿下来,喂给虎头吃。虎头不闹了,燕哥也甜甜地笑了。
赵桓瞧着燕哥,越看越喜
,道:“燕哥可曾婚配?”
大石头摇道:“没有,他⺟后眼睛生在了这里,没有中意的人家!”说着话,指着自己光秃秃的脑顶,总算说清楚了眼⾼于顶的意思。
燕哥听到大宋皇帝的话,将头沉得更低了。
赵桓道:“我儿赵谌还未婚配,不知燕哥愿不愿意做我大宋的王妃?”
什么,大宋的王妃?这是在求婚吗?这也太唐突了吧?耶律大石如果拒绝,大宋的颜面何存?
秦桧等人面⾊大变,紧张地子着耶律大石的脸⾊。
萧刺阿不也在望着皇帝,作为丞相,他希望燕哥嫁过去;作为⽗亲,想到儿子伤心落泪的样子,心中又怎忍得?夷列、普速完兄妹倒是希望燕哥嫁出去,尤其是普速完,妒忌得不行,燕哥若是出嫁了,眼不见心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赵桓的话一出口,大石几乎立即就想到了塔不烟的胎梦,赵谌是大宋嫡出皇长子,皇后朱云萝也还得宠,是将来最有可能继承大位的人。如果燕哥嫁给赵谌,不是就可以做皇后了?而且,一桩婚姻可以保证两国几十年的和平,也不是屈辱的和亲,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啊!
这时燕哥靠在⽗亲⾝边,也分不清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大石轻轻抚过女儿的长发,轻轻地说道:“燕哥,你是愿意不愿意?”
燕哥不说话,燕哥非常想去大宋看一看,那里牵着她的心,但是一定用这种方式去吗?
燕哥仰头,看着⽗皇的脸,道:“燕哥舍不得⽗皇、⺟后!”
大石替女儿擦掉眼泪,笑道:“傻孩子,女儿大了总要离开⽗⺟,⽗⺟再把女儿拢在⾝边,那就是自私,就违反了大道啊!用你的心回答⽗皇,你愿意吗?”
燕哥知道⺟亲的心思,瞧⽗亲的样子也是愿意的,大宋皇帝,不象一个坏人,他的儿子呢?燕哥扫一眼朱孝庄,见朱学士正在向他笑,不由得脸一红,再不敢看了。如果,那个人能象朱学士就好了。
燕哥还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应允了,道:“他是怎样一个人?”
赵桓一笑,指着朱孝庄,道:“那是谌儿的亲娘舅,让他来说!”
孝庄也喜
燕哥,这样的女子,谁会不喜
呢?但是,一向口齿伶俐,智计百出的朱孝庄,当着燕哥的面,却说不出话了,很是憋了一会儿,才说道:“宁王殿下,就像臣送给公主殿下的那幅画,需要慢慢品味的!”
燕哥心中一喜,道:“真的?”
“当然!”
燕哥羞答答地说道:“燕哥愿意!”
哇,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答案,所有人都在⾼兴啊!
轻快的歌曲响起来,大帐內载歌载舞,庆祝着千秋美事。
赵桓、大石一直喝到烂醉如泥,才被人扶着回帐休息。
胭脂山口,利用一块光滑的山体,连夜动工,用契丹、汉两种文字书写的“两国世代友好,永为兄弟之邦”几个大字,跃⼊眼帘。
耶律大石望着远处的大字,轻轻一笑,道:“女儿要出嫁了,不知什么样的嫁妆才能让亲家公満意啊!”赵桓道:“兄弟相知,夫复何言!”
大石一时⾁痛,吃到嘴里的⾁再吐出来,滋味不好受啊!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兄弟相知,夫复何言!兄弟这是苦苦相
啊?”
赵桓无辜地说道:“我有吗?”
大石一拳锤过去,道:“好,就将肃、瓜、沙三州,作为燕哥的嫁妆,送给兄弟好了?这份嫁妆,兄弟可还満意?”
大石的拳头很重,显然心中很痛。赵桓⾝上痛,脸上却是在笑,还是那句话:“兄弟相知,夫复何言!”
两人大笑,互道珍重,就此别过。
耶律大石走了,赵桓不知道,用一杆火
,换一个儿媳妇,再加上三州之地,是否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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