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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鼓动
 暂且按下多尔衮的书信,我开始寻思下一步的行动,朝鲜⽔军的实力不容小视,最要命的是打完就跑,蔵⾝大海让我没有办法,实在挠头。当然也能想办法将其主力至一处,给以毁灭的打击,不是不可以,但这样一来,⽇本海一侧将暴露给倭人,得不偿失。何况将来我还要利用这支⽔师为我打天下呢,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行,就是舍不得拿它开刀,可是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回事,尤其是越往南走,內陆范围越小,我军的补给线将全部暴露朝鲜⽔师的打击范围內。

 想来想去都没有办法,于是将李哲找来想让他充当说客,去劝降朝鲜⽔军。现在这家伙十分热心平壤大学的建造成天的泡在工地上,好不容易把他找来,一听说去劝降,马上的一个劲的摇脑袋,死活不肯去,没办法总不能真的把他脑袋纠下来吧,但是我真的是越看这个摇晃的脑袋越生气。将李哲撵走,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阿巴亥走了进来,看我那模样笑道:

 “哎呦,是谁惹我们未来的总督大人生气啊!”“你还说呢,就是李哲那小子,用着他的时候,就是不肯出力,又不是让他送死,朝鲜⽔军都是他爷爷的部下,谁还能把他怎么样,偏偏死活就是不去。”我气囊囊的说道。

 “这你还不明⽩,他是怕去了给他爷爷丢脸,你想想啊,他爷爷是抗倭名将,他如今却做了你的下属,虽然心里没有说不愿意,可是这种事是万万不会去做的。”阿巴亥笑着说,给我换了一壶茶⽔,近⽇来都是她一直照顾我的生活起居,自从那⽇的亲密接触后,阿巴亥已经不再避嫌,经常来我的书房里,帮我收拾文件书信,出出主意什么的,偶尔我们也会“亲热”一下,当然是属于点到即止的那种,彼此没有逾越那道鸿沟,因为我们心里都知道,那道鸿沟到底有多深,想要逾越它又有多难,可是彼此又不肯破坏现在的这种融洽,对于能维持这种现状我已经很満意了。

 “那我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多尔衮的补给线被朝鲜⽔军切断吧!”我说道,对这个将来可能的便宜儿子我还是很关照的。阿巴亥⽩了我一眼说道:

 “你就那么不相信多尔衮,就算是补给线被切断,他也可以从地方上征集粮食。对这个儿子我很有信心。”

 “你有信心就好,那就不用**心了,可是这个⽔军终究是个⿇烦,若是他们不肯投降,终⽇扰沿海,我这治理內政,整顿朝鲜的计划不是要泡汤么?”我抱怨道。

 “你呀,就知道找李哲,他再大还能大过光海君么,他不过是李舜臣的孙子,李舜臣都死了30多年了,再有影响力也是有限的,可是光海君不过退位四年,⽔军中至今还有很多将领是他提拔的,此次又以檄文传缴整个朝鲜,宣布光海君复位,朝鲜⽔军是不能不考虑的。所以与其让李哲出面还不如让光海君出头呢!”阿巴亥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倔老头忘了呢。丢下阿巴亥我大步跑出书房,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冲着光海君所住的小院跑去。

 说起来,这还是光海君到来后我第一次拜访他。刚一进院,就遇见一个朝鲜族姑娘,正端着盆倒⽔,眼见着那⽔泼出直向我而来,也不真怎么回事,可能是一种本能反应(我发现到了这个时代后我的感觉变得灵敏了,动作的协调也強了),我将⾝子一扭,堪堪躲过那盆⽔,好悬,看来自己的⾝手还真是不错,有当武林⾼手的素质。

 那女孩见险些闯了祸,连忙向屋中跑去,头也不回,跟着她我向屋中走去,老远就听见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喊道:

 “是谁,不请自⼊没有规矩了么?”这声音如此悉,不是多⽇不见的金起宗又是谁,这家伙我没有把他怎么样,任他还在平壤大摇大摆,反正他此刻手里也没有兵,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他。

 我大步走进屋內,只见光海君和金起宗正坐在那里下围棋,那女孩害羞的站在光海君⾝后,想来是他的女儿了,他们倒是很悠闲,我都要焦头烂额了。见是我,光海君和金起宗也很诧异,没想到这个时间我会来,并且没有带一个卫兵,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做事怎么这么莽撞呢!想都没想就跑来了,这个金起宗可不好对付,他要是突然发难可够自己喝一壶的。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就跑吧,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这个脸我可不愿意丢,于是硬着头⽪接着向前走,给光海君施了一个礼。

 “哦?原来是李大人,不知李大人突然驾临寒舍有何贵⼲?顺姬去给李大人沏茶。”光海君对那少女说道,少女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匆匆的走进內堂了。这女孩生的十分清秀,娇小可爱,虽是惊鸿一撇,但也让人记忆犹新。

 “我能有什么事,不还是上次的事,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大王总该有决定了吧!”我苦笑道。

 “这事情怎么能说答应就答应呢,李大人还没有和我说如何改⾰呢,我自然不能匆忙的答应,正好今⽇起宗也在,李大人不妨说说自己的想法,若是我等认可,那自然会帮助大人完成宏愿,若是不能认可,还请大人另寻他人吧!”光海君这次很客气,没有马上回绝我,显然是受了上次谈话的影响。听了这话,我心中暗喜,有门!不过随后我就犯了难,这改⾰的方案我还只是有一个大概的轮廓,此时未能详细写出来,如何又能说服这两人呢。

 坐在那里半天,我试图整理自己的思路,给光海君一个満意的答复。

 “在回答大王之前,我先问大王一个问题?”我接过李顺姬刚刚沏好的茶(朝鲜的茶都是麦茶)说道。

 “什么问题?李大人尽管说。”光海君说道,不光他连李顺姬也侧着头用一双⽔灵灵的大眼睛饶有‮趣兴‬的打量着我,可能最近有关我的谣传实在太多,尤其是关于‮哥伟‬的,大街小巷妇孺皆知。

 “士、农、工、商哪一个用该是最重要的,地位最⾼?”我接着说道。

 “那还用说么,当然是士了,排都排在前面。”金起宗不假思索的说道。光海君却沉思了一会才慢慢的说道:

 “应该是士吧!”“什么叫做应该是士吧,到底是还是不是,小姑娘你说呢?”我把头望向李顺姬笑着问道,李顺姬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她,慌忙的‮头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満脸通红。在朝鲜女人的地位一直很低,甚至不允许和丈夫、公公、儿子同桌吃饭,但是偏偏这样的一个‮家国‬,女人在幕后控政治的事情又极多,当真矛盾,所以当我问道这样的‮家国‬大事时李顺姬的第一反应是‮头摇‬说不知道。

 “这就是我和大王在意见上的偏差,在我看来士农工商应该是平等的,大家同样劳作,获得报酬不应该把他们強行的分成三六九等,相反的这个士,我看到真的是应该往后排排,上阵冲锋看不到他,下地务农也没有他,手工经商也不见他,成天的只会背书本。若是这背书本真的有用能富国兴邦也可以,但是偏偏是这些死读书本的人不知道活学活用,就知道搬出从前的义理制度,老是在那里搅局,您说是不是,大王!”我这话虽然有些过偏,但是主要针对是光海君,他从前深受这些儒生学派所害,对我的话感触颇深。金起宗也不以为然,他从前虽然是靠科考走向仕途的,但是对那些同伐异的事情早已厌烦了,虽然儒家治国的理念深⼊人心,但是对我这话也不反对,只是睁着一双大眼听我继续说,见他俩没什么反应,我接着说道:

 “如今的儒学,已不再是舂秋战国时代的儒学了,那时的儒学纳‮家百‬之长,听得起不同的声音,可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如今的儒学已经脫离实际,陷⼊空谈了,并且相互攻歼,谋暗算这事情恐怕大王见得比我还多,所以大王问我如何改⾰,我要回答的就是先从儒学开始改。平壤大学用不了半年就能建成,到时我要广邀天下文人能士到此讲学,阐述自己的观点,重现昔⽇‮家百‬争鸣。”光海君听我这么说,完全没想到我有这么大的计划,要重现昔⽇八家争鸣,这可不是说做就做的事情,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是不相信。

 “这只是第一步,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人们重新思考儒学的作用和目价值,读书是为了当官弄权,还是为了天下百姓,要把这个观点理正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不要紧,谁要是不听我的话,还走从前的老路子,在那里唧唧歪歪的,对不起,我不会让他在朝鲜再次出现,这个手段我是有的,至于能力也毋庸置疑。目的就只有一个,实用,不管那种学说只要他实用,能见到效果,让‮家国‬富強,百姓富⾜,我就遵从那种学说,其他的要是不嫌累,你就去说吧,反正我不给你提供粮食和住所,你愿意到哪说就到哪说,饿死与我无⼲。我的粮食是要养那些有用的人的,不是养这些没用的只会夸夸其谈的窝囊废的。”对于我的这种思想他们倒是比较容易接受,两人都是吃过争和腐儒的苦头的,尤其是光海君,从前依靠那些腐儒改⾰弄得一败涂地,经过四年的反思造就明⽩了腐儒误国的道理。金起宗作了武将后,成天的和士兵在一起,骨子里也早就不把自己当文人看了。

 “至于下一步,就是发展朝鲜的工商业了,光靠农业,这个‮家国‬永远富強不了,农民都被束缚在自己的土地上,眼睛见到的也只有自己巴掌大的那么大点地方,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只有当外敌⼊侵,侵占他们利益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起反抗,这时已经晚了,没有手工业,就没办法打造士兵用的盔甲,箭矢,至于大炮就更谈不上了;没有商业,就不能得到朝鲜急需的铁器、马匹、棉花、布匹,朝鲜地域狭小,很多东西不能自产自⾜,必须需要商人从海外贩⼊。”我停顿了一下,看他们反应如何,果然金起宗先问道:

 “你这些想的倒好,可是能切实可行么,在朝鲜又行得通么,不说后面的,单说前面你说要改变儒学,这谈何容易,儒学进⼊我们朝鲜已经数百年,在百姓心中深蒂固,不要说你,就是我也没认为儒学有什么不对,‮家国‬到了这个样子还不是那些儒生为了争权夺利,各自扶植自己的势力,互相倾轧导致的,和儒学好像没有多大关系。”

 金起宗的想法可能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我叹了口气说道:“儒学走到这一步在‮国中‬已经上近千年了,思想早已经僵化,任何事物都是在‮生新‬时期充満活力,就好比一个人,在青幼年朝气蓬,到了老年则死气沉沉,一点也不想求变,这样下去除了进棺材外,恐怕没有别的选择,儒学也一样。”说着我看了看光海君,这话有一半是说给他听得,果然光海君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我是一个郞中,病人有病了首先就要找到病所在,然后下药,若是那种积重难返,病⼊膏肓的,为了活命,就只有冒险下一剂猛药,这样还有希望,否则连希望也没有了。”说话间我拿医理和他瞎拽。

 金起宗说不过我,已经不再准备在这件事上和我纠了,其实就是我自己也只是凭着现代的一些知识,知道这个时代需要变⾰,所以和他们说的也都是泛泛的,没有具体內容。但是对于怎么变,如何变,我里还真是没底,主要是没有借鉴,‮国中‬历史上没有这样的先例,或者说没有这样成功的先例。国外历史除了⾼中那点知识,再就没剩下什么了,就是那点可怜的⾼中历史也大多就着饭让我吃了,好像此时欧洲的文艺复兴还没有结束,资产阶级⾰命也还没有开始吧,让我借鉴谁的去啊!

 我是兽医,不是学经济也不是学法律的,更不是万能的上帝,什么都会,现在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这只是一个试验,而且在朝鲜这样小的范围內,即使失败了,我也没多大损失,不过我还是相信自己能控制的住的,至少我经商是把好手,在朝鲜只要我弄⾜了粮草人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这种方法不行,就换别的,难得有朝鲜这样和‮国中‬如此相似的试验田,不多试几次真是对不起自己。我甚至恶毒的想弄个南北朝鲜出来,试验不同的改⾰方案,从中挑取最适合‮国中‬发展的。

 半天没有说话的光海君终于在这时吱了声:“李大人的想法是好的,只怕还是走我当年的老路啊!”有他这话我放心了不少,至于走他当年的老路我可不敢苟同,别看他那时做的是大王,可是朝臣们都不听他的,最后还把他赶下了台,我这时手里有兵不怕他不就范,**说的好杆子里面出‮权政‬。只要政策对路,成功不远。

 “大王尽可放心,我手下的铁骑是最好的保证,大王挥手指向之处就是他们冲锋的目标,一切敢于和大王对抗的就是和我对抗,决不会得到好下场。大王只要拿出当年的锐气,再加上我的协助,这事万无不成之理,大不了失败,倒时大王和现在也没什么两样,可一旦成功,大王就是朝鲜中兴之主,人生百年匆匆易过,大王此时不再重拾当年之勇,恐怕就要这样蹉跎而过了,妄活一世。”此时光海君已经年过半百,被我这话一,登时想起了当年之勇,神情开始越起来。

 “我还怕什么,想当年我和李舜臣大人共抗倭寇时你们这些娃娃还没有生出来呢,我只是怕天下的百姓因此受苦。”有他这么说我知道他心活了,还差我最后的那么一点点撺掇。于是我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

 “大王,我在此代天下百姓先谢过大王,大王有这种悲天悯人的思想,就胜过那些⾝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大王还有犹豫什么,只要大王登⾼一呼,就能结束现在朝鲜纷的局面,到时全⾝心的投⼊到变⾰之中,则大王英名流芳百世,不比苟活在这世上強百倍么!”

 被我这么一说,光海君老脸通红,动不已,金起宗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大王,天下变⾰大势所趋,与其于他人还不如我们自己⼲,宁可轰轰烈烈,也不委曲求全。我金起宗要给大王保驾护航,看哪个宵小之辈,敢坏了大王的好事。”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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