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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狡诈之徒(四)
 皇帝御使的情报官确实没有偷懒。

 厚厚的一叠纸里,事无巨细地记载了达尔马克家族每位成员的生平与**。

 比如老男爵与侄儿的关系很恶劣,儿子是个花花公子之类。

 但这些都无法作为呈堂证供。

 在文件里,福兰还发现了件有趣的事情。

 他准备用这件事来当突破口。

 “现在,我们开始吧。”福兰说。

 老男爵用死气沉沉的眼睛,望着他。“真像个死人。”福兰想。

 佩姬在旅馆的套房中再次接到通报“小测试?”她喃喃说着,然后,她立即猜到了检控官的意图。

 地下世界的那个龙脉者,可没有从死人的大脑中读取过往记忆的能力。

 这是最大的漏,每个人都会有不为世人所知的小秘密,假如有外人得知了这些秘密,但当事人却一问三不知时,那可给了“脑袋受到病症影响”的口实。

 “达尔马克只会出吝啬鬼和白痴猴子吗?”佩姬想,检控官打着医学的旗号,实际上是拐弯抹角要证明对方的记忆有问题。可想而知,那些提问,跟风毫无关系。假如是她在庭上,绝对不会落入这样的陷阱。

 “把我的想法马上告诉律师团,一定多加留神。”佩姬命令下属,然后用纤细的手指拉扯自己齐肩的头发,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小习惯,以至于在金发的左侧总有那么几缕头发绕在一起,略显零

 随从快出门时,佩姬又喊住他“顺便去圣保罗最有声誉的酒店,订一桌晚宴,待会我准备邀请一个聪明人。”

 大小姐的警告,晚了一会。

 “老男爵阁下,帕丽斯小姐的母亲。当年是位人的姑娘,有好几次,你带着她参加过贵族间的聚会,并宣称,是她让你的心又年轻动起来,但你为何最终又抛弃了她。”

 “感情地事,谁又说得清楚。而且,那个‮子婊‬太贪心了。企图得到与身份不符合的地位,‮妇情‬与正室,始终有差异。”

 “我这里提出个设想,是因为帕丽斯小姐并非您的女儿。”

 “不,她的确是我的骨。”老男爵敲着桌子,显得愤怒。

 “少了一个辜丸的无症患者,在六十多岁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情人怀孕,会认为是理所当然?”

 “你在继续侮辱我,检控官!”

 “我这里有你前任家庭医生的证词。你在三十岁时。就发现自己地右侧辜丸萎缩,这也是家族里只有一位后代的原因,可惜。你的儿子去世了,导致再无继承人可言。”

 龙脉者偷偷瞟着律师席,律师代表传话说,这是骗局,对方在耍花招。

 “我绝不承认,没这回事。”

 “但那位家庭医生的病卷里,写得可是清清楚楚,因为有几十年历史了,不少字迹模糊不清,但我们还是能看出事情的详细经过。“福兰将一卷发黄的文档交给法官以及律师传阅。

 上面的确记载了一个人经过身体检查后。详细的病情记载与医生建议的治疗方法。

 但文档受过,后半截,墨迹漾开了,模糊得让人辨认不出到底是说什么,结尾处,隐约能看到达尔马克的字样。

 人名那块,根本只剩下漆黑地墨团,没人知道会是谁地名字。

 律师起先惊诧,但很快镇定。呵,对方在套话,连检控官本人都无法肯定病卷上写的是老男爵。

 但万一老男爵的确只有一个辜丸,那怎么办?

 所有人将目光透向希伯,子爵满脸莫名其妙地表情。

 “您是他侄子,知道有这事吗?”

 子爵说“我不知道。”

 连木偶师也不清楚,虽然他一直操纵着尸首,但作为取向正常的男人,会去关注某个老头的辜丸是否完整?看到律师暗示的眼神,他简直快发疯了,他们居然要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办法去捏老头的裆!

 福兰一直站在老男爵身边,木偶师找不着机会。

 整个法庭突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不是压抑的沉默,而是充满着滑稽,旁听席上每个人都忍着笑,西部颇有名声的达尔马克家族,族长只有一个辜丸?

 连法官也背过身子,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可以明显看到,他的肩膀在上下晃动。

 男人最大的侮辱是什么?看看庭上就知道了。

 哪怕是真的,每个有头有脸地人物都不会承认,否则在上社会,他可算被毁了。

 好半天,法官才装着严肃不容侵犯地说“检控官,这文书没有写明到底是谁,猜想不能当成证据。”

 “那请医生来检查就可以了,几分钟,我们就能证明,老男爵是否拥有生育能力。”福兰说“而帕丽斯小姐的真实身份,马上就能一清二楚。”

 法官转向律师方“你们认为呢?”

 “不,这是**的污蔑…”律师还没说完,就被希伯子爵打断话“我方同意检杳,如果结果证明检控官是意想天开那么他得被严厉地惩罚。”

 希伯是要当族长的人,可不能让家族在西部沦为笑料。

 “噢,达尔马克?只有一半丸的男人的后代!”这种话,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在木偶师的指挥下,老男爵点头同意。

 在请医生来的等待时间里,福兰用嘲讽地口吻问“阁下,你认为是侮辱吗?”

 “我纺,你会付出代价,没有比这种污蔑更叫人觉得羞的了。”老男爵回答。

 “事实上,我地确在造谣生事。”福兰的话让整个大厅沸腾了,律师几乎尖叫着吼道“抗议!抗议!这完全违反了法律条例!”

 福兰朝法官鞠躬“阁下,在您叫警卫送我进监狱前,让我在说两句,我提供的文档,还有件清晰的副本。里面记载的是,患无症的,是达尔马克老男爵的管家。

 副本里,出现达尔马克,是指医疗费用由达尔马克银行的私人帐户提供。

 而老男爵也知道这件事,有几次于公开场合,他叫管家为“没辜丸地家伙”这称呼。我可以找出十位证人来核实。”

 因为管家也是初审时的人证,所以情报官们找来了不少关于他的情报。

 患无症这件事,就记载在那叠文件里。

 但白图泰大检控官,根本没把这种无聊的小事,放到心上。

 律师方,不会也没意愿想了解,自己无关紧要的证人,有什么**和疾患。

 福兰继续说“如果是我遇到侮辱,会坦然地回答。这是我那可怜的管家。你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扯到我身上来了。但对方没这么做,而是乖乖地准备子让外人检查。

 要么老男爵是位喜欢身体的变态;要么。他根本失去了以前地记忆,没有做供的合法。”

 “也许是年头过于久远,他毕竟是个老人,记不住所有的小事。”

 律师擦着汗辩护。

 “你也承认,他是头脑已开始不清醒的老人。”福兰笑“可能他是忘记了,更有可能,是疾病损害了大脑。

 或者我们再询问几件大事,比如当年去坦丁接受封爵时,皇帝陛下曾私下接见了他。那些交谈,他总该记得吧。”

 希伯无奈地想,天知道老家伙和皇帝说过什么。再问下去,所有人都会怀疑了。

 他让律师停止了抗议。

 法官思索了半天“在得到法庭指派的医生,详细地检查之前,老男爵暂时没有做供的权利。但检控官,在本案结束后,你得因为藐视法庭得到罚款与停职的处罚。”

 “很公正。”福兰说。然后又扔出一枚炸弹“我想传唤一位新证人,她才是老男爵真正的继承人。”

 帕丽斯在证人席上,声泪俱下地回忆了她和她的母亲,悲惨的遭遇,打动了所有人地心。

 到最后,连福兰也疑惑,这到底是真情必,还是姑娘在剧团磨炼出地演技。

 无论如何,他赢了这场官司。

 达尔马克方面,拒绝了医生地检查,有承认失败的意图。

 旅馆中。

 福兰总觉得有什么事他没想到。

 帕丽斯小姐在法庭上的表现,过于镇定自如,表现得如同精明地女强人,与以往害羞内向的神情,截然不同。

 没有人,性格会转变得如此极端。

 “蒂文先生,你不该瞒着我们让那个剧团的演员出庭,这样胜利和失败都没有区别,陛下依旧收不回金矿的所有权。”御使气急败坏。

 “哦,但她会站在皇首发帝的一边,在西部贵族中,出现皇帝的成员,也不算坏事。”福兰忍着头痛,对波贝德说。

 “只好如此,但她得签署对陛下的效忠书,至少承诺捐献金矿收成的一半给皇室,不然我们回到坦丁后,无法差。”

 “没问题,得到皇帝的保护,对她有好处。”

 “明天就会有判决结果,相信我,锦绣的前途等待着你。”这时候,波贝德地脸色才略有好转。

 送走御使,福兰虚弱地问芭蕊团长“帕丽斯呢?”

 “没瞧见她,呀,你好象在发烧,不休息会吗?”

 “不要紧,回来了叫她马上来见我。”福兰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间,他不知道身体怎么啦,每块肌骨头,都疼得难受。

 胳膊被墙角的柜子撞了下,划开了条大口子,鲜血不停地淌。福兰胡乱地用手掌抹了抹,他只想好好睡一觉,疲倦得要命。

 所以,他没发现,复活已来,受到任何伤害就会马上愈合的体质,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圣物遗留的能量,终归有限。

 只到他半昏厥地进入梦乡后,过了很久,伤口才一点一点地恢复如初。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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