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一篓
最近这几
,正是忙于毕业论文的时候。毕竟是学工科的,查资料,做实验,再加上生活中的琐事,平
间所过的那种看看网页发发感想写写文字的生活也就被迫让位了。早有雅人说过“人生为何、人死为何、得也奚若、失也奚若”等等这些人类本初
的大问题,退让于身边的小问题,是人生的一大悲哀的。但我本非雅人,对于这个人生的大悲哀自然也就没有一点感触了。也便因之,博客里就出现了将要“
眠”的公告。没想到这样地
眠了几
之后,倒是大见成效,整个人的思想意识,竟而至于要完全地扭转了。——但毕竟思想麻木得厉害,并不以为就是什么坏事。想想过往,颇有大梦方醒之慨。终而至于和自己的电脑,自己的网络完全绝缘了。
然而毕竟是学工科的,查资料,做实验,离开了网络却也是件不小的麻烦事。终究有那么一
重新坐在了电脑旁边。——自然,大概是所有和网络有关的人们共同的习惯,免不了是会登陆QQ的。大概也是缘分所至,竟而遇上了久违的古恂兄。一向的我,自知与这样的一个社会格格不入,宁肯一个人静静地呆在自己的角落里,而绝不会主动与人联系的。然而毕竟是“久违”也就随手打了问安好的几个字。古恂兄立即就有了回话,并笑说,据说你不是
眠了么?原来他那个时候正在我的博客里驻足浏览。我于是乎把上面那些个琐碎的原因来解释。
闲谈之间,说起了我的文字。他有恭维,我自然谦逊——其实要准确地说,谦逊是假,汗颜却是真的。我的对待我的文字,一向是绝对地认真的。但毕竟认真并不能代表才力,好东西是写不出来的。听了他过分的恭维,难免觉到羞愧。这样地谈着,他问说,你的写作,一向只算得业余游戏,有没有想过将你的文字发表什么的,或许有点稿费可赚呢?实话地说,我的写作文字,确实是有着那么点功利目的在的。或许这是任何一个写作文字的人都会有的心愿,更何况我一向不是个富翁,身后甚至高筑着债台。能够靠了那些个文字赚得可怜的一点学校生活费用,倒也很是有那么点
人的。在这以前,也便为了这个卑微的奢望,曾经接受了别人的建议,将几篇感觉还算看得过去的文字寄了出去。那结果,除了偶尔可以得了编辑先生的回复,说是文体不相符合什么的,大部分都是泥牛入海,踪迹全失的。毕竟也自知拙劣的文字难入方家眼目,也从来没有打听询问过什么。惟有校报的编辑常自感叹学校人文气息太淡而来约稿,于是就常见到直接从博客里选去的几篇文字出现在校报上。不过那经常
地却是只见文字而不见有稿费履约的。毕竟一篇也就那那么二三十块,也就从来没有问过,就这样随他去了。但那时听了古恂兄的话头,却就又想起了这么些琐事。他笑说,以我看来,你的文字也足够出得一个集子了。我知是玩笑,便问说,那么这个集子你说该叫个啥名呢?他说,你不是自称要做一支无花的蔷薇的么,你觉得你的文字所说的话都是些什么话呢?真话假话大话套话或者疯话?我
口说,这些都不是,我所说的,全是废话,一篓废话。
长久以来,我都有着自己一如既往的坚持。坚持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说着自己该说的话。我曾经毫不谦逊地对人说,我愿做一支蔷薇,一支没有花的蔷薇。我的任务和目的,只是刺。能够让自命正人君子者
感觉到被刺的苦痛,感觉到正人君子面皮的被刺穿,则我的事情就算完成。
就这样地“刺”了下去。
曾经有人攻击鲁迅先生,说鲁迅的话已经说完,他的文字不必再看了。鲁迅说,他的话确实已经说完。去年说过的,今年还适用,并且或许还会继续地适用下去若干个年头。但他诚恳地希望,它们不要适用到十年二十年以后。因为那样中国就完了,虽然他倒可以以此自傲的。他曾经沉痛地说,他的作品的出版,正是他所悲哀的。因为对于时弊的攻击,文字须与时弊同时灭亡。然而鲁迅的文字直到今天还活在万千读者的心中,这实在不知道是我辈之大幸还是大不幸。但我想,先生泉下有知,是一定觉得大悲哀,觉得中国的大不幸的。
我于是产生了“废话”之感。文字尚自存活,只为时弊没有灭亡。而时弊既没灭亡,所说的话岂非全部成了废话么?因为对于时弊的攻击的文字,它的意义的产生,只在时弊灭亡的那一刻。而这一刻真的来临,文字必须灭亡。
我的文字,亦然。这并非
与先生相提并论。我,我的文字,是如此地卑微,沧海之一粟而已。然而沧海之一粟尚且如此,以中国之大,推而想之,更待何如?
因将我的几篇文字集结,以“废话”名之。
一篓废话,
废话一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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