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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醒来
   突然醒来。是被风雨从梦中惊醒的。

 最近总是做梦。

 梦中所在,居然也是个学校。叫什么名字可不记得了,或者,本就没有名字的吧?

 ——只记得,学校并不太大,以此显得学生很多,挤得颇有些熙熙攘攘的模样。

 然而,又觉得极空阔。因为在校园里无论走到哪儿,都只见到远处人头攒动;挤得人变成扭曲的,仿似路边小店铺里卖的油条的模样。

 但奇怪,凡我走过的地方都没人。人都在远处。遥远的。

 我于是以此为寂寞。觉得苦恼。要出走了。

 走过了许多地方。叫什么名字可不记得了,或者,本就没有名字的吧?

 ——只记得,凡我走过的地方都没人。人都在远处。遥远的。

 于是,一直走下去。

 路的长度是没有极限的。于是,越走越长。

 心的消沉也是没有极限的。于是,越走越沉。

 当沉到了谷底的时候,也走到了谷底。满是荆棘石。在那里,我们相遇了。

 那也是一个长途跋涉者。

 她的模样可是不记得了,或者,本就没有看得清楚的吧?

 ——只记得,她说她姓郑。

 她刚刚——也许是很久吧——失去了她的恋人。从那一刻,她开始了跋涉。她不知道是跋涉了几秒钟还是几千年。

 我说了很多话,对她。比我在那个学校里两年说过的话的总和还要多。

 我说天造万物必得其所,或许就是为了我们的相遇而造了这么条路,然后再让我们来长途跋涉。

 我说命中注定我们会在这跋涉中相遇。这叫缘。

 我说我们不是刚刚相遇,而是已经认识了几千年。

 于是我们相约去爬那座满是荆棘石的山峰。

 手拉着手,我们一起攀登。

 路上一直说话,在开怀地笑。

 山坡上,蝴蝶追逐着翩翩在舞。

 耳边似有乐声。仿似梁祝,又不真切,或者,本就没有听得清楚的吧?

 ——只记得,快到山顶时起风了。

 风很大,吹得荆棘起伏波。我觉得那是风的形状,我觉得我看到的是风的样子。

 她也看着那风的样子。然后说,她要走了。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了很多话。但多记不真切了,或者,本就没有记得清楚的吧?

 ——只记得,一些零星的词句:自负自大自卑虚伪萎缩卑微愤世嫉俗自作多情等等等等太多太多。

 ——只记得,她的手从我的手里慢慢滑落。她飘在了风里,随风飞去了。

 ——只记得,一声闷雷在耳边炸开。

 电闪雷鸣风狂雨骤。把我惊醒。

 枕上,全是的。

 自然地,不是雨。因为我睡在上,而是在宿舍里。那么,是汗水?是泪水?

 电闪雷鸣风狂雨骤。

 公寓门口,不知安装在哪里的警报器吱吱鸣叫。

 宿舍里挂着的那面红色小旗跌落地上。

 静静地躺在的枕上。偶有别人低微的鼾声。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

 早起问别人,夜里有没有听到电闪雷鸣风狂雨骤。

 都说没有;然而,却惊异——地上分明全是暴风骤雨留下的杂乱的印迹。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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