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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米面夫妻”的神秘面纱
    

 文友张简拿一篇名为《米面夫》的散文来与我共同切磋的时间,是一个下午。明晃晃的太阳在梧桐树上闪闪灼灼。几只叫不上名字,辩不出声音的鸟在新生的繁叶间引颈高歌。

 外面天热坏了,你这小屋还这样凉,冷嗖嗖的。来,打开窗晒晒太阳吧。她说着走至窗前拉开了窗帘,推开了玻璃窗。随之撒进来一地阳光。太阳一览无余地撒在她栗的头发上,使她成了一个金发女郎。阳光中浮现些尘埃的影子,我感觉我们都随灰尘浮起来了。窗外的杜鹃花香如似如缕地袭进来令人意醉神。若非那义无反顾扑在人身上的风夹裹了花香,只恐它们也会被漂浮起来。

 金发女郎,先锋派诗人。我看着阳光在她头上撒下的模糊碎金说,戏谑中带着由衷的钦佩。非我妄言,她已有很多诗和散文被载入《红袖添香》网站。

 她郑重其事地递给我一篇文稿说:有感而发,你看看思想能否相融。

 我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后摇首,心里触发些凝重。说实在的,我实在不敢与友的思想苟同。

 她的文章中有这样一些足以使凡人精神奋鸣升腾的场景:夫默默相对,一方木制的饭桌,几个清素的小菜,一点娇慵的倦意,一个温软的眼神,一个灵犀相通的浅笑。屋子里弥漫着茶淡饭的幽香,空气里氤氲着坚实情感积累的温馨…

 我戏谑地反击:婚后那有什么“默默相对”的“温软的眼神”要不张飞穿针眼——大眼对小眼或一照面彼此红了眼就是模范夫了。

 她的文章中还有这样一些描写:帛衣玉食连日常生活中的空虚也难以填尽。夫是在零狗碎的琐事磨合中方生出‮趣情‬…等等。她批驳了张爱玲的观点:婚姻是一件华美的睡袍,里面张满了虱子。她的批驳恰是我所认同,绝无附庸名人之意。

 我眼中的“米面夫”恰恰是“贫百事哀”的无奈。貌似甘于在纷扰红尘中固守一方静土一杯清淡的“米面夫”其实只是因环境窘迫所造成的无奈而已。诗人张简把这样的夫之道归纳入“君子固穷”的范畴,我的确不敢认同。环境移人,时位移人。把这些夫放置在适宜他们释放自我的沃土上,比如使其暴富,其情形绝对会大相径庭。

 我有一儿时的伙伴叫峰,居住与我家南面毗邻。他因学业无成早早结了婚,婚后夫恩爱,你情我意,鸾凤和鸣。子属娇小玲珑型的小家碧玉,先后为他生了一子一女。峰在村民们的眼里人品绝对靠得住,在众人眼里是个孝顺的儿子,模范的丈夫,称职的父亲。由于改革开放政策落实到位。农民的经济意识也在逐步加强。他在子的规劝下学了电焊技术,后随着打工的去了广州东莞。几经周折,一年后终于在一个厂里做了技工,月资近两千元。子在家里一个人包了几个人的农活,养儿育女赡养父母的辛苦劳顿可想而知。不幸又患了甲亢,眼珠凸得吓人,说话嗓子里像。庄稼种得不好,年幼的儿女又常常生病,峰成了一家人赖以继续生存的生命支柱。他每月的工资几乎全寄回家,方应付住一家人日常的开支,当然也包括子的医疗费。长月盈中,在她子那凸得吓人的眼球的凝望下,他寄来的汇款单上填写的数字越来越小。

 祸不单行的日子来了。那天对于她子来说真是个黑色的日子。那晚的星星奄奄一息,似乎有什么羞愧使它们一个个耷拉着头。溪水潺潺地着,把星星和灯影的神经都扰了。停了电,屋子里烛光摇曳着,摇得被熏黑了的墙壁充满了病态的阴影。

 峰面无表情地冲破夜幕走进烛光中。她着她依为泰山的身影向后看去,把眼球瞪得将要掉出来。她看到跟踵着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年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的心恐慌起来,就像刚从树上掉下来的,尚没有落地的树叶,只在空中无所依托地悬浮着,夺命的危险和刺骨的伤痛令她分秒难捱,她着丈夫那寒光闪闪的眼睛,颓然晕厥…

 她后来真的容纳了那女子。等那女子在医院生下小孩在家里住了一个多月后,峰就要和她一起再赴广东。他们协议的条件是峰每月寄给她和两个孩子一千块钱。峰的子依门而望,看着峰和那女子并肩而去的身影,烂泥般萎倒在地上泪满面,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呻

 老天爷,我没有办法呀——

 我在被文学充溢的清苦日子里,略有间隙,每每为此扼腕叹息。不知他们这样的局面能够和谐维持多久;不知峰的子——那个被生活的不幸和厄难弯了脊梁的病弱女子,前面将有怎样的险滩、荆蔓荒原在等着她;不知她这样怯懦,病弱的人可否能够拖儿带女踽踽通过?我回到老家,倘是时间允许,总不忘和她交流交流思想。希望以精神上的鼓励、关怀,聊化一些凝在她心上的冰霜。每每走时,看着她家那破败的小屋和灰涂涂的墙壁,心里总是涌起些不可名状的自责、自怨、歉疚。对她来说,谈精神上的慰抚是奢侈的。她切实需要的是钱,去治病、去养小孩、去填补家用。可我自己经年累月食近果腹衣近蔽体,给她不了丝毫经济上的帮助。渐渐地,我竟有些怕敢见她了。只有遥遥地为她虔诚祈祷,求上帝慈悲为怀,给这命运不济的女子降福。我想我该用生命的最佳状态去对应生活中的险峰暗礁,明暗箭,幻想假如我有一天贫,也好给予她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以安慰自己的灵魂。无论前路如何漫漫、艰险,我想我不会成为为富不仁的人,或贫困移志,灵魂扭曲、蜕变的人。

 一个酣高挂的下午,她随乡人来城办事,事毕来至寒舍。我见她的眼球凸得益发吓人,心下大为不忍。小心翼翼地询问,甚怕揭了她心底的沉伤。从不多的交流中,她道出了生命的暗夜里支撑弱体的曙光。她说:老大,飒(她的女儿)已经十岁了,再熬十年就好了。也许不到十年,她就可以打工挣钱了。

 我默然。心里计算着时间。再过十年,她那个叫飒的长女不到二十岁,正是学习的黄金时间,而她却希冀她能打工挣钱。这真是穷人的悲哀。世上有多少这样无奈的人家呀!而那男人竟能心安理得地另筑巢

 无独有偶。我老家西面毗邻的也是我儿时的一个伙伴,名字叫英。婚后因丈夫好逸恶劳,喜欢赌博,日子过得异常困窘。我的这一伙伴情极端刚烈,喜逞强。少年时不仅和大人抢着干农活,而且一定要干在大人们的前边方开心。结婚几年间,每天出而作落而息。依旧未能丰衣足食。想想大家都在争先恐后奔小康,家庭的这种凄凉景况使她万难忍受。于是她决定把两岁的孩子留给父母照顾,夫二人随着打工去了广州。

 一年后,我的姐姐从广州回来,我于闲谈间询问英的景况。姐姐黯然说早回来了,在洛她表哥那儿住精神病院。

 怎么回事儿?我惊问。姐姐的话如同电把我击中,我几乎弹跳起来。姐姐与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姐姐说她丈夫到那里没多久就找了一个四川籍的年轻女子。他们在一个厂里上班,他丈夫竟然肆无忌惮。她眼睁睁看着她丈夫和那女子公然出双入对,无法制止。她经常与他吵闹,吵急了他就拳脚相加。他们闹得不可开,均被厂方开除。她丈夫就和那四川籍女子租了房子公然同居。她又怨又气很快病倒了,无法进厂,落在远房亲戚那里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看尽了眉高眼低。

 那天她去找那女子理论,女子厚颜无地说他不爱你,他说你是个老B。要不然咱都睡一起,看他会不会X你。英气极了,发疯般和女子撕打在一起。她丈夫也出来为那女子助阵,边揪着她打边骂:疯子!你这个疯婆子。没人要的神经病!自己过不了好日子,倒来得我们不安生!英那些日子整天睡不好觉吃不下饭,头发掉了许多,身子异常孱弱,很快被打得落花水。倒在地上的她不想哭,她用手去捂眼,却摸到了络绎不绝的的东西。诸如此类的涉进行几次之后,被他们骂作疯子的英就真的变成疯子了。

 任何种子的萌芽都需要适宜的沃土。男人是多偶制动物,如果条件允许,他们的喜好不是一个点,一个面,而是逞纵向、横向、放线状无休止蔓延,无规律可循。他们会因环境、时位的改变而不再足于“米面夫”的怡趣,时时在寻觅着外遇的良机。这时候,他们婚姻的表面有多么温馨从容,背面其实就有多么暗波汹涌。婚姻里的某些人忠实的背后是外人意想不到的龌龊。那些男人既抑制不住花心大萝卜的本又没有勇气恋爱,是因为风霜雪雨的浇铸使爱这个念头已经从根本上枯萎在他们的心里。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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