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的微笑
“老舅,我、我、我,”外甥红着脸,情怯怯地站在我的面前嗫嚅了半天,老舅后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小小,有啥事你就说嘛。”咳!你看我,外甥都二十岁了,见面总喊他
名的习惯还是没改,也不知道外甥有没有意见,反正都是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我才这样喊的,有人时则尽量避开这一习惯。外甥听了我这样的询问,满脸通红地对我说:
“老舅,我谈了一个女朋友,是本地人,你同意吗?”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闹的外甥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从来没看到我在他面前这样高兴过。“小伟,老舅这回该喊你的大名了,因为你都找到媳妇了,长大成人了!不过你记住,老舅对你们的要求是严了点,但我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工作上要求从严,生活上鲜问少管,婚姻上的事嘛,我历来都是支持自己的对象自己挑。你看我和你三姨、老姨找对象不都是自己做得主吗?比你大舅、大姨、还有你妈妈找得都好吧。”听我这样一说,坐在我对面的外甥眨了眨他那明亮的大眼睛,也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这个外甥呀,是我二姐的儿子,名字叫倪小伟,
名叫小小,今年二十岁了。小家伙读小学初中时成绩都不错,但是考重点高中时没有考上,大他一岁的姐姐考上了,他便自愿放弃读书,决心挣钱供他姐姐读书。这几年里走山西、去辽宁、跑深圳,到处打工,到处赚不到钱,不是工资低,就是挣到钱了拿不回来。而我的二姐呢,又不让他来找我,因为二姐觉得,这些年来,家里给我添的负担本来就够大了,管父母、供妹妹读书,供侄儿读书、找工作、成家,都麻烦死人啦;再说了,煤矿的工作危险
又大,挣点钱又能咋地?几年来二姐一直都不让外甥到我这里来。直到前年
节刚过,在外甥的一再坚持下,二姐才同意他来到了我这里找工作。在矿区能干啥呀,我在矿里招工时给他招了工,当了个综采队的学徒电工。小外甥
争气,两年来工作干得非常出色,每月平均收入在三千元以上。现在的煤矿安全条件比以前大有好转,外甥上班以来从没磕着碰着,远在老家的二姐也就放了心。但小外甥的婚事却一直是二姐最牵挂的,在家里给他找一个吧,外甥不愿意,在这里找一个吧,又怕有了外地媳妇的儿子不愿意经常回家,因此,二姐经常忧心忡忡地给我打电话,嘱托我给她关心好外甥的婚姻大事,最好找一个离老家近一点地。
其实,二姐根本不知道现在的煤矿生产、生活环境,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我们这个建矿较晚,现代化程度较高的大型矿区,职工们的工作生活条件丝毫不比一般城市里的工厂逊
。外甥每天住在公寓般的职工宿舍里,早上六点钟坐通勤车到矿里上班,中午在煤矿井下有可口的班中餐,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坐着通勤车回到了宿舍,一天到晚工作生活的高高兴兴,欢迎乐乐,他那还想回到农村那个家啊!小外甥又长得
精神神,介绍女朋友得多的是,他才不想回到家里去找媳妇呢。
时间过得也真快,转眼间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去年外甥征询我对他找女朋友有何意见的情形犹在眼前,今年的现在小外甥都准备结婚了。中午吃饭的时候,
子笑呵呵地问我:“大头同志,你的外甥要结婚了,昨天晚上他带着他的女朋友一起来时你没在家,他们说准备“十一”结婚,问你能不能给他们找两辆红色轿车?还有就是你家子子孙孙地结婚不断,你准备给你外甥拿多少礼钱,拿少了,我想你得睡不着觉。“
“我说领导,你不能这样说话呀!我外甥不也是你外甥嘛,谁让咱们两个好地象一个人似的你”我笑嘻嘻地对
子说。
“去、去一边子去,谁和你好的和一个人似地,你和谁好的和一个人似的谁知道?我弟弟的事咋没见你这么上心?”
子半认真办玩笑地对我说。
“不能那样说,给你弟弟安排了工作、就行了呗,找媳妇我还能全包吗?人家又不是没有主的儿子”
正在我们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电话铃声急匆匆地响了起来,我刚刚抓起电话,就听电话那端的二姐说“你老舅,你说孩子结婚我还过去不?我这个农村婆婆拙个嘴巴子,也不会说什么,我想邮两个钱就算了。”这时,没等我想好了回话,站在我身边的
子抢过话筒发了言:“二姐呀!你儿子结婚这事你得亲自来一趟,人家结婚的时候你不当面给红包,儿媳妇会有意见的。你不指着人家养老啊?”
“那我就去,这可是一天一夜的路程。”我听到二姐说了这样一句,没等我再接电话,
子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外甥结婚,我的任务是找两辆红色小轿车,其他的事情有
子、侄儿、妹妹们去办理,我则没有哪个张罗的本事。只能落得个轻闲。
十月一
这天,正好是农历八月初十。外甥选择这天结婚办喜事,既符合他们年轻人的时髦天
,又符合农村双日子的信奉。那一天我照常到办公室里值我的公司节日班,直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外甥打电话催我说,客人们都已经到齐了,马上过去陪客时。我才打了一个的,没到五分钟便来到了名叫雅阁的大酒店门前。此时,前前后后来到的]客人们,有的是外甥的同事,有的是他来到两年多来结识的好朋友,有的是我的和他的表哥、三姨等人的好朋友,大家都来捧场,让我心里好生感动:国家一
千里地飞速发展,我们这些为国家发展奉献光热的职工们才能安居乐业,才能有小外甥来到煤矿上班,没到两年时间,就有能力在煤矿上成家娶媳妇,真是令人打心眼里高兴啊!
那天外甥的婚宴一直热闹到下午三点多钟才完事,晚上时候,那些中午没能到场的朋友们又凑了几桌,我这个二姐和外甥指定的代理家长又陪客人们热闹了近两个小时,才回到家里陪二姐说说家常话。二姐说:“你的外甥女小雅在县城高中教书,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你二姐夫在农村小建筑队里是个骨干,现在农村富裕了,建房子的多,他也
不开身,我在家里也有一大帮子猪
鸭狗的离不开人,小小这事就全凭你们了,给你们添了麻烦。”我说:“二姐你见外了,咱们两个从小儿一起长大,家里的活你替我干了,我念完了书,现在能帮上你的忙、这是我应该应份的事。”
子也说:“小小这孩子听话能干,人们都喜欢他,啥添麻烦不添麻烦的”看到二姐给我们带了家乡的土特产,还一再表示感谢的
子,改变了以前对我家“有往无来”的印象。那天她没让姐姐回到外甥哪里去住,陪二姐住在了我家。
由于二姐忙着回去秋收,外甥结婚的第二天早上就急着返程了。一大早上,东方的朝霞刚刚
出笑脸,我们便到楼下为二姐送行,外甥外甥媳妇陪二姐坐上送站的车子后,二姐从车窗伸出头来向我们告别,二姐哪时的表情让我永远都忘不了,虽然鬓边夹杂着几丝丝白发,但二姐的那个微笑却是漾满了幸福和喜悦,经历了几十年如一的田间地头劳作的二姐,还象邻里们说得那样美丽漂亮。二姐飘在车窗外的眼泪被晨风吹到了我的脸上,我也感受到了操劳了大半生的二姐,此时她那份发起内心的幸福和喜悦。
白景双
20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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