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惜别
恶梦的魔翼暗暗地张开
命运卡住了快乐的咽喉
苦难锁住了歌音凄风把生命抱紧
冷雨还狂嘶
咬
爱情在刀锋中舞蹈
撕碎的心不知在何方飘摇
次年二月,单位里提拔了一批年青干部,出乎意外我没有当选,作为单位里的优秀个人、珠海市优秀团员、优秀学生代表,样样优秀,提干却落选,代之以一些工作及各方面都表现平平,但善于巴结权贵者,大家议论纷纷,不少人都为之愤愤不平。
提干名单公报那天,阿刚知道消息便约我出来吃饭,用饭时他问我:
“剑龙,这次你怎会没当选?”
“我不知道,记得评审是由基层下面一直评上科里、处里的,大家一直都很支持我,黄副处长还说我该当选了,但今天出来的结果,出乎意料之外。”
“有没想过何处出问题?”阿刚问。
“我问过黄副处长,他说前几天处里上报的材料中有我的名单,他问我,有没有得罪李处长?我说没有,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会谁的马
,更不爱和别人发生争执。”
“问题就在这里,朝中有人好做官,你太清高,往往就会令自己吃亏,你该明白,人是很现实的。”
“这我明白,可我从来没有和李处长争吵,她一向很器重我,处里所有重要公文都由我写,她应该不会反对我。”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阿刚若有所思:
“记得吧,上次李处长的老公找我问你,想不想和他们的宝贝女儿萍萍
朋友,你当时一口便回绝了,我复他老公时他那脸拉得很长,你想想,他俩想把千金宝具介绍给你,你却不领情,这能不令他们怀恨在心?”
“如果这样,就太卑鄙下
!”
“这些人,才不管什么卑鄙下
,总之这次我真替你难过、可惜,我恨不得把他俩都砍倒!”阿刚愤愤不平。
散完步回宿舍,张处长来电话:
“剑龙,你还好?前几天我在老板办公室里,听见你处长要求把你的提干材料
出来,换上另一个同事的,那小子最近和她来往很密切,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你不是告诉我,你处长一直很欣赏和器重你?”
“嗯,问题就在这,就因为她太欣赏和器重,反而惹祸上身,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接着我便把那处长要选女婿之事说了。”
听完张处长在电话里骂道:“他妈的这你可以去告她,要不你一定要想办法躲开她的掌握,要不,你一定永远不会出头。”
放下电话,我的心情很闷,龙应台的《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在脑间不断盘旋,想到自己还没有生气,便败在小人之手中,这种任人唯亲的官场作风,到底何时才可杜绝?
我想不通。
于是就打电话将事情告诉竹子,竹子听了,嚷道:
“这些狗官,要是我,我就会不择手段与他们周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我知道任人唯亲,官场里自古皆然,哪有什么公平民主可言?现实便是这样,所以我才决定暂时地离开这生养了我之地方,虽然生于斯长于斯,虽然离开是一件非常令人痛苦的事情。”
“竹子,我热爱我的事业,与你相恋后,我心中一直在去与留的思想中挣扎,现在看来倒是应该下定决心出去走走,天大地大,一定有一片属于我俩的自由乐土,任我俩在爱情与自由的天空中飞翔。”我很激动。
“你说得对,如果你真决定要离开,我这就着手办你的留学申请事宜,这边兰姐已经问过:由申请入学到取得学生签证,只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不过你可能要先辞干部之职,等你去了外国留学,我便想办法尽快与你在彼岸会合。”
经此一事,我的心一直很灰,我无法摆
这个精神的打击,还以为凭自己一身的本事,良好的品格和出色的工作成续,便会在事业上闪闪发光,事实已经证明,自己确实太天真,看来这个世界,比我想的要难得多。
三月的一天晚上,和阿刚吃完饭去散步,我告诉阿刚,我想辞职去留学,阿刚听了十分惊讶,也很为我着急:
“阿龙,你疯了?你要真的离了职,到时候出国有问题,便没有退路,你有把握拿到出国留学的签证?可不要陪了夫人又折兵。”
“竹子说有把握,你就让我赌这次,输了我可以重头再来,我年纪青青,应该输得起。”
“但放弃了经营了八年的事业,目前虽然遇到一些风
,但主
仍蒸蒸
上,你这么放弃,真是太可惜,你处长现在刁难你,你可以想办法避开她,你的将来,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而且,我真是舍不得你离开,舍不得我俩这么多年来的情义。”
我看着阿刚,我俩的眼里都有泪,但都忍住。
我打电话回家把想法告诉家里,妈妈急得要命,她说:
“剑龙,你可不能一时意气用事,为了争一口气而放弃一个干了快十年的好事业,这值得?再说出去留学你有多大把握?就算你出去留学回来,也不过是为了找一份好的工作,这些你现在已经有现成的在手中,快别太幼稚,如果你真的辞职,出国失败,你可不要回家里害我!”
其它朋友也纷纷来劝我三思而后行,我知道大家说得有理,但我心里却想:如果可以出国留学,能和自己相爱的竹子长相厮守,不见得将来一切都没有希望,再说现在每天上班都要以一副假面孔来面对李处长这小人,我如今一看见她便想作呕。
我左思右想,夜不成眠,人消瘦了,日子过得暗无天
。
思前想后,我终于忍无可忍,为争这一口气,为了对竹子这一份真挚的爱情,我决定豁出去,我要置生死于度外,我相信,只要我俩深深相爱,将来便总会充满希望。
我把这个将决定告诉竹子,竹子接了这个电话,高兴的泣不成音。
四月初,一天深夜,夜凉如水,我坐在桌前写了辞职信,第二天一上班,便将之交给李处长。
打开信封时,她很吃惊,她万万想不到,我这么一个看来文质彬彬的男人,会做得如此决绝,她呆在当场,我二话不说,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我辞职的消息,在单位引起震
,一片哗然,许多朋友真的替我可惜,纷纷来电话劝我不要冲动,一切从长计义,可事到如今,我去意已决,为此造成的一切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我随后便向新西兰惠灵顿一所大学递了入学申请,便很快被这所大学接受,我和竹子自然是喜上心头,对于将来,我俩心中有着无限憧憬。
单位里多次挽留不成,便把辞职书批了。
我很快便要离开珠海,珠海这个美雅的花园城市,我在此整整生活了八年,我的事业在这起步、发展,我的思想和智慧也在这受到锻炼,这里又有阿刚这些真挚重情的朋友,现在终于要和珠海告别了,我心中忽然有无限的不舍,无限的依恋…
我每天晚上都会去海边漫步,听海
一
一
轻柔的呼吸,我多想乘那清风,飞到竹子的
前。
临走的一个周末,老朋友们在阿强家,为我设宴送行。
席间大声的谈笑,也掩不住浓浓的离情别绪,大家互相说着珍重祝福的话。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
离开珠海那天,一班老友把我送到车站,车来了,阿强把我的行李搬上车,阿刚把我紧紧拥抱在怀中,阿东含着泪花默默无言,张处长握手祝我一路顺风,前程似锦,他太太洁姨和阿霞都含着离情泪,是的,多年朋友,一朝各散西东,各奔前程,总免不了依依不舍。
车终于载着我离开,我在车上向朋友们频频挥手,直到消失在马路尽头。
我想:把希望寄托于将来,而明天,我执着地要去的明天,
接我的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天空?我望着窗外,望着窗外那一片云影与天光,晚霞在飘飞散绮,我的心,渐渐融进了这片霞绯之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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