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幻乡愁
(一)
又是一年秋雨肆
的季节,不知道要去干些什么,随便坐了一辆公
车,任它把我载到什么地方去,也不重要。窗外窗内都是灰蒙蒙的,看不到任何笑脸,人们似乎都溶在沉闷的秋雨中,只有思绪穿过车窗,穿透都市的混凝土,落在了两个孩子身上,一个是9岁的我,一个是8岁的晨。我总是设法回避和否认从前,可是历史早已写在故乡的小路上了,任凭怎么逃避,都抹不去的,因为家总是要回的呀!
那时我穿的破破烂烂去上学,自己长的不帅,并且嘴
很厚,以至于邻家的妗子(阿姨)总取笑我:“你咋总掘个嘴?那上面可以挂个油瓶了!”因此很自卑,想什么时候可以把嘴
变的薄一点?甚至想用剪刀剪下一块
来,但是试过之后发现太疼,就放弃了。同时奇怪的是有好多女生却喜欢和我玩,甚至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同学的妹妹也曾暗恋我,后来见面时谈起来,有点尴尬好笑,也有点向往!现在想想大概因为那时自己学习比较好,个子比较高吧。因此谁也不敢欺负我,我也没有欺负任何人的意思,因为自己的意识里从来没有这个词。哥哥也就大我两岁,那时除了哥哥揍过我以外,没人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想想自己应该算是生活在无忧无虑的阳光下!
不过那时真不觉的快乐,同学们都在一起玩的时候,我却被父亲圈在家里,帮忙收拾各类的菜蔬,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就要上集去卖了。在我的意识里父母总是忙忙碌碌,仿佛每天不干活就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一样。我非常郁闷,但父亲的脸色使我的郁闷始终闷在肚里,不敢有任何反抗。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但这样荒诞的想法往往没过几天就烟消云散了。
那时在学校我表现的还算非常好,不仅是班里的班长,学校的旗手,还经常参加乡里的各种比赛。一次和小不点一样的晨一起去乡里参加数学试考。班主任托着我,数学老师托着她。下着雨,自行车在泥泞的乡村小路上滑行。她看着我在笑,我却羞的不敢看她。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才知道那叫作喜欢。可是当明白时,乡愁就开始不停的肆
、泛滥。
记的那天上午考完试后,粗心的老师们并没有发现我已经饿的不行了,我还没吃早饭,而且离午饭的时间还远!晨大概看出了什么,把手里的鸡蛋递给了我。我接过后就跑了。滋味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但是多年以后我依然怀念那枚鸡蛋。
童年如秋千梦幻般的
开了去,留下的余波却若震摆一下一下的在心里
着。那时当然不明白什么叫爱情,就知道谁好,就喜欢谁!纯真的如同呱呱坠地的稚子,清晰的可以一眼望到底。年岁长了,所要求的自然也就多了,但是所有的获得的喜悦却不抵那一枚鸡蛋。
父母说晨已经嫁人了,嫁了一个很好的人家,是个教师。想想她故去的爷爷是教师,她叔叔曾经也是,现在她仍是,男人也是,也许她非常满意这样的安排吧。
(二)
记得小学二年时,我学习还算可以,但做作业总慢的厉害,哥哥就不耐烦,说你想跟我玩的话就教你一个办法。我照哥哥的做了,做作业的速度果真提高了,但代价却是年底被迫留级一年。因为哥哥告诉我,只要前面的写了,后面的写了,中间的可以不写,老师总看的不大认真。现在跟已为人父的哥哥说这些往事,彼此都莞尔一笑,觉得那时怎么能如此可爱?
就是那一年,我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个叫晨的女生。大概因为她是老校长的孙女的缘故,老师们格外宠她,所以即使妒忌的厉害,也没有办法。大概因为我年纪太小,老师们并没有计较我的留级,并任命我为小班长,因此还得意的很。她是学习委员,还都算班里的“领导集团”成员。
记得有一次,在学一个生字“雷”老师说晨果真聪明伶俐的很呐!我问怎么了?老师说,人家说有雨下到田里面,就是“雷”你说聪明不?我想也就一般了,何必小题大做?可是心里却佩服的很,因为那个年月孩子们都单纯的像白开水,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心里就把晨视若当天使。
后来教我们的语文老师早已退休在家了,见了面,还说我是她的得意门生,还有晨,并问晨现在在哪里都做些什么呢?我苦笑,当时我哪里是您的得意门生呢?而晨已经嫁人了,也是人民教师。您说,好呀!都大了,你们一个一个都出息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老师也不再漂亮了,看那样子像在打算着怎么安度晚年。我出了老师的家在村子里走着,没一会就走完了,才意识村子到底有多小!而自己的确不再是光
股玩沙子的娃娃了。有熟悉的乡亲用陌生惊奇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都说“啊!都这么大了!”好象这才意识到时光已经
失了三十年了。和一些老人打着招呼,还记得曾经谁在我的光靛上踢过一脚,这时都客客气气的说“吃了么?”可是我的嘴巴已经不利索了。
我终于明白我不再属于这里了,而是属于遥远的一个城市,那里有爱我的人,还有我的孤单。我痴恋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不过她不再接纳我了。我开始意识到我所
恋的是一段时光,一段在梦中屡屡再现的时光——我的梦幻童年。
2005-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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