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遐思
尚未来得及观察秋天是怎样变成冬天的,冬就奔驰着、呼啸着,以雷霆万钧之势、凌厉的步伐,裹挟着朔风、雪花,一夜间就横扫了山川河
,广袤的原野。
2009年的冬天来了——就这样手舞足蹈地、骄纵豪迈地、盛气凌人地、目空一切地、蛮不讲理地来了。早了,太早了,丝毫不顾及人们能不能接受,以至于许多习惯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人,也懵懂了,手忙脚
了。
昨
还是秋装呢,今晨零下十度,这可是淮北平原以往三九四九的最低温度了。身上的羊
衫,对付下秋风秋雨还行,面对北风寒雪,它根本不堪一击。老老实实找羽绒服吧:两张椅子架起来垫垫脚,从最高层的柜子里抱出春天洗净叠好束之高阁的棉袄棉
,心想,这个冬天,就与它是最亲的了。手指在那柔软的面料上摩挲——淡淡退了些
,添了些体香的味。春天,它退出了,无怨无悔,冬日里一把薅来又
身而出一直陪我们到下一个春天,而陪过它的,除了冬日雪,就是岁月尘。
把自己包裹在羽绒服里,趟着厚厚的积雪就出了门。上班的路上有一段是要沿护城河岸边的人行道走的,就看见了昨
还妩媚地招摇着有些发红的叶丰腴无比喜笑颜开的柿子树今
已枝干光秃,在寒风中瑟瑟,好似绝
的美人一夜红颜尽褪。这样的站在树下仔细端详,好似在美人旧居的门前踟蹰,忍不住要怜惜她昨
的风采——料峭的
寒里,薄薄的绿叶,含着笑,发着光,微风里惊
地舞蹈。夏日里孕育的果实,秋天被各家的主妇盛在果盘里,甜在一家老小的嘴里。做了主妇的人,记挂心上的无非就是这些衣食冷暖的尘事。想那男女老少手里辗转着的红灯笼若还记得旧物旧事,它对那静候在路边风雨中的老树要说的大概也只能是:你啊,莫要在惦念我了,从此我在最深的红尘里,在烟火的最浓处。
岁月寒暑里奔忙的除了大人还有孩子。这么大的雪,一张张小脸在妈妈自行车的后座上仅
出一双清凉的眸子;爸爸的大手里牵着的小手,步履蹒跚却无比坚定。一冬又一冬,风风雨雨,瑞雪飘飘,早送一趟,晚接一趟,三里两里的路,也抵得过八千里路云和月了。当几十年后那大手里的小手变成了大手,那当初的大手还能再牵谁吗?或者,她们的红裙,她们的黑发还在不在?
匆匆赶到学校,朗朗书声里的我的孩子们,双手捧着课本,在雪后洁白的晨光里,虔诚地在文字里穿行。我站在阳台上,再裹紧些羽绒服,任一阵一阵的凉气吹来,就这样听读吧,此刻,我和他们,都在这个雪后的清晨里,他们都是我最
满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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