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北归鸿文集 下章
小河之恋
   我的故乡有一条小河,叫易娜溪,是满语,大概是清澈甜美的意思。

 小溪经我年少时的学校,我随下放农村的父母来到这里,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它。

 那清澈见底的溪水、碧绿柔的水草、五彩斑斓的卵石、随波飘的红叶,还有那清晨的鸟语、黄昏的蛙鸣,初的融雪、深秋的雁影…

 小溪边生长着一棵老榆树,盘错节,硕大的树冠几乎覆盖了整个河面。我常常坐在树下的大石上,读那些经典的名著…

 小河边,古树下,曾留下多少清醇的歌声、朗的笑语,留下多少美好的憧憬和青春的足迹。

 那时候,农村没有什么文化生活,几部老掉牙的电影,一年半载也才放一次。我们常常三五成群,往返几十里路跑去看。我们尽情地追逐戏谑,凹凸的田垅上踩出了一条光溜溜的小路。皓洁的银月嵌在幽静的夜空,北国的山村回着年轻的笑语。

 那样的一个夜晚,我坐在队部的大窗台上,凝神静气的正看着电影《英雄儿女》。突然,我的手被另一只柔软的手盖住,扭头一看,是同班的翠坐在我身旁。她的手似乎无意的搁在我的手上,从来没有接近过异的我,心里不住一阵狂跳,整个手臂仿佛有电流通过。虽然我仍面向银幕,可眼睛却在偷偷打量着她:圆圆的脸颊,长长的睫,明亮的双眸,微翘的嘴…察觉到了我的拘谨,她索握住我的手,顿时,我觉得一阵晕旋。幸好,夜幕遮盖了我滚烫的脸。

 那年春天,我正在河边看书,翠拂柳而来。“这本书…还给你”

 听到了她熟悉而柔美的声音,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我知道,那本书里夹着我给她的回信。

 “…我们还小,应该把精力用在学习上…”

 真难相信,那样青春年少的我,居然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话来。

 转眼,就要毕业了。县文工团来学校招演员,选中的两人就是我和翠。

 第二天,她约我来到小河边,远远走来,我看见她熟悉的长辨已剪成了两只羊角小刷。

 “你去吗?”我又看到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我…还没想好…”我嗫嚅。

 她走过来,轻轻坐在我身边“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我拼命摇头“你知道,我…对学习,更有兴趣…”我费力地说。

 我们轻轻地靠在一起,不用抬眼,我也能看到她眼里噙满晶莹的泪花。

 清清的河水在脚下汩汩的淌,一弯残月依然挂在遥远的天边,晚风吹来田野的芳香,一阵阵蛙鸣此起彼伏…

 小河边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但那曾经的岁月却刻在了我的心底。

 哦,那美丽的易娜溪河,那梦幻般的年少时光…  m.LanMXs.cOM
上章 北归鸿文集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