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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爬行
 那一次已是深夜,文羿睡了。我拿出2003年第一期的《小说界》看了起来,愈看愈精神,一口气看完《寂寞爬行》,竟已是凌晨1点多钟了。

 毫无睡意的我,在上辗转反侧。书中说“婚姻只是一种生活状态,靠爱情作为营养滋润着它,彼此需要是婚姻的坚强内核。”我不又想起那一次的聊天,网络有时真是让人浮想联翩。你对我说的话竟有点让我哑然失笑,也许你还把我看作十几年前的那一位痴心的女子?“于是,痴痴地为你燃烧成泪烛;于是,苦苦地为你凋谢成残荷;于是,悠长的日子垂落成绳索;赠我攀不尽的坎坷…”那些日子呀“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可这么多年来各自生活在没有对方的日子,照样精神中,我明白了那不是过尽千帆后难以兑现的梦。现世没有完满。我轻轻地将你从“我的好友”的栏目中删除。别后经年,当我在网络上见到既熟悉而又陌生的你时,心动和情刻画在我毫无掩饰的脸上。

 于是多少年之后的我还会忆及某一年的春光,起裙摆在爱情湖畔试水温的我和白T-shirt般干净明亮的你。

 郁郁葱葱的山林倒映在明镜的水面,水中一张被梦想蛊惑得溢着光彩的脸,明亮的眼睛透出憧憬。可是你终于没有靠近!如果,只是如果,那一刻你轻轻地在我的身边坐下,同声叹息,一切又会如何?——终于发现逝去的风景被记忆的想象描摹得多么美好——欢乐的回忆夹着忧伤,痛苦的追念掺和着甜蜜。A miserable and merry day !

 可是终究要感谢命运的安排,我们终于不会为幸福的平凡而感叹。这样的结局成为谜一样生命中的一个会心的微笑。

 我们笑,我们庆幸彼此并不相爱。

 “听说/你身边有新面孔听说/你不再寂寞/听说/你提起我…关于你我的/对的或错的/两个人/曾经相似的/却以为都变了/只能靠听说/各自爱着/不需要证明/当时决定是错的/想着联络/不如心底远远问候…”

 “蝴蝶的玫瑰可能依然留在几亿年前寒武纪,怕镜花水月终于来不及去相遇…”

 一个人的夜晚,在黑暗中,重温往事。见模糊的梦想,如流星般坠落,从反反复复幽幽暗暗的追问和微笑到此时的寂寞的追念,时光的枯手怎样的一番翻云覆雨?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今夜如水一般,不进同一条河水汩汩,涤心中的尘垢。“水,真君子也”孔老夫子的话让前年的学子几多欢喜几多愁。今夜的月亮很美,它不是很亮,亮得令人心寒,也不是很圆,圆得叫人发慌。它很温柔,很可爱,散着紫光,蒙蒙的,还带点狡黠,让人又爱又怜。这月儿不由人想起“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温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的张爱玲的月亮,透着深沉的凄凉。但今夜的月亮是愉的。这月亮可还是那夜的?月儿让我想起黄亦皎,她的名字就给人一份古韵和神往。她总会在你和我说话时“科打诨”我是满心欢喜地见她被你数落呀,好像那时就把你看作我的保护神?一次次不经意的交谈,却这样蚀进我的心魂。那夜我们都在教室里谱写“标语”虽然我们的年龄并不能使我们真正懂得什么是“官倒”可中燃烧的那份年轻的热情呀,或许是借着月亮的光?班里有几个女生上市政府静坐去了。萍也去了,当然还有黄亦皎。我没有去,因此不知是谁在我的音乐书上写着斗大的两个字“虚伪”老班叫几个班委去接那几个女生,我去叫萍。她倔强地坚持,不理我。直至毕业后这么多年,和我相隔不远的她没有和我再见过面。于是在一些渐短渐浅的梦里,依然会走进年轻的依旧年轻的萍和那一轮亦黄亦皎的月亮。

 她对我说过想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去那处没有阴影的家园,在有羚羊路过的山岗,聆听转经的天唱。终于,她踏上北去的列车,我的身旁少了一个同行者。一些简单的梦想,有着实现的机率,抑或有一些杀伤力,但是这样才有了继续前行的理由。偶尔在回家的路途中会遇见她的母亲,孤独而寂寞地踩着自行车。笑容中写满的是对女儿的思念,我从不问她女儿的境况。日子一天抄袭着一天,一天比一天安寂。

 我也想去,去那座海边的城市,结冰的时候,去目睹有一些东西还坚持着,没有改变。但我不能,我不是他的生命之中的一位轻触灵魂的过客,我是他的,他孩子的母亲。我怎能给他们的旅途带来倾盆的雨,然后消失,无影无踪?他看着我的兴奋,体会着网络上的一些莫名的“杀伤力”他用怪怪的眼神看我,catch sight of my e-mail。这真是一个尴尬的年纪。梦做完了,却多了追忆梦的遐思。关于你的消息,依然会使我心旌摇动,于是我会构思一些故事,却总也无法想好结局。你说你很爱你的,我笑。我本没有要求你给我你的一生,我只是想听一听那一首歌《不是我不小心》。“你已经从我能接触的范围里消失了,只是在天空的蔚蓝里留下一抹难以体会的写意,只是在黑影间吹拂的风里,留下一个看不见的形象。”他看着我,却没有什么失落。

 即使是已经构思好的故事,也只能写在风中,飘落在雨里。或横或纵的沧桑写在每个人的掌心,何必去苦苦追寻?

 我会在某一个深夜,让我的灵魂随着老糜菲斯特出游,伴着非洲的鼓点前行,让荆棘刺痛我****的双足。那时没有你的无奈,没有你的斟酌。没有他的惊诧,没有我的孤独。只有鼓点,只有前行的绝然。

 偶尔她会给我发E—mail说她在杂志社做编辑,她说出来后才真正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知道。我无话可说。我该说什么?许多不懂的事情懂得了,恍悟后才知道懂得太迟。许多事情过去了,过去了却难以忘记。

 忽然我的眼前浮现她唱《红灯记》时的片断,充满了自信。而我不行,我只会咿咿呀呀地学唱赵志刚的《沙漠王子》,唱的时候“有情人终成眷属”盈满心,文羿会说妈妈唱这好听,比唱《两只蝴蝶》要好听。我满载着喜悦继续唱“那王子是白马疾尘去,公主红裙返闺楼”唱着唱着,仿佛遥远的海面上出现了红帆,红帆上载来的是英俊的白马王子。“我不是你的王子。”眼前浮现出你那次骑着自行车送我时的“沙扬拉拉”握着的手终于分开“我悲哀地发现/握着梨的手在淌血/而没有什么梨/从来也没有/只有血在缓慢,无尽地”…田野里是无垠的苍绿的稻田。告诉我们现在是春天。

 我们相识是在春天。春天,只问耕耘。

 总想着要在黄叶飘飞的时节,走入金黄的稻田,看一场落。苍茫的暮色里,仰望远飞的衡归雁,如果有所祈求,那也是一个关于成季节的梦想。继续还是远行。

 远行。

 你选择了远行。

 一个人的夜晚,反复听一首歌。在黑暗中重温往事,模糊地看着一些梦想如流星坠落,体会着心的寂静爬行。从始时的不住询问到此时的微笑和无法言语。寂寞爬行的心哟,只舍不取。“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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